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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半圆舞-第5部分

小说: 半圆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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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迹。
与此同时,五年的时间,将言欢改变了许多,好不易养出来的婴儿肥消失不见,瓜子脸越发小,眼睛也越发明亮,乌黑如海藻一般的头发披在身后,勒亲贤请裁缝特意为她定制衣服,件件都是收腰连衣裙,一眼望去,哪里还是女孩,分明早已是个小女人,脸粉和腮红遮住她原本苍白的面颊,让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
很多年勒拾旧都觉得,若是那双明亮的黑眼睛里能够带一些笑意的话,那会更好。
言欢十八岁生日,勒亲贤亲自为她举办舞会,请了同龄人来跳舞,昭告天下勒家的言小姐比两位少爷还受宠,甚至连两位少爷都没有得到过如此厚待。管家在门口收礼物收到手软。
勒家明与言欢的同学都被请了来,言欢一身白色修身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时兴的波浪大卷,用最鲜艳的口红颜色,女同学们纷纷被吓了一跳,窃窃私语,“头发太大胆,这样的波浪不多见,但不显老气。”
“衣服剪裁漂亮,不知出自于哪家?”
“香港的英式做派,哪家小姐敢把嘴巴涂的那样红?”
勒拾旧紧紧跟在言欢身边,也是修身得体的西装,同言欢一样手拿高脚杯,内装饮料,俨然是一个小绅士,他张的个子高,只低言欢一头,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大许多。
第一支舞勒拾旧请父亲将言欢留给自己,勒亲贤做事向来讲究,什么样的舞蹈要配什么样的曲子,一定要清楚明白。
探戈源自于西班牙,便一定要放《Poema》或者《La cumpaesita》。
勒拾旧紧紧握住言欢的手,努力踮起脚与她平视,言欢微微弯着腰先与他抵了一下额头才随着音乐起舞。
勒拾旧满足于她刚才细腻的动作,“我没送你礼物。”
言欢带着他旋转,“嗯。”
“我除了家世一无所有,但我可以送你一个承诺,承诺尽我之力保护你一生一世。”这句话自十一岁的勒拾旧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无力,但这比任何承诺都来得真实可靠,它出现在他最纯真的年纪。
言欢带着他再旋转,“将来你会遇见真正想要保护一生一世的人。”
“你总嫌弃我年纪小。”
“你才十一岁。”
“你总推开我,每次都说我已经是大孩子。”
“小鬼,越来越会变通,应该教你做最佳辩手,日后为外交部效力。”这些年她一直在想,无论他说了什么,终归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她需要正确引导他,而不是推开他任他自生自灭,而且当年勒家明说的话并无任何依据,是她当时太冲动,勒拾旧在家中与哥哥不和,与爹地不能久处,唯一能依赖的人唯独她,她却怀疑一个小孩子,真正龌龊。
“你总是笃定我会原谅你。”勒拾旧无奈。
言欢今夜第一次笑的真心,“是,你是小旧,你总是会原谅我。”
勒拾旧知她不会作真,只余下精力同她跳舞,很快便大汗淋漓。
勒亲贤介绍世家子弟给言欢认识,一晚上下来竟然跳了许多支,反观舞池里,勒家明越发放肆,扔了领带带着舞伴已经跳疯了,这几年他的个性越发张扬起来,在家中时时同勒亲贤生气,又拿勒拾旧发脾气,已是满身刺。
其中一曲是言欢同勒家明跳,勒家明极其轻佻,手在她背上并不老实,“你是否觉得我近来越发讨厌。”
“我哪里有资格讨厌你,我不过是寄住在勒家的言小姐罢了。”
“难得有人不恃宠而骄。”
“是,人总要明白站得高摔的惨这个道理,必须时刻小心。”
“勒家对你毫无保留,你对勒家却如此冷酷。”印象里,这是勒家明第一次评价言欢。
“勒家于我有恩,我自会报答。”言欢避重就轻。
“你根本不知道勒家发生过什么,甚至连佣人都知道。”勒家明冷哼。
言欢想起私下佣人们的窃窃私语,有些不真切,“说到底我同他们一般,勒家是我半个东家,我并不想对东家说三道四。”
“我同拾旧并非一母所生。”勒家明抛下一枚炸弹。
言欢震惊,并无佣人谈论此事,她是第一次听说,有些不敢相信。
“你定是不肯信的,豪门辛秘,勒亲贤花了大价钱才压下了这个新闻,我母亲死去的那一夜他将那个女人带回了家。”
不,勒亲贤几乎是言欢眼中的半个圣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说到底是一个男人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我并无立场去评价什么,但是勒家已经腐朽,你还未看出来?”
言欢不知该说什么,勒家明看起来并不需要她的安慰,“日进斗金,何来腐朽?”
“你与我讲的并非一个话题。”
言欢叹息,“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小旧。”
“看不出你竟这么在乎他的感受,看到他眼中的占有欲了吗?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劝你远离他,勒亲贤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注定不属于他。”
“你是嫉妒。”
“对,我嫉妒你们所有人都心向他。”
“你已是大人,何须与一个孩子计较,你现在公司实习,应该把精力放在生意上。”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无趣的女人花费这么久时间吗?你还没明白吗?”
言欢一时怔住,“明白什么?”
“我喜欢你。”
言欢失笑,“不,你有许多女朋友,而且你只是想分走我的注意力。”
“对,我时刻嫉妒拾旧,连这种时候你都想着他,”他话锋一转,“你可知他母亲还活着?”
言欢再次震惊,已说不出话。
“也奉劝你不要告知他,因为他母亲一定不会回来。”
言欢深呼吸几口气,表态:“他母亲已经死了。”
“是,随你怎么说,我要同你打赌。”
“赌什么?”
“赌我们和你们的结局。”
待到言欢想要再追问的时候,音乐结束,她只得谢舞离开。




、第六章

另一方,偏室内勒拾旧独自郁闷的坐在那里,心中所想无非是速速长大,好保护他最喜欢的言欢。
不要小看十一岁男孩的心思,他已经立志这一生保护一个比他大许多的女孩。
有世家子弟进来坐到他身边同他讨好,“我这里有最漂亮的水晶,告诉我言小姐最喜欢什么花,它便是你的了。”
勒拾旧眼皮都不抬,“我家的花瓶便是水晶的。”
“那言小姐平日最喜欢吃什么点心?我可以约她看电影吗?”
“她断然不会同你这么无礼的人约会,现在请你离我远一些。”勒拾旧厌烦的看着这些挥之不去的苍蝇,在第十个来问言欢消息的人上前时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舞会结束,佣人们忙着收拾残局,言欢在便室找到勒拾旧,看着他弓着身的沮丧状道:“思索人生?可有什么好结果?”
勒拾旧抬头看她:“你可有让人迅速长大的法子?”
“上帝也不卖增高药,何况我们又活在真实世界里。”
勒拾旧更加沮丧,“你可会交男朋友?”
“功课太满,事情太多,不在计划范畴内。”
“那你何时会列入计划呢?”
言欢偏着头想了想,“不知道。”
“等我长大之前不要列入计划可好?”
言欢笑,“你如何算是长大?”
“香港法律,十六岁算是成年。”
言欢已浑然不将勒家明的话放在心上,此刻对勒拾旧更多的是怜惜,她对勒拾旧,从来都太过善良,“那我便等五年后再交男朋友。”
“永不毁约?”
“永不。”
然而女孩子大了,又如此漂亮,追求者未免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日日门前等候,家中鲜花不断,连半夜都不愿放过电话,真正惹人生厌。
有人在大学门口拦住她的车子,“言欢,我要同你谈谈。”
纵使言欢过目不忘,却对眼前花样男孩感觉陌生,“你是?”
男孩子一滞,“李彼得,我们曾是同学。”
言欢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李彼得并不与她攀交情,“可还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
言欢倒是记得当年她如何同勒拾旧一起嘲笑过他,于是但笑不语。
“我已考上最好的公立大学,早晚飞黄腾达。”
言欢同他客气,“你一定能做到。”并非敷衍,李彼得眼中写满这个年纪的男孩眼中都没有的志气,只需假以时日,必将飞黄腾达。
“请你等我。”李彼得说完这句话匆匆转身离开,仿似身后有猛虎一般。
言欢坐进车里,勒拾旧转头看她,“可是那个油麻地小子?”
言欢怔愣,“你竟然记得他?”
“他非池中物,早晚还要出现。”
“是,现世少有如此志气的年轻人。”
“将来你可会选他?”
言欢摸摸他的脸颊,“未来的事情谁知道。”
勒拾旧认真的握住她的手,“我从未求过你,现在你答应我你永远不会选他。”
看着勒拾旧少有的认真和眼中的乞求,言欢又怎会为了一个外人与他间隙,“我答应你便是,不必这么认真。”
匆匆转眼间,勒拾旧便真的已经成年。
十六岁年纪,不大不小,没有人放在心上,勒亲贤对勒家孩子虽然纵容,却属放养式,为他们做任何事都不让他们察觉,唯恐他们学会坏毛病,怕他们自视高人一等,真正变成养尊处优的少爷。
唯一把它当做大事的,唯有勒拾旧一人。
届时言欢已在勒亲贤公司上班,每日五个小时,并不繁重,勒亲贤亲自带她做师傅,只领她参与公司大事,杀伐决断,也多会听取她的意见。
而这一年,也注定是多事之秋。
下班之际,勒拾旧亲自赶到公司,众人围观这位长相俊美的小太子,不乏殷勤女士,勒拾旧穿着得体彬彬有礼,“我找言欢,请代我通报。”
即使在自家公司,也颇守规矩,众人对他更是高看。
言欢很快出来,看到他也是一愣,“等我五分钟,我要完结手头的事情。”她身着套装,头发盘在脑后,已是成熟女人。
勒拾旧坐在她办公室一角打量,宽大的落地窗使得房间内明亮许多,物品放置很简单,办公桌同书桌一组,沙发与地毯一组,简单整洁,他打量小几,琉璃桌面能反光出人影来,勒拾旧想起在家中她也总是将自己的房间整理的一丝不苟。
她同手下布置任务,五分钟一到,立刻解散众人,众人纷纷好奇的看一眼勒拾旧,然后再转身离去。
勒拾旧站起来手插口袋:“你在公司总这么严肃?”
“工作并非交友,不需时刻笑脸相迎,上下级有了界限,做起事情来才最方便,将来你便会懂。”言欢着手收拾了几样文件才走向他。
“将来我可不要同你一起工作,日日受你管教,还要看你脸色,会生不如死。”勒拾旧认真道。
言欢笑出声音来,“你是在侧面告诉我现在你同我在一起是生不如死?”
“不,我更喜欢生活中的你,我已经成年,现在我同你告白。”勒拾旧抓她的手,满脸满眼都写着认真。
言欢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她向来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勒拾旧才不过十六,再过两年他会遇见许多女孩子,到时候就算她求他,他也未必肯再同她多呆一会儿,对待孩子,她总要宽容,“我知道今天你生日,准备怎么过?”
“你从未送过我礼物,今年送我一个礼物怎样?”有人主动来讨要礼物了,喜欢一个人,便总是不计面子,勒拾旧这一生总在向她讨要东西,不厌其烦。
言欢知他心思太多,并不贸然答应他,“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同你一起去买蓝莓蛋糕。”
“蛋糕已经买好,爹地亲自去定的,已经吩咐过晚上我们一同吃饭。”勒拾旧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廊上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到了家里勒拾旧拉着言欢进了她的房间,“画一幅画给我。”
言欢疑惑,“我每周都有画,你并不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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