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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好花时-第15部分

小说: 好花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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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灯忽然亮了,灯光刺得她又将双眼轻轻闭上。
“小姐,你醒了。”喜儿的声音低低地在床头响起。子姹张开眼,唇角微勾地看向她。“我睡了很久么?”“是……睡了一整天。”
喜儿的脸上是奇怪的难过和无措交织的表情,子姹却没有在意,只是叹息,“袍子送过去了么?我真是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晕倒。”说着就要起身,喜儿赶紧拦住她:“小姐还是快躺着吧!”子姹不依:“不,我等去给他贺寿呢!虽然晚了些,但这一天总算还没有过去……”
喜儿忽然抱住她,哽咽起来:“小姐!您还是乖乖躺着吧!大少爷……大少爷是不会见你的!老太太也大怒,还说,还说要休了你……”
子姹抬起头,一脸地不解:“为什么?莫非,他们还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么?”
喜儿哭着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
“那是为什么?”她柔声问道,又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你为什么哭?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不可以见他?又或者,他为什么不见我?”梦里的情景太过于温馨,她还舍不得让自己从那种感觉里抽离出来。
“小姐……”喜儿望着她痛哭,手掌轻抚在她的小腹,“你,你有身孕了!……”
“……”
这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把刚刚醒转的秦子姹震得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身孕?!她扶住床沿,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失声痛哭的喜儿,仿似面前跪着的根本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不……不……不可能!”她喃喃低语,推开喜儿的手,自己将手心覆在平坦的腹上,惊恐地望着窗外的黑暗:“这不可能!!”
她撕心裂肺地狂叫,拼了命地要冲下地来,雕花大床的床架因她的动作而摇摇晃晃。喜儿拼尽全力抱着她,和着泪水苦苦哀求:“小姐!你不要这样子!你要保重啊!……”
“不……这不可能……”
当身子终于疲倦,她停止了挣扎,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泪水也已经随着一点点崩溃的意志连绵不断地涌了出来。窗外寂静无声,似乎是为这足以淹没人的悲哀提供了背景,那无声的黑暗像魔鬼一样从此依附在她的身旁,让她推也推不走,赶也赶不尽。
027 谁的罪孽(1)(粉红加更)
“小姐,大少爷来了。”
当窗外再一次渐渐变得明亮,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喜儿提着一颗心,缓缓走了进来。秦子姹收回望着窗外的呆滞的双眼,怔了怔。喜儿走过来,噙着泪坐在床沿。
秦子姹忽然抬起手,木木地理了理披散着的头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说,“请他进来吧……”
片刻,凌云跨进了门槛。屋里被带进了一股寒风,子姹缩了缩身子,犹豫着抬起头来。凌云站在床前,她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是,那眼里刺人的光芒总是让人惧怕的。
她垂下了头,眼睛看向地面。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抬起她的下巴。
“你真让我意外。”他说,语气里有一丝嘲讽地。
这六个字就像冰块一样被一个个吐出,又一下下砸在她的心上,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可是他容不得她退却,抬住下巴的手马上又扶住了她的肩膀。“告诉我,他是谁?”他垂下眼眸紧望着她,虽然只是询问而不是逼迫,可是此刻,她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一丝一毫病体的气息,在那张俊美秀逸的容颜之下,原来还潜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锋芒——
他微微蹙起了眉尖,手指刮过她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似乎还在眷恋着昨日梅林下落在指间的质感而不忍放开。“你可知道,凌家家规里,对于不贞者有什么样的惩罚?”
秦子姹咬紧了下唇,点了点头。撑住床沿的手肘忽然一软,几乎使她跌下地去。
凌云扶住她,轻轻叹息着,“我说过,你若不想呆下去,便可以离开。我还说过,我们可以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你却偏偏选择了让大家都难做的一条路,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他说得那样无奈,甚至还将双臂轻轻环住了她颤抖的身子。仿佛,他根本不想这样子对待她,反而是想好好呵护她,不想令她受到一丝丝伤害。
秦子姹闭上眼睛,一颗眼珠悄然从眼帘下滑落。他伸手接住,拭在手心,温柔的声音仍然在她耳畔响起:“你我毕竟拜过天地……姹儿,听话,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我,然后,把孩子打掉吧。这样,你还可以在西林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
她慌乱无措的抬起头,手掌按在小腹上,眼睛里有无限惊恐。“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淡淡地说,眼神并未有一丝妥协,“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
子姹拼命摇头,眼泪随着动作而大滴大滴地落下,“求求你留下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她爬起来,跪在地板上向他磕头:“大少爷!求求你了……”
凌云站起身子,双手背了起来。
“你若是不答应,便只有按家法处置,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说罢,他已是开门走出了屋外,那刺骨的寒风又顺着开启的门一股脑涌进来,将跪在地上的瘦削身影忽地袭倒,那光洁的额上多出来的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像极了霭霭白雪里盛开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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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苑内,凌老太太拄着拐杖端坐在上首,接过身边丫环递过来的茶,慢悠悠咽了一口。底下的地板上伏地跪着一个人,她瞟了一眼,又接过丫环递过来丝绢,印了印唇际。她左右静立着五六个丫环婆子,皆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人儿。
“咱们这凌家,自太祖时起,风光了一百来年,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回倒好了,百来年的声誉竟毁于你们主仆身上,——丫头,你家小姐这一着,可把咱凌家害得惨哪!”
老太太将茶盅放在身边的案几上,茶盅底儿跟桌面陡一接触,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喜儿伏在地上,身子蓦地抖了一抖。
“当初云儿从一堆的贴子里独独挑中了你家小姐,进门后她又还乖巧,我只道她果真贤良淑德,更是巴巴儿地像待自个儿的孙女儿似的对她好,却不料我活了八十几年,却在这事儿上头栽了个跟头!——你说,你让我这心里头往哪儿想啊,啊?!”
老太太说到激动处,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满腔的怒意一露无遗。
“老夫人!”喜儿抬起头,跪爬上前,扶住老太太的膝头,眼泪成串地落下,“老夫人,求求你饶了小姐吧!小姐真的很可怜……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呀!”
“不是那样的人,那她肚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云儿有病在身,并不能与她圆房,难道,这孩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老太太喝道,声音铿锵而坚决。
“小姐她……她是身不由己……”
“什么身不由己?我看她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就守不住寂寞了吧?!自古美人易得,淑女难求,亏得你家中还出了个皇上身边的贵人,怎么,连几分德行操守也未学成?!”
“老夫人,小姐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呀!是……是……”喜儿情急之下,几乎就要把肚里的话说了出来,那一刻子姹凄苦隐忍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她为了那个人日夜放不下心头的往事,如果说了,她是不是从此就能解脱呢?
……可是,她不能说呵,子姹一定不会同意……
“是什么?!快说!”老太太又笃了一下拐杖,声音愈加响亮。
喜儿心里又是一震,但是她抬起了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老太太说:“老夫人,丫头不能说……丫头对不起你……小姐她太可怜了,要是我也背叛了她,她就成了这世界上最最孤独的人……”
凌老太太的拐杖定在地上,她拧眉望着痛哭但是眼神坚定的喜儿,有好一阵的静默。
喜儿将放在她膝上的手挪下,伏在地上朝她“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老夫人,丫头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丫头还是想再求上一句,请饶了小姐吧!世上的事有果必有因,就算这是错,这是孽,也不是小姐一个人的罪孽……”
老太太的手肘略微有那么一瞬间的颤动,可是紧接着,那威震厅堂的嗓音又再一次掷地有声地响起:
“拖下去!还有把那不守妇道的丫头一道拖进寒波阁里关起来!”
028 谁的罪孽(2)
园里的林木经历了一场冬雨,又更加萧索些了。子姹站在窗沿处,两眼空洞地望着外面地上的落叶,就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
“砰啷——”
房门忽然被推开,几个手拿绳索的壮硕奴妇冲进来,站在屋里不语地朝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子姹侧身对着她们,心底升起了一丝不祥之意。
“你们,要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又有些暗笑自己的痴,——她们来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她暗叹了一声,将手从窗沿上放了下来,交叠着放在腹前。
“少夫人,请恕我们无礼了!”
名门世家的家风就是好,连在“行刑”之前也如此客套。子姹微微勾了勾唇角,低头望着地面。“你们说吧,要我怎么做。”左右是要做的,倒不如顺从一些,至少,不会那么难看。
瞧见她如此模样,几个奴妇对视了一眼,一时倒又不知说什么了。
片刻后,换上了布衣的秦子姹走在前,奴妇们在后,一行人跨出了房门,依带头奴妇的指示,一路往院门口缓缓行去。子姹在寻找喜儿的踪跡,可是举目望去,遍寻不着,却在环视的途中,对视上了对面廊下那两道目光。
凌云望着那行人,不禁蹙起了眉。
“是谁让这么做的?”雨墨在旁边答:“是,老夫人的指令……”于是,也就默然了。他不明白如此纤弱的她骨子里何以如此倔强?其实只要她可以放弃腹中的孩子,那么,他是真的可以保住她的……可是那个孩子的爹,难道竟可以使得她为了他而连性命和名誉统统不要?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背着的双手暗暗握紧了拳,俊美的脸上却因胸中的不甘而显得冷硬。
“少夫人,请吧!”
奴妇又在催了。子姹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继续迈开了步。叹了口气,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是的,他不是她所能依靠的那棵树,不是能拉着她迈出深渊的绳索,不是她以为可以相敬如宾如朋友般一直相处到老的伙伴。即算是他曾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了婚礼殿堂,那双微凉的手,虽然也曾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可是也同样,能够冷酷而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永不见底的黑暗里!
她一直都在犯错,一直都在重蹈娘的覆辙。
她又忘了娘的遭遇,她忘了情是女人的命,却是男人的旧衣衫。
她傻气地以为,尽管他心里有着另一个她,可是也许,他也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情……
走向寒波阁的路多么漫长。那里是府里的祠堂,是历代长辈惩罚晚辈的处所,那里,据说有一处专门腾出来的楼阁,没有被褥火炉,只有冰冷的青石地砖,没有帐幔帘栊,只是草席两张……那里,将是她未来的归宿!
楼下的木门吱呀被推开,屋里昏暗一片,一个被掌括得小脸儿青肿的人影忽地冲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身子:“小姐!小姐!……”
是喜儿。子姹扶起她,摸着她肿起的脸庞,颤抖着落下了泪。
“进去吧!”身后的奴妇伸手一推,将相拥着的两人推dao在地板上。到了这里,似乎已连客套也可以省去了,——进了这里,她便已不是她们的主人,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妇而已……
“砰——”
门又关上了。她望着紧闭着的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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