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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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箱底一压,别寻一个换上了。
一连几日小娥没情没绪,晚间徐彦青来缠她,她只推头疼脑热,哪里肯应,几次下来徐彦青也恼了,白日不免露出些形迹来,林氏看在眼中,暗暗欣喜。
这日家中请了匠人重起厢房,小娥在厨下料理,正忙得不可开交,枝儿又被珍娘喊去了,说要拆了衣上的绣花重做。小娥直弄出一头热汗来,方整出盘吃食来,端到前边,又被林氏打发出去买果品,出门几步正撞见欢郎。
时当正午,巷中通没个人,欢郎着了身绿罗衫儿,也不戴帽,只拿玉簪挽了发,手中捏了把洒金川扇儿,虽不曾展开,却端的好一副风流模样。
欢郎见了小娥便施下礼去,小娥还了礼,方要迈步,便听欢郎道:“易娘子这般失魂落魄,是丢了什么物事不成?”
小娥猛然一惊,只当凑巧,勉强拿话支开,却见欢郎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个物事来,迎风一抖,却像她那日失了的抹胸。
小娥险些叫出声来,捂了嘴,几百个念头在心头乱撞,只拿眼看他。
欢郎只作不知,道:“此物是小可前日拾得的,易娘子为何这般惊诧,难不成……”说着作势将那抹胸展开,一角上正绣了个“娥”字,小娥看得分明,心如鹿撞,便听见欢郎问她:“难不成此物是易娘子的?”
小娥慌得将头乱摆,欢郎便道:“既如此,小可再去问问他人。”说着转身要走。
小娥大惊,伸手便向那抹胸抓去,不防欢郎将手一举,抓了个空。
欢郎且退开一步,只道:“易娘子这是做何?”
小娥瞪了他半日,哪说得出口,欢郎道:“易娘子想要,说便是了,你说的,小可自无有不应。”
小娥羞愧欲死,半天方挣出一句话来,道:“如此,你还我便是!”
欢郎笑将起来,道:“此物确系易娘子的,不过却是小可拾得的,如今还了易娘子也不难,只不知要怎生相谢。”
小娥将脸涨得通红,明知他调诱自家,然此物在他手中,半点也奈何不得,又怕人看见,不免四下张望。
欢郎便笑道:“此处确也不便相商,不怪易娘子为难,且随我来。”说着将抹胸拢入袖里,竟往巷中走去。
小娥思之再三,不得已,终究跟了去。
如愿
( )且说小娥随欢郎走入巷里一户人家,她晓得那人家是前些日子烧光了的,只听说那家人已将宅地卖与他人,不料竟是欢郎。
小娥进去见地面的青砖俱被换过,重铺了一色的条木,房子的间壁也被拆了,只余几根柱子,四面落了竹帘,中间摆了张矮桌,桌上放着套茶具,余者俱无。
欢郎便在矮桌前坐了,小娥半晌方坐下来,欢郎已将茶杯斟满,摆在她面前。
小娥先时慌乱,不及多想,此时略略定下心神,已明白了**,见他神态悠闲,却只字不提交还抹胸之事,又不好开口,只恨恨道:“原来是你害我!”
“娘子何出此言,小可但求与娘子一会,又如何舍得害娘子。”
小娥忍耐不住,怒道:“你明知我有夫君,还如此相逼,不是害我又是什么!”
那欢郎只笑而不语,小娥想起物事尚在他手中,不由放软了声音,道:“你要怎样才还我?”
欢郎便盯着她道:“娘子当真不明白?”
小娥被他看得发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能……除了…除了那个…怎样都可以……你…你先还我……”话未说完,脸已红透了。
欢郎也不相逼,只将扇儿敲着桌沿道:“娘子竟这般为难?想必是小可给娘子思虑的时候过短,娘子且回家再思量思量。”
小娥被他一双眼睛看得无所遁形,只求快快离了这里,一听此言,起身就走,却又听欢郎说道:“有件事还望娘子记取,小可并不是太有耐性之人,五日后就不保证此物还在小可手中了。”
小娥一晃,回身看他时,已自白了脸。欢郎只笑盈盈地看着她,小娥咬咬牙,转身出了门。
她怔怔地走在巷墙下,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地。刚进家门,林氏就赶上前来,见她手中空空,脸上便一沉,小娥恍如梦醒,林氏已断喝道:“叫你出门买果子,买了半天,果子呢?!”
小娥也不分辩,只低了头认错,林氏当她又捉空去见了易家两口儿,且疑心她将买果子的钱也与了他们,待见小娥拿出钱来,分毫不差,怒气稍止,说了她一顿自往厨下去了。
几日间小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看便到了欢郎口中的第四日。下午她寻个由头三两步赶到巷后,去时张氏正在窗下做针指。
小娥看着母亲行针走线,恍然回到儿时光景,口中便溜出句话来,道:“娘,我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张氏一听,心中惊疑,把眼只望了她瞧,道:“我儿如何说出这般话来!女妇人家,出嫁从夫,哪有回来的道理?只有那些被休弃的女子才如此,便是这般,也一世尽毁,如何说得!”见小娥面色发白,一着慌,扯着她便问道:“莫不是你做出些什么来了?!”
小娥眼中几欲落下泪来,却垂了眼睛强笑道:“女儿怎是那般人,不过说说罢了。”
张氏松出口气来,扯着她絮絮说了半晌,小娥说又说不出,哭又哭不得,内里跟架了火盆一般。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竟没片刻安眠。第二日清早起来不待林氏吩咐便去准备早饭,饭毕清洗了碗碟,又将碱化在盆里,把厨中细细揩抹,直弄得和雪洞相似。
厨下清理罢,又抬了水,将卧房内物件一一抹过,再将帐幔窗帘一并换下,拿到井台边直洗了半日。
林氏哪里去管她,素日只嫌媳妇手迟脚慢,只觉日日如此才好。
午时小娥在庭中晾晒帐幔窗帘,黄书吏娘子又使人来邀,且说要带上珍娘,林氏有什么不应的,自管吩咐小娥看家,连枝儿也带了去。
小娥直忙到晚饭时分,抬头望天,只觉一刻比一刻难熬,索性开了门,望那宅子而去。
她在门前立了半晌,方敲得两下,门便开了,里面不是欢郎又是谁?小娥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坐在了桌前。
欢郎看到她眼下淡淡青印,只道:“娘子莫要害怕,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可断不会泄露一字。”
小娥哪里应他,欢郎便携了她双手,小娥一抖,闭了眼睛,便被他搂在怀里。
欢郎见她抖得厉害,便不动作,只拿言语偎她,等她慢慢止了颤抖,方将她抱上身来。
欢郎将她抱了会,渐渐嘴吮指拨,无所不至,小娥哪经过这等手段,登时低吟出来,又觉得羞耻,咬上了嘴唇。
欢郎一笑,只拣她耳后颈窝等处细细研磨,不一时又将那低吟声断断续续逗将出来。
良久欢郎见火候已到,托起她身子往桌上一放,小娥刚欲挣下身来,就被他压着褪了小衣,眼睁睁看着他入了巷。
这一番上天入地竟是前所未有。事后欢郎亲为她料理,小娥羞不可抑,哪敢看他,只低低道:“还我。”
欢郎自无有不依。
小娥回家时林氏母女还未着家,她也不吃饭,烧了满满一桶热水,将自家细细洗了。刚擦干身子,还未着抹胸,便听见门扇响,却是徐彦青进房来。
徐彦青几日不曾近她的身,见了眼前光溜溜的景象,登时在底下搭了个帐蓬,上前将她按在桶沿上便干起来。
小娥心中有愧,由他摆弄,徐彦青正得趣,外面门声一响,却是林氏母女回来了,两个急忙拆解开,抓起衣裳就往身上裹。
刚穿得两件衣裳,林氏已直直而入,见两人衣衫不整,神色慌张,地面水汪汪一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便向小娥肚皮上瞪了一眼,只恨媳妇成日逗引儿子,却不见肚子鼓起来,整日价尽做无用功!
这日后小娥总不肯出门,凡遇采买之事也尽皆推了去,为此又吃了林氏几次挂落。徐彦青见她不乐,便在私下买了些果品肉燕,寻了个空隙陪她去见易家两口儿。
两人刚走到巷中一株榕树底下,便听得前方一声长长的吆喝声“喔——”,小娥顿住脚,一人已挑着担儿转过了巷角。
那却是种将米碾成粉,几揉几碾后蒸制成的糕儿,份量沉实,极有嚼劲。徐彦青知小娥爱这米糕的清甜,叫住那人,上前买糕儿。
徐彦青方走开,一人便走上前来,向她笑道:“娘子同尊夫这般恩爱,小可委实羡慕得紧。”
小娥转脸便见欢郎笑嘻嘻地看着她,想起那日的情形,连耳根都红了,低了头便要走过,欢郎已悄声道:“昨晚想起娘子左胸上那颗红痣,挺了一夜,娘子救我。”
小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怕徐彦青知觉,惊恐万状,吃吃道:“你、你想做什么?不是说了你不会……”
欢郎笑道:“娘子想到哪里去了,小可不过想一解相思之苦。”
那边厢卖糕的将糕儿切好,称了重,徐彦青便往袋里掏铜钱。小娥看向欢郎,眼中已带了些哀求的意思,欢郎便将她手儿一捏,道:“三日后,小可还在那处恭迎娘子。”
小娥又惊又怒,将手一抽,道:“你快走,我夫君就要过来了……”
欢郎只道:“可娘子还未答应我。”
眼见徐彦青接了糕儿便要转身,小娥无法可想,胡乱点了点头
欢郎笑了笑,自往后边去了。
撩乱
( )话说徐彦青陪小娥走到易家两口儿门前,便见几人搬了些物事走马灯般进进出出。
小娥不知就里,急急跨进屋来,只见杂货堆了大半间屋子,张氏和使女自在地下归整,易仲却在窗边拿了个账薄儿写写划划。
原来码头有个船商,欠了泊钱,便将出些杂货来抵了债。那些杂货却落在易仲一个老相识手中,易仲就以半价买了,思量在里巷边赁个小门脸,卖些杂货,也好将就度日。
小娥听了心中欣喜,却也晓得父亲是个不惯俗务的,将徐彦青扯到一边,要他帮着寻个门脸,徐彦青要讨小娥欢喜,有什么不应的。
几日后,徐彦青陪岳父看了离县衙不远的一处门面,见易仲满意,又将房价讲下一成来,双方写了契纸,易仲付过了银钱。
中间徐彦青又使人漆了门板,添了货架,晚上不免在床上讨要了几次功劳,小娥见他出力,少不得奉承一二。
徐彦青得了甜头,第二日又去木器行淘了个旧台面,送了去。这些动静不知怎的被珍娘知道了,说与林氏。林氏便将小娥叫到跟前,只说让她当家理事,将了些银钱与她,让她采买日用杂物。
小娥应了。临到采买之际,却发现林氏与的银钱买了头便缺了脚,哪里够用。没奈何到林氏跟前一说,那珍娘便笑起来,只道:“嫂嫂这话好不奇怪,娘与你的银钱哪会不够,想是你自家没个算计也未可知。”
小娥少不得与她分争,却听珍娘道:“嫂嫂好糊涂,你家父母现开得有杂货店,若去那买怎会不够?”
小娥胸中一噎,停了半晌方耐着性子解说道,自家父母开铺子不过为了口衣食,这样事体如何做得?
珍娘便撇了嘴冷笑道:“嫂嫂倒会撇清,莫要逼我说出些好听的。”
小娥便是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了,闷声道:“小姑还有什么好听的不曾说出来?”
那珍娘得不的这一声,将手往腰里一送,提着嗓子便道:“我有心给人存脸面人家还不要!当我们不知道?嫂嫂暗里地让哥哥又是送银钱又是贴家什的,不然你家那杂货铺开得起来?现下让你买些东西回来便推三阻四,好一个吃里扒外的!”
小娥这一口闷气直憋得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