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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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对不起,劳伦斯,我要把你忘了,忘记我们受过的伤,忘记我们有过的好,忘记Anne的从前。从现在开始,我的心里只有周裕之一个人,我要留在这里,等着他,我相信他的清白,也一定帮他找回来。所以,劳伦斯,也请你把我忘了。”
季时年微抬着头,目光迎向劳伦斯,坦然纯粹,再没有躲避和闪烁。
劳伦斯看着近在咫尺的季时年,目光坚定,流露出女性的刚毅和温婉,她真的不是Anne了,那个稚气的,眼神如小鹿扑闪,嘴角永远绽着蔷薇花般笑容的女孩儿,他不在她的身边,她成长、成熟,如今面容沉静,神态坚毅地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她不是他的女孩儿,是另一个人的女人。
喉头发紧,眼眶酸涩,心如受凌迟般地疼,嘴角却勾起,以千钧之力点头。自昨日知道此事,他似乎就等着这一下。她误会他的时候他忘不了,她躲避他的时候他忘不了,可如今她温柔地请求他,他却只能选择忘记。
一滴泪从季时年的眼角落下,然后是第二滴,劳伦斯抬手擦去,微笑,“都说忘了,还伤心什么。”
季时年用力抱住劳伦斯,仿佛用尽全力,然后离开,头也不回地走掉。
门厅敞开着,风毫无遮挡地吹进来,劳伦斯站在风里,胸前是点点泪迹,刚才还温热的眼泪此时被风吹得似乎能够凉透到心底。手伸到衣兜里摸索到机票,那是刚才季时年放进来的,他曾有希望带着她离开这里,到最后还是亲手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载个程序是挑西瓜的,只要把手机放在一旁敲击西瓜,程序会根据声音指示生熟,熟的就会大声叫好欢呼。敲了一个瓜,欢呼,果然熟了好吃,再敲一个桃子,欢呼,也是蜜桃成熟,突发奇想敲我的腿,居然也欢呼。很闷,后终于想通,我这个年龄的人好像也被流行叫“熟女”。
、原来如此
季时年解开一个一个皮箱,心里的负担也一点一点轻松,最后一个箱子打开,压着的巨石也轰然碎裂如粉末,这才知道原来多天的心脏窒息般的疼痛仅仅是因为门前大大小小皮箱的重压。
有人敲门,季时年站起身体敲敲酸痛的腰开门,却发现许小凡立在门外,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鼻头和脸颊冻得通红。
季时年侧身,许小凡进来。
“你要杯热水吗?”季时年见许小凡单薄的衣着,站在地上看着一地狼藉发呆。
“季总监,你是要走吗?”许小凡并不接话回答反而指着散乱的箱子问。
“唔……这个……我在收拾东西。”季时年一时不好解释只用话搪塞过去。
“季总监,我可不可以求你不要走。”许小凡突然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季时年手足无措,这样一个柔弱似风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形象皆无,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拿了盒纸巾递给许小凡。
许小凡哭了半晌方才止住,抽抽嗒嗒,“季总监,你一定有办法救周总经理的。”
季时年诧异地“你这是什么话?”
“大家猜测这件事情与市委某位领导有关,季总监,你和宣传部李部长认识,还有……方秘书长也熟,能不能打听一下,别让周总经理吃苦受冤。”
“这个,我在C城不很熟。”季时年压下心底的不快,她的确没有想过怎样支持周裕之,截止到现在她想的不过是能见周裕之一面。
“许小姐,他……他们都说方秘书长待你特别好。”许小凡以为季时年推拒,有些口无择言。
季时年不由得多呼吸几口气来缓解肺部不适的感觉,看着许小凡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烦躁,先不说她有多大能耐,这个女孩子算什么身份来求她,周裕之的女朋友还是属下?她居然来请她到市政府去求情,这国内的法制难道她许小凡不比她一个外来人知道?这个时候既然风华都没办法她怎么会有,还说什么和市委领导相熟。许小凡啊,许小凡,如果不是看在她对周裕之一片痴情,真心着急,她季时年可能早已下了逐客令。
“周裕之的事情我也会打听,但是许小姐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政府的亲厚关系,你求我求错了。”
许小凡突然停止啜泣,不相信地瞪大眼睛,“季小姐你真要走,大家说你和劳伦斯先生一起走,明天就离开,你怎么会那么狠心,周总经理那么爱你,你居然舍得离开他。我们中国人比不得你们法国人,多情浪漫,今天是爱情,明天就是朋友,有了男朋友还有情人,我们重感情。”
季时年听不明白,“许小姐,怎么帮周裕之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身份来指责我,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季小姐,既然你不帮忙,那就算了,这些话当我没说。”说完许小凡带着一脸凛然的正气离开公寓,像她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季时年哪有心情和她生闲气赶快给陈明拨了电话,电话刚通,那边陈明就说,“季总监,我这就过去接你。”
昨天和陈明说好的,她要和他一起给周裕之送东西进去,自然拼了些关系希望能见到周裕之。
上了车看后面一包衣服,季时年恍觉不是现实,周裕之居然去了那么个地方,她拿着这包东西居然是去——探监,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表情也从要见到周裕之的些微兴奋变成未可知明天的黯淡。
陈明在一边看得清楚,出声安慰,“裕之哥不会有事的,季总监你放心。”
“陈明,是不是这个事情和市委某位领导有关啊?”季时年想了想问。
“你听谁说的?”
“你知道吗?许小凡刚才找过我。”
陈明一听就急了,“她说什么,你别听她那些,我们自有办法保裕之哥平安。”
“我都知道,许小凡说请我求方秘书长,不就是这个吗?”季时年绕着耳边的头发,表情未变,“如果需要,我去求求也未尝不可。”
陈明脚底的刹车猛踩一脚,转头看季时年,流言蔓延,谁不聪明,不说不过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他们可能不知道,估计现在方秘书长也帮不上忙,他似乎也被牵涉其中。所以媒体对风华的事情实行冷处理,毕竟不能说方秘书长和我们有多大关系。都是小人之心,方秘书长不过是支持风华购并海南的酒店,这是咱们风华实力,怎么能说方秘书长是风华的后台,是跟高官拉关系呢?”
陈明似乎不吐不快,不管他之前对季时年有何看法,对周季二人的关系有过何种猜测,对周的放弃,季的离开有多少不解,在季时年决定留下的一刻,对季时年的敬重只有过而无不及。以前只不过是觉得季时年为人亲和,没有娇骄二气,现在则多了份敬重,能够选择在这个时候留下来他该知道季时年总没愧对周裕之的好。
“后果会很严重吗?”
“不知道,如果方秘书长压着没事,大概会没事吧。”陈明也不好说,这些都不过是他从各处打听来的消息做的综合判断,这些话都没和周闻生那些高管说。
季时年看见周裕之的时候心脏抽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应该是受到了善待,除了衣服稍有些褶皱外整个人还算整齐,居然还刮了胡须。
周裕之看到季时年也有些惊讶,却并没有说话将脸转向陈明,“怎么回事儿?”
“季总监要来看你。”陈明不多说。
“我不是说这个。”周裕之仍然冷脸。
“其他我不知道。”陈明也没好气,刚才疏通关系好不容易见到人,周裕之不感激反而来劲儿了。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有什么话问我吧。”季时年把心跳压回正常的次数。
“你又何必来添乱?”周裕之的口气已然软化,如果换作其他场合,或者他早已将她揽到胸口,何苦这样面对面坐着,手只能攥成一个拳头。
“既然来了就给个笑脸,我可不是来看你冷冰冰的样子的。”季时年并不生气,斜睨着周裕之的脸,“用一次性刮胡刀吧,质量不好,还有胡茬。”
周裕之哭笑不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周总经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硬逼着我走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季时年盯着周裕之的眼睛,要看清他眼神的一丝一毫变化。
“劳伦斯跟你说的?”
“劳伦斯只说了你们之前的事情,他说昨天的事情他也没想到。周裕之你想的真周全。”
季时年说到这里心里的怨才出来,周裕之太自以为是,他以为他的安排样样周全,面面俱到,算计来算计去就没有算计被他安排的人愿不愿意。
结果是季时年自己猜的,话是劳伦斯说的。事情原来如此。
大概是在一个月前,也就是总裁会议宣布劳伦斯掌政,周裕之外派之后的一天。劳伦斯被周闻生叫到办公室,奇怪的是周裕之已经在那里。周闻生沉默很久才说话。
“你们私下里都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却从未当面说过,今天,你们也正式见个面,不管怎么说,也是兄弟。”
劳伦斯很诧异,不知道周闻生有什么安排。周裕之似乎已经提前知道要谈话的内容,面色平静,只是看着空气中某处。
“劳伦斯,事情有些变化,我们先听听裕之讲讲吧。”
周裕之讲的是他的渠道得到的一些消息,包括孙志鹏的近期动向,还有与政府某位领导走得很近的消息,尤其是有一个同样是孙志鹏宿敌的饭店由于一直与孙志鹏不和,近期却因官司惹身导致业绩下滑,不得不到周闻生处求援,只是风华也未必有更好的办法。
综合周裕之的内幕,素与风华有隙的孙志鹏对几次没能占到先机的怨恨,不得不让人想到对风华下一步的动作,而有些情况表明,风向对风华已经不利。马副市长在一次工作会议上明确地讲要防止国有资产向流失,其中一定要严格监管假借各种并购合并等形式暗箱操作。风华一事风口浪尖。前一段被秘书长表扬的典型此刻又有了侵吞国有资产的嫌疑。
周闻生是如何与周裕之对话的,劳伦斯不知道,只是在他们三个会面的时候,周裕之已经答应留下来处理风华可能遇到的问题。周闻生说在这种关键时刻劳伦斯肯定不合适,C城的现实毕竟不了解,而且现在某种讯息已经显示孙志鹏已经在伸出黑手。而周闻生本人身体自上次以后大不如从前,比较来去只有周裕之还可以顶上去,所以,在一个合适的时候让周裕之重新回来。
劳伦斯即使想留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恐怕无益于风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片轻松,脱离母亲魔咒的轻松,不过还是滋生出些微的沮丧。不过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最后表示同意。就在他要退出房间时周裕之从后面叫住他说有话要讲。
劳伦斯破天荒地抽一支烟,周裕之则吸了将近半包,最后扔下烟蒂。
“算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既然在这里待了,就请你把时年带走。”
劳伦斯知道他有话说,却不料说出的是这么一句,临终托孤吗?有些生气,“你想做耶稣?”
劳伦斯以为周裕之会尖刻地反驳,却不料他只是停顿了下自嘲地回答。
“我没有那么伟大。不过是风华会有多大的麻烦我也不太确定,父亲年纪已经大了,如果再让他面对这些也是我们做子女的不孝,你能早个半年做主风华,我也会离开。你帮我照顾好时年,不要对她说这些。”
劳伦斯的话如一丝光线照进季时年的心,尽管还是埋怨周裕之的傻瓜想法,心里究竟不再沉郁,或许正是自己要留下来才让劳伦斯道出事实,总归这也算是自己一次争取,没有再次因为误会放弃到手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衷肠共诉
周裕之一直看着季时年说话,听她低声埋怨,事实是这样不近情理,不过他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