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辄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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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苏夏送回韩介阳的公寓后,江楚没有过多的停留,驱车离开。
苏夏靠在床头,回想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从南京去C市,再由C市辗转至S市,差不多绕过半个中国,每个城市都是短暂的逗留,到最后还是无从知晓哪里才是她的归处。
眼眶早就干涸,再挤不出一点水珠,朦胧中身子冷的紧,过后又觉得稍有些暖意,似乎他又回来过,眼皮太沉来不及睁开,等意识完全清醒后来人早无迹可寻。
天边微微泛白,像死过去的鱼一样,睁着迟迟不肯闭的眼珠窥视这里深藏不漏的秘密。
苏夏爬起身来,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洗漱好,开始上妆,奈何妆化的再深也遮盖不掉,索性把刷子一丢,换好衣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从衣服鞋子到毛巾杯子,再细小一点便是发圈、面纸,一样都不放过,好像把这一切带走就可以证明她不曾来过。
有时候邪恶一点想想,不就是又当了一回第三者吗?生活还是得过下去,还是要继续每天的朝九晚五。
拖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在电梯口碰上迎面而来的人提着早餐,她当着没看到,绕过他走进电梯,按下1楼的键。江楚看她急欲下楼,转身也跨进电梯,一路沉默到楼下,他终于忍不住拖住她。
“我送你去公司吧。”把早餐塞到她手上,对她说道。
她低着头,很疲倦的回他:“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车去。”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拿着早餐去拦计程车,因为不在意所以连敷衍都懒得继续。
车停在她指定的酒店门口,一下车她就把一路拎来的早餐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没有一点怜惜之意。
定好房间,本欲请半天假下午再去上班,可因着公司近日收购的事宜经理不准假,复得拖着疲累的身子赶去公司。
一上午都是在协助中腾派来的律师进行各项调查,只知道老总与律师谈了很久。
苏夏因着早餐没吃,忙了一上午,就提前了一会下楼去吃午餐。
方浅笑显然在大厅里等了她很久,如若她再不下来,估计不出一会她的手机便会响起。
“苏夏,我想找你谈谈。”不似第一次那样高深莫测,欲言又止,这一次方浅笑倒是直奔主题。
苏夏没吭声,只是点头。
方浅笑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苏夏很不喜欢这样的坏境,哪怕再轻松的话题在这样的环境里都会显得沉重、不自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楚的母亲,典型的江南女子,虽然岁月不饶人,可是难得的,江母仍旧风韵犹存。一看上去就是温润儒软的女子,至少给苏夏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刘阿姨,这是苏夏,苏夏,这是江楚的妈妈。”方浅笑为她们介绍道。
“笑笑,过来坐。苏小姐,也坐下吧。”江母很和善的把浅笑揽到身边。
苏夏道了声谢谢。只这一句,苏夏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要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怎样的戏。那便是不让江楚与她们动气,又让她自动自觉的离他而去。
“苏小姐是哪里人?”刘淑华细细的打量她,那眼光所带的侵略性几乎要把她望穿。
“我是南京人。”她一丝不苟的回答。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较劲本就是明争暗斗形,不见硝烟却甚似战场。
“父母都干些什么?”刘淑华继续问,像是一般丑媳妇见家长那样一项一项调查。其实指不定在她问她之前就已经把她的身家全数调查过,就算她不出面,方浅笑也会一项不落的告诉她,可这些人就喜欢玩这套。
“我爸妈都是老师。”苏夏依言答着。
“原来都是老师啊,我怎么觉得你爸妈从小没把你教好?”刘淑华收回对待浅笑时那抹慈爱的笑,表情开始冷下来。
该来的总要面对。
“爸妈从小对我就很严,是我自己做的不好。”怪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怪她的父母。
“我看也是,不然怎么老喜欢抢人家男朋友呢?”一旁看笑话的人终于开口了。
她慌忙辩解道:“我没有,之前我是不知道你和江楚的关系,他没有告诉过我,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抱歉,你们放心好了以后我不会和他来往了。”
“哼,你没有,是吗?总还记得佘悦吧?”方浅笑的目光直直的朝她射来,佘悦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一把利剑连带着林浩的名字直接插入她的心口。
她突然不想再为自己狡辩了,虽然事情并不如她们想象的那样,可是对这样不相干的人解释又有何意义,只叫自己心力交瘁,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正当这时,手机来电,显示频上跳动着:江楚两个字。苏夏一时两难,铃声一直不停,让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只得离席,他的声音通过传声筒,听出来一丝醉意,估计喝多了吧。
“在哪?”
“西餐厅。”
“苏夏,你不得了啊,我还没同意咱俩分手,你就跑去跟别人约会吃饭去了。”这人好像自己很有理似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想起桌前还要应付的两个人就反感他。
“我偏要管,说,哪个西餐厅。”也只有借着醉意,他才可以把自己对她的歉疚暂且搁在一边,又蛮横起来。
“我现在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挂起电话走回餐桌。对着那两个满目期待的看着她的人,竟一时失语。
她只好承认:“是江楚。”
“苏夏,你还真阳奉阴违呢,刚说着不和他来往了,转个身又缠绵起来,真难以想象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方浅笑开始控制不住,苏夏被这一句话说的几乎落下泪来,仿佛自己是倒贴过来的牛皮糖死皮赖脸的巴着江楚不放。
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尴尬的场面让铃声打断了,还是江楚的来电,这一次,是刘淑华接的电话。
“说,在哪家西餐厅,要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你给找出来!”一接通,江楚的声音就突兀的出现在西餐厅里。
“江楚,我是妈。”刘淑华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找苏夏了?你找她做什么?你们在哪?”那边的人急躁起来。
“在渼度。”不等刘淑华说完,她儿子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三人食不知味。
等了那么久,刘淑华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苏小姐,恕我说一句,倒不是搏你面子,你还不够格嫁到我们家来,我想你也不是贪慕钱财的女人,我们家的背景,这之间的轻重关系我想你是清楚的,你现在也知道了,笑笑是我唯一看好的媳妇,江楚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我们笑笑从不在意,这一次江楚玩的过分了些……”
“谁说我是玩的?”来人扯的苏夏一把站起来,把她扯到他身后,唯恐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刘女士,谁让你找苏夏的?你找她做什么?”江楚质问刘淑华。
“江楚,在外人面前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方浅笑看着火冒三丈的江楚说道。
“靠……你给我闭嘴。又是你!你怂恿你阿姨来的?想也知道这种事就你方浅笑想的出来做的出来。你别拿你阿姨来压我,她不是我妈。”这后半句是对着苏夏讲的。
刘淑华腾的站起来:“江楚,你还把我这个阿姨放在眼里吗?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跑来质问我,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只是告诉她现实,跟你在一起没有未来的现实。”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未来?”这句话是看着苏夏的眼睛说的,很认真,她几乎又要动容。
“你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她还会跟你在一起?”方浅笑不死心的指着江楚说道。
“我做过什么了?我做的唯一错的事就是让她误以为自己成了别人的第三者,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从头到尾的一厢情愿、造谣生事的话。”说这话时他的心也在发颤,因为力不足,说完拉过苏夏的手:“跟我走。”
两人离开。留下方浅笑和刘淑华越来越狰狞的脸孔。
他想: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去感动她,足够的耐心去解释之前的所有误会包括来不及跟她道出的事实,他们都有可能拥有未来。
她想:苏夏,你等着,我送你一幕更精彩的好戏,让你万劫不复。
江楚一路飚车,直让苏夏跌宕的想吐。
早过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跟经理请假,免不了一顿训斥连带扣掉好几张毛爷爷,苏夏懒的去计较什么。
越来越接近山脉,层出不穷绵延起伏的山脉,阳光打山与山的间隙里一点一点穿过来,其实山脉不高,只是接近地平线。
好像真的远离了世俗的喧嚣,安静的密林里只听得到虫鸟鸣叫,她突然想起SC那首歌里描写的女子,披着鲜绿的披风寻找深爱的人,转头看向身旁的人,阳光打在他的侧脸,棱角分明。
我爱过的男子,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侧脸。
江楚感觉到她的注视,牵起她的手往深处走去。
山里的雾气落在两人的鬓发和双肩上,他缓缓说道:“刘淑华,就是刚刚在西餐厅你见到的那个女人,她是方浅笑的阿姨,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后妈,我妈在我小的时候因为赶着去部队看我爸出了点意外……”苏夏看着他深沉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一刻他也是不堪一击的,轻易被人占据原本的幸福生活,连带着被人许以婚姻与加注的感情。
他们在山腰停留了一会,江楚又牵着她往上走:“其实UN是以我爸的名义成立的,外界鲜有人知,刘淑华所占的股份不多。”说到这,也就不难想象刘淑华千方百计要把唯一的外甥女留在身边的原因了。这些利益关系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都在为自己做着最最早的打算。
苏夏静静的听他说,从来没觉得时光可以这么美好:“方浅笑是跟我一块长大的,他们人前人后总喜欢把方浅笑说成我女朋友,看似无意,实则早就预谋好了,对于这一点,我父亲也无可非议,觉得浅笑是他看着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久而久之,方浅笑作为我默认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把她放在不近不远的位置上,确实有把她当过掩人耳目的道具,直到遇见你。”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起初只是无意,抱着玩玩的心态,我承认我是过度放纵惯了,才起的玩心,直到那天看你烧过了头却抵死不肯去医院,听你在昏睡中唤着那个叫林浩的男人,我那时在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如此痛不欲生却仍旧念念不忘,直到那天在商厦里遇到他,看你面对他时那般惊慌失措的神色,我想我是真的嫉妒了,你对我之前那么的不冷不淡,而他的一举一动就能轻易牵动你的心情,真的叫我好生嫉妒。于是故意买下那枚对戒。”他执起苏夏的手,“才觉得我起码能用戒指把你圈住,过后又觉得不消气,又故意带着你去那帮哥们面前想要显摆一下,可我没料到方浅笑那天也在场。再之后在酒吧,方浅笑那些生硬咄咄逼人的句子砸在你身上的时候,我慌了,一时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又唯恐你再也不想再见到我,觉得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混蛋,怎么把你害到这般地步。”
苏夏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眼都被山里的空气净化开来,阳光腼腆的暖过她的心田,一滴滴泪不由自主的滴下来,泪流满面。这番横跨过万千山岭漂洋过海历经千年才款款来到的话语,直叫阳光都闻到了爱的苦咸。
江楚慢慢拉近她的身子,胳膊轻轻圈住了她:“苏夏,对不起,原谅我吧,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这一刻的时光美的叫人倾心。
她埋首在他胸口听他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