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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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然后一挑眉说，“有一个小时是你自己在睡觉……”
我挺直了脖颈，马上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我说那也不行啊你可以叫醒我啊！我的时间多宝贵啊！你知不知道我的时薪是多少啊？！
他盯着我研究了半天，不说话。
我被他盯的有点儿发毛，我说那，那个，你，你干吗？
司绍往后一靠，说，“说吧，想干吗？”
我目光游移，我说什么干嘛？我没想干嘛！
司绍笑了，他说许棠歆你每次据理力争得理不饶人的时候都是想要点儿什么的时候。
咳，被你看穿了老巫婆！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但是面上呢，我挺胸抬头坐好，调整坐姿，拿出一个谈判的专业姿态来。我说“司绍先生，我是onlyyou婚介婚庆服务公司的代表，我来晨光是想与贵公司洽谈关于广告策划的相关事宜。你看，既然我等了你这么久，我与原负责人又是朋友，给打个折吧。以后我们会经常合作的！”
他略微惊讶，他说，“你是onlyyou的员工？你不是翻译么？”
我低咳一声，我说怎么怎么，不许干个兼职啊？你也知道在京城不好活了……
他说哪个是兼职？婚庆？还是翻译？
我露出一个微微骄傲的神情，我说翻译是兼职！我是婚庆公司的CHO！
我嘿嘿一笑，我说，官大吧~~
司绍一挑眉，淡淡道，“人力总监？那官是不小……你们一共几个人？”
我一愣。立刻蔫了吧唧的，我说，“呃，八个……”
司绍长长哦了一声，然后说，“你手下几个人？”
我又一愣，气焰瞬间不再嚣张，我说，“呃，没有……”
多年不见，这个人，变的越发的不可爱了！一点儿都不可爱！比周明亮差远了！差的越来越远了！
我为了挽回颜面，赶紧补充，我说，“我们白手起家啊！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好吧？我还是四个股东之一呢我！我现在也是年终拿分红的人了啊！”
司绍作出一个很欣赏的表情，他说，“哦~~这么厉害啊！”
但是丫一点儿都不真诚！他的神态语气，动作表情，一下子就让我想到四小少叼着从温长安那里抢来的电视遥控器跑到我跟前摇头晃脑邀功请赏的时候，我一边接过，怡然自得的把电视换到芒果台看琼瑶奶奶的言情剧，一边摸摸它的头给它一块狗饼干，然后说，“嗯，儿子真乖！这样就对了！我们不能让坏人掌握家里的电视主权！”温长安在一旁磨刀霍霍……
我立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立马反击道，“谁像你一样，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孤儿寡母的一群柔弱女子很不容易的！”
说到柔弱女子，我想到安五月每月横扫国贸燕莎的败家样，和李沫源恶狠狠拍过来的熊掌，打了个哆嗦。估计我们里面只有我和王米莲堪当柔弱二字！而且她柔弱的很招人烦，我柔弱的才是惹人怜~~~
可是话刚出口我就立马后悔了。我想起来绍哥对于自己拼爹这件事情貌似是很敏感的！我狠狠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心说叫你嘴贱！叫你非要嘴上占个上风！看这下说不好了折扣还怎么谈！看李沫源回去怎么收拾你！
里子和面子，一般只能要一个。我是狮子座，很容易为了面子不顾里子，安五月对星座颇有研究，她把我们所有人的星座都分析了一遍，然后把每个人所有性格优势劣势都上报了李沫源。
所以，每次我出门办事之前，李沫源都要大声的问我一句，“要脸要钱？！”
我就一定要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大喊着回她一句，“要钱！要钱！就要钱！！”
我心中揣揣的将司绍含情脉脉的望着……我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诸如哎呀这都不是个事儿，现在这年月打主人也要看狗啊，狗厉害才是硬道理啊……之类的话来安慰一下司绍可能已经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但是仔细一想这话听着不像夸人……于是作罢。
我正在酝酿着新词儿呢，司绍却笑笑，笑的很是狡猾。他看着我说，“对啊，背靠大树好乘凉，某些没有树靠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好吧，这话一出，我就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我们绍哥长大了，他没生气。第二，他现在不是不可爱了！简直就是非常的可恶！！
我决定下次见他的时候把四小少带在身边，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可以果断的跟四小少下命令说，“儿子，咬他！”
司绍看着我咬牙切齿还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好像瞬间心情就大好。于是胃口也跟着大好。他跟我说，“吃饭吧，边吃边说。”
我拿起一直驴肉火烧，吭呲一口下去，然后泄愤似的嚼啊嚼……
司绍倒是吃的很斯文，喝一口粥，然后语气淡然的问我，“那么拼命赚钱干吗？”
我铿锵有力的回答他，攒！嫁！妆！
然后我一脸谄媚讨好的对他说，“司总您看，您多给我们让一分价钱，就是为我能嫁出去做了一份贡献了啊！现在大龄女青年是社会焦点问题，您这也是为社会出一份力啊！”
语罢，我在心里大赞自己有才！这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有情有义，拍马屁不着痕迹，还给司绍带了高帽子！有才，真有才！
没料到司绍听了脸色骤然变的有些阴森森的，他吃着东西不说话，半晌，喜怒莫测的轻轻一笑，语气有些凉凉道，“怎么办，突然不是很想给社会做贡献了。”
我脑子应声而碎。我心说，MB的，怎么这样也是错！？英雄你给我个痛快得了！
单位里领导都说我是开心果，上哪开会都爱带着我，我技术含量不高，但是可以很好的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实在不行还可以牺牲小我，拿自己的不开心让各位领导们开心一下下……我觉着我还挺八面玲珑的啊？怎么在绍哥面前我怎么说都是一个错呢？！绍哥就是一本书！我从未读懂过！
李沫源的脸和熊掌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了。这是此时此刻驱动我英勇向前的最大力量！所以人家说，对生的无畏来源于对死的恐惧嘛……
我想了想，给司绍夹了一块肥美的焖黄鱼的鱼肚子肉，放在他的盘子里，又把刺全都挑了出去。
我硬着头皮，放软声调，看着司绍，我说，“那个，就算以前多烦我，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你看，你看都这么多年了，咱俩现在无怨无仇的，都能坐在一桌吃饭了，就，就冰释前嫌了呗……绍哥你那么豁达的人你说是不是！”
司绍没说话，只默默看着我给他挑鱼刺。
鱼刺挑完了。
他突然轻轻说，“我不烦你。”
我一愣，我说“啊？现在不烦啦？那敢情好啊……”
他说，“我从来没烦过你。”
我不说话。低头使劲儿啃火烧。
他突然有些颓然的一笑，看着我说，“你不信是不是？”
我还是不说话，继续啃火烧。
我确实不信。换了谁谁也不信啊！删了我QQ，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气急败坏的跟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这样有意思么？！
我哭着，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就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呢？这磨合还没开始呢啊？
他冷笑，说是么？你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觉得磨合已经结束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这就是结果。
我不能再想了，心会抽抽。有点儿像心肌炎。你说这是不烦？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烦……非得像美国那样打伊拉克么？！睁眼的瞎话，你说就说吧，你还非得让我信……这就有点儿过了吧……你这是在否定了我人格魅力的同时还狠狠的藐视了我的智商啊！唯一被高估的只有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像小布什能逼着全世界人民相信美伊战争的起因是萨达姆偷了他家高压锅么？！就算说偷了他老婆都没人信啊！
月色有些凉。我俩都没说话。
半晌，司绍低头，没看我，却轻轻开口，语气云淡风轻，他说，“这样好么，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们公司四个小伙子外加我，也都是单身，你们公司包下我们的单子，我们免费为你们做广告策划以及制作，可以么？这样……比较不生分吧？”
他说完，抬头看我。我已经呆若木鸡。
我已经在心里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抽自己的大嘴巴了，我在飞速的想，这是真的么这是真的么这他妈是真的么？！
我不确定的小心问他，我说，你……你此话当真？
他映着月光的脸，虽然还是像极了维尼熊，但是分外英俊好看！他说，“明天叫秘书把合同传真给你们，行么？”
我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说“广告期限一年，每一个季度要换一次，一年中还要包括三个特别策划。一年之内你们五个可以免费参加onlyyou举办的任何活动。但是如果需要婚礼策划则价钱另算折扣再议。”
司绍微微挑眉看我。
我心里没底，我说，“我们每次活动费用也是很贵的！而且人数上有绝对限制！你们一下五个人呢！也不亏啊……那个，成交么……？”
语罢我毫不示弱的直视他。如临大敌。
司绍笑笑，语气中略带赞赏道，“挺不错的生意人啊。”
他说，“好。”
我一拍桌子，我说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日都在鞭笞自己的内心，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自己说，不能坑，不能坑……
、第 7 章
七
司绍开车送我回去。
我看见那辆奥迪，很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说，嘿嘿，车，车不错啊……
他看我一眼，说，“从我爸那儿买的。二手。”
我恍然，我突然想起来司绍他爸爸的车确实也是一辆奥迪。他学车那会儿不会倒车，他爸让他试着把车停进门口的车位里。他正倒着，他爸突然猛的一拉手刹，然后又气又笑的对他说，“你当你后面那夏利不是车？！”
我说，“跟你爹还买不买的，他直接给你就得了呗！”
他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语气淡然的跟我说，“谁说是爹就能白给了，我上二手车市场一顿调查，我俩一共讨价还价三次才成交的。结果还是让他小赚了一笔。”
我说，哦。
司绍看我一眼，然后扭头继续开车，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过两个月以后整个二手车市场都涨价了，还是他赔了。”
我插不上话。只觉得这爷俩儿还挺逗的。
今非昔比了啊。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许棠歆，你的朋友圈我融不进去。他们说的话题，我理解不了。”其实当初司绍和他的朋友们聚会的时候我也去过，我也插不上话。他们动辄讲起什么童年趣事，小时候一起怎么样怎么样，我听得满头雾水，只能做贤惠状，面带微笑端茶倒水。而司绍所谓的融不进去，无非是当年在温长安家一次聚会的事情。
我真的不得不说……那次聚会中我能插上的话也非常之少。
穆若斯当场高歌一曲《忐忑》，我想请问谁能插的上……？！
所以我想，这些其实都不是真的。是谁跟我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叫我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呢？那干嘛又说什么朋友圈啊融不融啊什么的呢……
其实真相只有一个吧，就是你不爱我了。剩下的都是借口。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说我爱你的时候。
那是在寒假。地点是很不浪漫的网吧的包间里。司绍那天突然接到一份工作，是他一个在京城工作的阿姨让他用一个软件做一个视频。
于是我俩在网吧，我可怜巴巴的说你自己看视频来学用那个软件好不好……
我说我真的对这个不在行啊……我最讨厌视频软件什么的了……
司绍比我更加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你不陪我我没有动力怎么办？
于是我就很没骨气的妥协了。
而最后，事情发展到，他在一旁打DOTA，我在一边看教学视频，然后一步一步在摸索中前进。
然后我看他一脸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