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安公子悲伤莫名:“聂大人被迫休弃聂夫人以后,为避祸送她离京,离京不到三天,就横死在路上,”安老夫人当时就呆了,惊道:“竟然敢这么做!”
“阉贼如今势大,能管到别人家里去,不然就要网织罪名,全家下狱。如今没有人敢惹他,他把京里官员们一一扫过来,又说文人多出诤骨,把眼光放在京外稍有名气的举子身上。他众多党羽,四处搜罗说他不好的人。我不合,前年做了一篇骂他的文章,他如今找到我头上,只怕还有别人,”安公子想想被逼不敢参与秋闱,也是恨上加恨,三年才有一科,天下举子寒窗十年。为的是什么,都容易吗?
众人皆醉我独醒,安公子含恨之时。只能这样想,我心里明镜一样,我不出头。对着气呆了。惊呆了的老夫人,安公子单膝跪下来:“祖父母和父母亲膝下。只有我一个人,家里吃用尽够,不等着我做官发家。孙子虽然年青热血,为着长辈们,也不能再逞我一时口舌之快,为家里引来祸灾。这科闱,我不能去。也不敢去。”
安公子想想这几年,京中受田公公迫害至死的官员就是不少,大员们尚且如此,何况我一个普通举子。另外有灭门之灾的又有三、四家,安公子决定缩头在家里,本着气焰虽然熏天,也有虚弱减灭的时候,他在家里避祸等时机。
“原来是这样,”安老夫人明白了,慢慢冷静下来。看看面前跪着的孙子。安老夫人先扶他起来:“你起来,”再道:“这么说来,难怪莲菂对你没有情意。这事情也不能怪她。”
安公子应声道:“不仅不怪她,是我把她卷到这事情里来。看看别人的前车之鉴,我得护着她才行。”
“好,不过我这糊涂祖母,觉得孙子糊涂的不明白祖母,还是要继续难为她,”安老夫人一旦明白,也是极其镇定,对着老夫人嘴角边的笑容,安公子也笑道:“是,请祖母手下留情,骂她几句也就是了。”
一笑的安老夫人把安公子刚才的话从头再想一遍,越想越是心惊,人人都说佶哥儿一下场就会中,要是中了,不是平白往那阉党手里送。安老夫人疼爱地对安公子道:“反正你从小身子不好,就有这个头晕的病根儿,不要说今年秋闱你不要去,就是下一科秋闱也再说吧。只要一天不平静,你就在家里守着我们,当官不当官的又有什么好,祖母我不要,只要你好生生的,再给我多生几个曾孙子就最好不过。京里也有相熟的人,多破些财消灾吧。”
一提起生曾孙子,安老夫人精神头儿说来就来:“几时圆房呢,她不喜欢你没有关系,这满城里有几家是圆房前女人喜欢上那男人的;莲菂性子拧也没关系,生下孩子来就好多了。”
“祖母看看孙子我,哪里是强迫人的人,”安公子对于自己很有信心,安老夫人也笑起来:“这倒也是,自你长大,亲戚家的姑娘都来说亲事,为着你自开蒙就说过,不举业不成家,”想起来旧话,安老夫人打趣孙子:“你那么小,就志向这么高。”
安公子面色微红,安老夫人又想上了:“以后你自然要做官,做了官自然有名门亲事,莲菂身子强壮,正好多生孩子。以后你成了亲,不喜欢她了,留下她和曾孙子陪我。”安老夫人一来时是气势汹汹说莲菂不好,现在听过原因就重新喜欢上她:“她要生个男孩,就在我身边呆着,你去任上就带着孙媳妇去,算作两头大吧。”
再看看安公子,安老夫人露出笑容:“或者你以后要多娶几个,”安公子觉得难为情:“孙子不是浪荡人。有个喜欢人在眼前就可以了。要纳人,家里这些人,我也没有动心过。”想想订莲菂,安公子觉得自己也受世情逼迫,莲菂无父无母无牵挂,老天把她送到自己面前来,安公子订亲以前也想过,这也算是有缘。
良月带着上夜的丫头们坐在外间,看到一个小丫头打盹,轻轻伸手把她推醒,低声吓唬她:“再睡打了。”
侧耳再听里面动静,再听不到。老夫人来时问起公子是满面和气,问起来宋姑娘就一脸怒容。云英和春长挨打,房中人人去看,个个都被吓倒。良月不得已对宋姑娘客气修好,这一会儿心里却只想着,老夫人干涉,公子以后应该对宋姑娘少偏心一些才是。
安公子逼着莲菂去看,房里丫头们有糊涂的,会以为安公子是为着让宋姑娘开心,得罪她的丫头挨打,让宋姑娘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看得不亦乐乎。良月叹一口气,就是公子为着震吓她,也不应该还让搬把椅子出去给她坐着好好看到打完吧。
寄希望于老夫人干涉的良月心怀憧憬,明天日子会好些吧,至少让人看着顺眼一些,这个外来的姑娘,她凭什么就一下子登了高?
房里安老夫人对莲菂已经消气,而且觉得她可怜见儿的:“就这样被你压着订亲,难怪看出来她是不情愿。”打好主意做一个糊涂祖母,心疼糊涂孙子的不明白祖母,安老夫人嘴角边重新有了笑容。
外面一轮朗月,秋风清爽徐徐入房中来,倒一倒苦水的安公子也心中畅快,自他接到孔补之的信以来,第一次这样心里舒畅。
正舒畅的时候,安老夫人又带笑问出来:“还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对我说,你表弟如今到底在哪里?”
安公子尴尬一下,正要说句假话哄过去,安老夫人一语先揭破:“佶哥儿你长大了,就刚才的事情这么大,你也心里有主见,安排的好。祖母祖父一起被哄过去。你表弟的事情,你不会一点儿不知道,这么大个人,没有受灾,在外面不回来一定是有原因。”
瞒不了的安公子重新再跪下来:“请祖母别生我的气,我才敢回。”安老夫人又扶他起来,命他快说:“你表弟是偷了家里的钱,还是做了别的,不然的话,我养他到大,他敢不回来?”
安公子忍不住一笑,这才如实回出来:“黑下的钱不少,从佃农收租子,到生意上的账目,样样钱他都黑,金不换生意上样样和我们家做对,表弟和金不换串通一气,黑下来不少钱。就是这火起的,都是奇怪,我抓回来以前跟他的张成,关在后院子里拷问几次,都没有问出来原因。”
沉吟的安老夫人道:“这倒也罢了,我们门前一条街为什么是别人开了铺子,难道这地契,你表弟也偷走了?”
这也是安公子的一件烦心事情:“房契丢的也罢了,是在省城里可以去补回来,地契丢的就是那一条街,我有心去补回来,又怕被金不换先知道,怕他从中捣鬼。这地契当初用的都不是真名,是祖父和祖母以前见识远,怕晚辈们翻了船,这个不是真名可以留下来重整家业,现在补起来就很是棘手。”
安老夫人就笑了:“哥儿啊,你虽然有主见,还是有见不到的地方。找以前衙门里写这文书的老书办,过年过节都有送他们节礼,这事你也知道,怎么倒犯上糊涂了?”
“不是孙子犯糊涂,那几个老书办,同金不换也走的很近,”安公子心里没有底气:“如果没有田公公这件事情,今年秋闱我一举高中,明年殿试再中,金不换他不敢再对我逞强,唉,现在是要防范金不换才是。走失的一些家人,就有在金不换家里受他庇护的。等我手头的事情理清楚,我再理这件事情。”
祖孙坐在一起长谈,安老夫人是欣慰,佶哥儿长大了,也有名气,算是个名士了吧。人都说他是少年名士,如果不是名士,祸事也不会到他头上;再想想张大林,安老夫人虽然气,也还能放得下来:“我养了他一场,不想这样对我。”
安公子苦笑:“前街上我们家酒楼对面,新开一家酒楼,我看着就象是他;还有金银铺子对面也有一家,我看着也象他,”
安老夫人安慰道:“你弄明白了再说,不要只看着象,”再看一看沙漏,安老夫人笑了:“看看这钟点儿,我来看病人,倒把病人弄得晚睡了。你母亲和刘知县的夫人一起往邻县庙里进香去,我偏了她,好好地同你亲香一回,祖母知足了,你睡吧,我也要回去睡去。”
“祖母慢些,”安公子扶着安老夫人走到廊下,交给跟着安老夫人的人,安老夫人在院子里回过身当着众人,对安公子又指责道:“你呀,管好你的那个莲姑娘,别再招我看不顺眼睛。”
会意的安公子只是躬身道:“我会教训她懂规矩知礼节,祖母别生气才是。”安老夫人顿顿拐杖,发出“哼”地一声,这才在月下回房而去。
第九十二章,收买
安公子和安老夫人闲话多时,回去的莲菂也没有闲着,刚走开两步,月华笼罩的树后,走出惊慌失措的蓝桥。
手里还捧着一个茶碗的蓝桥,是要哭出来,莲菂堆出笑容来:“我在这里走走。”蓝桥忍无可忍噘嘴,又赶快放下来,垂头低声道:“姑娘让我好找。”
“你去哪里找我?”莲菂觉得想叫苦,事情真多,眼下还要哄这个小丫头。垂着头的蓝桥扁扁嘴,还是戚戚然:“怕姑娘走迷了路,问过上夜的人,也问过打更人,”蓝桥带上哭腔:“找不到您,怎么对公子交待?”
莲菂心里浮起一个想法,她以为我逃走了?真是个傻丫头,我要走不会丢下留弟。留弟是我的责任。
对着这个快要梨花带雨的小丫头,莲菂自认理亏。刚才正愤怒,心里是热腾腾。眼前一碗凉茶出现,来的正是时候。莲菂伸手就拿过来:“谢谢你一直端着,我喝了吧。”一仰脖子就一饮而尽。
急得蓝桥不顾尊卑举手来夺,一面跺脚:“这茶凉了,病了可怎么办?”再看到放下茶碗的莲菂用袖子抹抹嘴,蓝桥更是骇然,赶快递上来丝帕,一股幽香先传入莲菂鼻中。
“我擦过了,你自己留着吧。”凉茶下肚,浑身舒服的莲菂懒懒打一个哈欠:“咱们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蓝桥答应一声,捧着空茶碗跟在后面想心事。睡意上来的莲菂走上两步,心里一闪,多了一个主意出来。此时寂寂无人,似乎花草也都睡去,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带着讨好的笑容莲菂要开口,蓝桥先开了口。是小心翼翼地问一声:“姑娘?”眼眸中满是讨好和疑问。
“我在呢,”莲菂也捏着声音,温柔无比。主仆两个人各有讨好对方的心思。蓝桥先说出来。她是扑通一声跪倒,把莲菂吓得后退一步,看两边树影水波。并没有别人。莲菂才更小心地问出来:“是什么事情?”
心里犯嘀咕的莲菂打定主意,她要是求我。就要为我办些事情。跪在地上的蓝桥小声哭了出来:“求姑娘千万别不要我?”手里是刚才给莲菂的帕子,姑娘没有用,蓝桥正好拿来擦眼泪。
摸不到头脑的莲菂随口道:“当然不会,我怎么会不要你,”然后狐疑:“公子不是把你给了我?”这样一说,自己才想起来。莲菂笑容满面:“我为画角求情,是她说死也不出去。你不要多心。蓝桥妹妹,”
蓝桥听到这一声亲昵,身子颤抖一下,问道:“姑娘请说。”莲菂打迭起精神,柔声细语:“我也觉得我们有缘分呢。唉,有缘分的人能在一起多好,唉。。。。。。”
几声唉声叹气中,些许秋风拂动树叶发出声响,象是陪着在叹气。此情此景,让蓝桥不能不问出来:“姑娘有什么心事?”肚子里暗笑的莲菂装模作样:“公子病了。我不得出门,我有一个和我投缘的朋友,好些天没有见,还有一句话我要对她说。再晚就来不及了,唉,公子没好,我怎么能出去呢?”
这话要是让安公子听到,估计他也会身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