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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49部分

小说: 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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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外,透过风尘,隐见春光正好,桃红李白,杏花当道,蝶儿自由翩飞,快乐翔舞。

那样美好的春光,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这一日,前方出现大片山林,山势巍巍,层峦叠嶂,林木青郁森森,如一幅深浓的水墨画。一道峡谷,从山林中蜿蜒穿过,幽深缈远。虫

一位将领匆匆赶过来,禀道:“前方便是临山了,这条山路,易守难攻。我们已经派人探过了,未发现异常。但这山路两侧地形复杂,若早先就有人预伏于沟壑之中,很难发现。”

安亦辰点头道:“把白衣先生先请到前面两辆马车中暂时侯着,先遣五百人带那辆空马车过山试探,如果无恙,我们这里的五百人再行前进。”

将领应诺,领兵匆匆而去。

而安亦辰带了剩余兵马悄悄在隐蔽处扎了营休息,他自己趁势到马车上来探我。

白衣正安然坐在一侧,掀了车帘,端了盅茶,静静浏览远处风光,眸淡如轻云,看不出一丝涟漪。我心里却想着白衣暗中安排之事,很是不安,见安亦辰来了,忙笑着掩饰:“二公子,为什么停下来?莫不是前方有山匪?”

安亦辰淡淡笑道:“我可不怕山匪。”

我笑道:“那你怕谁?”

安亦辰修长的眉轻轻一扬,眉宇间尽是不羁的疏狂之气:“放眼天下,群雄并起,诸侯林立,却无一个是我安亦辰要怕的人!”

他如此宣布的那一刻,神采飞扬,眸光莹亮,意气潇洒,何止是少年豪雄?那分明,是属于一代霸主王侯的睥睨之气!令同僚心折,而令对手胆丧!

我仔细打量他那看来还极是年轻的面庞,一时无语。

白衣也终于从帘外收回眼神,默默打量着安亦辰,眸中却清淡如水,寂然无波,看不出半点敬佩或畏怯来,只在端起茶盅抿口茶时,眼波的余光会不经意泛出一抹凛冽寒光。

这时我忽然有了种感觉。

感觉深藏不露的白衣,一出手一定很可怕,只怕比安亦辰更要可怕十倍。

这天下最高深莫测的少年豪雄,也许不是安亦辰,而是白衣。

入世的白衣!

我打了个寒噤。白衣,已决定入世了吗?

白衣!

“二公子,山那边有青烟升起!”忽然,有军士在外禀报。

安亦辰立刻跃出马车,望着远方徐徐伸起的品字型三缕青烟,跃马举鞭:“出发!”

杂沓马蹄纷起,我们的马车也缓缓行进,拐上大路,越走越快。

白衣神色不动,依旧轻轻捧着茶盅,缓缓转动着,不时轻啜一小口,但他的眸光,却越来越幽深,越来越幽深……

而我的心里,却不知怎的也越来越忐忑,总觉得前面一定会有事发生,而且必定是大事。

白衣,到底在前方安排了怎样的圈套?

我觉得自己的手心一层层的冷汗沁出,连手指都是冰凉的。

夕姑姑已看出我神色不对,低了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情知掩不过去,嗯了一声道:“可能这路太颠了,晃得有些眼晕。”

夕姑姑松口气,笑道:“没事,呆会过了山就好了。——等过了山,我们和二公子说,今晚早点安营扎寨休息,好不好?”

我笑了笑,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白衣微皱起眉,挪到我身畔,为我搭脉。他手上的体温一向就比寻常人凉一些,此刻更是比我还凉!

“白衣……”我不安地道:“我没事……”

话犹未了,车身忽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同时尖锐的警报声迅速扬起,马蹄嘶叫声一片,兵刃出鞘以及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大惊,忙站起看时,只见蒙蒙山林间,矢如飞蝗,迅速奔涌而来,一时竟看不出从何处射来。我正惊怔间,身子忽给用力向后一扯,已被扯入车厢,而同时,一支白羽利箭“笃”的一声从我方才探头的地方飞过,端正扎在马车板壁之上。

我惊得掩住嘴巴,迟疑看向将我拉入车厢的白衣。

白衣眸沉如冰,将我推到里榻坐下,道:“躲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头。”

我很想问他,这里的人马,是不是他安排的,他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马,但夕姑姑正在我身畔,又不方便问出口,竟只能呆呆地望着白衣的面容。

 飞花篇:第二十六章 兵气连云临山动(三)

他的面庞依旧温润瓷白,但温润之外,分明泛出罕见的沉凝冷静,让我有一瞬间我错觉,仿佛眼前之人,绝非一名医者,而是一员极优秀的少年将军。

优秀到连安亦辰那样的绝世少年,都能被他玩弄于掌心,譬如此刻他手中的青瓷茶盅!懒

“退!”安亦辰在外清冷地吩咐,临危不乱,却带了丝难掩的愠意。

马车在狭窄的山道艰难掉头,四匹马中有一匹已经中箭受伤,有军士前去把缰绳斩断,只留了三匹马驾了车,一边抵挡利箭,一边沿原路后撤。

我不敢回头看母亲的车驾,只能祈祷白衣安排得妥当,对方能不把车驾当成射箭的靶子。

眼看快要撤出箭程范围,原射箭处隐藏的士兵蜂涌而出,沿了山路一路下滑,径追而来。

接着便是肉搏厮杀,惨叫声,兵刃交击声,在车后不断扬起。

安亦辰正在有条不紊安排着将士撤退,声音冷静坚决,不见一丝慌乱,但目前处处受制于人,处境艰难,连我在车厢内都能感觉得出了。

我紧张地拉了拉白衣衣襟,问道:“我们能逃出去吗?”

说实在的,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所指的“逃出去”,是给前来进攻的人救走,还是被安亦辰带领着冲出重围。虫

白衣依旧在喝着茶,看着我和满脸惊慌的夕姑姑等人,微笑道:“放心,如果安亦辰连这点阵仗都冲不出去,他就不是安亦辰了!”

我不知道安亦辰是不是安亦辰,但我只觉眼前那个有着冷静头脑深沉算计的白衣,已经不像是我的白衣了,一时只怔怔望住他,喃喃自语般问着:“安亦辰,能带我们冲出去?”

可我想问的,是白衣。我想问他,白衣,你还是我原来那个与世无争蔼然如云的白衣么?

白衣说得没错,安亦辰果然带了两辆马车撤出了临山,成功地摆脱了追兵,一路迤逦,又来到了我们原先休整待命的地方,令剩余兵卒原地休息,给伤员包扎伤口。

“我们在这里休整片刻,呆会从平阳官道绕过去进京。”安亦辰可能怕我担心,将事情一一向部下交待明白了,就上车来和我说。

他的肩背依旧挺直,眸子依旧明亮,只是眉宇间有了几许疲倦,显然一场恶战,已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

我点点头,问道:“伤亡大么?”

安亦辰抬头望了望在傍晚霞光中笼了层淡芒,却显得更是幽深的临山,苦笑道:“还在清点中。估计目前可用的士兵,已经不超过两百人了吧?”

我吃了一惊,道:“不是还有五百人顺利过了临山么?”

安亦辰捏紧了拳头,嘴角弯起的弧度勉强中带了颤抖:“应该全军覆没了吧?”

他望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眯起眼,道:“在他们燃放信号烟后,应该就被宇文氏所部围剿干净了。我们兵分两路,对方同样兵分两路,一路守在山间,一路守在山的另一端,分两处围剿我们……宇文氏所部大将,几时有过这等人物,竟能将我的部署估料得如此分明!”

他沉吟着,额上一滴汗珠缓缓滑落,挂于眉上,夕姑姑拿了帕子帮他擦了,急急道:“别着急,别着急,说到底,这里还是安氏的地盘,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再找人帮忙,还怕对付不了远路而来的宇文氏?”

安亦辰接了夕姑姑的帕子,自己拭了汗和面庞上的灰尘,微笑道:“对。我们并不用怕他们。只是晚上暂时不能休息,需得连夜赶往平阳重镇,一则摆脱山中的追兵,他们目前可能也在休整,若有机会,必然兼程赶来奔袭;二则可以抽调平阳驻军,调头反击,务必将这群胆敢深入安氏腹地进攻的贼子一网打尽!”

安亦辰将帕子揉作一团,狠狠掷往窗外,然后跳下车去,沉声喝命:“大家准备好了吗?出发!”

众军士已各自就位,一齐应诺,依旧排了整齐队列,将我们两辆马车护在中间,昂首继续前行。

“真不愧为安亦辰!”白衣轻声喟叹:“如此沉重的打击,竟然不曾丝毫损及军中士气!”

而我的心中,已被另一件事惊住。我呆呆看住白衣,喑哑问道:“白衣,方才安亦辰说,袭击我们的,是宇文氏军队?”

夕姑姑不解,道:“是啊,二公子说是宇文氏,便一定是宇文氏,肯定错不了。可恨宇文家几个卑鄙反复的小人,隔了这许多年,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这老天,怎生不劈下几个雷来,除掉几个害人精呢?”

白衣却知我的意思。他深知我痛恨宇文氏,更知他在我心中何等高洁超脱,怎能和宇文氏那样肮脏的人物扯上关系!

“栖情!”白衣笑意苦涩:“许多事情,恐怕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你放心吧!”

他看来也很是烦恼。我想起了他在出世入世之间的挣扎,想起他那般挣扎,都是为着我,胸口立刻暖暖的,整个心肠都软了下来,低了头乖乖道:“嗯,我放心。”

夜,已降临,无月,满天的星,素辉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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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一章,有些小虐心。

大概大家也猜到了,小安要倒霉了!谁让他爱上了咱们栖情呢?(某皎想坏笑,笑不出啊!风月真是一篇沉重的文文!)

 飞花篇:第二十七章 寂寞飞凤误矫龙(一)

我问了母亲平安,叫夕姑姑将帘子紧紧下了,裹了毡毯蜷在铺了织绵软毛垫的长椅上睡了。夕姑姑和小九在侧披了棉袍打盹,而白衣却似毫无睡意,只是又倒了一盅茶,安谧地品啜。因为这辆车中多了白衣,小素已被打发到母亲那辆车上。懒

一路只听得马蹄的的,混成嘈杂的一片,虽是吵闹,但我白日里给闹了一场,也有些困乏,不一时便沉沉入睡。

正迷蒙间,忽觉有人轻轻晃我的手臂,忙睁开眼时,却是白衣温柔看着我,眸光怜惜,又带了丝莫名的兴奋。他轻声在我耳边道“不要睡,呆会还有事。”

我顿时紧张起来,紧攥了他的手,压了嗓子道:“还有埋伏?”

白衣声音更低,几不可闻:“呆会一旦混乱,你设法把安亦辰引来!”

他说完,轻拍了我的手,迅速退开。

我顿时睡意全无,脊背上层层冷意泛起,犹如谁将一杯冰水,从脊背的骨髓间冷冷灌下,冻得我浑身哆嗦。

夕姑姑和小九彼此靠着肩,已经睡着,只怕梦里,已在大队平阳守军的护送下,安然到达京师了!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前后方忽然一阵暄闹,喊杀声惊天动地,我一惊,忙跳起来掀帘看时,只见大片黑影,从前方斜次里冲来,安氏骑兵整齐的队列,骤然遇袭,顿时给冲乱阵脚,马嘶声和呼吼声乱成一团。虫

夕姑姑和小九都醒了,耳边如此暄闹,便知又有敌情,惊得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而白衣终于放下了他一直执在手中的青瓷茶盅,缓缓立起,扫过夕姑姑和小九面庞,冷然道:“呆会不管出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理,只守在这里别动弹,知道吗?”

他的话意不想劝说,倒像是警告,夕姑姑和小九正是惊慌时候,各各茫然点头,却未必辨识得出白衣语中的警告之意来。

而白衣已面色沉凝,眸光锐利,紧紧盯着坐于马上,边持戟杀敌,边指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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