凤展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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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宁暗自头:物似主人形,山阴公主性格直爽刚强,所以用来怡情的琴也是把“铁客”,随手在琴弦上拨弄下,铁客琴发出的声音不似别的琴那么清幽淡远,反而带着几分铿锵。
“样的把琴,倒适合弹奏《龙翔操》。”曦宁喃喃自语,平时虽然顽皮,但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倒是样也没拉下。
除对刺绣红不甚在行外,琴棋书画,倒也是懂得的。
曦宁试几个音,把琴大约是山阴公主常弹的,所以音调很准,在琴前坐下,凝神想想,却没有奏《龙翔操》,手下拨出几个音符,却不是《龙翔操》,而是《碧涧流泉》。
曲奏罢,曦宁将手从琴弦上收回来,交握在膝上,叹口气。
“好好的又叹什么气呢?”插屏内传来声问话,曦宁吓得跳起来,倒退两步。
屏内转出个人来,勒着二龙戏珠的抹额,穿着石青排穗的箭袖,襟前的细碎宝石坠脚摇晃,正是渤海郡王嬴太玄。
“插屏内有扇暗窗,平日用帐幔掩着,别人不知道。
从那里偷偷跳进来的,把橘儿支走可花不少力气。”他向曦宁挤挤眼睛。
曦宁登时五味杂陈,垂下眼睑,退后两步福下身去:“拜见渤海郡王,王爷万福,千岁千千岁。”
渤海郡王正向走过来的脚步下子顿住,俊容上显出错愕的神色,接着又平静下来,抿抿嘴:“平身,不必多礼。”
曦宁默默地站起,低垂螓首,也不吭声,唯有从纠结在起的手指中可以看出此刻纷繁慌乱的心绪。
渤海郡王走近两步,的身子晃晃,但总算没有再往后退。
嬴太玄在琴弦上拨弄两下:“铁客琴音调中带有几分铿锵之韵、跌宕之风,《碧涧流泉》却讲究清和淡雅,与此琴音色不配。
为何不奏《龙翔操》呢?”
“回禀王爷,臣于琴道上疏懒,技艺不精,故而不能奏《龙翔操》。”曦宁低声道。
“那又为何叹气?”渤海郡王眯眯眼睛。
“回王爷,只是胸中稍稍有阵气闷,想是屋里太热,故而长出口气,谢王爷挂念。”曦宁着,微微屈屈膝。
渤海郡王觉得自己的胸中开始气闷。
“今日午后,本欲到平禄宫见,只是半路上出些事情……”
“不敢劳烦王爷。”曦宁低低地句。
嬴太玄愣下,咬咬牙,换个话题:“山阴皇姑召见们,些什么?”
“回王爷,公主不过是与们聊些家常。”
“?是吗?”嬴太玄勾勾唇角:“皇姑的脾气是被先皇和今上娇惯出来的,有时言不合便拿冷脸对人,连申贵太妃的面子也不给,今日倒对们和颜悦色得紧。”
“那是公主看在臣家长辈的面子上,才分外优容罢。”曦宁的头垂得更低:“郡王爷若无事,请容臣告退,孤寡共处室已是不妥,况没有第三人在。”
渤海郡王咬着牙笑:“本王准。”
曦宁又深深行个礼,往房门口退去,倒退几步,转过身正要向房门走去,却听见身后声怒喝:“凤曦宁!再敢走步试试!”
渤海郡王在平沙城杀伐决断,举手间几百颗人头落地,身上自有股凌厉慑人的气势,带怒而叱喝的声足以让个七尺大汉瑟瑟发抖,却对眼前个小子无用。
曦宁听到他的怒喝,不仅没停下,反而像没听到样,继续往前迈几步,伸手去碰雕花门把手。
“好大的——”渤海郡王箭步上前,手扯住的袖子,怒极正欲“好大的胆子”,却在看到曦宁转过来的惨淡玉容上那颗缓缓流下的泪珠时哽在喉咙里。
“好大的什么?”曦宁挑眉问:“好大的胆子吗?明明是王爷恩准臣告退的,难道堂堂渤海郡王要出尔反尔?”
“……”嬴太玄满心的郁闷和怒气全被那颗泪珠给浇灭,他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给曦宁拭泪,边慌慌张张地解释:“时气急,不要生气……”
曦宁避开他的手:“臣在王爷驾前失仪,请恕罪。
臣告退。”
嬴太玄咬牙:“宁儿,存心要呕死吗?”
曦宁转过头去不话,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默不作声地又往门边走。
的手指刚刚碰到冰凉的木制门把手,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接着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按在门上。
曦宁大惊,正要开口,头上片黑影罩下,樱唇已被堵住。
渤海郡王赏遍花丛,自然是个中老手,于欢情浓时尚能把持清明,此刻却全心投入到吻中去。
曦宁睁着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紧闭双目的俊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长长的吻终,他终于离开的唇,又轻轻啄下,道:“呼吸。”
曦宁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举起手巴掌就要打过去,却被渤海郡王握在手掌里,轻轻地在手指上亲下,低低叫道:“宁儿。”
曦宁瞅着他,突然觉得委屈得紧,泪珠像雨样落下来。
“不告诉身份,最初是因为跟哥哥有小过节,后来没有问,也就没有主动提起。”渤海郡王拉着并坐在榻上,握着的手,十指相扣。
“不过,也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人只要稍微打听,就可以知道,呼延郡平沙城是渤海郡王的封地。”
“所以,就是那蠢到底的‘无心人’。”曦宁撇着嘴,要哭不哭。
“宁儿不是蠢,只是单纯些,没有想到个而已。”渤海郡王苦笑。
曦宁不话,和眼前的人通信四个月,又和他单独出去骑马、看星汉西流,却直到几日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而责任也不能全推到他的身上,倒有大部分要怪自己的没心机。
嬴太玄看着嘴撇,又要哭的样子,急得搂住:“小祖宗,小姑奶奶,别再哭,长么大,还没有哄过哭哭啼啼的孩子呢。”
“哼,拿话来哄谁呢?”曦宁听他么,倒真不哭:“可都听哥哥,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锦锦也在花街柳巷见过,回来时都不愿意给送信。”
“呢,”渤海郡王恍然大悟:“些没信来,也没个消息,原来是那只笨鸟。”
“锦锦才不笨!”曦宁瞪他:“它聪明得很呢!”
“是是是,”嬴太玄顺着,又苦笑道:“年少时轻狂跋扈,倒做不少的荒唐事。
如今被拿住把柄,倒真让不知如何是好。”
“的好听。”曦宁扭过去不理他:“锦锦可是前些才看见在添香院的。”
“那是几个多年好友,在添香院聚会,他们定的地方,是当晚才知道的。
而且,听添香院和家嫂嫂颇有渊源,那里虽然位在花街柳巷,但实际上是个什么地方,家人也必然清楚。”嬴太玄细细解释,自己心里也觉得怪异:他渤海郡王向来眠花卧柳,若有人吃醋,不管是多出色的美人,他也抬脚就走。
今见小东西掉泪、板脸,竟然就自发地解释起来,好怪异的感觉。
曦宁咬着唇想下,头,算是接受他的解释。
“子琮……”
他回过神来,大喜:“总算不再叫‘王爷’?”
曦宁大大地白他眼,想想,又道:“哥哥他们谈到的话,被无意中偷听到。
他们,是自请把封地改在平沙城的,还在平沙城杀好多人,还用车裂、凌迟那样的酷刑。”
“怕?”渤海郡王担忧地问。
曦宁摇摇头:“不怕,不是个嗜杀之人,做事自有道理。
只是,每次写信,还有那次见面,都只对那些好的、逗人高兴的事情,像样的事,个字也没有提起过。”
他笑笑:“些打仗、杀人的事,出来也没有甚么意思。”
曦宁认真地:“可是,很想多解些,包括的家庭、的经历和平时的生活。
每次给写信、每次在面前出现,都是温柔风雅的样子。
听哥哥的话,才发现,在看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完全不知道。”
渤海郡王冷淡地垂下眼睛:“的家庭、经历、生活,和平常的皇族子弟个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
曦宁敏感地觉得他有些不对:“子琮,生气?是不是错话?”
渤海郡王的笑意又回到面上,只是没有蔓延到眼中:“没有,的日子平常、无聊得紧,不会感兴趣的。”
曦宁暗暗叹口气,不再在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突然板起俏脸道:“哼,不管的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如果再让知道去那些花街柳巷的话……”
“怎么样?”渤海郡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们就刀两断。”曦宁扬扬眉,毫不客气地:“阿雨,那些所谓的花花公子,都是群自以为潇洒其实很烂,自以为风流其实很下流的贱。
像种人,不好好□是不行的,别把他给看得太重,要不他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
阿雨还,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地对,那就趁早踹他,孩子珍贵的感情应该用在值得的人身上,而不是为种贱付出。”
嬴太玄的额头上爆出来几条青筋,他此刻真觉得,晌午的时候真是昏头,就不应该为那个凤曦雨求情!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竟帮个专扯自己后腿的!
“今日多谢公主在圣上面前情,臣感激不尽。”曦雨低低道。
“不算什么,”山阴公主笑道:“能在梅花宴上帮鸣筝,为何就不能帮呢?”
“鸣筝是……?”曦雨抬眼。
“是秦空醉的小字。”太素道:“估计着不敢将中午的事情与第五个人知道,所以单独叫出来。
且放宽心,官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今日既放过,便不会再追究此事,也不会牵累到的家人亲戚。
想必定惴惴不安,故而来给官家打个保票。”
曦雨彻底放松下来,颗心落到实处:“公主片真情厚谊,记下,大恩不言谢。”
“其实情,还有个原因。”太素突然调皮地看向。
“愿闻其详。”曦雨也好奇起来。
“官家今日的脸色,也是头次看到,真是有趣得紧。”太素笑道:“况且今日的话,不管是‘金枝欲孽’还是‘钓鱼之论’,都深得心矣,其妙无穷。
样的个妙人,足以让引为知己,若真没,岂不可惜?”
曦雨亦笑道:“不敢为公主知己,但有闲之时,有琴把、棋副、茗杯、友人,书二三本,再有清静之地、美景赏心悦目,岂不妙哉?”
太素笑:“君有曾皙之风矣。”
二人拽文,随即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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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大长公主和凤曦雨慢慢走回浮碧山房去,刚靠近浮碧山房,便有阵古琴声传来。
“好曲《龙翔操》。”山阴公主停下步子,拊掌赞叹:“且先不论技艺如何,奏琴人心胸疏朗开阔,所以曲中有海阔空、其喜洋洋之意。”
曦雨头:“专攻的术业不在古琴道,故而不能评鉴。
但曲听起来也舒服得紧。”
山阴公主奇曰:“大家闺秀皆习琴棋书画,如凤府样的门第,怎么会不请人教导自家小姐呢?”
曦雨摇头:“凤府是的姥姥家,公主也应该知道,从小不在里长大的。”
太素又问:“听,令尊是前朝探花才子宗清元,样的书香之家,怎会不教儿学弹奏古琴呢?”
曦雨笑道:“家父疏懒,家母不喜古琴,倒是甚喜古琴的平和淡远,但从小未习,此时听二姐姐弹奏,倒有些遗憾当初未学。”
山阴公主头:“原来如此。”
浮碧山房中传出来的琴声渐弱,余音袅袅,在冬日的松枝腊梅之间冉冉回旋,渐渐消逝在空气中。
太素率先推门进去:“好曲,弹得真好。”
曦宁惊,从琴前站起:“臣献丑,方才还弹错几个音,倒让公主笑话。”
太素道:“不是笑话,虽然技艺有不足之处,然而疏朗开阔,意境已有。”
曦雨在后面:“二姐姐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