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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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谧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去。
有三四个她宫中的人;只是多半都是太监杂役和相貌寻常地宫女。一个个神情木呐憔悴。觅
红等几个姿色出众的宫女都不知道何处去了。苏谧心中一黯;知道多半是遭遇不测了。
耶律信询问起破城当日莲妃地去处;众人战战兢兢;岂敢不说实话?七嘴八舌;却把大体的
脉络交待清楚了。
";这么说来;莲妃确实是前去神武门城楼了。";耶律信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她每天去城楼干
什么?";
苏谧宫中的人都哑然了;苏谧一向是由觅青贴身服侍;少近宫人。所以众人都难以回答。
";这个";一个神武门侍奉的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莲妃娘娘一般都是站在那里向
着城墙处远眺一会儿;似乎是查看战事的样子;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宫对了;奴才记起来
了;临破城这前;莲妃娘娘是去找豫亲王了。
";你说破城之前;她和那个豫亲王在一起?!";耶律信的神色郑重了起来。这个豫亲王是此次京
城留守的指挥;让辽军吃了不少苦头的。耶律信本想入城之后就拿下他杀了示威;没有想到这几
天搜遍了宫室王府;大齐的皇室贵族被他们收缴了不少;却独独没有找到这个位高权重的亲王。
此时豫亲王这三个字也算是他心头小小的一根刺了。他早就下旨意;命令全城加紧搜查;却至今
没有任何消息。
";她去找豫亲王是为了什么?";施柔儿疑惑地问道。
";莲妃娘娘这些天上城头的时候;经常见到豫亲王的;两人时常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对于主子的话;我们当奴才的也不敢偷听。";那个小太监原本是在城楼大殿门外侍奉的;想起了
当日的情形;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就是破城的那一天;本来娘娘已经下了城
楼的;但是又跑了回来;看模样很是匆忙;然后就跑进了殿里找豫亲王去了;之后也不知道商量
了什么;豫亲王叫外间待命的将军们进去;也不知道处理了什么事务然后就是大王您的人
马进了城。";
";是啊;奴才也见到过两人并肩站在城头上。";另一个神武门的宫人也忙不迭地说道。
施柔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原来莲妃娘娘早已经有了惜花护花之人。大王注定是有缘无份了。听说豫亲王虽然是皇室贵族;但却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能够带着佳人逃出宫去也不稀奇。";
耶律信冷哼了一声;手中的文书不自学地捏紧了。
苏谧低头跪伏在殿中。心中暗叹了一声;破城之前她数次与齐皓商讨战事;确实有违宫规;落人闲话。只是;在这样国破家亡的关头。这些宫廷规矩早就被贬得一文不值了;顶多也只余下让施柔儿愤愤两句地价值而已。
可是事情又牵扯到了齐皓身上。齐皓他身为监国亲王;破城之前总揽大齐京城的政务军略;身份至关重要;此事必然难以善了了。
果然;听到牵扯到豫亲王齐皓。诸将神色也纷纷严谨了起来;又交替询问了几句;眼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耶律信又叫来了随身的侍从。命他们前去拷问宫门处俘获的侍卫宫人;寻找这两人地下落。
之后此事就暂且搁下;挥手命苏谧他们这些奴才告退了。
苏谧和小禄子两人齐齐在心里头抹了一把汗;堪堪逃过一劫。
冬日的早晨;天色还是晦暗一片;苏谧和小禄子已经早早起来。拿着扫帚;负责将凤仪宫门前的积雪清扫干净。
清扫到宫门一侧;苏谧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她的尸首已经被摆放在这里很久了;几乎化为了一座冰雪雕琢的玉像。苏谧蹲下去;小心的用手将她的周围地积雪清空;她的手指拂过她的面容;指尖下感受到如同玉石般冰凉地触感;让苏谧地心情也悲凉了起来。
";不忍心用这些东西触及她的身体吗?";然后;苏谧的身后传业一个娇柔的声音;";看来;在这个宫里;她地威望还是不错的。";
苏谧转过身;是施柔儿;她像是刚刚起床地样子;一身桃红色绣金线牡丹的琵琶襟长裙;发丝散乱;神情慵懒;衣襟松开;半掩着洁白的缎子抹胸;一年水貂皮斗篷斜斜地搭在身上;露出粉嫩白晳的脖颈;她似乎全然感受不到这深冬天气的寒冷;举止之间惹人遐想无限。
此时她神色漠然地看着苏谧;然后目光转向下方皇后的尸身;神情半是怜悯;半是嘲讽。
苏谧俯下身去;";奴才见过玉嫔娘娘。";这些宫妃虽然已经侍奉辽人;但是称呼却都没有改变;辽人也都不在乎这些;也许对他们来说;听着身边的奴才呼唤着怀中女人的旧封号;反而是另一种昭显自己征服功绩的方式。
施柔儿没有理会苏谧的行礼;她径自走到皇后的尸首之前;凝神注视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这个时候看起来;可真是干净啊。";
苏谧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只好沉默不语。
寒风吹过;施柔儿的斗篷翻飞鼓舞;她变瘦了之后反而多出了一种弱不禁风的媚态。
";我刚入宫的时候也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会帮助我;栽培我;然后我就相信了那时候的我可真是蠢啊。后来被人踩在脚底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心苦情愿地帮助另一个女人去接近自己的丈夫。如果她真的不得不这样干;那么;她心里头对你的怨恨可能更深";
狂风呼啸而过;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风声里;断断续续听不分明。
苏谧在她身后沉默地低着头;听她说起往事。
王家栽培施柔儿入宫的计划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王家这样做的缘由;只是苏谧的目光投向皇后;她是那样的高傲;这种不得不听从家庭安排;为自己夫君去安排别的宠妃的行为;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呢?
只怕;在她的心里头;施柔儿是比起自己来说更加刺痛难耐的一根刺吧。
所以;她才会鼓动施柔儿用那样直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未尝没有打着一箭三雕的主意。
施柔儿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尚且摸不清这宫中繁华锦绣之下的波澜汹涌;尚且不知在这个宫里头;不可能有真正不变的盟友;有的不过是层层的利益纠葛;争斗不休;而经过这短短的半年;她倒是真的明白了不少。
只是
苏谧仰头看向天空;天边逐渐泛起淡淡的晨光;却仿佛连那光也是冷冷的;照射在遍地雪霜之上;反射着淡漠的银色;天地之间寒意越来浓重起来。
这宫廷的雪一直没有停啊
寒风不断;将苏谧的发丝吹得散乱;她抬手将头发捋了捋。
";你知道吗?";施柔儿忽然转头看着她;目光幽深;直透人心:";你方才捋头发的动作很像一个人。";
第十章 金蝉脱壳
平淡的声音恍如晴天霹雳。
苏谧的心中悚然一惊。
被她发现了吗?!这些细小的动作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身份。
苏谧脸上神色不变;抬头带着几分愕然地看着施柔儿;依然恭顺地问道:";娘娘;你是在说小的吗?";
";你原本是采薇宫的人?";沉寂了片刻;施柔儿挑了挑眉;忽然问道。
";不是;奴才原来是采薇宫东头梅园里伺候花木的洒扫宫人;采薇宫人手不足的时候也偶尔过去帮帮忙;禄公公;还有小冽子不;冽总管他们都是知道的。";苏谧低头说道。
施柔儿没有说话;她精细地打量着苏谧;睫毛轻轻颤抖。
苏谧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不已。
旭日初升;天色渐亮;一队巡逻的辽人士兵走过宫门前;鼓噪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你们!";施柔儿忽然转过头;扬声呼唤住他们。
苏谧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带头的小队长快步跑了上来;谄笑着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到施柔儿半掩的粉颈上。
";你们去把这具尸首安葬了吧;记得恭敬一些。这可是大齐的皇后呢。";施柔儿抬了抬下巴;向皇后的尸身微一示意;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谧吃了一惊;她忍不住抬头看着施柔儿。
";可是";那个小队长迟疑着说道。这个不是他们大王命令暴尸在这里以警告不听话的宫妃的吗?没有大王的命令;他们怎么敢擅自作主呢。
";待会儿我会向大王解释的。";施柔儿不耐烦地说道。
";是。";犹豫了一会儿;小队长还是依言办理了。耶律信对施柔儿甚是宠爱;如今寻常的辽人将领都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当即指挥着手下去寻找大车;搬运尸首。
苏谧和施柔儿两人并肩站在宫门处。看着皇后地尸首被抬上车驾。
车驾渐行渐远;逐渐淡出了两人的视线。
苏谧心中还在迟疑不定;忽然;身后传来施柔儿清冷淡漠的声音。";还不知道等我死了的时候;有没有人给我收殓呢?";
苏谧忍不住转过头去;晨光初现。背着光;她只看到她的容颜一片晦涩;她仿佛是在笑着;只是那笑容也如同她的语调一般;清冷淡漠。
没有等她细究;施柔儿已经转过身;漫步而去。
寒风呼啸而过;雪花纷飞。很快就将她纤瘦地身形掩去了;只余下漫天满地尽皆银妆素裹。
苏谧轻叹一声;她不能够再拖延下去了;在这个深宫每耽搁一天;身边的危机也就加重了一层。
虽然她的容貌大变;而且又依靠银针改变了自己的噪音;可是身形举止和一些细小的习惯都是无法改变的;一旦被人认出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落入了辽人的手中;自己会如何选择呢?是像皇后那样地坦然赴死;还是如同施柔儿那样的婉转接受。
这个问题忽然之间就倏地钻入了苏谧的脑海里;她的思路立刻陷入凝滞。
算了;她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等真的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再发愁也不迟;只怕到时候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了;何苦这样早就开始忧心呢。
大殿之中的筵席依然在持续;直到了傍晚时分;苏谧轮值结束;回到仆役休息的角屋;门口一个送火炭进一地杂役将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门口;正在向旁边的库房里搬运送木炭。
苏谧眼神这中掠过一丝兴奋的了解。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帮忙搬运起来。
那个杂役靠近她的身边;眼看左右无人;低声说道;:";二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后天刘老板他们过来;给辽军进献礼物;到时候";他飞快地将制定的计划说出。
苏谧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两人搬完木炭;丝毫不引人注目地散去了。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飘落;将宫殿楼阁点缀地银妆素裹;遍地的悲凉和凄惨的血泪似乎都被这漫天的大雪层层地掩盖了;看不出其中赤裸裸的血腥和残暴。
苏谧和小禄子合力搬动着一座半人高地紫金盘龙香炉进了大殿。
殿中依然是笙歌艳舞;酒内欢宴;只是场中多出了一群陌生人。
";这不过是我们这些卑微之人的一点儿小小心意;我等早就仰慕大王的天威;大王的武艺神勇;天下无双;运筹帷幄;智勇双全;那一样不是如雷贯耳啊;可惜只恨地方隔得太远;行动不便;一直无缘天颜。日盼夜盼;如今可算是盼到大王驾临我们地方;岂能够不有所表示。";一个领头地中年人恭维地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长长地供奉礼单呈了上去。
耶律信接过礼单看了一遍;甚是满意;说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