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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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团队活动中,温长安气急败坏的问我,“喂,你加谁的血呢?”
我没说话,司绍开麦,可无奈可无奈的说,“她加我的呢。”
温长安大怒,他说,“不是让你加那谁的么?你加四少干嘛!”
我就只好实话实说。我说“人太多了,我只能认出来他。”对,我只能认出他来,那个每天晚上都带我去玩儿,走在我前面的人。
温长安最终长叹一声然后妥协。说“那好,你就加他的吧。看来你以后也就能加他的了。”
有些看不清我本质的没数的人调戏我的时候,他在公会频道里说,滚。离她远点儿。
所以,我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留下的每一段回忆里,都有他。都是他。
冬泉谷,他说这里有时候会下雪。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看过月亮,一起在雪地里踩脚印踩成一个大大的心形。YY频道里,他放着一首《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后来有一天,我自己一个人去等了一晚上,却是最终也没有等到。我那时候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去等冬泉谷的雪,等不到,就再也不等了。
雷霆崖,他买了两个降落伞,告诉我下落中及时打开。于是我俩站在悬崖边上,我一下就兴奋了,我说,喂,这像不像是殉情?他就笑了,说,还真有点儿像。
月神湖,碧绿的水光染了一天一地,我说真美啊!他说嗯。
还有那个好像与世隔绝一般的小岛上,我俩面向大海,我说,你看,有没有一种浪迹天涯的感觉!
还有比赛,谁能从那个塔楼最快的下来。我稀里糊涂一顿乱跳,最后竟然没被摔死,可得意的往他面前俏生生一站,说,我赢了~他就哈哈一笑,说好,糖糖姐威武。
还有打完那个副本,站在那口硕大无比的井边,他顿了顿,问我,要殉情么?我低头一看,底下波光粼粼,心说这有什么难也死不了,于是拍着胸脯果断跳了下去。然后悲剧的发现,那水原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他开着无敌站在我的尸体旁笑不可遏,我赖在地下不肯起来,气哼哼的说,我就是被你诳死的!你欠我一次殉情!那形容,比世界上最无赖的无赖还要无赖。
所以后来有一天,他不搭理我了,我满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跟他说,走吧。去雷霆崖。你还欠我一次殉情呢。他停了一会儿,最后说,不去,我还没打算把欠你的都还了。
去厄运之槌,他在一扇门面前抓耳挠腮的,说,奇怪,怎么会没有钥匙呢……然后一路找回去,最后在我摸出钥匙的一瞬间大喊,糖糖!以后一定记得要摸尸体!
然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对这个人越来越关心。关心的让我自己有点儿心里发毛。
温长空有一天照例陪我在寝室楼下散步,突然一脸狐疑的跟我说,“许棠歆,你丫是不是最近春心萌动了?”
我们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话题换了十几个,每个聊了三句之后,司绍这个名字必会取而代之。总而言之,司绍是自始至终的主角,还全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
温长空后来跟我说,她当时咯噔了一下,心说坏了,这是要春心萌动了啊。
作为青梅青梅的朋友,温长空自认为十分了解我的思想动向。
她天天跟我说,“许棠歆,迟钝是家族遗传的,这在你的身上体现无疑。”
只因为初中时候有个男生,十足一个深情眼神男,看天看地看花看鸟看猫看狗都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就这样天天的眼神勾引电话轰炸,温长空啧啧感慨这个人必然对我有意思。我哈哈哈一阵乐然后说要是真的那不是你脑子坏了就是他脑子坏了!
温长空无数次跟我面前庆幸,说我不是她自家孩子,丢不起那个人啊。
我自己叨叨了半天,温长空也没个反应,我于是就很不乐意,我说“温长空你想什么呢,你说到底司绍以前的女朋友和他怎么个情况啊?”
温长空痛定思痛,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许棠歆同学,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个上午你一直在提他。我已经知道他被盗号,你想给人钱人没要。他两年前交了个女朋友还是劲舞团这弱智游戏里认识的,两人情深深雨蒙蒙就差山无棱天地合结果敌不过时间空间三维世界两人你劈腿来我出轨,最后劳燕分飞。”
我心里一阵发虚,冷汗都要出来了,但是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我说“我没有,这不是他被盗号了,我还问候亮哥了呢!”
温长空扼腕叹息,说“我当初怎么就让你玩这个游戏了,这下好了思春了,为父心痛啊,姑娘到底是长大了啊……”
我是真的快疯了,大惊说“温长空你别瞎说啊,萌动你妹啊。你见了陈默那个□的上半身那才叫萌动!”
温长空一脸气定神闲的啜着可乐,不紧不慢一条条分析给我听:“你说说哈,一开始你介绍的是人两口子cp,我就没往歪了想,可最近你这太过分了,你自己说你今天提了几次司绍了?周明亮这名字我就听见一回还是顺嘴说的。自从四小少把自己个儿的隐藏QQ给你,向你展示了脆弱小心灵之后,你这状态就忒不对劲了。”
我不怎么服气,脸却有点烧,赌气说“我这不是刚认识他们正新鲜呢么。”
温长空抬头瞄我,瞄的我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的大脸推开。她嘴里嚼嚼吸管,说你这么说不亏心?
然后不等我回嘴,她又接着慢条斯理的给我添堵,她说“不是我说哈,你老提他就证明你老想他,你老想他就证明你在意他,这人啊,就怕老惦记一个事,你惦记惦记,哎,慢慢的就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了,不管是喜欢还是恨吧,你总装着这么一个人,总有一天得出事……”
然后我就愣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我说“不是我真没往这方面想,我们是正常男女交往,纯洁战友情谊。”
温长空撇嘴不屑,说“得了吧,纯洁男女情谊人家半夜带你去月神湖还就俩人?孤男寡女就算是游戏吧不能发展点什么实质关系,那气氛那感觉啊,啧啧~~~”那语气,要多贱有多贱。
我跳着脚说“温长空你给我闭嘴,你别说了,你这说的我都乱了,直发毛啊……”
温长空撇我一眼,说,“也就你吧,换了别人这么钝我管他去死啊?”然后一伸手搭着我的肩,另一手开始扒着手指头数,表情欠揍而认真,“你俩人去打副本打了几回了?还殉情,行殉情这个算玩笑,那下线之前呢?人家老一直巴巴盯着你看干什么?又不交易也不说话,你也是有够二!人家临了要说话,刚客气一句让你下线你就下线啦?平时没见你这么听我话呢?还“么“你,你还还人家么么,你自己说,这不是奸情是什么?”
我惊慌那个失措……想起来这个事儿,就是心有余悸啊……而力不足啊……而惶惶不可终日……
然后,我跑了。
我是一个注定在游戏里呆不久的人。虽然这是一款很好很好的游戏。
但是它的开发者给它注入的理念中,强调了积累。所以注定了每天都要投入一定时间精力进去,即使这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握它。
这是它的精妙之处。
我投入不起那个时间和精力,因为我觉得我好好经营我的生活已经用了百分百的力气。游戏,还是娱乐为主的。
我,我就承认了吧,我脑子真的是不够用……
总之,我发现了自己对司绍感情的不一般。
但那时,我的论文还没写完。于是我踹开温长安书房的大门,气壮山河的跟他说,我要换公会了!
温长安抬头看我一眼,气定神闲,那眼神就在说“离开了我你能活几天?!”
我一拍桌子,我说“我自知天赋不行后天又不肯努力,自己也就是脓包一个了,所以换了个休闲小公会,每天欺负欺负小怪……我要过逍遥日子。”
温长安也知道我没前途,于是大手一挥,恩准了。
其实那时候我想,我在网上对一个人有了感情,那就离开他所在的圈子。离开那个发展出感情的交流平台。
感情失去了发展的平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就淡了,断了,散了。
可是我和司绍没有。
我只玩了一个月的游戏。只有这一个月,我们在游戏里有交集。
可是我们认识半年之后,我们见面,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虽然,无极而终,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第 5 章
五
达沃斯的那几天我照例焦头烂额。
翻译不是个人干的活儿。我照着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憔悴了,开始掉头发了。
这次派我去给印度人当翻译,他奶奶的每次我去给印度人当翻译的都会掉头发!舌头伸不直的代表你们都伤不起!!!
忙起来的时候,人就没有功夫去琢磨很多事情了。所以我很快就把我和默默肇事逃跑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直到达沃斯结束那一天。晚上市里领导要设宴慰劳我们这群基层员工,以感谢我们助了家乡建设一臂之力。
我一向坚定不移的认为,凡事,只要有饭就是好商量的!所以摩拳擦掌打算晚上去大吃一顿。
刚这么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说“喂?”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说了一声,“喂。”
我噎住。我有很多年很多年,没接到这个人的电话了。我手心开始冒汗,湿漉漉的几乎拿不住手中的电话。我结结巴巴的又问了一句,我说“你,你你你,你是……?”
那边又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淡淡的,却无比肯定的说,“是我。”
我突然失声,不知道说什么。
我以前也是这样,在别人面前伶牙俐齿,只有面对司绍的时候,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舌头直打结。什么话也不敢乱说。其实我一直有一点点怕他,并不是畏惧的那种怕,而是心悸。
我过了好久,才闷闷的说了一声“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说“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他说“你一直也没换过号码。”
我一愣,我说“呃,可是你那时候不是早把我电话删掉了么?”
他没说话。
我心里酸酸的。可是我说的确实不假,当初分手,我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他再也没搭理过我。他朋友跑来劝我,说“糖姐,你何苦呢,他把你号都删了,你在他那儿就显示的是一堆电话号码。他恨不得没认识过你。”
我想起来以前自己打开他的收件箱,里面全是我给他的短信,名字显示的,全是“亲爱的”然后鼻子突然就狠狠的一酸。
是啊,我这么多年都没换过号码。可是我真的以为,你不会再打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清清嗓子,说“撞了我的车的事情怎么算?”
我脑子轰然一碎。我自然不会出卖默默,毕竟他是自家女婿,更何况还是为了给我出那一口恶气才爆了司绍那辆奥迪的菊花……
我只得硬着头皮说“我会对你那辆奥迪被爆的菊花负责的……”
那边无奈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见面说吧,我请你吃饭。”
我浑身一激灵,我斩钉截铁的说“不用!”
我突然脑子清醒了,说话也溜到了,我特别谄媚的说“哎呀,司总,您看就这么点儿小事儿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还吃什么饭啊……燕市这个破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和帝都没法比……呃,您看这样好不好,修车钱多少,我给您打卡上去,发票什么的您也甭给我看了,您看,咱俩这交情,我还能信不过您嘛……是不是……您这家大业大的也不至于讹我这么个小人物……您……您不能吧……?”
他又不说话。
我又开始紧张了,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个……待会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