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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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偷懒!”
“能为师祖写传,是解忧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偷懒!只是师祖如此高山仰止,却怕解忧一支拙笔,不能尽描师祖的风采呢!”解忧没别的长处,就是嘴甜。
老狐狸听了果然心情大快,哈哈一笑,指着解忧道,“你这丫头,最会哄人,如此便说定了,你再逃不脱的,”看看众徒孙又道,“你们站了这半晌,也该闷了,且去园中逛逛,年轻人间说说笑笑,莫和我们老人家耗磨时日,再替我瞧瞧各处可妥了,一会午饭时候,少不得要考一考你们有未长进,”转而又对檀沁然檀洒然笑,“你们虽不算老人,却也不许借机溜走,老实坐着听我唠叨吧。”
解忧等人明白师祖有事商议,依命退下。解忧出门,本想追上如蓝,却被人牵住衣角,一回头,见小宁子挤眉弄眼,却原来身后不远处,英俊正粘着伊荔瑟嘘寒问暖。两人齐齐伸长了耳朵,捕捉到信号如下:
“荔瑟师妹你累不累?”
“——”沉默。
“荔瑟师妹你渴不渴?”
“——”还是沉默。
“咦,荔瑟师妹你哆嗦?”英俊真是毅力可嘉,“都怪堂内冷气太足~~~”
“我不冷!我恶心!”伊荔瑟忍耐到了极限,开始发飙,“还有,我叫伊荔瑟!不叫荔瑟师妹!”
“你姓伊名荔瑟,叫荔瑟师妹不正合适?”英俊欣赏伊人俏脸,越看越喜欢,“你看,大师姐我就叫她如蓝师姐,五师妹就叫解忧师妹,多亲切多动听~~~”
“我不姓伊!文盲~~~”伊荔瑟瞪英俊一眼不解恨,再加一眼,“伊荔瑟是我的名字,我的姓是‘塞绰绰’!不许再叫我荔瑟!”
“~~~”英俊做思索状,“可是叫‘塞绰绰’未免古怪了一点,而且听起来好像‘色叉叉’啊~~~”
解忧和小宁子偷听到这儿,再也撑不下去,扑哧一声双双笑了出来 ——“色叉叉”是最近江湖上极流行的新切口,意指好美色爱揩油之人,却也无甚贬义,只是说出来,到底有些难堪,英俊如此混说,伊荔瑟若是明白,定是饶不了他。
伊荔瑟长于波斯,虽然懂汉话,终与中原有些脱节,这类太过时髦的词尚未掌握,却也听出不是什么好话,剜了英俊一眼,恶了声喝道,“我愿意!”一甩袖子走开了。
解忧不禁感叹英俊福大命大,又怕正撞上伊荔瑟,忙扯了抱着肚子狂笑的小宁子,也急急走开。
解忧来到园中,见飞鱼湖畔,桌椅几案俱已摆设停当,几为梨木长条矮几,椅为高背无腿宽椅,上设锦缎坐垫靠背,方便众人盘腿而坐,里外设了两层,内层六套,中为师祖老狐狸,左三右二,是给师叔伯一辈,外层六套,便是与解忧她们,各人随了师傅而坐。
其时正是深秋时节,微风初起,湖面涟漪点点,残荷因风轻舞,湖畔树木重重,枝叶犹不减青色,立在湖畔,放眼望去,天际纯净高远,意韵不输笛声几重。
解忧看得神往,刚想与小宁子赞叹一番,回身却不见她人影,不知又跑去哪里招猫逗狗,便顺湖边一路行来。
飞鱼门大约也近百年,当年由一对侠偶开创,男名楚江湖,女名尔朱哲哲,那楚夫人尔朱哲哲,身系三大门派,其父尔朱一决是东瀛最大的忍者门——“绝门”门主,外公是中原武林盟主柳潭,师傅则是九重宫宫主“相思夫人”,据师祖讲,也是冰雪聪明,如花似玉的人物,炙手可热,追求者甚众,而那楚江湖,我行我素,不理人言,被人诋做魔头,两人又是相差十几岁,故从相识到相许以至相依相伴,其间可谓几经波折几历磨难。据说他们初识在这飞鱼塘,为了纪念,便将门派命名为飞鱼门。这飞鱼门的缘来,竟是浪漫深情如斯,也不怪日后代代弟子,都少不得与这情字有些纠缠。
解忧漫步湖边,遥想楚氏伉俪当日障碍重重,若不是他二人情深意重情真意切,又如何能成就后世一段佳话,不由一时感慨。
忽见门下众仆役,各自扛了梯子绳索之物,迎面而来,好奇'开口道,“这又是做什么?”
为首的认得是宇文解忧,忙行礼道,“要绕着湖边,把那彩缎都绕上,彩灯也挂上,老门主说晚上要放焰火呢。这才将湖那厢弄完,还差着这两棵了。”
解忧听得兴起,便道,“既是如此,也用不着梯子绳子,交给我吧。”
门下虽有疑惑,也只得把手中彩缎拿了一条,递给解忧。
解忧挽了彩缎在手,抬头一望,微微一笑,提了真气,身子一旋,腾空而起,右手搭了树枝轻轻一弯,反手一扣,手指扭了几扭,便将彩缎结好,足尖一抵树干,借力飞了出去,落到旁边树上,彩缎在身后画出一道彩虹,人如翩鸿,缎若游龙,只看得树下众人目眩神迷,赞叹不已。
解忧落到树上,将彩缎另一头也结牢,左手轻握,顺着彩缎滑下,扬声道,“把灯抛上来!”
众人听得,忙抛上一盏,解忧右足一勾彩缎,左手一松,身子一俯,右手一捞,便将那彩灯拿在手中,又向前一送,那彩灯,便牢牢挂在彩缎之上,下面人见状齐声喝彩,又不住手地把彩灯抛将上来。
解忧依了前法,将彩灯一一挂好,她身姿轻盈,衣袂飘飘,人邀缎动,缎引灯舞,空中一齐荡来荡去,宛如流风回云,异常曼妙。
眼见他们把最后一盏也抛了上来,解忧一时玩心大发,双手握住缎带,右足一探,那彩灯,便端端正正落在脚面上,解忧脚儿一颠,彩灯一起,两脚一合夹住灯尾的穗子,往上一递,便将灯搭好在彩缎之上,解忧见了,双足却也不分,反倒手儿一放,人向后一倾,借着彩缎灯穗,在空中忽来悠去,倒立着打起秋千来。
解忧正自得其乐,却一眼瞥见湖面倒影,有人抬头看着自己,忙松了脚,一个后翻轻轻落地,笑着叫了一声,“如蓝师姐!”
观者正是绿如蓝,此时看了解忧,微微笑道,“小飞鱼,你这‘飞鱼九式’,耍得妙啊~~~”——飞鱼九式,顾名思义,是飞鱼门代表功夫之一,也是楚夫人自创的轻功九式,讲究的是快速、轻盈、曼妙,威力上很是平常,但身形步法,真正无可挑剔。
解忧嘻嘻一笑,“妙又如何?飞得再高,您一个霹雳震,还不照样把我炸下来?”
绿如蓝笑着啐她,“臭小妞,难道师姐我是属炮仗的?这些日子不见,愈发牙尖嘴利,都叫五师伯宠坏了~~~”
解忧听得心中一梗,嘴上立时应道,“真是有日子没见了,大师姐,你家九皮可好?”绿如蓝与丈夫宝无敌育有两子,均是师祖授名,因绿如蓝承习了飞鱼门赫赫有名的“霹雳震”,故长子名宝霹雳,次子顺了哥哥下来,便唤做宝雷霆,但熟人都习惯叫他们的小名——八皮和九皮。
“你可真是问着了,”如蓝按着额头,愁眉苦脸,“一说九皮,我这头就疼,当年八皮虽说也淘气,终究还怕着王爷与我,如今这小九皮,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知该不该送来这,好让师祖教训教训~~~”
“千万别~~~”解忧笑着摆手,“只怕师祖见了小九皮,宠得还要厉害呢~~~你又担心什么,八皮当年不也调皮得紧?如今据我听来,亦是翩翩少年英雄,响当当的‘霹雳小王爷’,多少人家都虎视眈眈,替自家的女儿排着座呢,小九皮将来少不得如哥哥一般,再成就一位‘雷霆二公子’,我这干妈可是与有荣焉~~~”解忧前几年傍上了九皮这干儿子,又借口辈分不能错,买一送一,顺手认了八皮,所以别看她年纪不大,辈分却是高得很。
绿如蓝听了,并不见欢喜,半晌方微微展眉,淡淡道,“将来的事情,谁又拿捏得准,儿大不由娘,却也难说——”
解忧听得话中有话,见如蓝神情,也不便多问,正思忖换个题目才好,耳后微风一动,回手一扣,就听得“哎呦”一声。
小宁子从身后钻出来,龇牙咧嘴,“师姐——您在俺身上盖的章够多了,不用再加了吧~~~”
“原来是你,”解忧收回手,拍一拍,“我还以为谁把师祖养的小狗也放出来~~~”
林紫宁肖狗,经常被解忧取笑,一时语穷,拉住如蓝袖子撒娇不依,“大师姐,师姐她欺负人!!!”
“恩,”如蓝见她爱娇模样,却仿佛自己儿子年纪,心下爱宠,只微笑道,“山脚有个保护小动物协会,大师姐这就带你告状去。”
解忧听了哈哈大笑,一回眼见海天儿远远地站着,便向她笑着招招手。
绿如蓝回头见是海天儿,伸手扯起林紫宁,“小宁子,跟大师姐去厨房瞧瞧。”
小宁子听到“厨房”两字眼放绿光,再顾不得与解忧纠缠,扭股糖似地粘住绿如蓝,两人脚不沾地的去了。
海天儿慢慢走过来,在解忧面前住了脚,垂着头,低声问道,“五师妹,你也要去吗?”
解忧当然热爱厨房,但闻海天儿声音中一股寂寥之意,不禁怜惜,“有大师姐看着就够了,天儿师姐,如此清景,不妨坐下闲聊几句。”
海天儿闻言仰了脸,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却又低下头去,嗫嚅道,“我,我不太会说话。”
“飞鱼门人人一张利嘴,”解忧坏笑,“不会说话的淑女才稀有,不成,从今起,我得专职保护师姐你不受色狼骚扰,其实我要求也不高,每个月底帮我签了蒂凡尼的单就成。”
任海天儿再是羞涩,也不禁展颜,细声道,“五师妹,蒂凡尼不好,辜青斯基才有气质。”
“成!”解忧豪气地拍拍海天儿的肩,“咱就辜青斯基了!天儿师姐,你听说没,辜青斯基的小开正比武招亲呢~~~”
“我有听说哦,”海天儿认真地点头,“上周的《香闺八卦》还私家透露,香奈尔家的大小姐香绝色是大热门,已经下到一赔七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真正是,哪个女人不爱八卦,哪颗大钻不受欢迎~~~
夜幕初掩,天上点点细碎星辰,是舞娘紫丝绒衣上的闪闪亮片,一眨一眨,明灭之间,唤了离人的幽思,勾了失意人的酒肠,装点了相思人凭栏的窗。
那飞鱼塘欢宴,以东海所产的偌大夜明珠为灯,只照得席中犹如白昼,愈衬繁华热闹锦簇花团。
英俊坐于师傅身后,放眼望去,但见群芳争艳,皆是仪态万千风姿嫣然—— 绿如蓝韶秀,伊荔瑟明艳,海天儿清丽,解忧妩媚,紫宁娇俏,连师伯檀泼墨,亦是端妍不俗,英俊喜不自胜,不禁感叹师祖眼光就是好来就是好,这么会挑徒弟徒孙,怪不得年年都是“武林美侠女大赛”的评委主席~~~
老狐狸居中而坐,见座中后辈,各个出色人物,谈笑间珠晕宝光,华彩直逼天上明月星辰,心中大快,将手中“多少时光”一饮而尽,唤道,“沁然老四。”
这“多少时光”是“酒祖”九家出品,他家现今传人九西西,亦是一位传奇女子,酿出的酒,不仅风味上佳,名字也是别致异常,比如这“多少时光”,便取自古诗两句“到头称意须年少,赢得时光向酒杯”与“但得杯中满,时光度不难”,是感叹“尘事时光如流电,莫如杯中岁月长”之意。这九西西行事也很有风格,无论如何,一年只酿一百樽美酒,一滴也不肯多。向来这世间,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好的,所以世人便愈以九家之酒为珍品,得之深以为幸。
檀泼墨正细细品尝美酒,听得忙起身应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