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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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不知道,”解忧半依在人家身上,暗暗点头,恩,手感真不错,更难得免费~~~
“二姐!”脆生生的甜妞声。
解忧自然而然地被吸引,抬头望去,只见一匹红马,一匹白马,前后飞也似地奔来,那红马待到面前,长鸣一声,倏地静止,马上之人翻身落马,打眼见了解忧,便笑了叫道,“哈哈,二姐就是厉害,撞人都撞美女!”
“云朵儿 ——”先前那美人刚要发威,忽听得背后有人柔声说道,“云朵儿,你又和月牙儿胡闹,”那声音婉约中透着三分的威严,解忧不由得回过头去。
只见那女子一袭青衫,束着一条白玉镶银腰带,长发半束,只用一根与腰带同式的玉钗闲闲挽了,再无半点装饰,身形颀长,顾盼明静,仿如晴日天空,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正是那白马之主,却不知如何到了她们身后。
“大姐,”那叫云朵儿的少女吐吐舌头,正当豆蔻年华,又生得暖糯香甜,饶是做鬼脸,也十分可人。
青衫女扫她一眼,眸中带着点宠溺,却不再说什么,挪眼看着解忧,落落一笑,“姑娘可有受伤?”
解忧见她气度闲定,不觉收了泼皮形状,敛袖颌首,权作见礼,答道,“有劳挂心,无甚大碍,”说话间却觉一道冷流倏地穿身而过,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
月牙儿若有所觉,忙揽了解忧,凝眉正色道,“大姐,她虽未受伤,但衣裳浸透雪水,似她这般纤弱,如何受得?快快换过方是正理呢。”
“哇!”云朵儿见状也凑过来,一拉解忧的手,惊呼,“大姐,凉得都不象人手了!”
“又胡说!”青衫女斥道,便环了纤手,小小地福了一福,“舍妹驭驾不慎,累姑娘受惊,晴生这里赔过不是。敝宅不远,姑娘不如随了我们姐妹,到家中换过衣裳,也免得受寒染恙。”
“这——”解忧犹豫,初次相识,自己又没被撞个好歹,终究抹不下面皮大马金刀地跟了去。
“嘿,别客气别客气,”云朵儿一把抓住解忧胳膊,挤挤眼睛,“俺们家的大门对美女是永远敞开的~~~”
解忧饶是踌躇,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忽地鼻子一痒,“哈啾”打个喷嚏。
“这般天气,”月牙儿瞥瞥妹妹,警告她别拉着人家不放,“绝不可着了寒气,眼见你单薄如此,更勿要逞强。”
“说得正是,”晴生也开了口,“青山绿水,相逢为缘,姑娘你太过客套,反而拘束。”
这番话解忧听来甚合胃口,当下含笑点点头,刚想应承,却是“哈啾”又打个喷嚏。
“哈哈,就这样还推三推四?”云朵儿大笑,一把扯了解忧,“来,我带你,我的马儿最乖最安全。”
月牙儿瞪妹妹一眼,想叫她一边凉快去,大姐却先发了话,“云朵儿,交于你二姐照应,你那涎皮赖脸的模样,没的叫人笑话,”看了解忧又柔声说道,“在下蒋晴生,这是我家二妹月生,小妹云生,敢问姑娘名讳?”
“复姓宇文,名解忧。”
“啧啧,瞧瞧人家,名字都象个美女的名字,”云朵儿翻身上马,她着一身箭袖黑衣,袖领裙边却是大而火红的花朵,配着红鬃骏马,热烈绚烂,宛若冰天雪地里的一株凤凰树。
蒋月生,也就是月牙儿,不甘落后,轻轻一跃,人已在马上,回手拉起解忧,自己一抖缰绳,抢先窜了出去。
云生哪里甘心,立时放了全力,追将上来。晴生见状一笑,也上了坐骑,一路紧跟不提。
转瞬间,只见白衫黑马,黑裳红骏,青衣白骥,倏忽如浮光闪电先后飞掠,往那碧银交织处奔去,此情此景,依稀如天地间的一个传奇。
解忧与蒋月生同骑,饶是躲在她背后,仍觉寒风阵阵,湿了的风兜毛边打在脸上,蚊子叮似的痛,曳着月生衣服的手便不由得紧了一紧,蒋月生觉了出来,低声道,“冷么?便到了。”
解忧心下一暖,刚要答话,却听得马儿一声长嘶,生生停住。
解忧本就冻得手脚僵硬,又不曾留心,几乎直线落地,连忙抓紧月生袖子,心想这老蒋家竟是开惯跑车的?这要整F1去,姐妹两舒马啊,说开就开说停就停,摔不死你也吓死你~~~
月生似有所觉,回头歉意一笑,“吓着你了么?我素不带人,今日却疏忽了,真是对不住,”说完轻身下马,又回手接了解忧下来。
解忧站定抬眼,但见黑漆漆两扇大门敞着,望进去厅堂重重,庭院深深。
“喂,美女!”云生笑嘻嘻地凑过来,“看我家好吧?不如就从了我吧。”
“云朵儿你给我滚一边去!”蒋月生终于忍不住发飙,“这种话你也混说?”
“城东老孟家孟天戈经常这么说,我有什么说不得?”云生眨眨眼睛,表情纯真无辜,“大姐哦?”是人都知道孟天戈是晴生的心头好。
“大姐!”月生恨得牙痒痒,“你看她那个样子!!”
“云朵儿,”晴生把马缰交给迎上来的家仆,“这次我也不护着你,着实丢脸。”
“丢脸~~~”云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蒋家有你们争脸就够了,总得有个丢脸的,要不别人还活不活~~~解忧你说是不是?”
“这个~~~”解忧想这是要我得罪人啊,不行不行,“~~~我国语不太好,没听懂。”
月生听得大快,伸手挽了解忧,施施然迈进门去,云生拉拢未遂,口中犹是嘀嘀咕咕,晴生一笑,扯了她也跟了进去。
穿过大厅,绕了几绕,来到一小小偏厅,晴生方要扬声召唤,却见一女子从屏风后转出,见了众人福了一福,口中只道,“小姐们回了。”
解忧定睛看去,那女子着一件天水碧的衫子,鬓边一朵杯口大的雪花,细看原是白玉雕就,眉目清秀如画,肤色透明无瑕,竟不在那白玉雪花之下,
“恩,”晴生微微颌首,“碧落,大姑姑在么?”
“姑奶奶去下面庄上了,”碧落嘴上回着晴生,眼睛却向解忧瞟了一瞟,“说是晚晌些便回的。”
“月牙儿,你带宇文姑娘换过衣裳再出来说话,”晴生拂拂衫上雪粒,又向解忧笑了一笑。
月生带了解忧从屏风后转出去,顺着回廊,一忽便来到一处绣斋,门上三个小小斗方,上书三字——“紫竹林”,两旁一副篆字小联:“不同凡人醉,孤芳独自欣。”
“见笑,”月生见解忧打量,脸色微赧,“信手涂抹,胡乱遣情罢了,快请进吧。”
“孤芳独自欣~~~”解忧心想,行,这妞儿有点儿意思~~~
甫一进门,便觉浓浓暖意扑面而来,间裹眷眷清香,解忧四下打量,见房间正中生了只大炭炉,烧得正旺,那书桌上美人耸肩瓶里斜插的一枝白梅,暖中怒放,香吐氤氲。
月生自取了簇新的衣衫,让解忧进内室换过,又看那炉中炭火将尽,便随手夹了几块进去,忽听“哐”的一声,有人撞进门来。
月生见是云生,也不理她,添完炭拍拍手,方道,“你不在偏厅,跑来做什么?”
“嘿嘿,”云生往内间探探头,“我给大姐打前锋来了,大姐说到你这说话暖和。”
解忧换好衣衫正要出来,听见云生的声音便接口道,“真是暖和,”一面走了出来。
月生拿的是件白色袍子,银灰毛领,偏又大着两三分,解忧整个人陷在里面,露着一张素脸,满头青丝打成一根大辫子,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云生一见,一下子跳到月生背后,“妖怪啊!!!”
“你胡说什么!”月生怕解忧尴尬,忙用力揪她出来。
“狐狸精不算妖怪?”云生探出头,冲解忧做个鬼脸。
解忧哭笑不得,心想我竟然沦落到被未婚少女叫狐狸精???真失败啊真失败~~~
“狐狸精?”晴生人随声到,“哪里?我也开开眼界。”
解忧幽默感发作,索性朝蒋家三姝盈盈一礼,柔声说道,“贱妾琪琪*胡,今蒙相救,愿以身相许,却不知许给哪位好。”
三人听得一愣,旋即齐齐笑了出来,倒把进门的碧落吓了一跳,忙把托盘端到解忧面前,“才温过的,尊客趁热用。”
解忧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小银盅,盛着碧绿液体。晴生一旁说道,“不知姑娘喝得否,这是家中自制的梅花酿,驱寒最好,倒不甚上头,所以晴生冒昧做主,叫碧落温了上来。”
解忧正觉胃中丝丝寒意,闻言忙擎了酒盅,一点点喝下去,只觉有一股暖流,渐渐从胃中渗向五脏六腑四肢,说不出的舒展畅通。
“碧落,给我也温一壶来,”云生看得眼馋。
“姑奶奶有话,”碧落把脸板得整整的,“叫三小姐您离酒远远的。”
“我说,我就不是人啦?我也冷啊~~~”云生狡辩,“再说这梅花酿不是酒,是健康饮品。”
碧落却不理会,只把眼睛瞧着晴生,晴生见状微笑道,“天气潮冷,用些也好,你且去温几壶来,我与二小姐也要喝些。”
碧落示威地看了云生一眼,这才得令去了。
“大姐~~~”云生用哀怨的眼神看住晴生,“连碧小落都敢管我,我现在在这家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就你也懂什么叫地位?”月生嗤之以鼻。
“大姐你瞧~~~”云生作势抽咽,“呜呜,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碧落是大姑姑跟前的人,自然听大姑姑的话,”晴生知她无事作怪,“宇文姑娘不要笑话,我这小妹是个人来疯呢。”
解忧觉得这一家子个个有趣的紧,一龇牙刚要献两颗红心,门毡一掀,碧落回转,托盘里乌银雕花的酒壶酒盅,加一套同色同花温酒器皿。
“碧落,去吩咐厨房,晚饭就摆在这屋,”晴生看着碧落热酒,淡淡吩咐,“拣些庄上的野味果蔬,大个的芋头玉米蒸得熟烂些,再把地窖里的梨花白开一坛来,”回头对着解忧又是一笑,“我们姐妹都是直性子,不耐烦客气,天气黄昏欲雪,宇文姑娘,你便就回了客栈,也无甚消遣,不如留下一同晚饭。”
解忧闻言,抬眼从窗内望去,见天边暝色初起,层云渐簇,便含笑道,“只怕太过麻烦三位。”
“不麻烦不麻烦,”云生穿花拂柳地蹭过来,“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碧落正给月生斟酒,被云生一碰,手儿一颤,一星梅花酿泼在月生白衣之上,酒香浮动。月生连忙起身,不迭擦拭,抬头白了云生一眼,碧落心下懊恼,也白了云生一眼,索性撂了壶,自顾自掀帘去了。
“哼~~~”云生干脆拿了满酒之盅,一饮而尽,咂吧咂吧嘴大声说道,“白眼下酒,越喝越有!”
解忧再也忍将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解忧与蒋家三姝围坐锦榻之上,榻正中又生了只小火炉,炉上银瓯正沸,那一盅盅的梨花白就热吃下,委实酣醇痛快。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月生捻着酒盅,脱口吟道。
“切,一杯俺还嫌少呢!”云生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大姐,你那琴搬出来,弹个小曲听听?”
“云朵儿,”晴生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小曲,有用古琴弹小曲的吗?”
“嘿嘿,”云生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反正随便弹弹吗,好歹秀秀俺们家也有文化人儿~~~”
解忧听得兴起,搭腔道,“晴生姑娘,我不懂音律,不过好奇的很,还请你勉为其难,权作对牛弹琴好了。”
晴生听得,不好推辞,便回头嘱那碧落,“且去我那屋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