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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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厨娘,你的意思是叫我睡在你们的马桶旁边?!”
第四十九章 被排挤(下)
屏风后除了一扇紧闭的窗户便是摆放的几只低矮的木桶,虽然大白天桶里是干干净净的,但里面传出来的淡淡尿骚味还是让春雀一眼就认出了它们的用途。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大家赶紧生火做饭,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时辰白白哀主子们的责骂。”丫环甲直接忽视掉春雀的怒叫,挥起扇子吩咐众人。
徐厨娘眉眼一挑,一脸嚣张,一副老娘就是要你睡马桶边的意思。在众人左拥右护下飘飘然的出了门往厨房方向走去。
春雀的肺快要被气炸了,拿起离自己身边最近的枕头用力的扔到地上,这一番用劲,臀部上的伤口立马被撕扯开了。
又气又痛的春雀,此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却再也没力气扔东西,靠着墙一脸颓然的盯着头顶的房梁。
“春雀,你那里是不是很痛?“身旁一声音响起,带着丝忐忑害怕更多的是关心。
春雀闭上眼睛,直接忽视掉那抹关心,她此刻已经分不清这些人是真的要关心自己,还是又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来跳。
“靠门边第一张就是我的床,这会功夫大家都去做饭了,没人会来。你躺我那休息一会吧。”翠花说完就想去扶春雀,春雀避过伸过来的手,却没再说话。
翠花见春雀不愿意搭理自己,鼻子抽了抽,眼泪快要掉了下来。低下头转身往门外走。
“谢谢。”春雀对着翠花的背影说道。
翠花一愣,转过身展颜笑道:“我也看不惯徐厨娘,平日我多受她们欺负。刚才我心里好生难过,以为你把我和她们看作了一类人。”
“一类人不一类人,要分那么清楚做什么。都是下人罢了。”春雀苦笑道。
“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啊。若是做了福伯那般,就是受人尊敬的下人,那是下人中的上上人。”翠花走过去将春雀扶了过来,笑着说道,眉眼间皆是羡慕。
“那样日子过的舒坦了,银两也会多起来,是吗?”春雀低低自喃,一脸恍然。累了半天的身子一靠近床铺顿时觉得整个身心都放松了。翠花说的这一番话她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忽的眼前一只握着两个瓶子的小手出现在春雀视线里。翠花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这一个是来喜托我送来的,二公子身体不适他得随身照顾来不了。另一个是白公子托来的。我不时药性,但是应该都是止血止痛的,要不我替你擦在伤口上?”
“白羽可好?”春雀一听到白羽两字,抬起头急忙问道。
“不知。”翠花淡然答道,一点都不像白天看到的那般懦弱胆小。
春雀愣住了,偏过头定定的看着一脸雀斑的翠花,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不习惯陌生人碰自己,即使是个女子。
翠花脸色黯然,面上染起稍许不悦,眼光落到春雀那渗出丝丝血迹的臀部又不由的摇了摇头。将两个瓶子放在春雀枕头旁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富贵人家身娇肉贵,身体不适一定是中暑了。却不知白羽现下境况怎么样了……’
春雀转头看这眼前的白底青花瓶子,伸手将白羽给的那个瓶子握在手中。鼻子抽了抽,泛红的眼睛一闭就这样趴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炸雷般尖叫声响起:“起来,你起来。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春雀直觉耳膜要被喊破了,双手不自觉的捂住耳朵想继续睡。她实在好困,因为只有睡着了才不会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下一刻意识还没回笼,身体立马就被离开了床铺,春雀这才混混沌沌的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叫道: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窗外夜色已黑,初月皎洁。房间里尽是结束厨房工作回来的丫环,黑压压的站了一地。人群中翠花捂着嘴,一脸担忧的看着春雀。春雀的四肢被四个力气大的丫环用力抬起正在往屏风后面走去。
“好不要脸的浪蹄子,给你睡的地方还跑到我们床上来。翠花,她睡脏了你的床,你想怎么处置她?”丫环甲高声叫道。
春雀扭曲着身体极力挣扎,四个丫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楞是让春雀横在半空中下不来。
“我,其实是我……”翠花站在人群中,想辩解。
“翠花。”春雀大叫一声,极快的摇了下头,制止翠花说下去。“睡便睡了,你想怎么样?”
“哼,徐婶子不在,我们哪里敢拿你怎么样。你们几个将她抬到屏风后面去,眼不见心不烦。”丫环甲冷哼道。
“不用,我自己会走。”春雀叫道,四个丫环看向丫环甲,丫鬟甲点了点头。她们随即放开了春雀。
春雀恨恨的瞪了一眼一脸张扬的丫鬟甲,眼光落到翠花身上,嘴角微微扯了扯。眼睛无意中的往门外瞟了一眼,门角一处衣裙随风飘飞,春雀冷笑着慢慢走向了屏风后面。
“等等……”翠花叫住了春雀,用力扯出自己床上的凉席抱在怀里冲春雀笑道:“夜凉,铺在地上。”
“不用你假好心。”春雀转也未转身子冷声道,翠花脸色一凉,低下了头惹来一阵哄笑声。春雀的双手轻微颤了颤,低眼双眸挪步离开。
“我说翠花,你一片好心可让狗给叼走了呢。”丫环乙嗤笑道。
翠花默不吭声将凉席重新铺在床上,眉眼间一片清明毫无一丝责怪春雀的神色。
春雀走到屏风后靠着窗户站立,窗外暗影重重,隐匿丛中的百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混着夜的清凉随着春雀将窗户打开便涌了进来。不远处有一凉亭,四周的走廊在这夜色中也是若隐若现。
屏风外皆是丫鬟们嬉笑怒骂声,随后是讨好徐厨娘的声音,一阵叮叮当当盆扣相撞后便是大家都上床休息悉悉索索声,随后便安静了。
春雀望着墙角边摆放的几只马桶,仿佛只只都活了般在嘲笑着自己,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再次冒了上来,却无力发泄。
‘只此一生我便要如此落魄过下去吗?’春雀的心里疯狂呐喊道,‘这样的鬼日子如何过的下去,老天你将我穿越过来便是叫我受尽世人冷眼,你现在定是在嘲弄我吧。我偏不让你如意,偏不!’十指紧紧拳握,掐进肉里,鲜血流出也不知。
春雀盯着夜空中的初月,怒目圆瞪,绷紧的崩溃脸色如拉满的弓弦,一行清泪无声的流出。脑海里蓦地出现了秋惠娘吐血晕厥的样子,白羽含情脉脉温和一笑的样子,刚才的想法便如空气中的泡泡“啪”的一声幻化无形。
“唉。”一声轻微的叹气声细细响起。春雀闻言转身,翠花站在屏风旁手里拿着两个馒头正看了过来。
春雀看着她,不言不语,眼里的疑问显露无疑;,肚子却很诚实的抗议了起来。
翠花轻声笑了笑,走过去将馒头塞到春雀手中,压低声音细细说道:“别看这时候大家都睡了,夜里可都陆续会过来用的。这地上凉,今夜你要过的苦了。”说完抬手指了指马桶,意思不言而喻。
翠花说完便转身蹑手蹑脚的往回走,她似乎知晓春雀的性子也不期待她会说些什么。
“你为何要帮我?刚才在他们面前我还呵斥了你。”春雀闷声道,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白馒头。
“我知。为何要帮你?呵呵……都是苦命人罢了。”翠花说完便撸起右臂上的长袖,借着点点月光,春雀看见了那碧藕般的瘦弱手臂上纵是一道道伤痕!
翠花放下长袖头也没转的离开了,剩下一脸同情的春雀伫立原地,手里是翠花硬塞过来的馒头。
‘你自己都是个可怜人,哪里有资格去同情别人。’春雀自嘲,心里蓦地升起了一丝怒气 ,甩起脚就想踢翻眼下的马桶,抬起的脚扬起在半空又停住了。
抬头看看窗外一处,又低头看了看马桶,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
第五十章 驱逐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当春雀从晨曦中醒来时鬓发微湿,想是夜里露水所致。趴着的姿势早已僵硬,耳边嗡嗡声响起,春雀抬起右手下意识的重复夜里无数次的挥赶的动作,随后无力的垂下,转个头想继续睡觉。困极了的双眼微微掀开了一条缝,下一瞬间陡然睁大,睡意全无。
春雀的正对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男子,目光矍铄,身形削瘦,一身金丝笼绣的青衣衬得整个人富贵无比却丝毫不腻味。
“你是谁?”春雀讶然叫道,随即想起身,奈何僵硬腿脚早已发麻。
“老夫府里没地方给你住?你睡这凉亭里?”男子不愠不怒,淡然问道。这一份味道让春雀有种见到王青彧的感觉。
天色微白,四周景色依稀可见。突然凉亭里多了一个老人,让春雀好不自在。
“奴婢见过老爷。”春雀自嘲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她已然从他的话中猜到了他的身份,慢慢的从石板上爬起来欲要下地行礼。
说了又如何,自己只是个不详的下人罢了,她可不相信一府之主的这位会为自己抱不平。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依赖任何人。
“免了。”王老爷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
春雀也没想跪地行礼,见他摆手微微屈膝下便站了起来。抬眼瞄着后厨的休息地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夫很想知道你家二公子为何带你回府,还对你百般维护。”王老爷开门见山说道。
‘百般维护?还算不上吧。’春雀在心里说道,想了一下答道:“公子宅心仁厚见我身世凄苦,我又是去求的他。公子心生不忍便带了奴婢回来。”春雀说的轻声慢慢,尽量咬文嚼字的去说。这可是王府最大的头头,可不能再得罪了。
“哦?可老夫怎么听说你身世不祥呢?”王老爷不置可否,又问了一个问题。
春雀垂眸低头,左手拉住右手,静默不语。
“老夫给你点银子,你离开府里吧。”王老爷说道。
春雀讶然,心里的不服不由的冒了出来,连带着说话都带着不悦:“怎么能劳驾老爷亲自过来说呢。要奴婢走,谁一句话都可以。”
“老夫是希望你亲自跟彧儿提出离开。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爷沉声道。
春雀一听不禁苦笑,自己如何离开,跟王青彧签的是卖身契,只是府里上下都不知道罢了。
王老爷见春雀兀自笑不答话,心里升起了不悦:“价钱你说,一切好商量。”
春雀一听这话头立马抬起来,目光泛泛有神。王老爷一见春雀这副神色,一声冷哼自鼻腔发出:“可要掂掂自己斤两,勿要漫天要价。”
“回老爷,奴婢不走。您也说了公子对奴婢百般维护,奴婢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春雀低头答道,一脸平静。
王老爷一愣,刚才自己明明看见春雀眼里的激动,贪婪。只是一瞬间又化身成了有情有义的护主的人。王老爷直觉的这丫头心思深不可测,先不说她这害人的天煞会克到彧儿的性命,单就这份心机委实留不得。
王老爷思及此,脸色一沉,用力一拍石桌冷硬道:“不识好歹,老夫命你今早就离开王府,否则……”
春雀冷笑,一脸无惧,否则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很惨的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父亲!”一声淡淡男子声从亭外传来,王老爷面色突然尴尬起来。
静听王老爷下文的春雀闻声一怔,转过身头也没敢抬:“奴婢见过公子。”
春雀刚叫完一双黑色的鞋子就映入了眼帘,伴随着的是那如旧的黑衣。
“父亲,天还未亮,怎么起来了?”王青彧问道,话里毫无波动,跟听不出关心之意。
“为父老了,老人总是睡不长的。”王老爷闷闷答道,刚才的怒色瞬时不见语气到是有着孩子气。
‘我看你们两都挺早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