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喜生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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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衿顺着他的眼望过去,三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若不是因为现下里是依次序坐的,她不细瞧也真是分不出谁是谁。
他们是二伯家的三胞胎,到了近三十的年纪却没一个人带媳妇回家。二伯母齐英那是急呀,下了死命令让他们过年必须带一个回来瞧瞧。
程子期是从小分不清他们谁是谁的,到是对他们找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用他的话说,他们三老婆上错床的机率比发射导弹成功的机率高很多。
“子衿现下里可是与青城在交往”
老六程子忻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子衿一口鳕鱼含在嘴里不知所措,这六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青城人是不错,可是那病呀……”老二程子恺冷哼。
“子衿你可想好了?”老大程子航虽然随口一问,但程子衿知道他是要她正面回答了。
“……嗯……想好了。”
爷爷不喜顾青城,最大的原因也在这里。上回听顾青城说已经联系到心脏可以动手术。当下里这话在子衿嘴里转了两转,终于是没说出口。
“你自己决定便是,杨木可知道了。”
“木头哥就比青城好。”老八自小与杨木玩得开,自然替他说话。
“八哥你知道什么呀,杨木那个空心萝卜……”程子期还想说什么,被程子衿在桌子地下扯住衣服才收口。
果然,大哥面露不悦了。或许是身为程家长孙的缘故,老大程子航是个极其严肃的人,极重长幼礼仪。方才小九顶嘴,在他看来便是不行。
“木头那小子也不是好人。”
程子航最后结束这个话题,子衿一颗敲锣打鼓的心才安下来。她并不愿公开讨论她感情归属的问题,在她看来这完全是她个人的事。
程青城的短信就在这时候发了来。
子衿,人好多,好闷,想你。
子衿见了这信息,低头温柔的笑,怎的她愈发觉得青城像个小孩子了。
……嗯……我也是。
这头青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终于等到回复,短短几个字让他雀跃不已,他真想奔到她面前,狠狠抱住她。
但他在十岁之后便再也没有自由奔跑过了,中学时代他看着杨木穿运动衣,在操场奔行的姿态肆意畅快,风扬起少年的发,他就随着那风一阵羡慕。
可是,可是他有子衿呀!子衿能弥补所有的不好。她会陪他在教室里写题,画画,看书。她会在夏天气闷的时候细细给他扇风,她低低问询的声音就伴着和风阵阵传来,青城,你怎么样呢?有没有不舒服呀?
那时候,他又觉得,病着其实也挺好。
北方冬季广漠肃萧,灰黑色天空压下来,从远处看来那飘扬的白雪也是灰黑色的。程子衿怀念小时候与母亲住过的东南亚小岛,热浪,椰树,海风。
但她也只是怀念着,人生轨迹,命运把她推向何处,她愿意安然接受。淡淡欢喜,淡淡忧愁,顺应平常的姿态便是最坚定的永恒。
楼下传来一阵人声沸腾,似乎有人叫了她的名,传到她耳里变得极为柔软。
程子衿下楼便见青城站在客厅大堂里,老宅里欧式复古的装修到是与青城今夜穿的驼色大衣极为相衬。
顾振轩也来了,与程家长辈打招呼。自从那日叫君兰的男人说了不明不白的话之后,程子衿现在看到他了,真是觉得有些不好面对。可是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她又说不清,叫她去问顾振轩,那是万万不能的,单看他现在与她大哥说话时坚硬的侧脸她就怯步了。
“青城,你怎么来啦!”
“子衿……我……我今晚上实在想见见你。”
青城面上不好意思,这样在大年夜里让哥哥陪他来程家的确算是失礼。
“你来便来嘛,带这些个东西做什么。”子衿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里仔细温暖着,看见佣人把礼盒往里头搬,心知定是顾妈妈让青城带过来的。
“小七,你俩这甜蜜的,那是一刻也不能分开呀。”老六程子忻与子衿颇为熟络,两人年龄相当,说起话来自然亲密。
“六哥,你是羡慕吧。”
程子衿不退反进,激得他一句话噎在口里。谁人说程家小七知书达理的?
青城原本脸皮就薄,跟着子衿低低唤了声“六哥”便是没了话。
“振轩哥。”子衿叫他。
顾振轩点头,这样的日子里,他紧抿的薄唇还是那样严酷。“不是说要放焰火吗?”
顾青城见了程子衿,只顾着看她好不好说话去了,被这一提醒才记起车里带来许多烟花。
“正好,我们这边也有,都一起放了才好看。”程子衿也欢喜起来,想了个好点子,把爷爷和家中长辈请到楼顶玻璃房中。那处原本是杨木弄出来的,用他的话来说便是风花雪月,对月当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子衿找了一圈才看见某个角落里小九抓着不知道是三四五其中的谁说着什么,看那人面上透出的奸诈笑意,她就知道自家小九又认错人了。
“子期,你们把那些烟花放哪里呢?”
“姐,你才想起来呀。我都让人搬楼上去了。”程小九得意洋洋,终于放了某位哥哥。
“四哥,你也上去看看吧。”程子衿笑道。
“什么?他……他不是五哥吗?”程子期绝望了,怪叫一声远远跳开来,怪不得他总觉得此人奸邪不像他阳光灿烂的五哥。“……我……我睡觉去了。”
“刚刚吃完饭可不能这么早睡,小九,来,陪四哥看焰火去。”
程小九看老四伸出手来招呼他,他便觉得这是一个勾魂罗刹来索命了。三四五当中,三哥沉稳,五哥阳光,只有这四哥最是奸诈。啊!某小九郁闷了哀嚎了,一张与程子衿三分相似的脸上扭曲到人神不识。
作者有话要说:
、烟火黯淡
烟火璀璨,映红了半边天。顾振轩和程家老大他们一起,虽说是看焰火,到底看是看没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振轩,何时调回总政军委来?”
程子航的声音消失在嘭嘭的烟火爆炸声里,身边某人却听得清楚。
“再等几年吧,现在京都时局不明。”
“……嗯”程家老大暗中挑眉,时局不明?顾振轩,这样的话你也拿来搪塞我,顾家现在势头正劲,你若表示要调回来,谁人会阻拦?顾振轩,南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留恋。
顾振轩也知这话必定让程子航起疑,现下里他在军委已然是年轻一代上位的头把交椅。心道程家到底是军政里一等一的大家族,即使这一辈中只程子航在军委里,但其底蕴却是深厚不可动摇。
程子航见他无话可说,便也抬首看起焰火来。对面山头上不知谁人也在放,遥遥呼应般的你番唱罢我登场。
此时此刻,顾振轩不想想那么许多,家族荣耀,责任,就让它们暂时退居其后吧!
值此一回,让他细细数一数他与那女孩之间隔了多少不可跨越的人事。几多你的,我的,他人的。
他不会说,南方玉兰花开的时候,他亲手摘了将开的花朵细致收入冰盒子里,从南到北搭最早一趟飞机,只为送她一捧馨香。
他不会说,今年玉兰再开时,他再也不会装做有事回京而特意送来礼物。他只会在心底珍藏,细细品味,直到品出满心苦味也舍不得丢弃。
他不会说,零七年他调到南方没多久,会议途中她打来电话,震动声贴在他皮肤上如同天崩地裂。他匆匆起身把桌上的水杯都弄翻了,可是听到那头急切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便心软得一塌糊涂。最后写了多少字的检讨他忘记了,只记得她声声唤他,振轩哥,振轩哥你帮帮我……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而今,这等待中带了多少绝望的成分他已不去分析计较。就让她在无所知的年岁里快乐着,一直,快乐着。
她却在这绚目光滟中看着顾青城侧面清润的轮廓突然和某人重叠,程子矜忽而害怕起来,伸手过去拉住身边男子的手,手掌温度传来,她的心也稍安些许。
“子矜,等我好了之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青城附在她耳边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于是程子矜满目繁华和荒凉都褪去,只余一句,在一起好不好?
“……好……”
凌晨杨木打来电话,她还没睡下,在看小九打牌。
他被老四抓着站在楼顶上风口吹了好几个小时,人到是没事,可那火气大的,非要闹着打牌,这不老四一输牌他便眉开眼笑。
子矜嘴角抽搐,小九,这回真是你五哥呀!
杨木在那头子矜子矜的喊她,听这声音怕是真醉了。听筒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颇为吵闹,背景里想也知道是推杯换盏的一轮又一轮。
他却一遍遍唤她的名。
“子矜,子矜……”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十岁,爷爷牵着她站在院里一堆孩子面前,“这是子矜,你们可要好好带她玩儿。”
“子矜,子矜你好漂亮,我是小木头杨木。”
于是她便记住了杨木。
他带她在大院里走了好远。直走到一个废弃放杂物的小屋里才停下,他说,“子矜,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后也是你的好不好呀?子矜?”
往事如潮水袭来,杨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固执的钻进她耳中。
“子矜,子矜……你快来……”
他说了一会便没了声音,周围仍然吵闹不休。不一会儿,一个男声接过电话。
“……喂,子矜姐,我是杨五呀……你别担心,四哥回来大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小五,你们这不是瞎胡闹嘛!木木怎么样?把他送回程家老宅来。”程子矜也是急了,大过年的给杨木灌这么多酒,这像什么话。
杨小五现在那是凄凉啊,哥哥们把老四丢给他就走了。四哥这牛脾气,非要打电话给他家子矜,这可好,挨打受骂的又成了他。
“子矜姐,现在也晚了,我们还是先回杨家吧……”
杨小五说完就想挂掉,别看程子矜温柔贤惠,若要损谁来,为她出头的人可多了去,单是她家那么多哥哥就让人渗得慌。
“……哎,小五,你可要叫人好生照顾着……”
“……是……好的……”
杨小五抹一把额前的汗,看杨木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可怜的小五有气没处发,于是心中默默发了个宏愿,他,杨恒,一定要找个牛逼哄哄的老婆!
没曾想第二日杨木便回了程家,看其面目还算清爽,就知必定无事了。
子衿陷在鹿皮沙发里懒懒的不想动,杨木来了也不想理他,直到程老爷子说杨木回来了,她才慢慢起身。见着了他也不说话,一双灵动的眼上下打量他几回,又走开来。
“还不哄哄你媳妇去。”程老爷子踢他,“怎么越长大反而真像根木头似的。”
杨木哈哈一笑,追上程子衿的脚步。
“生气了?”他歪着头认真望着程子衿,一双眼里憋着欢喜。
“杨四少爷好大的本事,我哪能生你的气。”程子衿不紧不慢回他,仍旧是不看他。
“瞧瞧,这不是生气么。”杨木嘴角渐渐笑开来,“还不是小五那帮兔崽子,改天我把他们抓来,让你好好教训教训。”
“人家又没有压着你喝,你说你逞能也不是这么个逞法呀。”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某个奸诈的人笑得那是心满意足,程子衿不知道,这时候她说所谓教训的话听在杨木耳里完全是一个小妻子在教育喝醉酒的丈夫。
“谁管你呢,下回不要打我电话。”子衿冷哼一声,走开来。若说气,她也不是真气。只是她心疼杨木这般不爱惜自己。
“我这不是喝醉酒了都想着你嘛。子衿,你就饶了我吧。”
杨木死皮赖脸扯住程子衿一只手臂,摇摇晃晃的就是不放手。
“耍无赖到是行。”
“我这一生只赖定你程子衿了,子衿,你赏口饭吃吧!”
“……噗哧。”
杨木见她终于笑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