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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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她!乔允扬凝视着她有些懊恼,还带着一点不信与不解的绝美容颜,在心里静默地想道。
就在两日前,他接到夏侯清的一封亲笔书信,信里向他提及,若他的曾孙女儿容容对这婚事还是不满意,那夏侯家愿意依他的要求,无论是道歉或赔偿,他们都愿意照办。
但他要她!
如今她已经落在他的掌心里,谁也休想令他罢手,把她给交还回去!
所以他骗她,自始至终,他命人封锁住她在「龙扬镇」的消息,根本从未与夏侯家有过半点联系!
「谁要你再花力气去接我回来?!」他的说法让夏侯容容再忍不住气极大叫,她用力将他推开,蜷起身子退到墙角,抬起美眸瞪着他这个得了便宜还跟她要嘴皮子的男人。
她以双手环抱住自己,感觉被他触碰过的感觉,还鲜明地残留在她的肌肤上,那属於男人的强悍力道让她有点害怕,让她不自主地轻颤起来。
如果,他真想对自己来强硬的,只靠一把玉匕是敌不过他的!
但她不以为他会永远像今天一样愿意放过她。
等到他铁了心要她的那一天到来……夏侯容容瞪着他的眸光之中,多添了一丝恼恨,不愿意再深入想像下去。
太爷爷,你是真的不要也不再疼容丫头了吗?
她在心里悲伤的想道,气忿地挥开乔允扬伸过来想要抚摸她脸颊,想要安慰她的大掌,别开了美眸,再不发一语。
就一直自怜自艾下去,不是她夏侯容容的个性!
短短不到两天的工夫,她又恢复成先前那个强悍泼辣,就算是蛮不讲理也可以理直气壮,甚至於是盛气淩人的女子。
看她转变得如此迅速,乔允扬的反应不是讶异,也没有失望,只是看着她对他充满挑衅的神情,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不过,她夏侯容容就是有本事,很快就让他笑不出来!
在「怀风庄」的隶属之下,有不少的商号,这在其中有一处总号,负责指挥调度,除了重大事项的裁量之外,还有学小官,也就是学徒的培养,也都是在这里完成初段,再分派到各分号去。
这几天,乔允扬忙着接见从各地来的相与,「龙扬镇」位处中原与朱蜃两国的交界,说起来是中原的地域,但是,朱蜃国的人却出入颇多,还有远从西方各国经丝路而来的人才。
他们之中有人是异教徒,有人是医者,或者是工匠、通译、酿酒师,有人懂建筑,或是擅制砖瓦,甚至於还有人是制作弹药的高手,这些人来到「龙扬镇」,大半都是慕乔允扬之名而来,他们听说对於有才之人,他向来不吝手笔,因为得到善待,所以这些高手都甘心为他所用。
「找个机会试试这些人的身手,检验一下他们做的东西,看他们是否如同自己所说那般厉害。」
乔允扬与几名手下从内院走出来,还不到总号的前堂,就见到一群人围在穿堂前议论纷纷,夥计们看见他到来,络绎为他让路。
这时,他瞧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不过,那纤细的身子此刻穿的不是寻常汉女子衣衫,而是一件金橘色牡丹花连枝纹路的立领窄袖胡服,甚至於学起男子穿长靴,如丝般的长发松挽成堕马髻。
「风爷。」郭秉宽是总号的掌柜,他知道主子刚才与几名手下在屋里议事,不敢过去打扰,此刻见到他到来,不禁松了口气。
夏侯容容听来人是他,笑着回眸瞅他,一脸狡黠的笑意,似乎在等待他会有什麽好玩的反应。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沉静地盯住她,一语不发。
「怎麽?不好看吗?」
夏侯容容被他盯得浑身不对劲,回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以右手拉了拉左边的窄袖,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用这种眼光看他。
「你穿成这副模样做什麽?」乔允扬扬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可以先行离开,走到夏侯容容面前,唇畔勾着抹浅笑。
「当学小官,穿胡人的衣裳活动比较方便。」夏侯容容见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忍不住笑得更加灿烂耀眼。
「你说当什麽?」
「学小官。」她不吝以甜美好听的嗓音替他重复,「又或者你可以称我为小官或学徒。」
「我知道学小官,我是问你为什麽要当学小官?!」乔允扬伸手为她拉整了下竖起的衣领,很勉强才捺住性子,柔声道:「你是『怀风庄』的庄主夫人,怎麽会成为学小官?这成何体统?」
「对,『怀风庄』的庄主夫人不可能是学小官,而我现在是学小官,所以,你要说我不是『怀风庄』的庄主夫人也可以!」说完,夏侯容容扯开他的大掌,转身踱开,懒得再理他。
乔允扬知道她不高兴的理由,因为他竟然以「怀风庄」庄主夫人的身分来压她,这是她现在最最不想承认,也最不想被提醒的身分!
「郭掌柜,我不准你收她当小官。」他转头对郭禀宽命令道。
「风爷,如果您能打消夫人的念头,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说不就是不,与她的意愿无关。」乔允扬浑厚的嗓音里多了一股霸气,不容许任何人有异见。
但就在此时,夏侯容容走到他的身後,软声笑道:「谁说与我的意愿无关?我说,郭掌柜非得听我的话不可。」
「为什麽?」他回过眸,挑起眉睨她。
「因为,就如同你说的,只要你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他们的主子,他敢不听我话,就是瞧不起主子,那依你说,他该不该死?」
「你这是存心与我拗上了?」她当小官的举动,是存心与他之间的争执不快搬上台面,闹得众人皆知吗?
殊不知,夏侯容容怀的才不是这份小器心思,但今儿个被他兜头泼了冷水,惹得她心里不高兴,「我不管,我就是要当小官,从今天起,我就要在这里当差学习,郭掌柜,你说,现在有什麽是我能做的?」
「请夫人……不,请容小官自便,要做什麽都可以。」在乔允扬过来之前,郭禀宽已经见识到他家夫人刁钻的功力,实在不想再领教。
「好,那我自便了!」
说完,夏侯容容瞪了「她男人」一眼,调头就走,跑跳的动作因为身穿胡服长靴而显得分外灵活。
乔允扬没忽略过她那抹「懒得理你」的眼神,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对着郭禀宽沉声问道:「知道夫人为什麽突然兴起要当学小官吗?」
「回风爷,听老谭说,是为了假银锭的事情,最近在几个地方都传出收到『鼎银』的事情,虽说『鼎银』里至少还有六程的真银在,但比起足纹的九九程银,还是差了不少,很多商家做了大笔生意却是血本无归,夫人说她想查出幕後的真凶,说辛辛苦苦做生意的人,绝对不能够被那些歹人给害到活不下去。」
闻言,乔允扬默声一语不吭,转眸望着夏侯容容两只手不知道搁在背後磨蹭些什麽,但一双澄滥若水的美眸却是直直地朝他这方向投过来,一抹浅笑冉冉地跃上他的唇畔。
他心想,若她生就于武学世家,说不准会是个锄强扶弱的侠女吧!
明明那身子骨如此纤细,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却总是想拉人一把,见不得有人在她的面前受苦。
「好,若真如此,倒也好。」他淡声答道:「你们就帮着她吧!她想做什麽就让她去做,我心里也正想看看,刚好趁这个机会,让我瞧瞧夏侯家的表小姐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第八章
深夜里,从夏侯容容所居住的「知风堂」里还亮着灯火,也同时传出了呻吟,那是略带着一点悲惨与痛苦的呜咽声。
夏侯容容没哭,她只是觉得难受,趴伏在床榻上,让婉菊在她的身上涂着膏药,「在背上多涂一些,好痛。」
「好好好,小姐,你的手肘红红的,疼吗?」婉菊把买来的膏药为主子涂上厚厚一层,看见她两只手肘已经快被自己捉破皮,红得只差没出血。
「你说呢?」夏侯容容回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抓了好痛,不抓又好痒,我现在全身都很难受,对了!腿,还有腿,也多涂一点。」
说完,她撩起裤管,指着小腿肚要婉菊帮忙涂药。
「小姐?!」婉菊看清楚状况,不由得惊声尖叫。
「婉菊,你小声一点啦!」夏侯容容捂住她的嘴,可不想让她大惊小怪,被乔允扬给发现她这一身惨状。
其实,浑身乾痒得难受也不是她自个儿愿意的,说起来也不算是示弱,但她就是不想在他的眼里显得可怜兮兮,被迫要接受他的帮助!
而且,说不定他根本就帮不上她的忙,何必被他白白给同情了?!
「可是小姐你的腿……也快被你抓破皮了!」婉菊又惊又怜,想她主子一身细皮嫩肉,如今却是除了脸蛋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有着红色的抓痕,简直就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因为两条腿也都会痒啊!」说着,她又忍不住想伸手抓,最後是被婉菊眼明手快地逮住手腕,说什麽都不让她碰到自己已经脆弱不堪的肌肤。
「小姐,我求求你,你就别再抓了!婉菊给你多涂点药膏,明儿个我去问温阳,看他有没有什麽好法子可以止痒。」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跟温阳那家伙交情变得有多深,但他是乔允扬的手下,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去告诉他主子,所以,婉菊,你要敢去透露一字半句,小心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就是了!」婉菊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她这主子的刀子嘴,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这位主子有多坏心,其实,跟在主子身边的这些年,她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谁敢说她半句坏话,给她半点脸色瞧,主子就会揪着她一起去把公道讨回来,想那些年崔嬷嬷与崔容莲在夏候家作威作福时,她难免会受到一点波及,不过,她的主子就是有办法让这对母女下场比她难看!
「快点!涂多一点,你再不涂药上去,我可是要开始抓了!」
「好好好,我涂!你别抓,千万别抓。」
「快点!」夏侯容容忍不住哀声催促道。
「好好!」婉菊连忙应声,挖起厚厚的膏药往主子的背以及腿涂抹,想她一身娇贵的身子要受这折腾,眼泪就差点要掉下来。
夏侯容容伏在床榻上,忍住浑身的痛痒,没再吭半声。
她不允许自己想太爷爷、想夏侯家、想京城,就怕想了,心里会变得软弱,怕自己要怨太爷爷为什麽铁了心不要她!
她闭上美眸,让自己想该如何查出究竟是哪些人拿「鼎银」来骗商家,她想要是能揪出凶手,不知要多大快人心呢!
她唇畔勾起一抹微弯的笑痕,仿佛已经可以预见那一天的到来……
「你这小鬼是跟着我做什麽?」
大街上,人来人往,夏侯容容定住脚步,转回头,双手擦腰,敛眸瞪着面前这个跟了她一整路的小鬼头乔裴意。
当然,在乔裴意的後头还跟着温阳与婉菊,不过,他们一个是乔允扬派来保护她安全,另一个则是她的贴身婢女,不像乔裴意是不请自来,还大摇大摆在她身後从头跟到尾。
「我听说小娘在查『鼎银』的事,我觉得自己可以帮小娘的忙,也想知道究竟谁是幕後真凶,所以就跟来了!」
今年才八岁的乔裴意个头约莫到夏侯容容的肩膀,神似乔允扬的眼眉此刻漾着笑,看起来似乎颇喜欢她这位小娘。
「你叫我什麽?」
「小娘。」
「谁是你小娘?」
「你。」
听到他最後斩钉截铁的回答,夏侯容容忍不住心里冒火,但仍旧挂住浅笑,略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