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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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出生入死,我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海洋,我们的大哥。宋濂则精心保护着唐棠,两个人做着名义上的夫妻。与此同时,保护唐棠的人,还有……阿祥。”
说不出为什么,提到最后那个名字时,卓母的脸上充满了心痛,纵使在提及女儿之时,她也不曾这般脆弱,那个阿祥到底是谁?
宋慈怀着满腹疑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卓母的诉说,她真的会说出一切真相吗?
痛苦的神色稍纵即逝,卓母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唐棠很喜欢跳舞,就好像为舞蹈所生的精灵,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宋慈惊恐地瞪大双眼,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以你的聪明,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唐诗是海洋与唐棠的大女儿,你是他们的小儿子,而卓婷则是唐棠和宋濂的女儿。”
“你骗我,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宋慈近乎发狂地从床上坐起,伤口只要一动就痛彻心扉,但一切都没有这锥心之痛来得猛烈,他报复来报复去,难道害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妹妹?
卓母笑得异常灿烂,却也异常心酸,“唐诗之所以姓唐,就是为了保护她,而你之所以姓宋,也是这个原因,海洋到底有多信任他的爱人和兄弟啊?”
“你怎么证明?你都是胡说!”宋慈抓紧了卓母的胳膊,愤怒的手指几乎要掐到她的血肉里。
“胡说?你以为你和唐诗的那些小把戏能瞒得住海洋?他为什么在识破你们后不报复你们,反而给你们提供最优越的条件送你们出国?又有哪个父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抑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儿子觊觎欺凌?
只因为你和唐诗才是他亲生的,而其他三个孩子与他毫无关系啊!
他又为何会中风?不是为了卓祥,也不是为了卓婷,是因为你啊,他唯一的、亲生的儿子!”
“你骗我!”宋慈眼睛血红地大喊着,下一秒却再也动不了,卓母从包中抽出一份检验报告,直接递到了他眼前。
“看吧,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宋慈哆哆嗦嗦地翻开报告,当他看到那组数据时,眼睛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吗?还是自己的鲜血?他不停地咳嗽着,星星点点,落在雪白的纸上,那般惨烈,那般无辜。
“阿祥是最早知道宋濂和唐棠的事情的,他既把海洋当作好兄弟,也把宋濂当作好兄弟,所以他不知所措,犹豫不决,最后就告诉了我。你想象得出我当时的表情吗?”
卓母说到此处,突然冷笑出来,却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伤怀,“阿祥就是那般天真,还以为我只要用心,就能把宋濂的心从唐棠那里夺回来,一切就可恢复原状,他不必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同室操戈。可我知道,夺不回来了,也永远回不来。
抑或者说,谁遇到唐棠能不动心呢?唐诗和你那时候太小,还以为每天陪着你们的宋濂就是你们的父亲,却不知道你们的亲生父亲卓海洋,每天都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生存打拼,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带给你们阳光下温暖安逸的生活。
纸里终是包不住火的,海洋发现端倪时,唐棠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他知道日子不对,那不是他的孩子,因为此前,他都在外地进行黑市交易,足有十个月没回来过。
他没有对躺在床上心怀忐忑的唐棠说一句狠话,反而好言安慰,却在走出卧室后,回首给了跟在他身后的阿祥一枪。”
那一声枪响到底有多恐怖?宋慈似乎看到了那颗穿越二十年,直直射向自己的子弹,一瞬间心魂俱散。
“我当时就站在阿祥身后,他弯下腰,蜷成了一团,原本笔直的身体,竟是那样蜷缩。
我不顾卓海洋顶在我头上的枪口,疯了一般把阿祥抱在怀里,不停哭喊。
我本以为自己早就丢弃了所有脆弱,但是那一刻,我几乎要把心肝肺都哭出来了。
我抱着阿祥,手上全是他的血,他却还在对着我笑,他说,甄姐,不疼,一点都不疼。
这世上,只有阿祥懂得我的苦楚,他是最无辜的,为什么这一枪要由他来受?到底为什么?”
卓母早已是泣不成声,宋慈抿紧嘴角,他的一切都乱了,无法思考,亦无法呼吸。
ˇ天涯路ˇ 最新更新:20131130 15:58:23
“痛苦万分中,我对红了眼的卓海洋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话,你杀错人了。
那一瞬间,卓海洋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他抱起阿祥,冲出家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但是,阿祥的头在他的臂弯里,越来越重。
时至今日,我都记得阿祥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卓哥,我有点累。”
卓母用力拭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对脸色惨白的宋慈说道,“你也想不到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阿祥就这么白白死了。
卓海洋对外宣称阿祥是被宋濂所杀,对宋濂下了江湖追杀令。
可是,不止是宋濂,就连唐棠都不见了踪影,他们俩趁着我们送阿祥去医院时一起私奔了,还带走了唐诗和你。接下来……”
“接下来,他们把我们姐弟俩扔在了孤儿院,带着亲生女儿浪迹天涯?”宋慈大笑着说了出来,再也止不住泪水的肆虐。
卓母拿出手帕替他轻轻拭泪,就像真正的母亲,“孤儿院是卓海洋此生最痛恨的地方,所以他们就认为那里是安全的。
只能说他们太低估海洋了,抑或说唐棠太了解海洋,她是有意把你们留在那里,等着他去接你们回家,但是海洋没有,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爱着或者恨着你们。”
“他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宋慈盯着洁白的顶棚,神情波澜不惊。
“唐棠生下卓婷之后,宋濂开车载她去孤儿院接你们的路上,与同样去看望你们的卓海洋狭路相逢。”
“那不是车祸,他杀了他们,对吗?”宋慈目不转睛地看着卓母,目光凌厉而凶狠。
“宋濂走得很干脆,没什么痛苦。唐棠此前一直在哀求海洋,求他放过宋濂。
海洋只是笑,他说,如果阿祥不枉死,他一定放过他们,现在一切都晚了,说罢就冲宋濂开了枪。
始终被我控制的唐棠见状,反手给了我一掌,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我身上。
她打我,骂我,哭着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宋濂被打死。
我问她,那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阿祥被打死?
她哑口无言,跪在地上抱着宋濂不停地哭。海洋问她孩子在哪儿,她一句话也不肯说,就等着海洋开枪。”
“他打死的是你的恋人,你就那般无动于衷?”宋慈看着平静如水的卓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早在卓海洋打死阿祥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你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你该知道温暖有多么来之不易。
宋濂曾给过我温暖,但他又无情夺走了。真正给过我温暖的人,只有阿祥。
所以,我对卓祥视若己出,谁要敢伤害他,我就不会放过他!”
卓母的眼中冒出了凛凛的寒光,宋慈有如堕入寒潭,浑身冰冷。
“卓祥是阿祥的儿子?”
“是。”
“那你又为何收养卓婷?”
“不是我想收养,是卓海洋。”
“这才是最彻底的报复?”
卓母再次冷笑出来,她甚至为宋慈拭去了头上的冷汗,“你不愧是卓海洋的儿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肯说出卓婷的下落,海洋把枪里的子弹都卸了,只留了一颗,塞到了她手里。也就是说,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她可以为情人报仇,打死他,或者……”
“打死自己?真是个懦弱的人!”宋慈笑着说完,泪如雨下,他侧过头,颤抖不止,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痛苦。
“那是她该得的下场,不过也是她聪明的地方,即使她打死了卓海洋,她也活不下去,因为我也会毫不留情地了结她。她死了,就此平息了卓海洋心中的恨,还保留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那你留在卓海洋身边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给阿祥报仇?”宋慈转过头,眼中充满愤恨。
“是的,我一直在等待机会报仇。所以我眼睁睁地看着卓海洋在我面前打死了我的恋人和我最好的朋友而无动于衷,因为我很欣赏他脸上的痛苦表情,我曾经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如果他简简单单地死了,或是出意外了,太没意思了。
我要寻找他的弱点,挑他的痛处下手,但他没有任何破绽,直到我找到了丁胜的姐姐。”
宋慈闻言,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很快用冷笑掩饰过去,“因为卓海洋喜欢她?”
卓母笑着摇摇头,“不,因为她是第二个唐棠,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宋慈有些呼吸不畅,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我太想知道卓海洋会不会再度冲冠一怒为红颜,所以不停地给丁父钱,让他派女儿去‘勾引’卓海洋。
你大概不知道,丁胜是他父亲和他姐姐乱伦所生,所以我一直在用这点去威胁那个没用的男人。”
宋慈呼吸不由一窒,他的确不知晓丁胜的身世真相,但他也瞬间明白,他和丁胜的命运,一早就被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丁父戒不了赌瘾,又舍不得女儿,恨不得杀了卓海洋,可是又太过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次又一次去另一个男人那里。
婷婷出事的那一晚,丁胜的姐姐又来了,大概是她对自己的父亲加情人彻底绝望了,所以回去后就自杀了。丁父则替卓祥顶了罪,进了监狱。”
“替卓祥顶罪?”宋慈的眼中全是疑惑,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手指的骨节都攥得发白。
“卓祥对卓婷自小就讨厌,可能是因为海洋对卓婷非常喜欢,小孩子的敏感真是超出所有人想象。
海洋对卓祥始终抱着愧疚,偏偏卓祥越长越像阿祥,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在刻意回避卓祥。
卓婷则不同,她与唐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海洋对卓婷,要远远好过对卓祥。
卓祥的一场恶作剧,直接导致了卓婷的残缺。我是最早发现的人,但我不能让卓海洋知道是卓祥误伤了卓婷。
我绝不允许喜怒无常的他来伤害我最疼爱的孩子,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救卓婷,而是不动声色地出门去找了丁父,我让他给卓海洋打电话,说婷婷不见了。
他当时喝晕了头,加之早对卓海洋恨之入骨,就打了那个勒索电话。
出乎我所有意料,卓海洋报了警,不仅丁父被抓了,还阴差阳错地救了丁胜。”
“原来你才是幕后的黑手,一切不幸的源头,就是你亲手毁了婷婷!”宋慈再难压抑心中的愤懑,怒视着波澜不惊的卓母。
“我还觉得是她毁了我的儿子呢!卓祥从此之后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毫无保留地对卓婷好。
我虽不愿意他对一个傻子好一辈子,但只要是他喜欢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只是丁胜又被卓海洋接回了家,他不接亲生的女儿和儿子回家,偏偏喜欢接仇人的女儿和儿子回家,搞笑吧!”
宋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丁胜被接走的那一幕,再次回到眼前。
寒风凛冽中,他和姐姐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望着那辆载着丁胜奔向新世界的黑色轿车渐渐驶远,说不清是伤感,还是惆怅,抑或妒忌?
“你和丁父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一个赌徒心甘情愿地替人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