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自意,落错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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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记得球馆外那株桃花,开得异常艳丽,粉红色的小花瓣落在她手心。
她还记得送别宴上医生护士们有多喧闹,酒精放倒了好几个人。她一杯一杯地接受敬酒,最后不知怎么一杯一杯干的都是清茶。成方喝得发酒疯,跑过来抱住她,被院长亲自拖走。
她最记得的,便是离开酒楼的那一刻,门口倚着柱子的那人,对她微笑。不是当时那种浸染阳光的笑容。酒精在那时候上了头,揪着她的心,有点醉酒,有点疼痛。
凉爽秋初发酵成严寒隆冬,他们两人再一次并肩而走,路上行人寥落。
“我们在酒楼对面的大排档里吃饭,我见到你进去了,就想……等你出来,和你说说话。”
“嗯。”
“你球打得很好。”
“嗯。”
“学校快放假了,我可能要回家过年。也许会找实习。”
“嗯。”
“……你过得好吗?他有没有好好对你?”
“还好。”
龟速的挪步停了下来,佟止峰落在夏然身后,寒风中视线火热。
“夏然,我好想你。好想见你。”
佟止峰挠挠头,低头苦笑。“对不起,我又乱说话了。果然我还是个小孩,配不上你。”
停步,一直低头盯着脚尖的夏然终于抬头回望。
呼出的雾气在空中袅袅散去,那延绵的思念与感情却如何能散。
他可以说爱,她却不能言情。
这本来就是她的选择。已经痛苦幻灭,已经各得其所,她如何能去破坏这种平衡。
她再憋屈,也不能向另一个无辜的人寻求安慰。
更何况这个无辜的人,是他。
和她牵扯在一起有什么用呢?不该耗费在她这儿,不值得。
不愿再对他说言不由衷的狠话了。夏然抿唇轻轻呼气。“耳朵都冻疼了,回去吧。”
佟止峰敛下眼。他还期待什么呢。他解下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密密暖暖地罩上了夏然脖子,手指轻触,为她藏好耳朵。
突然跨前的气息,夏然鼻子顶在他胸膛处,一时回不了神。
“不,我不……”夏然想拒绝,便听一阵熟悉的铃声,把到嘴边的话震了回去。
“夏然?”循环的铃声长鸣不息,夏然却无所动。佟止峰唤了声,她才掏出手机,拒接。
果不其然,侯景南来电。
佟止峰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微微皱眉。明知道没有资格问,他还是忍不住。“他对你不好,是吗?”
夏然收起手机,抚摸着脖子上黑色粗线条的围巾。
她怎么可能对他说,侯景南的来电便是要她去陪他的领导喝酒。去当陪酒,去给调戏。
自那一晚之后,侯景南应酬时又来过几次电话。手机两端都没有言语,但却深知彼此想说什么。
那种电话让夏然觉得侮辱。侯景南用怎样的心情,去奉送自己的妻子?
不要再给我电话。夏然说。
侯景南的声音同她一般冷。他说,你不接就好。
不是接不接的结果问题,而是你这种举动,穿刺人心。夏然觉得烦躁而难受,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开始一次一次地拒接。
“夏然!”佟止峰踏前扳过她的身子,牵住她的手。隔着手套的相牵,没有肌肤的温度。佟止峰眉宇间都是怜惜,仿佛从她结婚那一夜起,便没消失过。“夏然,你不开心,我如何能放开你?!”
佟止峰捏紧她的手。他多想抱住她,却承受不起她的拒绝。
“不要拒绝我的关心。夏然,不要拒绝我,就让我在你身边,默默地关心你就好,好不好?”捂住想说话的嘴,佟止峰语气焦急。“我只想看你过得幸福。我不是想破坏你的家庭,不是想害你被人诟病。我只想默默地看着你。难道只是这样也不行吗?”
他眼里越是深情,夏然越想坚决摇头。
佟止峰再无法忍耐,手一扯将她揽入怀中,冰凉的脸颊紧紧相贴。
冬季里,隔着厚重的衣物相拥,还是感觉有距离。可这点微小的距离,在寂寥寒冷的大街上,消融在久违的拥抱中。
空荡漆黑的夜空下,仿佛这是世上最近的距离。
“你知不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有多痛苦。每天要将自己塞满,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可是一到深夜,辗转反侧就控制不住思绪。我会想,你现在在他身边,你们会拥抱,你们会亲吻。每天夜里我都会想到这些,每想一次便将自己凌迟一次,剐心一样疼过无数,永无止境。我以为我能忘记的,可是我不能!今天见到你,你不会懂,我心跳得有多快,我依旧那么爱你,没有减少丝毫。夏然,夏然,”佟止峰双手贴在她脸颊,和她相视。“你嫌我比你小,不懂爱。可是难道我这般疯魔了,还不是爱吗?”
两人漆黑的眼瞳里倒影彼此。
夏然几乎无法呼吸。
她逃离过一次,怎么兜转,又陷入了这双眼睛里。
夏然抬手,抚过那双眼,看着眼里痛苦的神色,染上了些许欣喜。
这是错的啊。可是怎么,偏偏是错的呢?偏偏就逃不开呢?
怎么偏偏,就是你呢。
“夏然?”大街上忽然有人呼唤。
夏然猛地推开佟止峰,往声源处望去。心有余悸。
那声音她熟悉。“纪如。”
纪如走近,脸色不善,皱眉审视佟止峰。“真的是你?”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以及反感。
夏然只当听不见,低声对佟止峰说:“你回去吧。”
佟止峰看了眼纪如,不停留,依旧深切地注视眼前人。他想牵夏然的手,手指动了动,还是没伸过去。
“我还想再见到你,还想再给你打电话。”
爱到这般带点乞求,为何他还能甘之如饴。
“你先回去吧。”夏然想解下围巾还给他,被佟止峰再次握住了手。
“好,我先走。”手指微微用力,再放开。视线缠绵牵萦,佟止峰克制着,终究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不知结尾(四)
待佟止峰走出几步远,夏然才回头。
“我又该挨你骂了。”
一旁看戏的纪如,将手□□羽绒服口袋里,往前走去。“跟我走。乐儿说找不到你。”
除了刚才拒接一个电话,夏然整晚都没注意手机动静。“怎么了?”
两人在街上走,夏然落后一步。
以前宿舍常去的酒吧就在前面的里弄。
纪如不答反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小情人?”
夏然抿唇,淡淡回道:“不是。”
“呵,我还想夏然什么时候变情场老手了。”
“纪如。”夏然叹气。“你知道,不是那样。”
纪如转过身来,眼神犀利。“以前见你拒绝人,可不是那般模凌两可。夏然,别告诉我你对他有想法。那男的,还嫩着吧?”
“我没有想法。”
看夏然冷硬的表情,纪如轻笑。“我不骂你,放心。不过待会乐儿骂不骂你,那就难说了。”
夏然微惑,听纪如说:“乐儿现在在买醉,给我打电话,一直在骂。你知道她骂什么?”
纪如神色莫测,夏然没应。
“她在骂程启出轨。”
黑暗骤然聚拢,封闭了夏然内心。
程启追了蓝乐儿两年,蓝乐儿才半推半就应了他。程启有多宠爱蓝乐儿,同宿舍的她们深有感触。本硕六年,程启便买了六年早餐,风雨无阻。蓝乐儿实习被人调戏,他冲去医院差点和那人拼命。蓝乐儿家里出了事,他当即乘飞机回来安慰她。毕业当天,他在全校人面前跪下求婚。得知怀孕那天,他欣喜得一周看诊免费。
蓝乐儿的所有快乐不快乐,他都陪在身旁。
程启不花不贪,爱着蓝乐儿,疼着小嘉,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一生挚爱的两人。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男人。
夏然不信程启会出轨。大概是蓝乐儿夸大其词。
蓝乐儿醉眼迷离,啤酒像开水一般灌,不知是恨是苦。“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蒙在鼓里。那女的都直接挑衅到我面前来了,你还要我怎么夸大其词?”
蓝乐儿扒住夏然肩膀,指头抠住骨头。“夏然你知不知道,他真的是搞科研搞到女人身上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看走眼呢!”
夏然拦住她的啤酒。“程启说什么了?”
“说什么都是借口!”蓝乐儿抢过另一瓶啤酒,抖着肩膀笑。“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屁话!他不想那女的还能上了他?!受不了诱惑的男人就是没用的男人!”
纪如在一旁没说话,也开了啤酒自斟自饮。
夏然松开手,放任蓝乐儿的的宣泄。
“原谅,原谅个屁!姑奶奶能原谅,就不是蓝乐儿我了!你们说,你们男人劈腿了,你们能原谅吗?”蓝乐儿红着眼,恶狠狠地问。
纪如耸肩:“如果精神没出轨,我可以原谅。反之,”纪如瞟了眼夏然,意有所指:“如果精神出轨,哪怕没上过床,我一定离婚。”
夏然顿了顿,也开了眼前的啤酒,小啜一口。
蓝乐儿朦胧地听,有些回转不来。“我不懂,管他肉体还是精神,我就没法和他过下去了。”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没有人去管。
纪如指尖按在奏乐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笑道:“就是因为程启把你宠过头了,你才无法接受他丝毫的瑕疵。”
蓝乐儿甩头:“离婚,我要离婚!我不要和他过了!”拎起啤酒罐的手颤颤巍巍,“离婚”二字比想象的还要沉重。蓝乐儿一把将啤酒干了,酒罐丢落在地,捂住脸,终于憋不住,细细微微地啜泣,湿润的东西从指缝处流下。
铁制打火机脆响,一丝烟雾浮升。
“想清楚了,离了婚,你未必能再找到个比他对你好的。”
蓝乐儿后来嚎啕一场,进舞池癫狂,又叫了几打啤酒,半洒半喝,分不清是醒是醉。桌上的手机一直震动,最后没电自动关机。
夏然想给程启发条短信,只是想想,终究作罢。
自作孽,不可活。
夏然忽然有些感同身受。
凌晨店里打烊,两人扶着不省人事的蓝乐儿,先去纪如家缓缓。
半路,纪如问夏然,是否真对那个男孩失了心。
夏然看着灰色泛白的天空,始终不知道怎么说。
纪如叹:“人会迷失,这是必然。夏然,你也得想清楚,也许那个男孩让你觉得新鲜和回味,但终究,你需要的,还是在你身旁沉稳守候的那个人。”
回家前,夏然才看到手机上两个未接来电。她一夜未归,侯景南还是关心的吧。
纪如的话对不对,夏然知道。有太多事情,她都无法明辨是非。甚是无力。她永远都达不到纪如的境界,理性而清晰。
侯景南半靠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睡得不踏实。
夏然开门进来,侯景南睁开眼,两人一时都忘了反应。
侯景南还穿着西装,泛着些微酒气。夏然弯腰脱鞋,问:“刚回来?”
“嗯……”侯景南似乎有些发愣,呐呐应了声。
夏然走向次卧。
“出了什么事吗?”身后的人忽然问。
夏然顿了下,微微摇头:“没事。”进了房间,关上门。
一夜未归,电话不接。错的人该是自己。
可是现在的夏然,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和他说话。他们之间或许应该好好谈谈。等她,理清思绪。
我不动,时间却动。
夏然想静,尘世却繁杂。
佟止峰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夏然不吭声,他也不甚在意。以前静听彼此呼吸的未知来电没有了,如今手机那头若只剩呼吸,夏然便挂断。
偶尔佟止峰会出现在她医院旁边,说只是想见见她。
他们会一起吃饭,但在结账的时候总有些分歧,两次之后夏然便不愿应他的邀约。佟止峰无奈,改成送她回家,陪她挤公车。夏然若是值夜班,科室里没人,他送夜宵过来,便留下陪她。
蓝乐儿铁了心离婚,程启不肯,双方父母搅和进来,事情闹得僵硬。小嘉哭得哇哇响,酸涩渗入心底。
爱明明还在,为何就必须离婚?
错了,真的不能再原谅?
这问题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