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走了一周,四小少和温长安在家好像不是很和谐。打架,斗殴,然后冷战。我回来一看,他俩一人一狗,全都瘦了一圈。
沙发很大,温长安形容枯槁的捧着电脑缩在一边,四小少哀怨万分的叼着狗咬胶缩在另一边。茶几上人粮狗粮,杯盘狼藉。地上有温长安被撕成条状的T恤,和四小少最喜欢的被剪刀扎漏了的皮球。
四小少一见我进门就呜咽一声跑到我跟前,哼哼唧唧的使劲儿蹭我,然后委委屈屈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我心疼的马上给四小少加餐。
我看了一眼温长安,慢悠悠道,“辞职的事情先放一放,温长安,你如今却是越发的出息了啊?和一只狗置气置的可尽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等风骨呢?”
四小少把头从食盒里抬起来,特别狗仗人势的嗷了一声。
温长安愤恨的对它怒目而视,怒道“恶意卖萌!”然后哼了一声,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和他的房屋模型作战。
我收拾了他俩热战冷战后的一室狼籍,然后给温长安煮了一碗面。我端到他面前,我说,“吃吧。”
温长安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脸不吃嗟来之食的傲娇模样。
温长安曾经多么骚风浪骨的一个人,但是一到面对四小少的时候就变得十分孩子气,让我觉得很好笑。四小少如今三岁多,温长安不才虚度光阴二十六载,按照人龄和狗龄转化一下,温长安正是和四小少一样的年纪。所以人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室不容二狗啊!
我笑道,“刚刚还说要辞职,你若是辞职,还不就是我养你么。以后就真真成了个吃软饭的了,还摆出一副清官人的样子给谁看啊?”
温长安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一把夺过面条,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说,“许棠歆,我以前觉得司绍那小子我很看不上,如今觉得和这只跟他差不多同名的狗一比,他简直可爱的让我想把温长空嫁给他!”
我立马拆穿他,我说“得了吧,你只有烦死谁了才会想把温长空嫁给他……”我正色看着温长安,我说“我告诉你温长安,四小少就是我儿子,你要是敢欺负他,我这个做妈的是不会放过你的!”
温长安继续吃面,我问他,你好好的干嘛要辞职?
他放下面碗,看着我,说,“我们头儿把和广告代理接洽的活儿摊到我头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新的广告代理是谁?”
我一愣,我说谁啊?
他顿了顿,说,晨光。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大的客厅里突然满室寂静。
当年的事,我有意瞒了温长安,只因我与司绍在一起的时候,引他俩见过面。温长安天天自诩为我的监护人,我怕司绍分手的时候做的太绝,温长安一时拿出老丈人的姿态替自家姑娘讨个说法然后把事情闹大了。
可是最终却也没有瞒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温长安这么叵测的天蝎座想打听点儿什么就算打听的再拐弯抹角最终也能得逞。
真的,国家安全局不要他真是个损失。
温长安当时听了来龙去脉什么也没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我这辈子都记得。我从来没见过温长安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从不知他这么嬉皮笑脸看见姑娘就很轻佻的人也会有这种表情。面如寒霜,冰冷肃萧。
他当时把我揪了出去,逼进楼下一处死角。我背抵着冰冷的墙面,他一手死死撑在我耳边的墙上,一手抓的我手腕生疼。我惊的目瞪口呆,那情形和电影里演的流氓调戏美娇娘一个样一个样,只可惜电影里的流氓并没有温长安这满身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杀气。
他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问我,说,“许棠歆,你告诉我,你们有没有……?”
我后脊梁一僵,瞬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其实一般这个时候,我应该装傻充愣的,我这辈子做的最到位的一件事情就是装傻充愣。我这个人的特点便是如此,该傻的时候很会装傻,不该傻的时候也是真傻……
所以,按我平时的性格,我应该嘻嘻哈哈看着他,然后笑的特别没心没肺,说,是啊,那又怎么样~
这样他就一定不会信。
可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否认。我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一个人如果极力否认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说明他后悔了。可是我不后悔,所以我从来不想否认什么。
所以我抬起头,对上他怒火滔天的眼睛,然后很平静的说,“是啊,那又怎么样?”
五秒钟死一样的沉寂。我看见温长安眼睛某种盛怒的情绪一闪而过。
然后他突然一拳猛的击上我身后墙,骨骼与钢筋水泥撞击的声音沉闷压抑,刺的我耳膜生疼。他低声吼道,许棠歆,你反了天了!你们才在一起几天?!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我说,“温长安,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很单纯的喜欢,两厢情愿,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因素。我觉得这样很完美了。我想象中的就该是这个样子。”我轻声问他,我说温长安,这样,还不够么?
他死瞪着我,不说话。
我看见他右手的关节已经又红又肿,几处擦伤都沾了泥沙,赶紧把他的手放下来,给他吹吹。他却突然把手抽出来,整个人突然气势软了下去,他把右手罩上我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揉的我头发都乱了。我看着他不说话。
然后他又用左手遮住我的眼睛,右手一拢,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他声音有些压抑的涩然,他说,傻丫头啊,以后怎么办?总是要嫁人的啊……
我在他怀里僵直了一会儿,然后伸手环住他。我慢慢的拍他的脊背,安抚似的,我说,“嫁人就嫁人啊,温长安,如果我都已经决定要嫁给一个人了,那这个人一定值得我去爱。那他不会是一个狭隘的人啊。他必须尊重我,把我看做一个独立的人,而并非他的一个附属。我的过去,是我的一个部分。我做的事情,没有任性,没有冲动,没有伤害别人,这是我美好的回忆,谁也没有资格否定我的过去。不管他是谁。没有人有资格和资本,去否定别人的过去。这太可笑了。”
我很平静的说完,可是感到眼前一片湿润。温长安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眼泪突然就缓缓流出来,可是我内心无比平静,嘴角含笑。
温长安感受到了他左手心的湿润,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搂住我。
过了好久好久,我听到一个低沉坚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什么都看不见,却突然觉得无比安全。他说,没关系,有哥哥在。
我再看看如今窝在沙发上呕着气的温长安,突然没忍住就扑哧一声笑了,我说,“温长安,这真不像你的风格,因为这种事情辞职,好像只有你家温长空才能干的出来。”我犹豫了一下,我说“温长安,你也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温长安继续捧起电脑,冷笑一声,道,“谁说我是因为你的事情了,我只是不喜欢跟不欣赏的人合作罢了。”
我故意长长的哦了一声,我说“原来你这么讨厌穆若斯!”
温长安略微惊讶的抬头看我,说“那姑娘也在晨光?”
我说“对啊,要不谁还能有那个本事,在荷兰公益广告大赏上一举折桂呢?”
温长安不说话,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我说“我这次回去碰上司绍了。我和陈默还撞了人家的车。”
温长安冷冷的说,“哦,那撞死了么?撞死了我就不辞职了。”
我说温长安你别这样。我说“其实……他请我去晨光来着。”
温长安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很淡定的说,“你不会去的。你没那个胆子。”
我默然。
温长安很了解我,我是那种特别会学乖的人,撞过一次南墙,以后就算开着装甲坦克,也不敢靠近墙的方向一步了。
一直拿脑袋撞墙的人要么是精神病要么是偏头疼,我哪种都不是。我只是知错就改,吸取教训,我觉得这样很光荣。如果天底下多一些我这样的人,那世界会和谐很多。
我打电话给穆若斯,我知道最终温长安这家房地产公司企划的负责人是她,司绍不会过多插手。于是温长安没有辞职。只是从鼻孔里很轻蔑的哼了一声。
我要去昭市了,把我儿子留给温长安照料我实在不放心,身体上的战争带来的伤痛可以医治,但是要是给他俩心灵上造成了无法言说的伤害,导致个抑郁症什么的,我可付不起那个责任!尤其,我儿子像我,心大。所以我估么到时候抑郁的八成得是温长安……
所以我把四小少的东西打打包,牵着他去投奔了他干妈,火星宝。
作者有话要说:长安哥哥是不是很有爱?反正我觉得是。哥哥就是这样,平时可能很毒舌,仗着他比你大比你聪明欺负欺负你,但是心里一定是疼你的。温长安不是男二。他只是一个大哥哥。
、第 2 章
二
火星宝其实不叫火星宝,火星宝只是我们给李沫源起的一个代号。
李沫源这名字是算命的给算出来的。这姑娘腊月寒冬出生,摩羯座。
她们家儿子多,所以头回见生了个丫头很稀罕。她二姨最是财大气粗,比较迷信,拉着她妈就去城郊找了个有名的大仙儿给算算命。算命的掐指一算,说你们家这闺女命不错,可惜五行缺水,于是李沫源她二姨一个大红包拍上去,算命的狼毫笔蘸满了墨,在纸上写下了“沫源”二字。
后来,李沫源果真是出落的白净有水灵,这是应了这名字起的水灵。可是渐渐家里发现,这姑娘忒能吃,就有点儿水灵大了,肉都像注了水似的,虽说叫沫源,莫圆,莫圆,谁知却越来越圆……最后变成白白胖胖一个小球。
可是全家都疼这闺女,一到她生日爷爷奶奶二姨三姨全都金镯子金链子的送。谁也不舍的让李沫源节食减肥。加上李沫源长了一张天生笑眯眯的脸,又白白的,个性讨喜,大家都说,没事儿没事儿,大仙说了,咱这姑娘是有福气的命,不用减肥!
她二姨干脆直接一拍桌子,豪气冲天道,“没事儿,将来找对象包在二姨身上了,看好哪家小伙儿咱就贴一套房子!贴一套大的!”
李沫源当时六岁,捧着一个大鸡腿吃的心花怒放,只顾着点头,根本没听清她二姨说了些啥……
后来我认识李沫源的时候,当年马兰河畔(燕市的母亲河。颜色碧绿,很鲜艳,只是味道不大好。)的小白球已经变成如今二粮库中(财大寝室区俗名,学名知书园。下雨天可见二粮库瀑布奇景。)的大熊宝了。
李沫源后来跟我说,她第一眼见我的时候非常的不待见我。她来学校报道的时候,去打听,听说同寝室有一个也是燕市本地的姑娘,心中本来一喜,结果紧接着听说是Y中的,就紧接着在心里哐哐印上三个大字——非好感!
因为李沫源是B中毕业的,Y中和B中都是燕市顶尖的学校,一直是针尖对麦芒。其实一提起这个事儿我就挺汗颜的。我们校长是个极为张扬个性的老头儿,当然,他不光提倡学生有个性,他自己也很有个性……所以他每次在学校组织个大型活动,都要借机汇报一下本学年我校莘莘学子所取得的优异成绩。你说你表扬自己就表扬吧,还非要请来一堆媒体。你说你请媒体就请媒体吧,还非要顺道拿别人家学校的数字来作对比。你说你对比就对比吧,还偏偏要处处胜人家几分。你说你胜人家就胜了吧,还非要再紧接着讽刺挖苦人家几句。
所以,Y中在燕市校缘很不好,高中里头没有几个不烦它的。连累了我们这一群无辜的毕业生。我刚到财大,去班里报道的时候,班里一共六个燕市的,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