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人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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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夏的感情。
“凤歌,回去吧。任夏再等你。”
凤歌只是摇摇头,说自己要留在青木,为他赎罪。黛儿劝了劝,拗不过,“也罢,世间自有痴儿女,随你吧。”凤歌出入阵营的次数开始渐渐多了,她知道很多赤焰布防和设阵,对于战局有着很大的帮助。黛儿还是躲着不愿出去,不愿意见到微生清,见到了又能说什么。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人都在同对方赌气,等着对方的道歉。可是这却不是任何一方的错。天气渐渐暖和了,清明时节帐中不免有些闷湿,黛儿走出营帐想要透气,看到他正好经过自己的帐前,黛儿低头不言继续往前走。是啊,这么久没说话,又该从何说起呢,见她如此,微生清在身后叫住黛儿,“你就打算一直当做没有我这个人么。”黛儿一时语塞,停下脚步,心里涌上一股默默的哀伤,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她没有回头,心里却涌动着酸楚与不安,那一刻黛儿想了很多,他对自己的纵容和温柔都是那么的清晰,黛儿猛地转过头,想朝他笑笑,告诉他自己不想这样僵持下去了。可是回眸的一瞬,却只见他挺拔的背影,黛儿看着他,希望他能回头,可是他没有。那一瞬间,她知道,他们终将陌路了。黛儿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缓缓地离开。
四月十五日,青木王昭告天下,迎娶赤焰圣女为妃,封号馥。十六日,赤焰王早朝,闻之色变,坠于龙椅失态百官,然,昭告天下曰:
“吾国圣女,与吾情同兄妹。今,吾妹择得青青佳木而栖,兄悲喜交集。想往常与青木之间隙,羞愧万分。天下大势,昭然已定,知错能改,方为明君。则,举江山为嫁妆,冀举国为良媒。望天下早定无累百姓。”
黛儿能想象到,任夏得知此事是多么震惊,因为,她也一样。一切就好像这样默默的发生了,不曾被她知晓,也不需要她的同意。也许,民间坊间早有风声,可黛儿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没有人来告诉她,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她旁观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联,只有心痛和窒息有一点点的真切。
十七日便是大礼,青木王与新妃竟在赤焰前线的军营里行了大礼。那一天,黛儿未曾有过表情,她被刘淇通知去观礼,站在欢迎新人的道旁人群里,突然觉得一切都像一个梦一样,她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进来,经过自己身边,微生清深深的看她一眼。那一眼里,好像有自己熟悉的东西,却又转瞬即逝,凤歌在她面前停住,刚想转过身,却被一旁的喜婆拦住,低声嘱咐新妇过门前不能说话,说着便叫一群婢女隔开了黛儿和新人,簇拥新人向前。婚礼总是冗长有讲究,在一片喜气之中黛儿却显得格格不入,没等他们行完礼,她就一阵头晕恶心,赶紧出了营帐想要透气。可恶心却越发严重,她扶住一颗枯树不住干呕,感觉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黛儿瘫软在树旁,仰头看繁星点点。
每个星星都是一个人,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打不开的结,这是星星的劫数,如果执迷其中,便会暗淡陨落,消失在天际中。只有这样,这天上的星星虽然多不胜数,却是一个定数。
这满天的繁星下,有多少痴儿女呢,那些星夜下的情话,势必会随着夜风渐渐消散的,直到在记忆中再也找不到痕迹。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黛儿支起身来看到一身布衣的乔岙。他轻轻地坐在她身旁,“看你脸色不好,跟出来看看。”乔岙语气平静,黛儿却有些讶异,“你何时出了……”“王上大婚,大赦天下,连我这种死罪都放了。”他自嘲的笑笑,“这样的自信,才是他,不是么。他放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他能够做到曾许诺的海清何晏。”“你,还恨我么。”乔岙笑笑,脸上竟褪去了曾经的杀伐之气,“不了,你也是无奈。我在狱中想了很多,左家遣散原是少主的意思,可死士不愿走,你也轰不了。杀了我们,就没有这之后的许多事了,可你还是念着少主的恩情。”黛儿不说话,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还需要什么解释呢,死者死已。死士生变,叛军全数被坑,如今的死士,只剩赵信手下的那支了。“左先生如何了?”“死了。”,乔岙平静而干脆,“他也参与了叛变,他前些日子知道了少主并非老主人亲生,期望能够自立门户重振左家。可微生清确实不简单啊,他厚葬了义父,回归了左家故里。”黛儿好像被真空屏蔽,惘然的不知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曾经说过要为自己活,在白鑫之时,我以为我懂了,原来如今才算真的放下。”“你要走么。”“是,我虽佩服他,却不能辱没左家死士的尊严,我不会留下。”“走吧,你不适合呆在这里。”“我向他求了带走回暖,狱中一直是她来照顾我,表小姐也已经家国破碎,不愿留在伤心地。”黛儿回头笑笑:“这倒不错,这丫头一直闹着要去江湖上看看,你可好生照料着,别吓着她。”乔岙不说话,站起身向她行了大礼,便转身走了,那是主仆间的最后一个大礼。
黛儿看他走得稳健,也不禁为他高兴。
都走了。挺好。
黛儿觉得,自己也应该离开了,留在这里只能使得状况越来越糟糕。青木众人这两天又是接管赤焰,又是准备大礼忙前忙后的,没什么人跟着她,这样也好,离开也比较方便。黛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原来关心自己的人早就都离她而去了,青木众将心思缜密,可黛儿与他们并不熟悉,每次也都是通过龙吟啸才能聊在一起。也好也好,了无牵挂。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袱,卸下了所有的饰物。远处的营帐还是人声鼎沸,大家正在酣饮,祝贺微生清大婚,军帐外的漆黑树丛里,黛儿看了一会儿,便静静地离开了。有些事情好像没什么问题,却总是无疾而终。
黛儿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以后,好是叫暗卫仔细搜寻了一番,她也东躲西藏了一阵。就在黛儿有天努力赶路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腹一阵阵痛,不得已在路边的茶水铺休息了一会儿,犹豫了许久去乡间的小医馆号了号脉。大夫慢慢悠悠的说,恭喜夫人,可要叫您家官人上点心了,怎么能放你一人赶路。黛儿尴尬的抓了点药,就跑出了医馆。
后来,黛儿遇见一个藏在深山的小山村,在里面安置了下来。山中不知岁月流转,她在这里一过就是三年,孩子叫云涧,龙云涧。他一天天长大,聪明肯学,身上满满的是龙吟啸的影子。
卖货郎偶尔经过的时候,总从山外带来些过气的消息,让黛儿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这天,卖货郎刚放下担子,就讲的眉飞色舞。他说,青木终于将白鑫拿下,玄冰归诚,这天下总算是归一了。
黛儿突然有点想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了,是不是他当年许下的那个太平天下。“云涧,娘带你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任性——微生清番外
错杀经丘,我何曾不感到悲凉抱歉,可偏偏我却没有任何立场来表达。下令囚他的是我,下令杀他的也是我,即便是再多的斡旋,也随着那一柄刀落下了。我没有去监斩,处死经丘对我而言也是一次折磨,即便那个人不是他,我也知道自己不忍去看。黛儿回来的时候,慌忙去接那柄刀,手掌上从此再也抹不去那次的伤痕了,我害怕恐惧,她平静的好像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在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属于我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去找她之前,分明告诉过自己要顺着她,可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郁结竟犹如洪水决堤。我向她发了火,还没有等到她的反应,便负气离开,谁曾想这竟是我最后一次站在她身旁了。
我和她的冷战发生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赤焰战事虽缓却依旧吃紧,我也碍于那可笑的面子不曾低头,我们都没有低头。刘淇援军一到,前线战事渐渐反转,可怎样将其一击即溃,我不是不知道,却不敢。凤歌是赤焰圣女,任夏与她的事情我也知晓,刘淇韩粱也知晓,终于就在我们冷战的时候,刘淇讳莫如深的提了。我分明知道答应了会是什么结果,可我却忍不住。她知道了以后,会跑来质问我么,会过来抗议么,如果她来我再也不会再让我们陷入这种情形了。
至今我都没明白,自己如何做出了这般幼稚的举动,我在赌她会来,可惜我一直等着她却一直呆在自己的帐篷里,不言不语,脸上冰封着没有神采。那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去找她,她就直直的擦身而过,没有半点流连。“你就打算一直当做没有我这个人么。”她脚步一顿,我多么希望她能回头看我一眼,心里好像一下子抽离了些什么,想伸手去抓却又不知道该抓住什么,我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走了几步又不死心,回头看她,她正一步步消失在夜色当中,我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走回营帐去。
行礼的那日,夹道欢迎的人群中有她的身影,却那样陌生。我突然觉得那一刻的她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和别人都格格不入,之时冷眼看着这一切,我多么希望她能走过来说不许我大婚,甚至希望她愿意毁了这次的婚礼。凤歌留下是为了赎罪,为了经丘的死,她站在了自己国家的另一端,竟忍心帮我摧毁任夏,是不是没有了爱,人人都能变得如此凉薄。凤歌停下想要跟她解释,却被韩粱安排的人隔开了,这天对他们是一个挑战,不能出任何纰漏。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直到沉沉入睡。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被告知,她走了。
我心里才如梦初醒,不是不爱,而是伤了心。她走得这样悄无声息原来比任何哭泣都惊心动魄,那一刻我才明白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我派了很多人去找,可若她不想被找到又是多么的轻而易举,一年又一年,即便战事不断,我也没有放弃过。
每次的消息都让我后悔当初的任性,海棠开了一遍又一遍,她一直没有回来。这样的后悔,反而使我疯狂的开始报复。倘若无人挑拨,死士不会生变,没有叛变我也就不会腹背受敌,逼死经丘,逼走黛儿。
作者有话要说:
、清算
这天,微生清叫来卞和,“卞将军觉得赵信如何?”卞和笑笑,“王上想听实话?”微生清不置可否,“赵信此人无谋,凡事只能想到三成;喜欢意气用事,不计后果;可也不敢做大事,有些畏首畏尾。末将与他共事多年,虽未同僚,但王上有此之问,末将不敢藏私。”“畏首畏尾,不错。那,是谁借给他胆子按兵不动。”卞和闻言顿时一声冷汗,以为事情早已经过去,没想到时隔半年,微生清竟想起来秋后算账。
“王上此话怎讲,末将不胜惶恐。”“卞和,本王敬你有勇有谋,本想着你若能回头,便是最好,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微生清从袖中取出一叠书信,分明就是卞和与陆晖通讯往来。卞和暗叫不好,自己明明嘱咐陆晖阅后即焚,怎会叫东西落在微生清手上。
“带上来。”微生清话毕,就见冯参捆着陆晖前来,笑嘻嘻的把人往地上一推,“王上,人我给你带来了,这次要大赏。”“妥。”微生清淡淡答道。冯参却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朝着卞和仔细看了看,“卞将军,是你呀。本觉得你的性子与我投缘,没想到你干了这么大一票。叫你逃过了这么久,这次才被抓,也算不冤了。”卞和无语,看向陆晖,陆晖早已经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卞和都能猜到,为何这些书信未焚,定是他打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