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的两三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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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配合的摆出失望的表情,说:“本来还想着中午能吃上一碗过桥米线。”
任知晓心情很好,指了坐在沙发上的王洛令:“晚上让阿令请我们吃,明早还可以逛花市,那边的花品种特别多,还新鲜漂亮。”
她一听这话,就晓得王明扬自己去不了,让王洛令代替去。她顿时觉得自己像只巨大的电灯泡,真该识相的自灭才对。
王洛令看了梁京熙一眼,又正经的对任知晓说:“我们是去参加明天的开学典礼,今晚必须赶到县里。”
任知晓在王洛令那里碰到的钉子不算少,大多数时候都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梁京熙在,这回她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梁京熙很清楚任知晓家族的实力,也私心认为王明扬这样的安排多少有些撮合两人的意思在里面,万一任知晓发起大小姐脾气来不去了,指不定她得背这个黑锅,所以她笑笑的凑到任知晓耳边说:“等把正事办完,咱俩一块儿去转转,别带他。”
兴许是最后那句‘别带他’说起来的感觉很有些小孩子闹脾气的味道,任知晓咯咯笑起来,对着梁京熙点头说好,然后拉着她坐下说笑。
梁京熙并没有多大心思说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应和任知晓,心中就盼着航班能快些起飞。可这一班机一晚就是四个多小时,他们吃过午饭,快三点才正式登机。她前前后后差不多与任知晓聊了五个钟头,早已经筋疲力尽,一上飞机就拉住dodo与自己坐。
任知晓还以为梁京熙是故意让自己与王洛令坐,投了个笑嘻嘻的表情给梁京熙。
梁京熙有些尴尬的回了个笑脸给任知晓,正好瞥见王洛令在瞪自己。她以为他还在为房卡的事情生气,顿时也不高兴起来,把脸转向另一边。
四点起飞,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七点。
王家在昆明也有一些生意,早已经安排了人来接。
因为王洛令决定晚上住到县里,所以在昆明市的晚餐从简,路边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过桥米线吃。
梁京熙吃东西不挑,但任知晓大约很少光顾路边摊,吃了两口就有些面色难看的动不了筷子。梁京熙偷偷去看坐在隔壁桌的王洛令,他倒是吃的十分好,还在喝米线汤。她觉得是指望不上他了,于是临走的时候去隔壁的小超市买了些零食上车。
Dodo十分惊讶看着她拎的一袋子零食:“刚才没吃饱?”
她坦白承认:“我胃大,晚上一定要吃过宵夜才睡得着,怕一会儿到县里太晚,商店都关门了,所以就先买上。”
王洛令看了她一眼,她被他这一眼看的都不好意思把东西转交给任知晓了,只能一直放在自己旁边。
往县里的路不太好走,加上昨天才下过一场雨,司机不敢开的太快,十一点才到招待所。
县里和村里都有领导在招待所等着他们,梁京熙不惯与他们打交道,打了个招呼便与任知晓先回房间休息。
她先送任知晓回房间,将那一包零食拿出来,说:“你晚上没吃什么,肯定饿了。”
任知晓没想到这一大包零食都是买给自己的,又惊又喜,拉着梁京熙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吃米线,我好像是来例假了。”
梁京熙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问道:“带了卫生棉吗?”
任知晓摇头:“我例假一向不太准,没想到这次提前了一个星期。”
梁京熙见她脸色的确不太好,于是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卫生棉。”
任知晓拉住她:“这么晚了,去哪里买?”
梁京熙拍拍她的手:“总有商店开门的。你喝点热水,我去去就来。”
梁京熙说完就拎着包出门。
下楼去到大堂,王洛令与那班领导刚话完别。他见到她急匆匆走过来,停住步子问她:“十一点多了,还去哪儿?”
她本想悄悄买完回来,可被王洛令撞见,只能说一半,留一半:“去买点东西。”
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买零食?”
她没法进一步解释,胡乱点头,绕开他往外走。
他却很快跟上来,不拦她的去路,只与她一并往出走,嘀咕的说了句:“晚上的米线有那么难吃吗?”
她侧头,借着招待所大厅昏暗的顶灯看了他一眼。如此的语气配上他略有些不高兴的神情,就像是个没得到应有嘉许的大孩子。她心里一颤,对他说:“挺好吃的。”
他不信她的话,但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反倒是问她:“想吃什么?”
她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泡面。”
他瞥她:“招待所的房间里没有吗?非得跑出来买?”又指了黑漆漆的马路两边:“店铺都关门了。”
她左右张望了一阵,发现街角边有一家不知道是什么店铺还亮着灯,她决定去那里看看,于是婉拒他的陪同:“我自己去买。”
他嘴上不说话,行动上却是扎扎实实表明了不同意,陪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才故意随口说起:“你以前没这么爱吃的。”
她一门心思想看清楚那个亮着的店铺是卖什么的,王洛令这问话刚一出口,招牌上‘成人用品’那几个大字就映入她的眼帘。她一下子停住脚步,一直跟在她左侧方走着的王洛令没留神,胳膊撞在她后肩上。
他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结果赶上店铺的小老板出门来抽烟。
小老板见是一男一女,又走到自己店铺门口停住,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来做生意的,笑逐颜开的看着王洛令,一口乡音极重的普通话说道:“小兄弟,我这儿什么都有,快带你的小娘子进来看看。”
王洛令活了三十年,女朋友交了不少个,这样的事也不是没遇上过,可他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尴尬,一张脸刷的就红了。好在是晚上,路灯十分暗,不凑到跟前看,并不会被人发现。他只怔了片刻,就转身拉着梁京熙赶紧往回走。
梁京熙也尴尬的要命。
小老板认定两人是害羞,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喊着:“哎呀,别不好意思啊,谁没个第一次,我算你们便宜点。”
王洛令越走越快,梁京熙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飞。她穿了高跟鞋,步子换的没那么好,一不小心就在凹凸不停的石块上崴了脚。
他立马将她扶到一旁店铺边的台阶上坐着,然后蹲下身子脱掉她的高跟鞋,在她脚踝周围按了几下,仰头问她:“哪里疼?”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十分迅速,要不是他握住她脚背的手掌热度太灼热,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愣了一下才说:“没事没事。”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失常态,松开她的脚,站起身。
她包里的电话正好响起来,她第一反应是苏沪打来的,整个人不由得紧张起来,半晌没从包里拿手机。
他以为她没听到,提醒她:“手机响了。”
她只得从包里找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任知晓,顿时松了一口气,接起来说:“我就快买回来了。”
任知晓噼里啪啦说:“刚才我问了总台,他们那个服务站就有得卖,只不过要叫醒管钥匙的人。他们现在已经去叫了,一会儿就能拿到。你赶快回来吧,外面这么黑,遇到什么坏人就不好了。都怪我,自己生理期自己都不能掌握好,害得你东奔西跑的。”
街道空荡荡的,四处都十分安静,任知晓的声音从无线电波中传过来,显得尤其突兀。
梁京熙回了任知晓好,然后很快挂断电话。
王洛令有意站在她两米外的位置。他刚才也以为苏沪的电话,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一些事情,可也明白那些事、那些关系并不是他不想承认就可以不承认的。结果是任知晓打来的,说了那么一些话,他才晓得原来她并不是想吃泡面。他心里如释重负,但又忍不住觉得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难过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
小县城的夜风很有些凉意,他本来是想背她回去的,但最后也只是随意的问她:“能走吗?”她点头,他便不再向她伸手,而是独自往前迈步。
街道的路灯似乎又暗了一些,可前方的路就在那里,不由得人不继续走下去。
、关于你我曾错过的爱(2)
九月初的天,胡乱下起了雨,先是七零八落的打在车窗上,渐渐就成片成片的遮住了原本开阔的视野。从县到村里还是黄泥巴路,大巴车有些摇晃的爬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王洛令在与人交谈,似乎有拿钱出来修路的打算,而任知晓因为痛经一直安安静静窝在前排。
梁京熙觉得车里闷,悄悄坐在最后一排,开了些窗来透气。路两边的树木很繁盛,伴着早来的秋雨,散发出阵阵树木独有的清香。她有些迷恋这种清香,不由得眯起眼。她想起丁双瑶,想起两母女相处的那几年,一个忙着读书,一个忙着应酬,真正在一起交心的日子少的可怜,鼻子又不由得发酸。
算命先生曾说她命运多舛,克身边的人,现在看来,大抵都是一一应验了的。
路况不好,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口。
雨小了些,不少村民撑着伞站在有些窄的路边迎接,牌坊下还有好些人在敲锣打鼓放鞭炮,场面十分热闹。
王家新建的学校规模不小,配套设施也十分完善,远近好几个村的小朋友都能来这边上学。村干部领着大家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小朋友们老早就背着书包来了,因为下着雨,都乖乖站在屋檐下,等着剪裁开学。
王洛令干事不喜欢拖拉,只在台上简单讲了几句实在话,反倒是县里、镇上的几个干部轮番讲了一大串。任知晓指了被挤到一边的老村支书和老校长凑到梁京熙耳边私语:“我看那个村支书和校长人还不错,其他那些什么干部都是想上镜头的。”
梁京熙无奈一笑。县里电视台的确来了不少记者和摄影师,一等剪裁完,就十分有秩序的走向事先拟定好的采访对象。
采访王洛令的是个穿着打扮很艳丽的女人,采访地点又是安排在校长办公室,私密性很强。这惹得任知晓十分不悦,但又不敢紧紧跟着王洛令,只能站在教室外头生闷气。
梁京熙想去劝她,老校长半路将她拦住,十分和睦的问她:“你是丁女士的女儿吗?”
她刚才与老校长打招呼的时候就对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很有好感,听得他这么一问,连忙点头:“我是。”
老校长眯起眼笑道:“我就觉得你和丁女士长得十分相像。去年她和王老先生过来,我听她说过有个女儿在德国。”
她点头,说:“我四月份回国的,那时我妈妈身体不太好。”
老校长也缓缓点头,语气低沉下去:“丁女士是个热心的人,这所学校如果没有她的支持也建不成。她这么早去世,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遗憾。”
她抿了抿嘴,也不晓得再说些什么。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每一声都是鲜活生命的证明。
中午在村里吃饭,因为是全村的大喜事,所以在村支书家前开阔的平地上摆了二三十桌。遮雨布拉了一大片,有时被风一吹,还呼啦呼啦作响。
梁京熙小时候随父亲回过好些次乡里,也吃过这样的流水席,虽然具体的不太记得,但现在重温,十分有亲切感。她不与王洛令、任知晓以及那些领导坐一桌,而是同村支书和校长同座,整个人很放得开,气氛也融洽,没少喝村支书自家酿的酒。
校长拦了她两回,说这酒好下口,但其实很醉人,要少喝些。
她见到学校开学,心中高兴,想起丁双瑶,心中难过,再瞥见王洛令和任知晓,心中又泛着些苦意。太多种感情掺杂在一起,说不来是什么滋味,倒不如喝了些酒,脑袋混沌了,大概心也能清净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