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公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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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夜宿公司真的可以吗?
MOMO的办公楼整整占了三大层,保安十二点后估计巡逻也没那么勤劳,这里要真发生事,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再者,除非有门卡,不然连保安也进不了公司内部。
那么进来的人是谁?是贼?还是罗经理?
是贼,她完蛋了。
是罗经理,她会不会被骂?
来不及思考,沈微言抓了那条盖在身上的薄被子,敏捷地钻进办公桌下。
门被推开,走道的光线透了进来,环视小办公室,吃光了的饼干包装被风吹落到地上,依稀认得是某广告合作过后送来的赠品,地上弃置了一个三卷卫生纸捆成的小枕头,还有一条会走动的被子,正往门口移过去……
他上前踩住被子末端。
沈微言腿一绊,然而,凭着不俗的身手她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
贺子峰的手随即搭落她的肩,微言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他想往前跑,他的速度也没有比她慢,仗着腿长的优势大踏步封锁了她的去路,修长的臂膀往前一按。
电光石火刹那,他把沈微言圈了在墙壁之间。
昏暗中,彼此也听到近在咫尺的喘息声。
贺子峰正以为这个深宵出现的生物无处可逃,料不到沈微言抓住了他脖子上的领带用力拉扯,持着身材娇小,像尾小鱼般从他手底下溜过。
一轮过招后,两人相距了五六步。
沈微言靠着墙壁双手捂住胸口喘气,贺子峰摁下灯的开关,室内光线随之充盈,沈微言眯一眯眼,然后慢慢习惯亮光,跟前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白衬衫微皱,是她抓的,领带松开了半截,是她扯的,或许是气质沉静,外型俊朗使然,即使被如此摧残也不显得难看,这张脸孔很熟悉,似乎在哪早就见过,是谁呢?等得惊魂甫定,终于在大脑里搜索到拥有这张俊颜的男人是谁了!
──贺子峰。
MOMO传说中的贺先生。
也就是支付她薪水,转正以后在合同上盖章的人。
第一次见面,她很光荣地跟她的BOSS交手了……
微言囧掉了,这可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反正他不知道她是谁嘛,额头又没刻名字。
可是下一秒,啪答一声闷响,挂在襟前的那张小卡片居然掉落下来,自首般朝贺子峰脚边滚过去,他俯身检起这张员工证,垂眸看了片刻,然后抬起目光。
静谧的办公室中,他终于开口,她听到他清冷的嗓音慢慢地传了过来:“沈微言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
呃…不是娱乐圈文'
、第二章、高奕
沈微言很意外地没被赶走,贺子峰皱着眉缄默地打量她,一会后,他没有过问她在公司的原因,把员工证朝她递过去,冰冷的指尖在交还证件时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掌心,沈微言微微被吓了跳,连忙收好。
他走向办公室,突然又停住脚步,偏头过来唤:“沈微言。”贺子峰的嗓音很好声,醇厚清晰,似是直击心坎,又似在耳边低喃,直到很久以后,沈微言一直这么觉得。
不过这一刻他的语气却是不冷不热:“你在MOMO工作多久?”
这是炒鱿鱼的开场白。
沈微言咬着唇,不就公司睡了一晚,跟BOSS过了几招,下个月就没饭吃了。
“……四个月。”
他沉吟,“也不短了。”
补偿金方面沈微言觉得有必要争取一下,就在她想提气之时,陡然,他说:“你应该知道解酒药放在哪,我头疼。”有如急速煞止的车,提到喉咙来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差点没咽死她。
“解酒药?”
贺子峰瞧了她一眼,沈微言眸子里写满了错愕, “算了,我自己找。”
不是要炒掉她,沈微言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说:“我去我去,贺先生你休息一下。”
可是半个小时后,微言的脸色禁不住暗下来,整公司翻了一遍,别说解酒药,连头痛药也没有,凌晨一点,附近药店早关门了,哪里买药?
手忙脚乱之间,她镇定地想起爸爸曾经说过蜜蜂水可以舒缓酒后不适,于是泡了一杯蜂蜜水,马克杯捧在手心热烘烘的甚是舒服,沈微言嗅了一下,味道清香,连她也想喝了。她把杯子端到贺子峰的办公室前,门半掩着,依稀有点光透出来,他的办公室在整层办公楼最末端处,平常是没过来的,对于陌生的环境,正常人也会有点惴惴不安。
更何况是半夜单身男女独处一室,沈微言脑子钻进很多邪恶的案件,她低头斟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
可是跟BOSS打架后没当场被轰出大楼,怎么说也得做点事。
而且凭她的身手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深呼吸一口气,在半掩的门上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于是她试探地推开门,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温暖的微风轻拂到她脸上,相比刚才睡的冷冰冰地板舒服很多。
灯光调得昏暗,静默可听呼吸声。
贺子峰脸埋了在掌心,似乎在闭目养神,沈微言走到他旁边,他听见脚步声,抬头。
沈微言很锉地说,“我找不到药,这个也可以解头痛的,试试好吗?”马克杯换到他手上,贺子峰垂眸盯着杯子,似是考虑了片刻,然后没表情地喝了下去。
沈微言嘴角不自禁地挂起浅浅的笑意。
贺子峰就在同一层办公楼里,神经即使再粗也不可能睡得着,回到办公室后,沈微言僵坐到第二天天亮。
这一关过了,另一关却在几天后排山倒海到来,负责的梁小欣给她惹下的丑闻始终没处理好,经过媒体一番渲染,闹得满城风雨,矛头直指公司,罗经理紧急开会讨论过这件事,身为梁小欣经纪人的沈微言,却被排除于外,这个会议她没份参与。
沈微言隐隐觉得,这个会议是打算顺便把她也做掉。
公司里混了一段日子,也和同事们有点交情,于是微言尝试向罗经理的小秘书打听,可惜连她也收不到风声,爱莫能助。
从超市买东西出来,沈微言提着两大包货品站在门前,天色通红,暗暗沉沉,风刮到脸上冻得麻木,就连痛楚也没法感觉,买完东西的顾客走出门口,各自有着要走的方向,唯独是她,忽然觉得天下之大,无处靠岸。
早上在办公室,沈微言等了几个小时,文阿姨才打电话过来确认,这个月家用已经到户,没问题了,微言说:“我不在,一切有劳阿姨了。”
“哪儿话。”文阿姨是直来直往的老实人,说话也没拐弯子,问她:“微言呀,这个月怎么慢四天了?”
“……网银故障。”
文阿姨不懂网银什么的,笑呵呵的松口气:“生活没出现困难就好。”
微言握着手机,做了一点心理建设,才问:“阿姨,那个……爸爸他有提起我吗?”
“没有。”
“他有没有不经意的喊我?”
“没有。”
“那睡觉呢,做梦的时候呢,有没有叫我名字?”
“……”
沈微言突然很鄙视自己的问题,真二啊,文阿姨怎么可能听见老爸的梦话,这问题为难她了,微言道歉后挂线,文阿姨嗓门特别粗大,不怎么好听,可是挂线后,微言倍感失落。
这个月混过去了,三十天后又将是另一个月,要开始为下个月准备。
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在超市外的马路煞停,想得出神沈微言抬头,驾驶的男人降下车窗,朝她唤:“赶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沈微言无意识地上了车,才觉得尴尬。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买这么多东西,下次打电话找我。”
沈微言摇摇头:“我力气很大,这不算什么。”
“我知道。”
他浅笑,车子开进了她住的小区,停下。
两人也没说话,氛围很不自然,沈微言有点后悔上车了,她抱着两大包东西,想立刻闪人,然而“谢谢”还没来及得说,他把名片递给她,开口打破凝固的沉默:“很久没见,一场朋友,微言,你不请我进去坐?”
沈微言婉拒:“蓉蓉也在家,那丫头喜欢穿着睡衣在家里走,不太方便。”
她礼貌性地接过,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分别是公司地址联络电话电子邮箱……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新头衔,沈微言忍不住随着它默念了一遍──总编辑,高奕。
只是一阵子没见,他的身份又不同了。
不过沈微言一点也不意外,读书时,她就知道凭高奕的本事能越爬越高,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微言,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面对她,他干脆单刀直入,连掩饰也不做了。
沈微言抿着唇,眼眸掠过一抹黯淡,半晌,她说:“……我很没用,不适合。”
“别急,你可以考虑下,再答覆我。”
他凑近为她解开安全带,沈微言身子缩了缩,他笑出声来,然后让她下车,银灰色的车瞬即汇入车流,他竟然没有勉强。
这是尊重她的意愿,还是,笃定她会找他?
毕业后沈微言和姚蓉合租了一套小房子,姚蓉是本地人,她以独立为名搬了出来胡天胡帝,这些年来没一份工作做得长久,每当失业,姚妈妈还瞒着姚爸爸暗地里给她送钱,有她的纵容,姚蓉更是肆无忌惮游手好闲。
沈微言买东西回来,饿得在沙发挺尸的她乍地爬起唤:“回来啦回来啦,天气不好,我就担心下雪。”
沈微言拆穿:“你肚子饿当然想起我。”
“别这样想我嘛。”
姚蓉凑近去翻买来的东西,沈微言进厨房做饭,不消一刻,香味飘扬满室,姚蓉端碗拿筷子,拍马屁地说辛苦你了,小饭桌灯光一亮,今晚三小菜──青椒土豆丝、绿豆芽、西红柿鸡蛋。
姚蓉的筷子停凝半空,面对这晚餐,她有些痛心疾首:“……竟然可以比学校食堂还刻薄,食堂起码还有荤菜啊。”
沈微言淡定回应:“有鸡蛋。”
“鸡蛋荤毛啊?”
沈微言还击:“你把小鸡胎盘也吃下去了,还不是荤菜?”
得,姚蓉成功被恶心到了,菜式虽然很便宜,进口还是清脆香甜,姚蓉问:“酱油呢?”
“没有。”
姚蓉奇怪:“为什么?”
“买酱油不用钱么!”
上个月刚失业,新工作还未领工资,伙食费少了一份,生活拮据呐!姚蓉叹气,算了,她拍拍闷头扒白饭的沈微言,说:“微言啊,下月姐姐领工资后请你吃顿好的,顺便给你长长胸。”
沈微言脸色暗了下来,被迂回地人身攻击了。
晚上姚蓉熟睡,大声打着呼噜,沈微言这才轻手轻脚拿过那张名片,窝到客厅的沙发,藉着昏暗的灯光照看──高奕。
高奕……
高奕……
高奕……
这是父亲以外,第一个放在心上念的男人名字。
那时看到他一个微笑,微言便傻傻地跟着他笑了半天,无所谓原因。
那时一句赞扬她做的炒饭好吃,微言便借厨房炒了大锅,足够五六个人份量,最后把那锅炒饭吃掉的却是几个舍友。
冷冬天,因为他,她在学校操场等,从早上等到晚上,从和暖等到手足冰冷,拉着围巾呵气跳脚,直到瑟缩一角。
后来高奕没出现,来找她的人是姚蓉,她把大衣套到冰棍般的沈微言身上,夹着呼啸寒风提声说:“微言,别等,高奕不会来的,别等了。”
当时微言一颗心比落在发端的雪花更冰点,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听着她道:“高奕这个人无宝不落,他结交的只会是两种人。”
一种是有钱人,一种是有背景的人。
简而言之,将来事业上能帮助他的人。
沈微言两样也没有。
“咱们走吧。”
拿姚蓉的话说,没啥,人不傻X枉少女。
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走动,沈微言把名片捏成一团,随意扔到角落,她闭上眼聆听一刻宁静,无论如何,还是要生活下去,第二天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洗漱后对着镜子,笑。
翌日比往常早了一点回公司,阳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