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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轻歌流觞-第53部分

小说: 轻歌流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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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恩公,这个……小人……那个……”男子一张脸千里冰封,嘴角冻得哆嗦了。
“咳咳,小哥留步,我二人这便回家了。”老者拉着那位公子便往楚家赶去,步履全不似他那般高龄应有的健步如飞。只是,那年近不惑的男子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沌,哪里还能正常运转。
“断袖?恩公的后代竟是个断袖!苍天啊,为何这般无常呐?”脸色竟跟山上雪般苍白,痛心疾首莫过于此,“大熊,你要坚强。可不能让旁的人瞧出端倪来,毁了恩公一世名声。睡觉,睡一觉便忘了此事……”脚步虚浮转身掩上房门。后来他一生受尽锥心之痛,每每思及恩公无后便是大恸,却一直谨守誓言,实属不易。
那老者拉着呵呵闷笑的小公子左转右拐,不多时便到了楚家院外。门扉轻掩,阶前无尘,想是常有人清扫。几枝桃花斜出篱落,在春风里颤动身姿,悄然飘下零落的花瓣,沾衣不坠。
小公子一拂面颊取下面具,转眼变成一个窈窕少女,正是阿九。
“阿爹,哥哥……阿九回来啦。”嘴里呓语着推开柴扉,屋子格局不曾大变,一间间推开又一间间掩上,最后进入她原先的小屋子。怅然若失地靠坐在榻上,眼里满是迷惘。
“歌儿,逝者已矣,忧思伤神。你便记着,终有一日,我们会替所有被妖杀的人,讨回公道。多想无益,早些歇下吧,再个把时辰我们便离开。”
阿九凄婉地笑笑:“二师兄,我没事……你可不可以……变作我阿爹的模样?”
他最是不能见她这副模样,比中了妖毒更叫他痛苦。想遂她心愿,又颇为无措:“这……我不曾见过伯父啊……”
“阿爹跟师尊一般高矮,也有一部胡须,常穿粗布的灰裳……”阿九絮絮念叨,脸上愈见安静,“……小时候我淘气崴了脚,阿爹便抱着我,一边吼人,一边搽药酒,疼得我眼泪鼻涕淌了一脸……”
他轻舒双臂揽过她的脑袋,让她肩背靠在他胸前,便如抱着一个婴孩,手轻轻拍着哄着,低沉的歌声传来,阿九耳中全是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和磁性的嗓音,不多会儿便缓缓闭上了眼眸。
“二师兄。”
“嗯?”
“这样很好。桃源村又回来了。谢谢你栽花种树,重新修筑房屋,最好的莫过又有人在这里定居下来。这样很好。。。。。。”
“嗯。”
“那彩虹桥呢?二师兄没有忘记吧。”
“跟过去一般光景。”
“我很开心。。。。。。”
离开桃源数日后,两人一路南行,一座稍具规模的城池遥遥在望。一路上,阿九闹了几番别扭,因裴流觞径自挑些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前行,便让她好生失望。
阿九如今十六,所到之处连三根手指头便能数完——桃源、青石镇、昆仑丘。是以,对凡尘俗世极是向往。然则每逢阿九哭丧着脸抗议,他便面无表情不复言语。若是她闹腾得太过,他也四两拨千斤说现如今尘世里好些修炼的不循正道,尽剑走偏锋。
有个把更是喜欢采阴补阳,唔,师兄后来又说是吸取他人灵气为自己所用……总之就是她一个修为半吊子的狐狸精,极是容易因这些事情走失。为她安全计,方用心良苦弃了阳关道来走野地。
于是,阿九只好恹恹地跟着他一路披荆斩棘好不辛苦地历练着,嘴里嘟囔:“胡说一气,不是还有师兄你在么?说得那么迂回不就是双修么?谁不晓得啊?双修是那么容易的么,问天羽说那可是技术活呢!等闲是个人便能成功的?板着脸我便不会笑话你孤陋寡闻么?真是!”
而今,师兄竟肯犯险带她入城,可想而知她雀跃得恨不能围着他飘几圈,道一声:“孙兄,你真是太英明神武了!”出了村,她便仍戴了那面具。而裴流觞在她一路“裴公公”的敬语中,不得已换了一张面具。他入昆仑丘前足迹遍天下,自然知道所谓“公公”,并不单单与“婆婆”相论,更另有一番博大精深的内涵。
是以另取用了面具戴上,此番形容便是俗世里的的游侠模样,三尺青锋在腰,锦绣乾坤在胸。这回看上去要顺眼多了,虽不如他本来面目,却乱有一番味道,阳刚与俊秀,强壮与优雅,勇猛和智巧在他身上竟是如此完美契合。
随着外形变化,他性格竟也迥乎不同。无论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拽劲儿。只私下两人相对,他才会原形毕露,仍是那个昆仑丘的二师兄,而不是如今嘴里的义兄。
为行走方便,裴流觞替两人拟了新的身份。她是弟弟赵乾,他是哥哥孙黎。说到底,不过是为避昆仑丘耳目罢了。当日,他思及此处,心中隐痛。
还没进升洲城,阿九便被这山川形胜因由天子之气的格局震撼了。几年浸淫,也瞧得出个风水了。所谓钟阜龙蟠,石头虎踞,环绕升洲城数百里的砖石城墙是为她所见过(道藏十二类里)第一大城垣。城内四河流贯水陆四达,与城外护城河、近郊沛水相通。
街市纵横,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名媛,打马扬鞭的官吏,叫卖的小贩,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即便是酒楼中狂饮的、说书唱曲的也让她瞧得津津有味。形形□□、三教九流简直有些目不暇给。
阿九仿佛一尾游入海中的小虾米,拉着裴流觞窜来窜去。店铺里的绫罗绸缎要摸一摸,香火纸马拿在手里瞧一瞧,路边的糖人葫芦串,都想转一转尝一尝,搞得裴流觞不住地与老板致歉。
这厢他还在“对不住”,那厢她又瞧上了大家眷属所乘宝马香车。他十分后悔自己心太软啊心太软,悔不该被她清澈的眸子惑住,带她入城。
直逛到月上柳梢头,阿九方兴未艾。裴流觞只得好言相哄,说等定下住处,再带她逛夜市,阿九方才乖顺下来。
两人不欲张扬,便略过奢华富丽的客栈,欲选处雅致的。许是升洲城东南形胜乃是通都大邑,这条街上的客栈各竞豪奢,一路走来所遇客栈便不合他意。阿九走了半个时辰颇为不耐,嘟嘟囔囔道:“二师兄你真麻烦,还是让我来选罢。”
裴流觞闻言失笑,倒是大方地点头应允,低头跟在她身后,思忖着事情。或许心中存了担忧,眉宇间便不免多了些忧虑。一时周遭喧哗退去,只余心中清明。
阿九闻言,立时来了精神头,一路品头论足后站在一家客栈前不移步了。此间客栈披红着翠极是明艳,最可心的却是楼上楼下挂有纱幔,极尽飘逸。客栈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美女姐姐侍候也周到细致。看来往投宿的人面带酣畅淋漓的笑容,便知道被照顾得多么舒坦了。
客栈内丝竹萧鼓声声软软,有个娇柔的嗓子正唱着:“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阿九呵呵笑道:“损坏花草树木,是不好。”
这时楼子又传出一个慵懒的嗓音:“欢寝方浓,恨鸡声之断爱;思怜未洽,叹马足以无情。使我劳心,因君减食:再期后会,以结齐眉。。。。。。”
听了两遍阿九有些皱眉,一脸不敢苟同:“无论如何,‘减食’便不妥。。。。。。”
正说着客栈里涌出花团锦簇几个姐姐,极是热情地拉着两人往里去,一时间耳边便响起来莺歌燕喃,鼻间尽是脂肪味道,阿九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公子,你尽欺负人。好久不来看奴家了,可想死奴家啦!”
“大爷,你可算来啦。你这没心肝儿的,害牡丹好生挂念。”
“别拉,别拉呀。。。。。。唉,我说这位姐姐,你扯我衣服作甚?”
。。。。。。
裴流觞回过神来,便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一惊,抬头一扫迅速将她微敞的前襟掩好,拉了她便夺门而出。身后莺莺燕燕兀自挽留,直到两人被人潮淹没,方顿足长叹。如此公子莫非乃是断袖,自己姐妹竟将到嘴的嫩肉搞丢了,实在不能以常理论之。
走得远了,裴流觞才将她放开;冷声道:“那便是你选的客栈?那是客栈么?”
阿九奇道:“这可奇哉怪也,那不是客栈是什么?”
裴流觞噎了噎,拂袖道:“胡闹,你就那么随便让人占了便宜去,还傻呵呵站着?”
“不过是拉拉手,扯了扯衣衫罢了。。。。。。不都是女子么?”
“闭嘴!”神色间大是恼怒,也不理会她当先走了。
阿九不免大为扫兴,见他面色暗沉,只得乖乖跟上。
拐入另一条街,裴流觞便瞧见一家客栈大门前挂有两串灯笼,上书“未晚先投二十八,鸡鸣早看三十三”。阿九看得也是甚觉有趣,这客栈老板等闲也是修道之人?门口对联言下之意敢情便是这天上二十八宿、仙界三十三天都乾坤大挪移到他家了。
掌柜的跟六长老般心宽体泰,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只一扫两人气度形容便心中有谱,满脸堆笑:“二位客官,这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裴流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阿九穴位,方施施然拱手道:“我们住店,不知可有清净院落?”
掌柜的面有难色,搓搓手歉然道:“实在对不住,恰逢花朝之节,小店所有院子和天字房全住满了。如今只剩下两间空屋子,也是两位客人临时有事退出的,您看……”
裴流觞闻言微带微笑:“原来是花神节啊,难怪城里如此繁盛。那掌柜的,可否让在下先瞧一瞧房间如何?”
掌柜的笑呵呵出了柜台,亲自领路。这事原本也用不着他,只是眼前两位公子气度清华,令人一见便生好感,这才亲力亲为。一边热心地叨叨:“听口音两位公子不是本地人?”
裴流觞警告地瞪了阿九一眼方解开她禁制,示意她跟在身后。嘴里却不温不火应着掌柜的:“您老耳力介非常啊,我兄弟二人乃是自北边而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今日乃是百花生辰,升洲城里连着三日祭花神。 踏青、 赏红 、装狮花、放花神灯,热闹着呢!您二位要有雅兴,趁此机会游赏一番……”
说话间便领着二人上了水榭,推开门侧身道:“公子您请,不知您是否满意。”
房间临河而建,推窗便将小桥流水纳入眼底,很是素雅清净。裴流觞抬眼淡淡瞥了眼阿九,见她喜滋滋点头,转而对掌柜道:“便定这间吧。”顺手递出定金。
掌柜的恭敬地接了又道:“这位小公子是与您同住,还是住另一间呢?”
“同住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保不住还有登门投宿的,便留下一间与人方便吧。”
掌柜盛赞:“公子仁义。便请二位稍作休息,小儿随后便到,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人不打扰了,这便告退。”退出去还不忘妥帖地掩上房门。
掌柜一出门,阿九便蹦跳到他跟前,嘴里“呜呜呜”个不停。裴流觞总算肯正眼瞧她了,剑指一点,阿九哑穴甫一解开便连珠炮道:“二师兄,我要出去玩儿!”
裴流觞坐在案几旁,轻飘飘“嗯”了一声,随手布下结界。取出道藏三书置于案几上。那玉简一入眼,阿九脸上便垮了下来,期期艾艾装可怜:“二师兄……不要吧!”
“参悟不透,今日夜里你便睡地上。”
“一家人,何必分彼此喃?那床如此宽大,师兄你一个也躺不了,分一半给我如何?”
“我拒绝。”
“孙兄,这便是你不对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你何必如此悭吝呢?小弟身板儿小,夺不去你多少地盘儿……”
“赵弟,你诸多借口,便是说参悟不出三洞之‘洞真’部?”
“……差一丝丝。”
“那四辅之‘太玄’呢?”
“……差一星星。”
“那你晚上自个儿呆房间继续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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