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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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柳问是谁,小厮只说出去一看便可知晓。
就在蒲柳疑惑间她已经抬脚走进了小巷,头还没抬,身子还未转之时,只听眼前响起一声令她浑身发抖的熟悉声音:
“雀……儿……”声音苍老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哀伤悲凉。
蒲柳猛一抬头,就看见扶着墙的秋惠娘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四目相对时,蒲柳话还未说出,只见秋惠娘脸色一阵死灰,一口鲜血急急的喷了出来。
“娘!“巷子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悲厉叫声。
春风楼观望台处,一大片红红绿绿的衣裙翻动,待见到巷子里一幕均掩嘴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计起(十九)
今天长安城格外热闹,从王二老爷府门口摆起的大红地毯直直铺到了长安城外一处大户人家门口。
故而昨夜还在睡梦中的人们现下一个不漏的全都知道散朝大夫要招入赘女婿的事情。
只是这番排场莫非有些太大了点……
王大老爷府中众人也都一一起了早,梳洗用完早饭后就往王二老爷府中走去。
“你那父亲还真是上心了,连你们府上门前都挂起了喜布。”华殇离走在王青彧旁边,抬眼望着门口飘曳的喜布,觉得好笑的很。
王青彧闻言轻瞥了下门外,低眼间便看见了星然低头走路闷闷不语,全不似平日那般笑颜甜甜的模样。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青彧低头对星然说道。
听到王青彧的声音,星然猛然抬头,见王青彧正关心的看着自己,心头一滞,眼里一丝慌乱闪过。
“许是昨夜风大有些着凉了,不碍事。哥哥。”星然敛了神色甜甜笑道。
“昨儿下午你去哪了?遍寻你不着。”王青彧问道,星然的不自然表情令他眉头微微一皱。
“闲来无事便到街上逛了下,你们都忙着青姣姐姐的喜事,唯独我最空闲,什么忙都帮不上。”星然说到这里慢慢的低下了头,在外人听来一副落寞的口气。实则她是怕在对着王青彧那样温冷的眼神,她的谎言会暴露出来……
“嗯,下回记得带个下人出去。长安城你不熟,容易迷路……”王青彧说道,怜爱的看着星然。这些天一直忙于生意上和寻找廖淼藏身地方的事情都忽略了星然,等今晚事情办好了,带星然再出去转转。
华殇离走在旁边,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二人聊天,眼睛却四处转着,当经过王府祠堂前眼神不由深了深,胳膊肘轻轻抵了下王青彧。
王青彧早已看到了祠堂,神色淡淡。两人相视一眼,脑海里均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前几日他们偶然听到下人聊天时,关于这祠堂半夜忽然闹鬼震动的事情来。
所谓鬼神,他们自然不信。而且他们遍寻王府各个角落都找不到廖淼的身影,唯独落了这里。
今晚且等一切落幕之后,一探究竟!
星然望着王青彧和华殇离两人脸上的自然神色,不由暗暗呼出了一口气,见二人走远,急忙跟上。
此刻一身新郎喜服的白羽正站在门口准备上马,他伸着头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四处都是陌生好奇的脸,唯独没有春雀的身影,更没有自己父亲的身影。
在媒婆的催促声中他这才跃上马往城外王青姣的外祖母家而去。身后是打算载新娘回府的八抬大轿,十二排的嫁妆与鼓乐随身伴行。
这一路鲜花不断,鼓乐齐鸣,唯独新郎官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温儒的面容被大红喜服映衬着越发出尘,淡漠。
就在长安城都陷入一种喜庆的气氛中时,百草堂医馆某个房间里,蒲柳正一脸焦急的望着正在施针的欧阳大夫。
“小姐,夫人一定会没事的。”秋蝉站在蒲柳身后,低声安慰道。想起小巷那一幕,到现在还心惊不已。
当秋蝉赶到巷子外时,就见到已经吐血昏倒在地的一位妇人,还有蒲柳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想走过去的那一幕。
事后她才知道蒲柳有晕血之症。
蒲柳点点头,望着秋蝉,脸上满是感激。若不是秋蝉背着秋惠娘来了这里,恐怕以她当时晕血瘫软,哪里救得了秋惠娘。
思及此,心中刺痛万分,更是疑惑秋惠娘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春风楼,而且还知道这条巷子是自己离春院的捷径呢……
望着床上气若游丝,毫无血色的秋惠娘,蒲柳双手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那里一鼓一胀,除了疼,还是疼!
许久,欧阳大夫将针一一收回,蒲柳急忙站起来,望着欧阳大夫一脸的神情肃穆,嘴巴张了张,却没敢问出来。
“大夫,夫人如何?何时能醒?”秋蝉看着欧阳大夫收拾银针,急忙问道。
欧阳大夫似是没听到,继续收拾着手中的东西,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时茯苓走了进来,她走到蒲柳身边,好言安慰道:“姐姐,我外公一定会救醒秋惠婶婶的。你切勿担心。”
茯苓话刚落,欧阳大夫啪的一声,大力将所有刚收拾好的银针尽数甩到了地上。他压低声音吼道:
“如何治得好?她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我便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是毫无办法。为何会让她知晓你入青楼一事?为何?”
声声低吼,就如千金铁锤一下一下砸在蒲柳的心上,瞬间被砸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蒲柳睁大的双眼,死死的看着欧阳大夫,她脸上固执的写着不相信。眼泪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最终在分开滴落到尘埃里。
娘,你真的要舍雀儿离去吗……这世间,便真的再没有人可让自己留恋的了……
“不会的 ,不会的。外公你一定能救活姐姐她娘的。对不对,对不对?”茯苓早已泣不成声,她扑在欧阳大夫身上,一直摇头求道。
秋蝉此刻更是哽咽不已,她将蒲柳僵直的身体死命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伸手轻抚着蒲柳的背,可自己却哭的越发大声起来。
“如今可如何是好……王二公子亦薄情寡义移情他人,夫人又……我家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呜呜呜呜……”秋蝉哽咽说道,看着蒲柳已然死灰的面容,心中更加悲疼不已。
“秋蝉姐姐你说什么?彧哥哥心中有了别人?是谁!我定不饶她。”茯苓大叫道,悚人的面容上因为气愤显得更加恐怖。
“是谁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与他一向关系来往密切,难道他今天做新郎,没邀请你们。”秋蝉仰起头讽刺道,刚才对欧阳大夫的敬意瞬间消失无踪。
茯苓一听顿时呆住转身望着欧阳大夫,倒是欧阳大夫理智恢复的最快,他不解道:
“今日是王二老爷千金女儿招入赘女婿之日。怎么成了他的大喜事了,真是荒唐。”
此话一出,秋蝉怔愣的面容上忽的现出了一丝喜色,她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蒲柳但见她只是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欧阳大夫,便转身走到了秋惠娘身边坐下了。
秋蝉望着蒲柳单薄削瘦的身影,再看看床上惨白异常的秋惠夫人,刚才的喜悦一下子无影无踪,眼睛一眨,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而此时,偌大的离春院里空空如也,下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突然蒲柳的房中传来了一声沉闷的东西坠地的声响,之后便归于平静。
半晌,一个蒙着脸身形略胖的黑衣男子身影从她的房间迅速走出,临走前狠狠的瞪了一眼蒲柳的房间,随即离开了院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起上(二十)
春风楼的下午格外安静,飘红的房间内此刻低低的发出阵阵压抑的低吼声之后便再度归于平静,细细听来道有几声粗重的喘息与低低的呢喃声。
飘红从床上坐起来,雪白的酮体妩媚的从床上坐起,抬眼望着床上浑身大汗雀儿毫无一丝喜色的廖淼,心中大感不悦,可她脸上依然挂着可人的娇笑:
“怎么?没找到你要的?”
从昨夜派人送信给他后,今天蒲柳与秋蝉前脚刚离开,她就让莆秀找了借口领着离春院里的下人都出去了。
虽然这廖淼一直不肯说要在蒲柳房中寻什么东西,但见他一脸阴沉的回到自己房间。二话不说扒了自己的衣服就要云雨,便知他一无所获。
廖淼听到飘红的问话已经张开了眼,他盯着床顶的帐幔不说话,心里却在开始盘算着另一项计划。
飘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见到他眼里的黑色瞳仁陡然变成血色妖瞳来。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双手捂住嘴急忙转了身背对着廖淼。
而此刻欧阳大夫的医馆门口站满了人,因为白羽新郎的仪仗队就将走到这边来。
医馆里,秋蝉正劝蒲柳出去看上一看。
“小姐,我们出去看看。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真是是那白羽公子与青姣小姐大喜,我们岂不是错怪王二公子了。”秋蝉望着坐在床边望着秋惠的蒲柳,心中既疼且无奈。
“去看看吧。你与白羽好歹相识一场,朋友情分也该说上几句祝福话。”说话的却是方父,自一大清早就不见了秋惠,他四处寻找未果后便来了城里,却在半路中遇见欧阳大夫派人来找自己的小厮。
随同他一道寻找秋惠的还有今日的新郎父亲白里正,此刻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听着他们说起白羽二字,一脸淡漠。
“白叔叔,今日是白羽成亲,你快去王二老爷府上吧。切勿耽误了新人拜堂的时辰。”蒲柳抬头望着白里正,声音有些干涩。
白羽说他这几日有些忙,原来是要成亲。可为什么都不通知自己一声?还有彧,为何也不说起……
她深深的望着床上的秋惠娘,双眸紧闭,呼吸微弱,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哼,我没那个儿子。”白里正气道,说话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门外。
蒲柳闻言将目光从秋惠的身上收回,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想白羽一向是孝顺无比,今日他成婚白里正却不去,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天大的误会。但白羽只有他这么一个父亲,怎么能不去呢。
且,不管他们为何不告诉自己,现在自己知道了,她都该去道上恭喜的话。想来白羽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一个青楼女子身份去王府道喜,会惹来众人的侮辱吧。而且王青姣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白羽不说,如今想想也是能理解的。
思及此她站起来走向白里正,勉力扯下笑容说道:“叔叔,娘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们去门口透透气吧。”说完俯身行礼,毕恭毕敬的请白里正起身与自己一同前往。
白里正虽然表面上还气着,可唯一的儿子今日成婚就算不去那王府受人暗下鄙夷,但也是想看看白羽穿上喜服的高兴样子。所以见蒲柳这番虔诚,他不在推辞,两人还有秋蝉便往医馆前门走去。
而此时白羽骑的高头大马已经到了医馆门前,当二人赶过去时,只能望见白羽坚挺的后背,与大红色的衣着,以及打自己眼前喜气洋洋路过的仪仗队伍。
蒲柳与白里正两人相视一眼,均苦笑了一下,又与伸头张望着的秋蝉三人转身回馆。
走在前头的白羽,忽然觉得心酸无比,不知为何他慢慢的转了头来,抬眼望了下四周的人群,眼睛扫过百草堂时,稍稍逗留了下,便再度转身望着前方慢慢前行而去。
这一低头回门,一转头张望,在这铺着红毯的锣鼓喧天中,落下了一抹淡淡的惆怅,终此蒸发在这浮躁的气息中。
三人往秋惠娘房间走去,路上蒲柳屏退了秋蝉,与白里正站在走廊下,静静的看着院中的风景,整个空气里弥漫着草药味道。
欧阳大夫院里没有其他,永远都是草药,就算是地上长的,那若一一问起来也是颗颗都是拿来治病的。
“白叔叔,虽然我不清楚你与白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今天是白羽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日,叔叔如今待在这医馆里,陪着我们这些毫无关系的人。说出其未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