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末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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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耶路撒冷那么远,这点油哪里够!难道你以为我可以无限续航?不如我们先回东京分部……”
巨大的加速令人很难掌握好平衡,然而机舱里的雷切尔几乎是撬开了箱子,抓出了药包和圣水,怒道:“你看看拉斐尔的伤,除了神父,估计谁都没有办法!我可不想他的半边身体整个废掉!”
穆列寸步不让:“可你难道要我们靠着宝石的能量飞过太平洋?”
然而,就在那一刻,他听到身后的同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雷……雷切尔?”“拉斐尔!”他狂喜地叫了起来,“你醒来了?”《|WRsHu。CoM》
拉斐尔僵硬在半空的手动了一动,身体的麻木似乎在逐渐地恢复,肌肉开始稍微软化,血液也开始循环,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线,然而瞳孔里却满是可怖的血丝,茫然地看着前方,喃喃道:“这……这是哪里?”
“拉斐尔?”雷切尔怔住了,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发现对方的瞳孔似乎一直处于强光的曝射下,收缩成了针尖那么大,再无动静——那是盲人般的反应。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在方才那场较量里,拉斐尔一定是为了对抗使徒而消耗了那颗光明之山,所以才侥幸生还,但却被那样巨大的能量辐射灼烧了眼睛。
拉斐尔,瞎了?身为社团里的“医生”,他居然瞎了?!
“现在你正在我的飞机上,”他只能强作镇定,安慰着自己的同伴,“我们在飞往耶路撒冷,不用担心,使徒已经被你击退了。”
“莉……莉莉丝呢?”拉斐尔竭尽全力移动着自己僵硬的手,似乎想要把某个人往前推,喃喃着,“先……先救莉莉丝。”
“莉莉丝?”雷切尔顿了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在天坑里,他就没有看到有除了拉斐尔之外的第二个人,哪里有什么莉莉丝的影子?然而,他忽然看到了对方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不由得失声低呼——
抓在拉斐尔那只没有握剑的左手里的,居然是一只齐腕而断的手!
纤细的手指上还带着硕大而豪华的戒指,然而上面镶嵌的那颗海蓝宝已经燃烧殆尽,只余下焦黑的戒托——那是莉莉丝的戒指!
“莉莉丝怎么样了?”拉斐尔喃喃,血红色的瞳孔茫然地看着虚空,“她……她还是第一次接大任务,就遇到了使徒……我没保护好她……对不起!”
雷切尔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回答。显然,在穿越黑洞、回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拉斐尔曾经试图营救同伴,想把莉莉丝一起带出天坑。然而他所抓住的,居然只是一只断了的手!
“放心,莉莉丝她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雷切尔低声回答,一边伸出手去将那只断腕从他僵硬的掌心扯了出来,一边安慰着,“你好好休息,我立刻送你到上帝之光照耀的地方养伤,很快加百列和乌利尔都会回来。”
“谢谢!”拉斐尔虚弱地回答,“告……告诉神父,使徒……使徒带走了米迦勒的女儿!”
雷切尔愕然:“米迦勒的女儿?米迦勒有女儿?”
“一定要找到她……”拉斐尔喃喃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因为……她,居然有力量关上那扇门!”
在阿帕奇长弓直升机飞走后的五分钟内,浩大的车队抵达了新出现的天坑。领头的一辆凯迪拉克房车的门迅速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踉跄而下。
“霍爷!霍爷!”身后有人惊呼,“别走那么快!您的轮椅已经搬下来了!”
果然,衰朽的老人走不了几步,肌肉萎缩的腿部就没有了任何力量,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天坑的边缘。他扔下了拐杖,久久地看着这片空地上忽然消失的庞大建筑。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真的是天坑,而且,出现在了他儿子所在的地方!
周围人头攒动,简直是方圆三公里内的人们都第一时间聚集到了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出现的巨大的坑洞,议论纷纷——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半夜也没听到动静,怎么一下子房子就没了?”
“是地底水土流失导致地面塌陷了吧……记得几年前观星路那边也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过那时候那个洞似乎没有这个大。”
“可惜,上面本来是嘉达国际少东家的别墅,听说当时花了两个多亿,造得和中东王宫一样,没个导游进去就会迷路,出不来了——居然就这样塌掉了?”“那里面的人呢?不会一个也没选出来吧?”
“听说连一条狗都没逃出来,半夜忽然塌的,谁来得及逃?”
“太惨了吧……嘉达国际的老总似乎就这么一个独生子。难怪他哭得那么伤心,可怜啊……”
“呵,这就是现世报!”有人在人群里低声冷笑,“早年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如今算是有报应了——以为洗手上岸就没事了?再多钱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绝后了,早知道还不如……”
然而声音未落,他脸色忽然变了,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说话客气点,兄弟。”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后腰上。持枪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的西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眼神冷酷,语气也冷酷。明白过来对方势力之庞大,那个议论者不由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只能嗫嚅着反复:“对……对不起,对不起!”
“滚!”乌老大用枪用力捅了捅他的后腰,低喝。
旁边人群熙熙攘攘,指指点点。然而那个自发老者跪在天坑边缘,久久凝望着,双手不停地颤抖,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的一切。
是的,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内情。
这不是什么天灾,绝对是那些使徒做的!可是……为什么?十年来他忍辱负重地听命于那些异世界的人,为他们奔走各方,做尽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乃至不惜与自己的同类为敌。可到头来,那个世界终归还是带走了铭洋,带走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德芙雅尼,我又该如何向你交代啊?
“铭洋……”老人忽然用手捶地,发出了低哑的呼喊,“铭洋!”
蓦然爆发出的苍老而悲痛的喊声让所有议论着的人们都止住了声音,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另一种表情——是的,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做过什么事,在此刻,他不过是一个老年丧子的可怜老人,面对着泰山压顶而来的死亡无可奈何。
人皆有老去时,从——得到不可得,变成逐渐失去曾拥有。
霍天麟默默地俯视着脚底深不见底的天坑,松开了捂着后颈的手——他的掌心里印着一滩血迹,斑驳而鲜艳。那些血是从他后颈的一个文身里流出的,沁透了衣领,在手心里印了一个奇特的花纹。
那是一个类似阴阳鱼的图形,回旋,消失。
—一这是“白之月”的烙印,在十年前印上了他的后颈。从此后,身为使徒的追随者,在没有得到来自“白之月”的许可之前,他是不会死去的,哪怕到了2012年的末日,他也能凭着这个印记的庇护在浩劫中安然无恙。
“铭洋……铭洋!”霍天麟看着掌心血的纹章,忽然间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轮椅扶手上,发出了负伤猛兽一样的呜咽,“明明说好了,明明说好了的!”老人的双手流出了血,却还在不停地捶击着,嘶哑地喊,“要带就带走我,为什么要带走铭洋?”一贯冷静的老人忽然间状若疯狂,令管家和手下都不敢靠近。
乌老大想驱赶人群,不让那些人看到这一幕。然而那些人多得赶不完,他过去呵斥,人潮只是往后退了一退,却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失控的老人,眼神各异,议论纷纷——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的人群里还夹杂着几个后来者。
他们的身高、外貌、口音乃至肤色都不相同。其中一个是中东模样的年轻人,有着卷曲的短发和明亮的眼睛,而另一个则有着典型的中国人的外表,毫不起眼。他们从不同的方向靠近天坑,似是毫不相关。然而,他们听到了轮椅上老人悲痛欲绝的低语,却在人群里相互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抬起右手按在了心口上。
他们的右手上都带着刻有纹章的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阿卡,王奇,带所有人离开!”15分钟之前,他们耳内的微型耳麦里传来了上级的指令,“这里的事情结束了,立刻撤回东京,不要惊动霍天麟!”
“是,雷切尔大人。”隐藏在人群里的人不动声色地开始后退。
“调动一切人手,去追查霍铭洋的下落。还有,那个叫夏微蓝的女孩也在追查范围之内。”雷切尔低声吩咐,语气威严,“我正带着拉斐尔返回圣殿。在我见到神父之前,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份报告,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都必须上报。”
“是。”接受完命令后,两个藏在人群里的人忍不住抬起头,第二次交换了一下苦笑的目光——这些年来,使徒一直来去无踪,每次在突然的出现后从未留下过一个目击者,而那些掉落在天坑里的人更是没有再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雷切尔大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是为难人么?
“还是盯着霍天麟吧,他一定会全力寻找自己的儿子。”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奇对阿卡低声道,“如果还有什么线索,必然会在这个老头的身上了。”
“嗯。”阿卡应了一声,忍不住回头向着天坑方向看了一眼。
“别回头!”王奇忽然脱口低呼,全身紧绷起来。
“怎么了?”阿卡吃了一惊。
“那个老头……在看着我们!”视线正好和轮椅上的那个老人相接,王奇心里猛然一震,几乎有从怀里抽出武器的冲动,失声道,“他……他好像听得见我们在说他!”
“不可能,”阿卡低声道,“我们离他有五百多米远!”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压迫力,似乎真的有一双眼腈在盯着自己。他不敢回头,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强作镇定地离开这个地方,穿过了那些霍氏集团的人。
直到走出一公里,背后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力才彻底消失。阿卡走向停在一个街区外的汽车,拉开车门坐进去,松了一口气,想回头和王奇说一句什么,然而一回头却吃了一惊——王奇居然没有跟上来!
“王奇?”他探出头,喊了一声。然而,根本没有人回答,甚至连耳畔的对讲机回路里都是寂静一片,显得反常。阿卡这才不安起来,发动了汽车沿着街区绕了一圈,却不见那个同伴的影子。
不可能……只不过短短片刻,王奇会去哪里?
Chapter 15 东京大地震
2012年8月2日上午8:30,东京大井区,希尔顿酒店。
窗外下着霏霏的雨,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已经到了酷暑的时候,天气却反常的清凉,路上的行人甚至还穿着初秋的长衣。
“听说自从去年3月份宫城县那场大地震之后,这里的天气就一日比一日反常了。”27层高的落地窗前,一个老人望着外面雨幕中的东京塔,喃喃着,“是么,加藤?”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穿着神职人员黑色的长袍,手腕上缠绕着连着十字架的念珠,手里握着一本羊皮烫金封面的旧圣经。他虽然说着流利的日语,但面容却有着欧亚混血人种的痕迹,尽管已经到了白发如银的暮年,但气度沉静,目光犀利,依旧能令人想象他年轻时的风采。
“是的,龚格尔神父。”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日本青年,衣着整洁,带着斯文的黑边眼镜,长相酷似KAT…TUN组合里的龟梨和也,然而却有着科学家那种审慎千练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