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成长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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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吓得忙跪下,给荣凤娘请安。荣凤娘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荣凤娘接着问道,“伊人,你可认得字?”
“在私塾,跟先生学习,认得一些。”
“原来,咱们的大嫂是大学问家啊,怪不得给那些下人取一些古古怪怪的名字。”这是迟锋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大奶奶学问大着呢,取那些个名,我们听也不曾听过呢。”迟锋身旁的一个女子说道,这个女子,叫莺儿,其声甜美如黄莺,会唱小曲,把迟锋迷的不行。
“谁让我们才疏学浅呢,你若会几句诗词什么,那些丫头不也是要上赶着吗?”迟锋身旁的另一女子说道。这个女子,叫雀儿,身段婀娜多姿,极会舞蹈,也是迟锋的小心肝儿。
伊人垂着头,听这些人的话,心中顿时明白,弄这么大仗势,原来是因为起名的事儿。这时,坐在迟翔旁边的海棠说话了,“爷,你知道吗?厨房里烧火的那个黑胖丫头,竟然被叫做逐笑,这是什么名字,那不会说话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猪笑呢?”那海棠说着,斜靠在迟翔身上,吃吃地笑了起来,引的其他人也吃吃笑。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名字也是有出处的,逐笑是说那丫头,红唇善笑,笑起来迷人的样子。”这时,迟飞懒懒的声音又在角落里响了起来,迟飞斜眼看了看还在笑的海棠,又说道,“海棠姨娘,这没学问没什么可怕,若总是装懂,就显得可笑了。”
“你,你……”海棠气的涨红了脸,但又发作不得,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大娘,这天挺冷的,伊人这么长时间跪着,恐怕不合适吧。”迟飞抬眼望着荣凤娘,问道。荣凤娘听了,拿眼看看迟翔,见他只是喝茶,脸上并无异样,便说道,“就你多事,合适不合适,大娘心中清楚。”
“大哥,她是你媳妇,你也愿意她这么跪着。”迟飞又问迟翔。
迟翔嘴角轻笑,说道,“这样跪着,挺好的。”
不知是不是时间久了,伊人忽然觉得双膝麻木,腰间无力,整个人都要垮下来似的。伊人双手撑地,强忍着,不知是忍着身上的不适,还是忍着眼中的泪花。
这时,荣凤娘又开口了,“这府里的丫头,除了二房屋里陪嫁的丫头小翠,其余的都是我一一挑选,一一给起的名字,我在这府中叫了这么多年,都没觉得不行,怎么你一来,就觉得不好听了。”荣凤娘的声音不大,但是生气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伊人忙说道,“对不起,夫人。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脑子却是一片空白,眼泪也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前几日,听说你给你房里的小红小桃换了名,我只当你年幼不懂事,不曾想,今日,竟然将我府中所有丫头的名字都给换了个遍,你说你还有点规矩没有?今个儿,是瞧着丫头们的名字不顺眼,想改了去,明个儿是不是瞧着我这婆婆不顺眼,也要取而代之呢。”
伊人跪在地上,抽泣着,脑子里乱哄哄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虽是新过门的媳妇,却是触犯众怒,我自不能护着你。”荣凤娘说着,问身旁的管家,“老李,新妇若触犯了家规,应如何处理?”
“回夫人,应杖责30,扣3个月月银。”
“很好,那就执行吧。”
管家连忙吩咐下去,一会儿,一个人高马大的丫头将伊人扣在了长椅上,手举着细长竹条正欲抽下去,迟飞忙叫道,“慢着。大娘,这可是动了私刑。今日老元帅不在家,您这样做,恐怕不行。”
“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老元帅若问起来,我自有说辞。”荣凤娘一口回绝,大喝一声,“打。”
那细长的鞭子便若雨点般抽在了伊人身上。伊人虽说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母亲花姑虽说脾气不好,总是唠叨个没完,却不曾舍得对她半个手指头。
那一鞭下去,伊人的背上早已是皮开肉绽,伊人疼得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门外站着的新月、蛾眉见那鞭子真的抽在了伊人,什么也顾不得了,忙冲进来,护住了伊人,哭着求夫人饶命。
荣凤娘正在气头上,且正欲借这个计会向这屋子里的女人扬刀立威,如何能让,命人将新月、蛾眉扯开,并说道,“你二人不好好看着大奶奶,让她惹下这等祸事。自是不能轻饶,罚你们一年的月银。”
竹鞭继续抽打在伊人的后背上,竹鞭所触及之处,便是鲜血飞溅。一旁的迟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竹鞭,一把抱起长椅上伊人。
“迟飞,放下。”这是迟翔的声音。
“大哥,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你又为何这样为难她?”
“迟飞,别忘了,她是你大嫂。该不该打,是我说了算。”迟翔对着那愣在一旁的高个丫头,轻轻说一句,“继续打,不打满30下,不许停下来。”
那高个丫头,捡起竹鞭,走到迟飞面前,小心翼翼说道,“三爷,这,这……”
伊人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气若游丝般说道,“把我放回去吧,我能挺得住。”
迟飞将伊人放回长椅上,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了。
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声终于停了下来,伊人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新月、蛾眉扑过来,搂着伊人放声大哭。伊人强睁着眼睛,看了看屋子,那些人早就走了,伊人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十节:离她远点
新月、峨眉几时见过这样的惨状,两人见伊人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又见伊人双眼紧闭,两手臂耷拉着垂了下来,以为伊人给打死了,扑倒伊人身上,只是哭,只是哭。
两人正哭的不行,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俩再趴在伊人身上,没被打死,也被压死了。”这是迟飞的声音,两人像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着爬到迟飞跟前,拽着他的衣袍,哭着道,“三爷,您救救大奶奶吧,她还那么年轻。”
迟飞,扒开二人的手,走到长凳跟前,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趴在长凳上的伊人,轻笑道,“你家主子,哪那么容易就没了。”说着,伸出双手,拦腰将伊人抱起,朝着伊人住的倚栏院走去。新月和峨眉在后面小碎步,一路紧跟着。
迟府的院子真大,曲曲折折的回廊,走的人心焦。往日,那回廊上点缀着的灯火,煞是漂亮,今日却也只是发出惨淡的光来,让人的心无端生出愁来。
在那回廊的转角处,迟翔正立在一盏灯笼下,海棠立在他旁边。迟飞横抱着伊人急急而来,和迟翔擦肩而过时,迟翔冷冷道,“放下。”
迟飞停下来,也是冷着面,“大哥,人也打了,你也如了意,还想怎样?”
“迟飞,伊人是你大嫂,你这样抱着满她院子跑,也不怕惹人笑话。”
“我不怕。”
“我怕。”
“哼,你倒知道怕了,你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吗?”
“我是不在乎她,可是,我在乎我迟府的声誉,你只是庶出,怎能想得如此周全。”
迟飞一听迟翔的话,半天没有缓过来,迟翔平素冷言冷面,可是对自己这个三弟却是真心不错,把自己当成是同胞兄弟般对待,从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今日这话,竟然出自他之口。迟飞瞥了他一眼,声音愈发是冷了,“你若真在乎迟府的声誉,怎会这样对待刚过门的伊人。”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少管。”迟翔说着,转身对新月、峨眉说,“你两过来,将大奶奶扶进屋去。”
“可是,可是……。”新月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和娥眉垂首站在一旁,拿眼看着迟飞,娥眉装着胆子说道,“大奶奶伤的很重,怕是走不了路。”
“放肆。”迟翔厉声喝道,娥眉吓得忙噤了声。
灯火映照下的迟飞脸色非常难看,他叫新月蹲下来,欲将伊人放在她背上。迟翔却在一旁说道,“30棍能打成怎样,新月、娥眉你两架着她走吧。”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新月、娥眉两人抽泣着,从迟飞手中接过伊人。一人一边,架着伊人朝前走了。伊人就晕了过去,哪还有知觉,只凭着两人硬拖着朝前走。冷清的风中,新月、娥眉走一路,哭一路。
迟飞一直目送着那主仆三人走远,才说道,“大哥,你总算是满意了,伊人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何苦要这样为难她?”
迟翔面朝着迟飞,良久,缓缓说道,“三弟,你离她远点,她的日子便会好过些。”
迟飞笑了,“怎么,见我对伊人好,你的心难受了。”
迟翔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说着,便转身走了,海棠像影子一样,附了上去,悄无声息。
迟飞在点点灯火下呆立着,冷风起,衣阙翻飞。
倚栏院,**灯火未灭。
新月、娥眉打来水,拧干毛巾,擦拭伊人后背上的伤口。伊人的背上,或深或浅的伤口如蜈蚣般交织着,两人都不忍直视。这府院上下,只有三爷差一名小丫头送来了一瓶创伤药膏来,其他院的人都不见露面。
新月、娥眉帮伊人上好药膏,便轮流守候在她**边,不敢离开半步。整夜,伊人一直都在说胡话,两个脸蛋通红通红的,娥眉用手探她的额头,才知道她烧的厉害。娥眉忙差新月去告知迟夫人。
好一会,新月哭丧着脸回来了,娥眉急着问,新月只是哭,娥眉越是问,新月越是哭。娥眉急的没法,说道,“人命关天的事,你只是哭,大奶奶若是有个好歹,你负担得起?”
新月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夫人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明天天亮再说,还说不要吵到府里其他院。”娥眉听了这话,一屁股跌坐在**沿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新月,咱们去找三爷吧,三爷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娥眉试探着问。
新月忙摇头,“大爷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不许大奶奶和三爷多接触,如果知道三爷大晚上来大奶奶的房间,指不定会怎样地折磨大奶奶。”
娥眉沉吟半天,又说道,“要不,去找大爷吧。”新月又是摇头,娥眉见状,苦笑道,“大爷吩咐打的,怎会来呢?”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不停地给伊人敷毛巾,不停地换毛巾,只是希望能将这温度降一点下去。
屋子里的热水不够用了,新月去厨房烧开水。娥眉一人守在伊人**边,也不知给伊人敷了多少条毛巾,伊人的烧只是不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娥眉素来是胆大的,这时,也吓得哭。
娥眉正红着眼圈给伊人敷毛巾,却听到院外有敲门声,心中顿时高兴起来,看来迟夫人终究是不放心大奶奶,派人过来了,忙跑去开门。
可是,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冷冷的风在外刮着。娥眉有一些疑惑地关好门,又转身回屋。
刚踏进屋子,却见屋内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幅药,药下还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剂药退烧,一剂药外敷。”
娥眉正拿着这药和字条琢磨时,新月拿着热水走进来了,新月见了桌子上药,高兴起来,问,“这是谁送来的药?”
娥眉把刚才的事说与新月听,新月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人思量半天,最终决定给伊人服用退烧药。药服下后,不到一个时辰,伊人脸上的红便慢慢退了下来,人也渐渐睡的安稳了。新月、娥眉的心才渐渐放宽来。
伊人渐渐熟睡,娥眉新月也能坐下来歇一歇了,娥眉问新月,“你说,谁会这么好心给大奶奶送药呢?”
新月皱着眉,说,“还真不好猜。大奶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