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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天字三号房(有间客栈之三)-第2部分

小说: 天字三号房(有间客栈之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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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头回过神后,上官如意伸指戳了戳整个人趴在柜台上不动的客栈主人。

「你后不后悔收了他们进栈?」看样子,别说昨夜他们拆的那栋楼还没重新盖好,今日他们就又再拆了另一栋。

「后悔这二字,根本没法形容我的哀恸程度……」趴在柜上的东翁,已经完全无法振作,并心痛不已地回想起,当初他怎会那么愚蠢的让这两尊破坏力超强的房客,住进客栈里来口日给他搞破坏,那大概是这间客栈扩大营业后,天字一、二号房的步青云和左刚住进来后的事吧。他还记得,那日,就如同那对男女天生就火爆的脾气般,也是个火热的艳夏……

「两位找我有事?」

炽热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整个人懒得只想去睡场午觉的东翁,在鞑靼领著一男一女来到柜台前时,他的睡意顿时消了泰半,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直窜上他的脑袋。

站在柜台前的男女也不多罗唆,各自自袖中取出半贯令他觉得再眼熟不过的铜钱,用力摆按在柜台上。

「请报恩!」像是深怕说话会落人之后般,他俩不约而同地开口,而后互瞪了对方一眼,在他们来报到之前,已接连收了两名恩人的后代子孙的东翁,有些讶异地看著一块来报到的这二人,手中都只有半贯的铜钱。东翁拾起它们并检视确认这的确是信物无误之后,他将两手往袖里一收,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打量起这对男女。

「这位恩人的后代,贵姓大名?」大约猜得出他俩是何来历的东翁,先将目光放在面容俊美太过,还可能会让人闪到眼睛的男子身上。

「余美人。」

窝在柜台前凑热闹的鞑靼听了,在东翁还来不及掩卜他的嘴前,已忍不住狂笑出声。

「哇哈哈哈——」鞑靼的笑声大得像是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美人?」天底下哪有男人会叫这种名字?

笑声犹未尽,额上青筋直冒的余美人,迅即一拳揍向鞑靼的面颊强迫它住嘴,并一手扯过他的衣领,火冒三丈地扬拳向他警告。

「你可以叫我余将军,也可以说我生得俊、长得俏,但就是不许叫我美人!」

他这人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叫他那个可耻的名了。

见识到这位未来的住户的脾气后,东翁清清嗓子,再将两眼瞥向另一名姿色艳丽无比的女子。

「你呢?你又叫什么?」这尊的名字,该不会也跟另一个一样那么宝吧?

「乐君楠。」

「俊男?」才从余美人手底下逃生的鞑靼,丝毫没有记取教训,听了当下腹里的笑虫就又忍不住开始作怪。

来得更快的一拳,在鞑靼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时,已狠狠揍上他另一边的面颊,她还顺手以肘使劲撞向他的腹部,在他捧著肚子蹲在地上喊疼时,她一把揪住他的发对他撂下话。

「你可以叫我乐将军,也可以叫我乐姑娘或是乐君楠,但就是不许听错字叫我俊男!」找死呀?想要被捅个十刀八刀的,他可以来找她。

「丹心,把这个识相的家伙拖下去。」相较之下,道行高了点的东翁,虽然也在心底狠狠笑过两回,但面上的表情仍是镇定如旧,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看过鞑靼的下场,也只敢偷笑在心里的丹心,走至被揍昏的鞑靼身边,拉著他的衣领将他拖去一旁歇著。

东翁自柜台底下翻出两本簿子,将其中一本递王他们的面前,并在上头摆了一支笔。

「麻烦两位,请在这签上各自的大名。」他可不想写错名,也跟著白挨两拳,并在往后给自己找麻烦。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搁在簿上的那支笔,即遭两只手同时拿起,东翁呆愣著眼,看著那支笔就这般被他俩给抢来夺去,过了老半天,那支笔就是迟迟没法安然下笔落款。

这对男女,有必要……样样都得同对方抢吗?

东翁叹了门气,在他们抢得更凶之时,慢条斯理地再奉上一支笔,以解决这场该由谁先下笔的小纷争。

在他俩又是抢著写完各自的姓名之后,东翁拿回簿于低首一瞧,而后,微微挑高了朗眉。

美人、君楠?这两个家伙,在取名时是不是颠倒搞错人了?

「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各自一掌拍在案上的一对男女,在他直盯著他俩的姓名猛瞧时,火气十足地齐声问向他。

「没,没什么。」东翁镇定地摇摇头,收妥了簿子继续再问:「两位祖上的职业是?」

「将军!」

东翁掏掏快被他们吼聋的耳问:「那,两位的职业也是将军?」啧,这两尊的嗓门怎么都特大?

「当然!」

「是谁说他会报恩的?」东翁叹了口气,很无奈也很制式地再问。

「风东千里!」

「好吧。」他点点头,确认没有认错恩人的后代后,在另一本住房簿上以红笔划掉一间房,「两位房客,日后,你们就住六巷天字三号房。」

「什么?」极度不满的两人,当下暴吼而出,同时也吓跑了客栈里所有的客人。

东翁懒懒地扬眉,「怎么,有问题?」都还没住进来就先砸他的生意……依他看,这两位恩人的后代最好是别认也罢。

「你要我与这女人同房?」余美人抢先发难,一手指着身旁的女人。

「为何我要与这家伙住一块?」君楠也不落人后,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也将玉指指向他的鼻尖。

「因为……」东翁深吸了口气,再用力瞪向这两个有房住,居然还敢嫌弃的未来房客,「你们各只有半贯铜钱,所以你们各只有半间房,了解?」

「不成,我要住一间房!」

「我也是!」

「那就恕我有恩不报啦,两位慢走。」再乐意不过的东翁,马上挥挥手送客。

「你说什么?」一左一右,东翁的两边衣领,当下遭两人一同扯了过去,「你敢不报恩?」

整个人几乎要被扯过柜台的东翁,先是一派从容地拍开他两人的手,再一手指向他后头的顶上。

「不瞒两位,我这人呢,既不吃软也不爱吃硬。而这原因也很简单,两位若是有空,不妨抬头看看我身后挂的是什么。」威胁他?哼,也不去打听打听,他这老板干啥什么房客都敢收和什么生意都敢做?

他俩登时抬起头,看向上头高高挂著的那面皇帝亲赐的圣旨。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历,或有什么身分背景还是靠山?」东翁在他俩都瞧过那张圣旨后,先是以温和的口气向他们说明,接著,他两眼一瞪,也拉大了嗓同他们比声音大,「总之,地盘是我的,来到我这,那就得守我的规矩!」

气势顿时减少了大半的两人,只是无言以对地瞧著那张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间客栈里的圣旨,并且纳闷起眼前这位客栈老板的底细。

「哪,现下你们都给我拉长耳朵听仔细了!」东翁伸出手指指了这个后,同时也指指指另一个,「一贯铜钱?一间房。半贯,那就半间房。不住,拉倒!」开什么玩笑,就凭半贯铜钱也想占他家一间厉?门都没有!

压根就不愿与另一人同住在一块的两人,皆静默站在原地不语,还不时以不服输的目光,狠狠瞟剌向对方。

「都不愿住?」东翁在他们皆不肯让步时,很大方地直接替他们下决定,「那好,丹心,送客!」最好是都给他滚,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少报两桩恩情。

「慢!」他俩忙不迭地各抬起一掌。

「嗯?」东翁抬高了下颔,以鼻孔瞪向他们。

「我住东厢房。」余美人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甩过头。

「我住西厢。」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君楠,也一脸埋怨地将头甩向另一边。

「成。」东翁爽快是两掌一拍,立即扬手叫业丹心,「她叫丹心,是这间客栈所有住户们的管家,日后不管有任何事都可找她。」

「两位将军请随我——」款款向他俩行了礼后,丹心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了一半,却猛然住口,并为保安全地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东翁备感头痛地看著眼前像是天生就不对盘的男女,在摆平了居住问题后,接著他俩就将一手按在腰际所佩带的陌刀上,一副随时都想砍了对方的模样。

「呃,那个……」丹心在他俩都快瞪出火花时,怯怯地打破他俩之间的僵局,「两位将军?」不会吧?这两个都还没住进去就那么难伺候,要是住进去了后,那她往后的日子……

「带路!」他俩同时转过头朝她开吼。

丹心无奈地颔首,「是……」

另一道震天价响的音量,又再次轰轰烈烈地自本馆里头传来,小但打断了东翁的回忆,也让他再次哀悼起另一笔新添的损失。

打心底同情他的上官如意,一手撑在柜上,两眼瞥看向本馆的方向。

「当年在他们住进来时,你曾想过会有今日这种后果吗?」

深感后患无穷的东翁,沉痛地抚著隐隐作疼的两际,「我要能早料到,我打头一回照面就把他们给踢出去了……」

那两个恩人的后代,听说,他们祖上都是同一营的将军出身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同样都继承家业的他俩,也都任职於军中且贵为将军。对於他们的出身和职业,身为客栈的主人,他个人是没什么意见啦,只是,都是军人世家出身的他们,每回吵起架来,可不仅仅是打翻天而已,军刀和兵箭等等暗器总是四处乱飞完全不顾人命就算了,最倒楣的是,那两尊破坏力超强的房客,每每只要离开军营一同回栈凑在一块,他们就开始在天字三号房里大打出手外加毁楼拆房子!

「你确定再这样下去,你不会亏本亏大了?」拨拨心底的算盘后,上官如意已大致算出那两个邻居这两日所造成的损失大概有多少。

东翁愈说愈想找张帕子抹泪,「岂只是亏……」全客栈里除了那个将他坑到无语问苍天的蔺言外,就属这两尊房客所花用的造屋费最是坑他的钱!

「我不懂。」她想不通地皱著眉,「既然他们两家水火不容,而他俩也都不想成亲,那当年他们的双亲为何要替他们指腹为婚?」

「听说……」东翁大大叹了口长气,「当年他们的双亲不但是同袍,同时也是金兰之交。」

「啊?」还有这种内幕?

他有些受不了地摇首,「为了让两家亲上加亲,所以他们两家才会指腹为婚,可谁晓得,就在他们指腹为婚后,他们两家居然就因为一桩鸟事而翻了脸,从此互不往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奇不已的上官如意忙凑至他的身边再问。

「一顿饭钱引发的惨案。」光是回想他就觉得实在丢人。

「……饭钱?」什么原因都猜想过,压根就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她,无言地呆了好半晌,「对,饭钱。」东翁搔搔发,简单地向她解释当年的来龙去脉,「当初他们两家为了庆祝能够结为亲家,因此一道上了吞月城最好的饭馆庆祝,可就在酒足饭饱到了要会帐之时,他们两家皆抢著要付饭钱,抢著抢著,便抢起面子来了,而在抢完了面子之争后,两家也就顺道割袍断义翻脸绝交。以上,事情就是这样。」

「……」真的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结这种怨摆这种乌龙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两家子的人都蠢到家了?」东翁侧过脸,以没药救的眼神看著她。

「是满蠢的……」她僵硬地颔首。

东翁更是感慨不已,「每个人也这么认为……」住在吞月城里的人们,几乎人人都听过这件陈年老笑话。

下—刻,遭两人同心齐力两脚喘坏的本馆大门,歪歪斜斜地挂在两旁,自天字三号房又一路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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