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孤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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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老爷子没有留意到儿子的小心思,犹自喋喋不休:“……明知各国选送的美女,都要先送给皇上选用,剩下的,才能供臣子们选择,你到好,自作主张先娶了洛汐帝姬,皇上眼睁睁看着就要到手的美人落入了其他人的怀抱,龙颜大怒。还是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才没有跟你计较……这十多年来,你不是哪个女人都看不上的吗?现在可好,明知道三王爷早就对那小娘子有意思了,你还敢盯着人看,……”
风陵川暗道:您老不是时刻准备着,让我后院起火给皇上看,让我色胆包天来自污吗?现在怎么又跳起脚地来数落我了?
“……非礼勿视,不该看的,自当少看。虽说你这个月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了,可是也不能够这般饥不择食吧!”
这话听起来,怎地让人这般不舒服呢?风陵川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还有非礼勿言呢!您老一门心思撺掇着独孤蓝把独孤鸿送进上善轩,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月,您都偷偷去水澜居几次了?再怎么说,独孤蓝也是您儿子的女人。”
风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儿子,好半天,终于爆发出来,夹杂着内力的两个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扇到了儿子的脸上。然后,脚一跺,背着手,气哼哼地走了。
两记耳光,换得片刻清静,也不算亏。
风陵川唤来贴身近卫昝绍:“去查一查王夫人的身份底细。”
看着昝绍用他那绝顶的轻功飞上房檐,迅速消失,风陵川支着头,想要小寐一会儿。
刚要睡着,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五侄儿风梓霏扶住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大伯……不……不好了,上善轩里……乱……乱成一锅粥了。”
风陵川站起身来,背对着侄儿,若是肿成馒头一般的脸给侄儿看去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怎么回事?”
“打……打起来了,二哥跟独孤鸿打起来了,独孤鸿又跟二伯打起来了,大哥也搅进来了!”
风陵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都什么跟什么,上善轩内打架斗殴,这些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二弟是怎么执教的?连霁儿也搅和进来了,还真是一锅粥。风陵川摆了摆手:“有你二伯在,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风梓霏一愣,是大哥让他来搬了大伯去当救兵的,虽然他对独孤鸿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喜欢大哥,也最听大哥的话了。现在完不成大哥交代的任务,请不去救兵,那独孤鸿岂不是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锅糊粥
话分两头,先来说说上善轩内那一锅糊粥。
事情的起因——
“大伯居然把独孤鸿带进上善轩了。”这是风梓霖闯进风梓霁的小药馆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风梓霁慢条斯理地理着筐子里的草药。
“你难道不去找大伯理论理论吗?”
“有什么好理论的?”风梓霁抬头,满眼茫然。
风梓霖极看不惯大哥这副什么事都不关心,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几步抢上前去,将风梓霁手中的草药筐子打翻在地:“风梓霁,你这个缩头乌龟,那小野种都已经骑到你的头上,将你长孙的位置给抢去了,你却只知道躲在这里晒草药。”
“忘记了叫哥哥,也忘记了在哥哥面前说话应该规矩一点吗?”风梓霁弯腰拾起草药筐子,淡淡地回道。
风梓霖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耐何,只能抬手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规规矩矩恭立在风梓霁面前。在风家,不敬兄长,是要自行掌嘴的——这还是最轻的惩罚。
现在,向来都温柔得有些懦弱的风梓霁居然拿出兄长的身份来教训人,他不得不暂时服软。
“独孤鸿是爹的儿子,比我大七天,本来就是我们的大哥,由不得你诋毁猜忌,知道了吗?”风梓霁的声音轻轻地,软软地。
风梓霖满腔愤懑,却也只能应到:“是,小弟知道了。”
尽管这是个病秧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却是大伯的掌中宝。风家上下,没有人敢得罪他,连父亲都让他三分。以往只是看在他对他们的大计没有什么威胁的份上,才暂时放了他一马。等着瞧吧,日后,不找个机会也折辱你一番,让你跪在地上求我,就不算出了今天这口恶气。
风梓霖回去,将风梓霁的态度如实禀告给父亲。无疑,又挨了两记狠狠的耳光,风梓霖无声地跪下。
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跟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是常有的事。面子?父亲从来都不会给他。
实际上,弟弟们也都不敢造次,去盯着他红肿的脸来看。可是现在来了一个讨厌的人——独孤鸿,不但敢盯着他的脸看,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风陵息还在台上演示“风云十八式”中“风云突变”的使法。台下,却早已剑拔弩张了。
一对一的比式才刚刚开始,风梓霖便挑剑向独孤鸿的小腹处刺去,早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只想撒在独孤鸿的身上。
风陵息还是比较满意儿子的出招,快,准、狠。看来这十来年的苦练没有白费,儿子的学习能力在风家众多子侄当中是一等一的,许多招式,他只需看一遍,便能学会。
独孤鸿见风梓霖一剑刺来,忙手忙脚乱地拔剑抵挡,他才刚接触到风家的武学,而且这几天,二叔只是把风云十八式的招式粗略地演示过一遍,哪里能够记得住?而练了十来年风家剑法的风梓霖自然是游刃有余。
风梓霖步步紧逼,独孤鸿的抵挡越来越吃力。凛冽的寒光在眼前一闪,一缕乌黑的秀发,被风梓霖锋利的剑锋削下。
这哪里是在比式,招招都是冲着他的小命而来。独孤鸿怒了,老虎不发危,还真当我是病猫,以为我那几年的街头小混混是白当的吗?独孤鸿全力反击,也顾不上用的是什么招式,只管挥剑出手,指东打西,招式使得似是而非。
局势瞬间逆转,风梓霖被这鱼龙混杂的打法搞得头疼不已,竟是越来越难以抵挡。
只见独孤鸿忽然剑尖下划,正是“风云突变“的前式,风梓霖立刻回剑,他早就知道这一招该如何破解,要先顺势卸去对方剑身上的冲力,再回剑从对方腋下的空门处反击,便可一击即中。
哪想到独孤鸿剑招使了一半,忽然换招,风梓霖一剑刺空,反被独孤鸿带着转了半个圈子,一脚踢翻在地上。一时间胸中血气翻涌,还没回过神来,独孤鸿的长剑已经递到了面门前,风梓霖吓得全身冷汗齐涌。
风陵息忙出手弹开了独孤鸿的长剑,挥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独孤鸿此时怒火攻心,拉回还在嗡嗡作响的长剑,一剑刺向风陵息。
风陵息掌管上善轩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敢对他动手的子侄,一个不留神,被独孤鸿的长剑在左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风陵息迅即出手,招招狠辣,独孤鸿使尽全身解数,竟也勉强抵挡了数十招。
缠斗久了,风陵息开始焦急起来:一个刚进上善轩的毛头小子,居然能跟他斗上几十招,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儿放?风陵息气集丹田,一掌拍落独孤鸿的长剑,再双掌推出。
独孤鸿被打得飞出去几丈远,刚一落地,嘴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风陵息大踏步上前,准备甩手再给他几个耳光。
忽然,一个人冲了过来,抱住了风陵息:“二叔,别打,让侄儿先为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风陵息一肚子邪火,又实在是不能拿风梓霁怎样,只能一把推开他,“皮外伤而已,用不着包扎。
风梓霁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一跤跌倒在地上。胳膊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细细的血丝涌了出来。
“霁儿。”独孤鸿一声惊呼,“你没事儿吧!”
风梓霁微笑:“哥,我没事。”
风陵息冷眼看着地上那哥俩,刚才风陵息推开风梓霁的时候,暗暗用了些巧力,有心试探。原来,他竟真地这般弱不惊风,看来风梓霁身无武功是实。
可是三年前的那一次,差点就要大功告成之际,那个带了十八名黑衣人,一举破了他的天龙局,救走了风陵川的蒙面少年,到底是谁?
他曾经多方查探过,那几天,独孤蓝母子一步也未曾离开过水澜居。而风梓霁那几天却恰好不曾在家。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太医院看病了?
再看了看眼前这个轻轻揉着胳膊肘的瘦弱小孩,一缕发丝散落在俊俏的小脸蛋上,额头上薄薄地起了一层冷汗。按理说,人在突发情况下,都很难伪装。刚才,他下盘不稳不像是装出来的,身子弱也不像是装的。但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装出来的呢?连这种情况都能应对,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风陵息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独孤鸿擅用邪门歪道的功夫,伤及尊长、同门,按门规,罚鞭背四十。”
呵,三天前刚挨了二十鞭,现在伤口才刚刚开始愈合,就又要挨打吗?
独孤鸿冷眼望着风陵息,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
风梓霁抬头焦急地望向门外:爹,您怎么还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手足情深
独孤鸿也不要人绑,自己脱了上衣,走过去撑在刑架上。
风陵息正要抡鞭子,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响。
众人疑惑地望过去,却见风梓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边小脸上挂着几道明显的指印,犹自红肿着。
见大家都诧异地看着他,尤其是大哥看他的眼神,更是满含关切。
风梓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的心里可委屈呢。
刚才,正准备离开,大伯却叫住了他:“霏儿,你是怎么出来的?”
“钻洞。”风梓霏低着头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回答大伯。要知道,进了上善轩的子弟,如果不能练就一身本领,是不能够轻易出上善轩的。
“啪”地一声脆响,脸上挨了一巴掌。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风家子孙,居然还有去钻狗洞的,这脸也丢到姥姥家了。又问:“刚才你叫独孤鸿什么?”
“叫独孤鸿。”
又是一记耳光。“兄长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么?”
两个问题,两记耳光,他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大伯的脸色,就晕乎乎地被赶回来了。
回来不敢再钻狗洞,只能翻墙,谁知墙太高,一不留神就摔了一个大屁蹲。
现在,他那稚气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委委屈屈地冲二伯道:“二伯,大伯说独孤……啊,不对,是大哥不守门规,冲撞长辈,打架斗殴,让您罚他五十鞭子。”
独孤鸿冷哼一声,明明是风梓霖挑起来的打斗,明明是他们父子俩欲置他于死地,可是不管怎样,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他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却也绝不愿意委曲求全,任人宰割。
风梓霖抬头,很是得意地望向独孤鸿。
风陵息见儿子这样,心中暗骂,这个没脑子的小畜生。没听见刚才风梓霏叫独孤鸿大哥吗?大哥虽然叫我罚他,却也是在暗示我,他已经认了这个小野种了。要我下手时,自己掂量清楚。
风陵息甩开长鞭,毫不怜惜地甩向那个仍然满布着鞭痕的背脊。既然不能用内力,那就将伤口抽大一些,痛也痛死这个小野种。
几鞭下去,新伤重着旧伤,独孤鸿的背上,伤口绽裂,皮肉翻卷,鲜血长流。他疼得用手指使劲扣那立柱,扣断了指甲,在立柱上染上了一个又一个红指印。
风陵息一心一意甩鞭,耳边却传来低低的细语声,却是风梓霁和风梓霏在小声说话。
“大……哦,现在该是二哥了,二伯的内功真地很厉害吗?”
“是啊,比我们风家的内功厉害多了。”
……
小崽子,竟然看出他使的不是风家的内功心法,这看似悄悄议论,实际上是在提醒他,二叔您刚才用的可不是风家的内功,如果真要较起理来,您也该罚。
这一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