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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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春雀心里一阵发凉,眼前这人不消说就是老鸨了,可她为什么把这些话都说出来给自己听呢?是为了告诉自己昨晚自己被下入臭水牢一夜也只是为了做给王府的人看的?
莫非,她本意不是如此?春雀心忽然跳的厉害,紧紧盯着她的脸说道:
“你此番告诉我,是何意?”
“我这么说你都听不懂?怪不得傻傻的会被人给陷害栽赃了。”女子摇摇头,却从未正眼看过春雀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春雀冷静问道,眼前这老鸨子知道的如此多,她心里反而更没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如今,春雀眼前一团迷雾,可老鸨子面前倒是如诸葛亮般一切早已知晓,实在是叫春雀背脊发凉。
“我自然是知晓才会这么说。”老鸨子说道,说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来,兀自笑了起来:
“他们王府就没别的手段了么。每次都是这样陷害手无寸铁的下人,真是无聊的把戏。”
说完转头看着一脸惊疑的春雀,笑容便慢慢淡了下来:“只是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些事我不得不做。好在有人自动揽了这活,你以后好自为之。”
春雀听到这里心想她说的便是如烟要自己做下人一事了,想起昨夜牢中的事情她很想告诉老鸨子,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变成了另一句话:
“我不要接客。可不可以?”
“就你这样也就那不长眼的二公子看得上。我的姑娘个个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艳人儿。”老鸨子不屑说道,说完又笑了起来。
她那么说自己该高兴才是,可就连自己和彧的事情她都知道,而且说的那么笃定。春雀的心里泛起了戒备,看着她只是说了声谢谢。
“春雀这名字不能用了。难得我今天有闲情,给你想一个。”老鸨子低头皱眉思考了下,眼睛飘到了不远处的几株柳树时楞了一下,随后说道:“蒲柳吧。回头我告诉如烟。”
说完站起身就要准备离去,突然转过头冲着春雀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春雀不想她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答道:“老鸨子。”
“老鸨子?哈哈哈……对,对我是老鸨子……哈哈哈……”老鸨子听着春雀的回答,低头大笑,甚而笑的越发大声激烈,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黯哑的声音因为笑的太过用力,显得更加晦暗,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嘲讽与悲凉。春雀的心忽的如一捆干柴在烈火燃烧中被一盆冷水浇透,湿冷无比。眼里蓦地泛起了红,眼睛一眨眼泪掉了下来。
她开始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可老鸨子越发这样笑下去,春雀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心里竟莫名有点同情她,如此就不争气的掉了眼泪下来。
“你哭什么?莫不是我笑的不好听?”老鸨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春雀面前,说话间蹲下了身子,掩去了笑意淡漠问道。
“没,很好听。我这是笑哭了。”春雀摇摇头,想伸手擦眼泪却没了力气。突然眼前一晃,一双手伸了过来,只是那双手上像是被铁烙杂乱的烫过一样,露出灰黑暗红的颜色,与手腕处露出的白皙肤质天壤之别。
靠近看了才知道,老鸨子才的脸上还有一道淡淡长长的疤痕,从右眼角到右耳朵处。春雀刚才离得远故而并没注意到。
不论古代也好,现代也好,女子都是极为重视自己的容貌,手还可以藏藏,可这脸却是无法遮掩的。想来老鸨子年轻时候定是遭过什么大难,故而才有手残脸毁的惨状。
“以后要叫妈妈,我不喜欢听老鸨子。”老鸨子的声音淡淡,抬起的手很认真的擦着春雀脸上的眼泪,突然她手伸到春雀后脑勺,大力一扯春雀的长发,冷声叫道:“这是对你不识规矩的小小惩罚。”
春雀直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刺痛钻心而过。她大口的呼吸了下在减轻疼痛的同时急忙轻点了下头。
老鸨子这才松开了手,满意的看了一眼春雀,声音再次慵懒的发出:“回头我找大夫来给你治伤。”说完轻轻站起,迈步离开。
春雀见她转身离开,连忙伸手揉着后脑勺被拉扯的地方。耳边还回荡着老鸨子的最后那句给她看病的话,可心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刚才对老鸨子那一点点的同情早已灰飞烟尽。
这个对自己的事情似乎什么都知晓的老鸨子,性格却十分乖张,短短这么会功夫,便在春雀面前演尽了世间女子各种形态……
如此阴晴不定的神秘女人,春雀你又该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秋蝉
这是一间两人住的下房,虽然比不上小楼的精致典雅,可也算得上简单舒服。两人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幽静。
这间下房是离青楼女子他们休息的院子最远的一间,紧靠着后院的围墙,平时甚少人来。久而久之成了间废屋,直到春雀的到来。
还有,秋蝉。
春雀望着此刻正坐在自己床边认真缝衣服的秋蝉,她的眼睛很漂亮,水灵灵的,未说话眼睛就先笑了起来,一张圆扑扑的脸好像夏日里的苹果很想让人上去咬上一口。那嘴角边的酒窝只要一张嘴就露了出来,甚是可爱。
自打她被人抬进了这间没人住的房里,除了一天来一次的大夫外便是经常来的秋蝉了。
每到吃饭时间她必到,平日闲着的时候她也常常跑来,看春雀睡醒便与她闲话家常。
其实除了打杂清扫的下人与厨房 的下人会住这里外,像秋蝉这样跟在青楼小姐身边的都是与她们主子住在一起的。
开始春雀见到她来总是装睡不搭理她,以为时间久了秋蝉觉得没意思甚至生气了也就不会再来了。
从来不会有一个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而且她不想再有朋友。
可秋蝉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春雀的想法,一如既往的每天端饭菜过来,一如既往的与春雀闲聊,虽然更多的时候都是秋蝉一个人在说。
“你今天伤好了很多哦。我说你得快点好起来,我今天看见如烟发脾气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得伺候她了。”秋蝉低头缝着衣服,自顾说道。
春雀听到这里不由睁开了眼睛,偏头望着窗外不语。她在小屋里养伤已经五六天了,其实早已好得差不多。只是她还有秋蝉一直暗里求着大夫不要说出去,只为了能多拖几天去伺候如烟。为此秋蝉还费了些银两,真不懂她这般为自己是图的什么。
如烟一次都没来过,似乎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即将要伺候她的丫环。妈妈倒是来过两次,每次来都只是说了句早点好吧四个字,就飘然离开。这几日便再未来过,春雀一开始也担心大夫不会答应,如今就算大夫继续瞒着,自己被秋蝉养的日渐红润的面容也是挨不过去了。
“嗯。回头跟妈妈说声我身体好了,晚点去叩谢。”春雀回道,转头望着秋蝉手里的衣服,那是件藕合色的长衫,是秋蝉的,此刻她正打算该瘦点给自己穿。
“要不再拖两天?我还有些银两。”秋蝉见春雀突然出声,急忙停下手中活计问道。
“秋蝉。你家主子应该有话要你告诉我?”春雀转头冷然问道。望着秋蝉霎时变白的脸,她的双眸冷厉无比。
这几天听秋蝉一直在说着青楼里的事情。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下,青楼名字叫春风楼,头牌便是如烟。而仅仅在她之下的女子叫飘红,而秋蝉则是伺候飘红的奴婢。
通过秋蝉的刻意提点,春雀才知道那日开口让如烟扶自己起来的美艳女子便是飘红。
如烟年龄二十有八,按理说年老迟暮,这容颜定是不能与飘红这十几岁的娇媚艳容相比。
且两人琴棋书画各类才艺均不相上下,唯独一点,飘红自始至终都未赢过如烟。
那便是如烟的房中术!
几乎所有花了大价钱的男子与如烟***爱过后,便成了她永久的入幕之宾。自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那么轻易的就能得到如烟,她的身价是整个长安城里数得上名次的。
可越是这样,越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如此越发稳定了如烟头牌的宝座,奈何飘红使劲万千方法,也无法全窥如烟那神秘的房中术。
而飘红希望自己做的,无非就是做她的眼线,帮助她学到如烟的房中术,从而将如烟踩下脚底,自己做头牌。
如此细想,自己那么容易的就让大夫答应隐瞒自己病好一事,不一定就是秋蝉的银两原因,说不定后面就有飘红的帮助。甚而秋蝉的银两说不定都是飘红给的。
“我……蒲柳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秋蝉害怕的说道,身子不由在床边退挪了两下。
春雀一听蒲柳两字,心里凉的很。她知道从今以后不再有春雀,只有蒲柳了……
但,起码比让她用春雀本名出现在青楼的名单里心里要好受的多。
看得出秋蝉是真害怕,心想秋蝉也只不过是受主子命令罢了,而这些日子若是没有她来看自己,端饭过来。自己身体没好就该饿死了。
想到这里,春雀舒缓了口气说道:“你说吧。”
秋蝉见春雀面色缓和,脸上忽的涌起了一股歉意。沉默了会说道:“我家小姐希望能与你交好,去看如烟……的……”秋蝉说到这里脸竟红了起来,两眼水汪汪的似要掉出眼泪来。
“房中术吧。”春雀淡淡道,不是反问而只是在替秋蝉说完最后的几个字。
“我家小姐说,如烟害死了很多下人。她想为她们报仇,但是如烟一直占着头牌,妈妈知道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我家小姐她得了头牌,如烟就再没机会害人了。“秋蝉睁大眼睛说道,那眼里全是对飘红的崇拜。
春雀听完这话不由冷笑,青楼女子多半凉薄自私,谁不是为着一己私欲互相勾心斗角,尔弥我诈。飘红的这番话只不过是她想上头牌的借口罢了,也就秋蝉会这么相信。
如此想想,看着眼前一脸单纯坚决的秋蝉,春雀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同时心里也有些惋惜,她和她怎么都会沦落到青楼……
也不知道彧回来了没有,若是知道自己不在府中,若是知道自己进了青楼。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春雀的心海思念如潮,突然在一下刻急速退去。
王青文他们应该不会让彧还有白羽知道我被卖入哪家青楼。而自己在这里还未出这小屋的门便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时刻盯着这里。
不管如何,多一个盟友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好。虽然只是互相利用,可她也要尽可能给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空间。而且从秋蝉有次问起自己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被卖到这里时,春雀才知道关于自己是王府丫环一事整座青楼无人知晓。
只能说王青文的保密措施做到了极致,除了妈妈,无人知晓。
春雀想到这里,暗暗给自己鼓了劲。她刚一转头,一件衣服放到了自己下方。旁边是秋蝉笑脸盈盈的脸。
“我答应飘红小姐的意见。只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想小姐一定都会答应的。”屋子里是秋蝉快乐的笑声。
“第一,想办法让我继续住这里。第二,近期内尽快安排我出去一趟。”
(下一章开始,春雀就改成了蒲柳。或许大家看了这么久都不习惯,结束青楼篇就还会恢复原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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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寺庙(上)
蒲柳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出去,而且这一去还挺远竟是长安城郊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寺庙。
此刻蒲柳正和如烟两人拾阶而上,望着头顶高峰处寺庙露出的丁点屋角,心里直想打退堂鼓,不由怪起飘红的多言。
那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