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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坐在黄河岸边的小镇上品饮-第14部分

小说: 坐在黄河岸边的小镇上品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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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牛肉面,他突出一个清字。接着他开了自己的店,不用沿街叫卖了,就想着推出免费的“进店一碗汤”,客人进得门来,伙计就马上端上一碗香热的牛肉汤请客人喝,爽,醒胃。马保子的清汤牛肉面名气大振,马保子经营到1925年,由其子马杰三接管经营,马杰三继续在清字上下功夫,不断改进牛肉拉面,直到后来名振各方,被赠予“闻香下马,知味停车”的称誉。识别兰州拉面的正宗与否,要一看有没有进店免费一碗汤,正宗必有汤赠,那牛羊肝的汤是明目的,西域人多目光如炬,显然与喝此汤有关;二看牛肉拉面的汤是否清,汤浊就不是正宗了。……久之,似也没有人管它正宗与否,生意这么好,我估计兰州一碗拉面,足可以消费掉甘肃生产的麦子。而且我可以判定,20世纪以前的烧烤时代可能在21世纪开始终结,饮食文化进入一个全新的水煮时代。
我要了一个煮羊头。这种煮羊头肉板上一字排开,羊视眈眈地看着来者,就有一些沧桑,我让摊主在烤炉上烤了,要了五泉啤酒,就着月亮开始喝起来。羊头也似水土流失过甚的山头,肉是不多的,唯地壳般的头骨隆起。羊头周边的肉吃罢,摊主就主动伸手要过羊头,搁肉板上,执起小钢斧咔嚓一下,羊头被一分为二,摊主朝内撒了五香粉和盐,极诚地说道,这才算开始吃羊头。原来是,吃羊脑。就又吃起来,喝起来,猛然发现,果然是羊头要劈开了好吃。以前我还认为,羊头一定是脸上的肉好吃呢,因为脸是经风雨见世面了的,它是有韧性的,也是叫做容貌的部位,却不曾想到还是思想的部位味道更好。哦,我算是上了杨争光的当,他是在《棺材铺》里写的羊头。
因为拉面,因为羊头,因为杂碎什么的汤水……我喜欢兰州这座城市。
兰州,充满西域特色的甘肃省省会城市,它是黄河上游经济区、陇海——兰新经济带的核心城市,交通枢纽,及未来的商贸、金融中心,也是连接中亚、西亚、欧州各国的内陆口岸城市。兰州位于中国陆域版图的几何中心。市区南北群山环抱,东西黄河穿城而过,具有带状盆地城市的特征。兰州地处黄河上游,位于东经102°30'~104°30'和北纬35°51'~38°之间,属中温带大陆性气候。


第四部分  有些许暧昧些许皇恩在鸭片汤中荡漾第32节 杂割清和元头脑

太原有一道最早的早点,名字叫做头脑。它起源于明末清初,历史是很早很早以前了;在明末清初吃头脑时,是要打着灯笼上街吃,这比今天东方的太阳照临到都市的时间再吃,也是早到了黎明前的时光。所以,它是最早的早点,这是没有错的。在太原,它配着稍梅吃,稍梅在其他一些地方,也叫烧麦。据说,北京卖烧麦的都一处,就是山西阳曲人开的馆。
初到太原,看见馆子外面的招牌鲜红大字写着“头脑8元一碗”,是有些令人惊讶:吃头脑?这个很新鲜,我去太原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出去吃头脑。我是住在山西统计大厦的,对面是南华门,那是赵树理和阎锡山的故居,阎锡山的故居已被山西省作家协会占领了。从统计大厦出来,向右转,依稀间隔着有数个馆子,我去到一个装修得比较考究的馆,便点了一个头脑,一笼稍梅,稍梅是服务员推荐的。
片刻,头脑上来了,一只巨大的白色陶钵,内面装的面粉稀糊,吹一吹,有微波荡漾。舀了一匙,这事物搁了南方,估计会取名什么羹,就喝。有些酸,有些甜,有淡淡的药味。再探下匙子打捞,内中有羊肉,藕片和山药。我问是土豆的山药还是山药的山药,答曰,是山药的山药,长型山药。山西人,将土豆也叫山药的。吃一块,是脆嫩的山药。喝头脑,吃羊肉,吃藕片,吃山药,间或夹一只稍梅蘸了宁化府的益源庆老陈醋吃,吃得暖融融的,这时候山西高原上风是很冷的了。
头脑这吃货,张石山说早先是豆腐做的,后来傅山先生把它改了。张石山对山西的吃颇有研究,他一生好醋,一口醋牙,在北京时,我劝他去洗牙,他的在北大读博士的女儿说,这是他的光荣,不可以洗的,他就用醋牙笑。傅山先生呢,我后来知道,他在太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本职是医生,还是名医,副业写字画画,号称清初第一写家,名医加名书法家。不过,让傅山先生扬名的,还是这一个头脑。像苏东坡,多少人没有读过他的诗文不知,然而读过“东坡肉或东坡肘子”的人估计是不少的。据说,傅山先生改造头脑,是为了给病中母亲补身体,内中有羊肉、羊髓、酒糟(现用黄酒)、煨面(炒过的面粉)、藕、长山药,黄芪、良姜共计八宗,叫做八珍汤,太原人吃的时候,还佐以腌韭。头脑可以暖胃补脾,祛湿除寒,是一种保健性质的早点。《水浒》中有“赶碗头脑”,那肯定不是这样子。明朝灭了,清朝一统天下的时候,坚定地支持大明王朝的傅山先生就将头脑的秘方献给了一个叫做清和元羊杂割的馆子,是由阳曲回族朵家开的,地址在太原南城区南仓街上。傅山先生大约是看中了馆子的清和元这个招牌,将头脑做法给清和元羊杂割馆的同时,傅山先生又题写了一个牌匾,先书“清和元”三个大字,再书“头脑杂割”四个小字,说是重排可以读出“杂割清和元头脑”之意,因为傅山先生既不喜欢元朝也不喜欢清朝,他是一个纯粹的汉族主义者。而特意交待要早晨打着灯笼去吃,亦有“天不明了”之意,是满怀地忆念着心中的大明王朝。
头脑吃罢,果然身热,想着如果把它推广到江南湿潮凉冷的地方去,也不失为一味好的滋补。不过,江南那地方没有好羊肉则是真的,而且怕羊膻,三晋大地上,则有右玉县的好羊,不过在太原,估计也难吃到右玉羊,右玉其实是很好去的,只是在这个冬天没有机会了,来年的夏天,就还要去宁武的管涔山,届时不妨将大同盆地一并去了,倒也是了却一件事情。今天吃头脑,也可谓是吃羊肉羹,我也是看过吕梁山和清徐平原上啃草根的苦难的羊儿,那清徐是个醋乡,却才知也是罗贯中先生的故乡。


第四部分  有些许暧昧些许皇恩在鸭片汤中荡漾第33节 禅意的俘获

冬天的青岛,白日艳丽的阳光斜照德式楼顶的红瓦,黑夜呼啸的海风流浪寂寥弯曲的街道,只有海鲜,那些来自海洋深阔地带的贝类、蟹类、虾类和鱼类,恒久地弥漫着海的气息。穿过青岛的麻石街,看罢天主教圣弥厄尔教堂,伫立栈桥临风眺海,心情就有了几分悠远,甚或是宁静,一个海湾上的岛,风雨与阳光在此驻足,沉积的时间记忆被友人翻起,一些历史斑斓的化石碎片,在脑海里闪烁多种光彩。在青岛,几日的小小逗留,一颗南北奔波的心便若出离世外。
我喜欢海鸥迎风飞翔的姿态,振翅俯仰之间,阳光拂过后掠的翼沿,镀亮一张金色弯弓。无数多的姿态,构成世界的精巧与大拙,如永不止息的海涛,季节令街树——法国梧桐树冠纷杂的三角叶释离橙色意韵。青岛湾,退潮后的海礁,暗绿的海藻披挂礁壁之上,灵动的小蟹疾速退隐洇水的礁缝,些许小的海水,如一滩清泉,有孩童在捕捞虾米,捉鱼摸虾,是童年的天性么。
吃虾是充满程序之魅的,青岛近时流行吃烤虾,是将虾用微波炉烤制,虾壳业已起层,饱满的虾仁略略收缩,艳红的虾因此褪色,是一钩浅红,可以将虾壳也吃掉,失水的虾柔韧耐嚼,减少些许鲜气,添了几丝干香。然一个外客,终是喜欢吃鲜虾,一碟红艳的虾,恰是有无数金钩钓客,望之不可以释然。在青岛吃虾,徒手拈起,摘头,剥壳,蘸酱油调料,送入口中,剔离酱味之后,是甜柔的绵鲜。今番与青年作家刘宜庆兄在金灯塔酒店品饮,这是第二次光顾金灯塔了,它有一个妙处,足有四米高的大厅正墙,全为玻璃嵌制,阳光透过玻璃墙照耀着食者,餐桌托起一片阳光明媚的心情。斟酒,宜庆兄牵了两只虾的长须将虾递送我的碟上,说,牵须一下。忽然一动,牵须?谦虚?东道主待客,大抵要给客人上菜的,牵虾之须得之“谦虚”,便获禅意了。
喜欢这样对桌而坐,讲谈文字,品评青啤,漫不经心地剥虾,或悉心地品味阳光下的精致味道,悠然于世外,如驻心灵驿站的小憩,旅程的风便退却很远。一只金钩的虾,一瓶凉爽的青啤,一位敞开胸怀的文友,也许还有一些阳光,就闪存于记忆之中,从此想念青岛,会有一打的意象铺陈,于漂泊的人生,亦有一个城市可以挂念么?我爱青岛,是一样禅意的俘获。尤是美丽岛的历史碎片,梦时,如是一轮海月的一瞥。


第四部分  有些许暧昧些许皇恩在鸭片汤中荡漾第34节 烩面

我的朋友黄慎如,驾着别克从北京返武汉,路经郑州小憩,郑州那边做领导的同学请他吃饭,此兄忽然想起我写过一篇《合记烩面》,便指明要吃烩面。黄慎如乃湖北蕲春人,是产珍米之地,吃面他至少算半个内行,偏要吃那平民化的面食。果然吃后,他若有所失。我返京路过他那里,他说,郑州的同学请我吃饭,我指名要去烩面馆,那郑州烩面好像没你写的好吃。听罢,我不由的大乐,我说那是平民面食,人家盛情款待,有什么不好吃,你偏要吃烩面?你又不是热爱面食的人,你这不是成心为人省钱么?烩面是人家的传统面食,我这种满天下找食的人去吃的,你以为那是鲍汁扒饭啊?烩面这事物,只有黄河沿岸的人喜欢,不论怎么烩,烩天烩地,仍然是一碗面,价钱不过5元一碗。
郑州烩面,我记得它十分长,像唱豫剧的人唱拖腔长得转好几道弯去,一碗面就一根面,或者两根,有二指宽,有羊肉烩,有海鲜烩,总之可以任意烩,且不论外人喜欢与否,当地人总把烩面挂在嘴边,我是《跨世纪》杂志的编辑朋友带去吃的。以烩面之长而令人不忘,如果要将面整条夹起来悬吃,得架起梯子站上去。我觉得吃确实含有形式主义成份,如果烩面做得不长不短呢,那当然不会给我留下那么深的记忆。
吃过黄河边《合记烩面》,我到黄河边的循化县,循化烩面不是郑州做法,这里叫面片,也擀成二指宽的面条,揪了寸长扔锅里煮。循化面片,羊肉汤加木耳煮,也加上一些青菜之类。我以为,循化这地方煮面片算一景。我第一次吃面片,在一位老乡家,擀好了面,两个年轻女人揪面片,铝锅里水煮开以后,她们站立在离锅大约1米五5的距离,笔直地站着,循化的女人,站得特别直,跟阿拉伯的1似的,她们左手捏着面条,右手纤指一揪,顺势往锅里一掷,两个人此起彼落,面片蝶一般从指尖飞入锅里,那姿势很舞台化。依稀记得,她俩一个戴黑头巾,一个戴绿头巾,撒拉族规矩,戴黑头巾表示已婚,戴绿头巾表示未婚。男人们坐在边上喝茶聊天,女人们利索地揪面片往锅里掷,面片揪完,也煮熟了。
循化的烩面,应该算最短的烩面了,它只有寸长一片,煮得热乎乎,盛起来一大碗,我们开吃。循化的麦子地都在黄河边上,感觉他们的面特别白,是新鲜的麦子,西部阳光照耀过的麦子,循化段黄河水,又是极其清亮,我沿着黄河来的时候,在那赤红或靛蓝的山冈下,黄河像一条蓝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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