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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酒色之图-第71部分

小说: 酒色之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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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裕之闭上眼睛,搭在被子外的手握成拳头,关节绷得紧紧的。
“或许你心里总有自己的一套理由过不去,但是,看在老人的份儿上,你能掩饰就掩饰一下,伯母身体本来就不好,难道你愿意看到她刚有起色的身体又垮下去?”
季时年见周裕之不说话,也不再说话,差不多的道理他都明白,这样的事情她本来也尴尬,如今不得不参与进来,无非是看不下去徐至美病弱的身体,还有刚才脸上的酸涩。周裕之是她心里的一块宝,怕是受不了儿子如此待她。突然大脑里电光一闪,一个念头敲醒了季时年,周裕之如此恐怕也是从来把母亲当成最爱的人,如今觉得被欺骗吧,否则何以如此受不住,想起他们母子的亲密关系,心里越发肯定,是啊,她当初也很震惊,周闻生感情曾经出轨,也是已经知道的事实,徐至美心中另有所想,无非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周裕之不知情,但还不至于发疯至此。这样想着,抬眼看周裕之,心下一横,便道:“裕之,你恨伯母是因为你贴心的妈妈,居然曾经欺骗你,甚至抛下过你。”
周裕之猛地转过头,眼睛里满是血丝,阴沉沉地盯着季时年。
季时年看过去心里了然,仍然平静地继续道:“你不是为伯母爱上别人,不爱父亲难过,你难过的是你自己。我们当初为各自目的约定的时候,我最初的感觉是你有些不择手段。你坚持以不同的战略经营风华,表面看是想夺风华的管理权,其实你是只是想证明给父亲看,也想给母亲争口气。这些我开始都没想到,直到我们心意相通,直到劳伦斯出现,我知道了周家的秘密,尤其是你本来可以出国,却又为着风华留下来牺牲自己,裕之,你知道么?我拒绝和劳伦斯一起走,找陈明要他带我去看守所见你,都是因为我看到你的内心,那么好,那么让人心疼。即使你最初是在算计,到那一刻我也知道你爱母亲,愿意让她为你骄傲,你也爱父亲,虽然表面上你总是和他对着干,但实际上你也是让他在知道自己有个不比谁差的儿子。你的内心柔软,却又矛盾。就像你起初对我的态度,又生硬又冷冰冰的,可是时间长了,我知道你的心。你总是把自己看得太严,管的太紧,其实,让我一个旁观者看,你是伯母心上的宝贝,谁也比不过去,就是周总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在的时候,周总的头发白了好多,他心里有多急都不能说,伯母生病,我人生地不熟,他什么苦都得咽到肚子里。”
“我曾经和你一样,对父母亲的聚少离多难受过,只以为他们对我的爱也减了不少,可我后来想通了,人有好多种爱,如果一个人全部拥有,当然幸福,可是大部分的人总是缺少一样或几样,我在很久很久以前也知道母亲有一个交往甚密的朋友,当然,我相信母亲在情感上并未背叛父亲,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索性和父亲离婚寻找自己的幸福,前段时间我大概想通了,到如今,她和父亲成了一个整体,多年的相处,这样的关系已经是血肉联系,割开了不比被爱情所伤的痛轻多少。父亲也一样,从正值盛年却守着孤独,为母亲,也为曾经爱过的人,何况这个整体里还有我。而我,只要享受他们的爱就好,至于其他,他们受的苦远比我能指责的更痛。我想周伯母和周总也大概是这样的情形,他们感情的悲欢离合与你没有关系,他们都爱你,并不曾因为这些而忽略对你的爱。”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的事情也可以往后拖,或者我总能找到好办法避免两家见面。你也不用担心还会发生什么。即使我知道我父亲的寻人不过也就是忆旧而已?只是我觉得,爱情是太多悲欢离合的事情,如果能少一点苦,总会好一点儿。”
季时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有对周裕之心理的剖析,有对周裕之的表白,也有对自己过去的思考,并没有多清楚的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了竟然有些喘,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周裕之,只是突然觉得累,人不愿意长大,总怀了偷懒的情绪,小孩子不高兴哭就可以,而成年人发个脾气都要顾及左右,讲道理和听道理的都好累。
一时情绪低落,季时年起身要走,却被周裕之拖住手,意兴阑珊地说:“时年,我们离开吧。”
季时年低头看周裕之的脸,尽管痛苦依然,却少了戾气,如果早一天听到这句话她都会高兴,只是如今这局面……也罢,她也管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抓紧周裕之的手说:“这样也好。”
两日后周裕之身体恢复如初,只是情绪始终郁郁,当天晚饭后季时年回公寓,周裕之找个时间对周闻生和徐至美说起要去法国一段时间。周闻生和徐至美皆是一惊,问他缘由。周裕之只说在家有些闷,想出去散心。
“你做事就这么随心所欲吗?”周闻生生气道。
“您对我的评价从来也是这么随心所欲吗?去法国,我只是告诉您一声,不需要得到谁的许可。”周裕之只是静静地看向周闻生。
“你……”周闻生没料到周裕之居然如此无礼,一句话说不出口。
“裕之,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徐至美眼看父子俩又要对峙起来,赶快做和事佬。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周裕之敛眉道。
“那时年……”徐至美不放心多问一句。
“跟她没有关系。”周裕之把话掐断。
徐至美一时气滞,咳嗽几声,周闻生皱眉,端起茶杯示意她喝点儿水,耳边却听得周裕之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当下眉头又深几分,当着徐至美的面又不便多说,压着火气道:“一会儿到书房来。”
徐至美已经知道父子俩不可避免又是一番争论,虽然心里急,有疑惑,却还是像平时一样站起身回房,只要他们说的是公事,她都不会参与,即使今天有其他原因,她也不会参与,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了解,做了决定的事谁能改?
书房中周闻生隐忍着问:“这些日子不让你去风华自然有不去的道理,我以为你明白,怎么就这么等不急甩脸子给我看?”
“爸,我对风华急不急你应该知道,当初不走有当初不走的道理,现在要走也有现在走的原因。”
“风华眼看无事,你们都走了,那我要把风华给谁?”周闻生一声哀叹,“裕之,你究竟为了什么,以前你对酒店的经营不是很上心吗?等这风波一过,我也该真正退了。”
周裕之眼睛看着周闻生后面的书架,再不说话。
“这几天我没有时间跟你详说,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你是等不急还是不想等了。”周闻生看着周裕之平静地问。
“爸,能为风华做的,我已经做了。我想做自己想做的。”
“你真要走,我也不拦,只是你母亲的身体现在刚有起色,多陪几天。” 
“我订了下月初。”周裕之缓声答道。
“那你去吧。” 周闻生的声音有几分疲惫,到下月初也不过一两周时间,看来周裕之主意已定,风华是他的心血,私心里想把风华传给两个儿子,他也曾以此让他们努力,他倒没想过有一天谁都不在乎,看来果然是他老了。
周裕之出得书房路过徐至美的房间,房门有一丝细细的缝儿,应该是还没有睡,脚步犹豫着终究迈开上楼,屋里的徐至美手里拿书耳朵却听得分明书房的门一开一合,也听得有人的脚步在门前停滞旋即又离开上楼,眼里蕴着泪,合上书,她没猜错的话周裕之的反常一定与她有关系,眼看他不似平时在自己眼前的调皮无赖样儿,心里发酸,无端想起年轻时的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自私

“什么,下月初就走?”季时年听到周裕之的安排有些吃惊,并没有几天时间,虽然对她来说说走就可以走的,但是问题还是在周裕之身上,他扔下一个烂摊子就这么走了?风华自然有周闻生在不用担心,但是徐至美恐怕要受很大的打击。
“他们不会同意吧?”试探地再问一句。
“我已经说过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周裕之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地说。
季时年又气又急,她早晨从公寓那里过来本以为缓和两天周裕之情绪会好一点,谁知这人已经自作主张订了机票,他真就不考虑家里的感受,就是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于心不忍,他倒真能做得干干净净。
“你难道不能等伯母身体再好些?你不在的那段是时间,她有多苦,怕我们担心,从来不问,大家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以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就是不问。”
“不问也好。”周裕之依然眉不抬眼不动。
“亏你说得出口,她是不问,可身体是日渐消瘦,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情越来越重,西医不管用,中医来,中医说是忧思过度,她为什么会忧思过度?难道你不明白?”
“你不过耿耿于怀的是伯母二十多年前与我父亲的一场相识。上一代的事情,就算是周总经理,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因为他对伯母和周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早早就被定了亲事,遇到喜欢的人也不能自由地相爱,以至于酿成之后的尴尬,而伯母更可怜,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丈夫又失信于婚姻,她一个孤女无亲无故,怎么面对身边周家的人,碰到一个心动的人,最终还是放弃,她已经够忍辱负重,父母早逝,公婆虽然怜惜也毕竟不是亲生,丈夫虽然敬重她却不爱她,唯一的儿子如今也因为这么蹩脚的理由离开她,你想她活还是想她痛苦。周裕之,无论你有多站得住脚的理由恨她,你都是自私。”
周裕之合上手里的书,目光投向窗外,好半天又转回到季时年的脸上才说:“你也觉得我自私?”
季时年突然张口结舌,周裕之的反问无疑她不能给一个确定的“是”,如果说他自私,恐怕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在徐至美的事情上,他的表现太过。
“我不是说你那样的自私,是说关于伯母的事情,你可以看开一些,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就莫名地心酸。即使她曾经有过错,但是她也在受煎熬。”
“什么煎熬,是这么多年见不到那个叫英的男人的煎熬吗?对不起,时年,我不得不这么说你爸爸……”
周裕之还要往下说什么,突然房门外传来一声响,屋里的两个人立刻屏气凝神,片刻之后听到刘嫂慌慌张张地叫:“啊,太太,太太,你怎么啦?”
季时年心里一凛来不及看周裕之转身往门外跑,周裕之在呆了几秒之后扔掉手里的书向屋外冲出去。
徐至美此时就在周裕之的房门前,半靠在刘嫂怀里,面色如纸般苍白,双眼紧紧闭着,鼻息微弱。季时年大概猜到怎么回事,抬头冲愣在一边的周裕之说:“快把伯母放到床上。”
周裕之迟疑地半蹲下来跪在地上,从刘嫂手里接过徐至美,沉着步子往楼下走。家庭看护做了简单的处理,轻声说徐至美是受了刺激晕过去的,她已经给注射了镇静剂,让她在药力的作用下睡一会儿,有事情等醒来再说。
大家退到门外,刘嫂憋着哭腔说,她本来是陪太太到楼上的露台坐坐,刚上楼发现忘记带披肩,她就下楼去取,谁知道再上得楼来就看到太太躺在周裕之的门口,已经晕了过去。
听刘嫂说完周裕之挥手让她去忙,自己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掩住脸面,不再说一句话。季时年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亦不出声,事情的发生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徐至美必定是要到周裕之的房间,结果却听到他俩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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