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免有所期待,万一周裕之开口相留,她拒绝还是迟疑?他留她不正是她之前所希望的吗?几天来早已看清楚自己的心沉沦到什么程度,不想放弃,不想离开,想他的怀抱,想他淡然表情下的炽热情感。可是他无视她的心,居然狠心让她离开。或者她该干干脆脆,既然做了决定,即使他留她,也不要再犹疑?
走还是留,这是个难题。季时年的心矛盾着。
身后有细细碎碎的脚步跟过来。季时年深呼吸,空气中是咸涩的海水味道,再咸再涩又怎能比得过此时自己的心情的颓唐,猛地回头。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还要到这么远的地方?”
周裕之在季时年的突然转身前停下脚步,面色青白,眼神阴鸷。季时年的心有一下子的恍惚,这样的眼神她见过,每当周裕之的独占欲强烈时,就这样盯着她,身体狠狠地使劲,情话却说得比任何时候温柔。
然而下一刻,熟悉的眼神在周裕之的微微盍目再睁眼后消失无踪,季时年再面对的还是周总经理的眼神,冷静无波。
“你订的机票是大年三十的,我恐怕没有时间送你。”周裕之双手插在衣兜,静静地凝视季时年的眼睛,非常有诚意,非常抱歉。
季时年突然想笑,亏她以为他是来挽留她,或者即便不挽留也抱着她说说情话,哄哄她,没料到是如此充满官方意味的道歉。
“周总经理,你的时间那么忙,又何必开车载了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到这个野海滩道歉,仅仅是表达诚意吗?”季时年不得不刻薄地回击,面前这个人毫不留情地毁掉她最后一丝犹豫,让她铁了心走得彻底,走得义无反顾,原来是这样的送上一程。
“时年,不要这样,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以为我们可以正常地讲话。”
季时年忍着打人的冲动,活二十多年,她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伤害了别人,还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不能恨他。
“周裕之,为什么你要说分手就可以一句对不起了(liao)事,而我不想见你,还得好颜好色听你批评我不近情理?”
周裕之撇过头,似乎困难地呼吸。
“时年,对不起,是我为难你了。”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再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周裕之,我真的不想听。”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哭,季时年还是流泪。她的声音并不尖利,海风和海浪声中更不具有任何威胁,隐隐地消失在风里。
周裕之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掏出一方手帕放到季时年的眼前,“海风厉害,小心皴了脸。”
季时年瞪着含泪的眼,僵持地没有手手帕,抬起手背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这一哭,自尊回来,既然他不珍惜,她又何苦百般纠缠,丧尽尊严,心底苦楚,语带讥诮,声音却平静许多。
“你还是留着温柔给别人吧,我也承受不起。既然要走,也不要拖泥带水了。”
长叹一口气,周裕之收回手帕,“你和劳伦斯一起走?”
其实季时年想要辩解她和劳伦斯只是碰巧一天。C城飞法国的航班隔天才有一班,手头项目完事后也只能赶上这个,当然去北京也可以搭乘其他的早走一两天,不过既然走,也不再这些时间,何况对于国人重视的春节,对于海外华人并不比圣诞节隆重多少,没那么珍视,别人觉得时机不巧,对于季时年来说和平日的日子没有多大不同,以前的另眼相看也不过是因为要和眼前人一起度过。
话到嘴边拐个弯,“这不是你所希望的,或者是你赢了的结局?”面对他,她始终无法做到心平气和,从来的好脾气,如今俨然一个刺猬,满身硬刺只对准伤她的爱人。
“我……不过是没想到。”周裕之似乎是自言自语。
季时年耳朵尖,忍不住讽刺,“难道你所希望的是仙人跳的游戏,拿我当赌注赢了风华,事后让赌注不忘旧爱再偷偷跑回来,算盘未免太精……”
话未完突然嘴唇就被两片薄薄凉凉的唇堵住。季时年大惊失色,拼命推拒周裕之。推拒和挣扎被悉数收纳,周裕之发了狠将她的两只手夹在腋下。
季时年的手捶打周裕之的背,可他并不放开她,紧紧地勒着,嘴上的肆虐却越来越残酷。仿佛在撕咬一只猎物,充满血性和贪婪,一点一滴一骨一肉都不肯剩下。
周裕之啮咬着,这样,这张美好的嘴就不会再吐出让人鲜血淋漓的话了,这些话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否定他的爱,从来不知道,娇美的人有如此怨毒的一面,是他发掘了她的潜质,打开她潘多拉的盒子吗?可是明明她自己也疼得厉害。
季时年终于卸下力气,不再抗拒,任周裕之的唇齿肆虐,仰头看青灰的天,要下雪吧,下完雪会更冷吧,快离开这里,那样的寒意袭来还会有谁护在身后把她包在衣服里。
贴着冰冷的脸,他的唇舌不知疲倦地舔她的嘴角。
“裕之,我答应我们好聚好散。你,放了我吧。”
附在耳侧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重锤砸在心上,震醒了犹在攫取甜蜜的人。周裕之愣愣地看近在咫尺的人,离得太近,面容模糊,可刚才的话仍然在回响。
“我们这样纠缠来纠缠去又有什么好,即使我相信你爱我,毕竟你还有比爱我更重要的事情。我可以明白。”
周裕之的胳膊渐渐松开,季时年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再看一眼转身往回走。这次却避开副驾驶位置坐在后排。
车子停到半山湾公寓,季时年要下车,又回头,“我爸爸的事情不用再麻烦了。”
周裕之从后视镜中看季时年,“我会继续,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我已经找到了。”
周裕之回头,神情怀疑。
季时年点点头,“我找到了,所以,谢谢你,以后不用了。”说完下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先报告一下,快要结束啦,真相也要明了啦。但是某苏下周请一周假,等下下周再更新。
抱你们!
困难是暂时的,黎明即在前方!
明儿一早飞机,留言回来再复。睡去了。
、海阔天空
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季时年已不需要再去上班,周裕之代表周闻生终止了和她的合同。
面对堆在地上的行李,来这里将近一年,居然大包小包也有不少东西。如果说这些行李包裹拖滞了欲行的步伐,那些乌压压的思念和如蚁啮咬的痛苦一样让人无法提起脚步前行。
季时年站立半晌,还是弯腰打开一个一个的皮箱再一次检视一遍,带不走的就不带,上万公里的路程,抛不下太多,总会被拖累到窒息。
有一些还是做了选择留在这里,送人的送人,放弃的放弃,包括那些曾经因为喜欢而他为她买下来的漂亮工艺品,还有一套床单被罩,灰绿色的丝绸,只因他抱着她在这里畅想过未来。都留下吧,带着太沉重,尽管舍不得。
还有这个小盒子,还是徐至美给她的那对见面礼耳环,珍贵的粉钻,在黑色丝绒的映衬下闪着瑰色光泽,曾经珍视无比,刚开始是忐忑不安,后来是情不自禁,此时看它才觉得更像是两滴眼泪。
这一份东西每次都要挣扎好半天,想了许久要带还是不要带的,除却物件本身的价值之外,意义重大,当初她要了就表明承认了周裕之女朋友、周家长媳的身份,现在她留着说明还在眷恋不该留恋的。想留着它,并不是舍不得,只是想起周裕之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他们始于这副耳环,一步一步发展,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直到最后排开犹疑和责难选择走在一起。
还记得当时拿着这对耳环在手里心神不宁的样子,仿佛立时就被眼前慈爱的老人看穿自己的谎言,她曾为难地转头看他一眼,如此重要的东西落到她这个骗子的手里,他却眉毛也不曾动一下,还夸钻石的成色如何如何好,她得不到半分讯息,只好收起来,心里不免想,自己也不过是个过路财神。如坐针毡地吃完一餐饭,两个人走在外面,终于她拿出烫手的耳环要还给他,却见他面上怨气,接都不接,口气凶巴巴地让她拿着,以防拆穿,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总有些松气。
再到后来,她陪他出席宴会,理所当然地戴上这副粉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放弃更搭配晚礼的翠色耳坠,而临时起意戴上这副粉钻。他等在她的楼下,看她一身光艳走下楼梯,仿佛怔住似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几眼耳环,眼角泄漏出微微的笑意,却什么都没说,只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那时候,他们关系融洽,一晚上他待她如春风,她便也放肆享受他的温柔。
季时年头埋在膝盖上,手里紧紧攥着丝绒的盒子,为什么要舍弃的总留有如此多的回忆,为什么事到如今所有的不堪都不记得,偏偏记住的是这些让人心疼的细节。膝盖上渐渐湿润起来,说过不哭,还是要哭,从前以为都流干了,唉,不过是再未遇到伤心人。人都没有了,还留着这个干什么,徒增伤心而已,即使以后周裕之会在周家长媳他未来的妻子的耳朵上再戴另一副祖传的耳环,弃这副于箱底,那她也要还回去。
拿个信封将丝绒盒子塞在里面,拨一半快递电话号码,还是感念东西太贵重,最好由自己送到酒店前台转交周裕之比较安全无虞。
一番痛定思痛,居然化解了一个箱子的空间。季时年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这些扔下的,无一不是在为自己的感情减负。
这两日天天闷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再出来气象又与前时不同,C城古老,所以很多旧风俗还保留着,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九,蒸馒头,不过是把馒头改成新式甜点,人人手里都拎了点心盒子,忙碌一年总要找个机会喘口气儿。
季时年拿着信封顶着寒风向对面的酒店走去。平日十几分钟的路程此时因为风大人多心情沉重而显得漫长无比。话该怎么讲,虽然风华的人对于她和周裕之的关系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从他们二人嘴里未见任何证实,季时年觉得没必要,毕竟不算是好事情,而周裕之不说,恐怕……不过不用他说,许小凡不已经柔情堪诉,贴心照顾了吗?季时年曾亲眼看到许小凡拎了汤桶在夜里九点多的时候给还在办公室的周裕之送加班餐。
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季时年交待完手里的项目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白天人多眼杂,她并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特意选下班后的时间拖一个行李箱拿东西,可巧在电梯里碰到许小凡。
许小凡略不好意思,但片刻的尴尬之后抬头脸上已是一片平静的笑意,那温柔的笑在晕黄的灯光下委实有些如水的迷人。
“周总加班没有吃饭,我去餐厅要了些汤。”多少还是不安,轻轻地道明事实。
季时年也笑,这和她再有什么关系,既然已有佳人呵护倍至红袖添香,她就该更放心。原本许小凡的温柔在风华也是出了名的。
“有你这样的好下属,是周总的福气。”心里还是微微的酸。
“周总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的福气。”许小凡稍低首,露出一丝丝娇羞还有崇拜。她是幸福的,周裕之终于不再离开风华,看在眼里,还能更近地守在他身边,恐怕对于这样痴情的女子能帮他出份力总是自己最大的梦想和心愿。
许小凡始终未问季时年什么,或许她觉得不该问,酒店大概都知道了,她季时年和劳伦斯要一起离开风华,这中间的变故的确耐人寻味。或者她压根儿就没注意她的一切,在她心里满心都是周裕之吧。
季时年不再说话,她的确再没有话好说,即使她相信周裕之对许小凡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今天的许小凡在陪老板加班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