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之贪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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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的医院走道云染仿若走了上千米的遥远，身旁路过的一些人总是把目光有意无意朝她望来，让云染浑身都不舒服，她想从唐书修身旁移开却被他更紧拉了回来被迫半依在唐书修的身边，肩膀上的力量使得云染偷望一眼身旁高贵的男子，眉眼有着化不开的郁结，嘴角牵扯着浓浓无奈，随着他刻意放缓的脚步别扭跟随。
始终把目光对上云染身旁男人的冷跃随着唐书修细小动作蹩起眉头，眼神沉稳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眉与眼渐渐缴起一脸深思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人。
地处Z市郊外的容华医院是以“凹”字为形的三幢相连白色建筑物，它的占地千倾，这里不仅环境幽静，风景在人工栽培下更显得迷人。
萧默白一身黑服冷漠含冰站在主楼七层边角的一个房间窗台前，那双宇宙黑洞般探不到底的墨黑眼睛望着底下那对着正大门的中央大型喷泉，心思就如那泉水的形状变化多端，沉思的表情有着莫人勿近的冷冽。
冷跃和萧默辰站在他的身后，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这名全身不断变化森冷气息的危险男人，冷跃更是干涩吞了吞喉间唾沫，默默跟临近的萧默辰视线在空中交流一下，看到萧默辰眼中的询问，小心的摇了摇头。
“冷跃”一声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冷跃和萧默辰的无声交流，冷跃连忙正色神情，郑重朝前走了几步停在萧默白一手臂的距离，敬畏喊
“暗少”
“今日之事，你都瞧清楚了？”想来许久萧默白都不愿意相信冷跃刚才的话，他好看的眉宇之间有着不解。
“冷跃看的很仔细，唐书修对云染小姐似乎跟我们调查有所不同，云染小姐是怕唐书修，但唐书修他……似乎……很在乎……云染小姐。”冷跃想了一下，才琢磨一个足够代表当时唐书修的表现。
“在乎？”好似听到非常好笑让萧默白挑高了俊秀眉毛，释放嘴角的冰意，他清冽目光缓缓从窗外收回慢慢移动冷跃认真的脸上。
“是。”冷跃极其笃定回答让萧默白瞳孔有一瞬间紧缩，微眯了一下眼睛，转身跺步回到办公室内的一张软发上，缓缓而坐，单手支在沙发扶手上触着自己额头，额前的几缕长发散在眼前正好挡住冷跃窥视的角度，冷跃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沉默无声的萧默白，提心吊胆聆听他每一次的浅浅呼吸，直到无情冷邪的笑容挂在了凉薄嘴边，听着他
“真是惊人的消息。”
云染的愤恨
萧默白并没有在医院跟云染见面而是带着满心不愿意的萧默辰从冷跃办公室一路沉默回了皇庭大厦。
就在萧默白载着萧默辰离开后不久，云染就从医院主楼正大门里满腹心事的走了出来。
停在道路正中央的喷泉边，目光幽幽望着变化多样的喷泉，聆听喷泉轻音乐，她微扯一下嘴边干燥笑容，极缓的收回了视线，目光移下落在脚边围绕喷泉一圈的黄色不知名小花，弯下腰蹲了下来，没有受伤的小手扶上了朵朵脆弱的花瓣，幽思的眼睛渐渐恍惚迷惘起来。
等唐书修手提一大包中药出来时，一眼就见到了蹲在喷泉边环抱自己弱小身子的云染，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看着，看着她犹如一尊没有生命洋娃娃被主人嫌弃丢弃的可怜模样，心中开始发着酸蹩眉望着她一动不动失神样子，心疼漫上深邃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唐书修才踏出一脚，慢慢的接近云染。
跟前出现的白漆鞋面休闲皮鞋拉回了云染并不快乐的记忆，她低垂眼帘敛住眼中的情绪，慢悠悠的站起身子，她的不情愿让唐书修忍着怨气静看了几秒后，收敛爆发情绪，悦色而道
“回家吧”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了好几步，也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停下来，转身看到云染还在原地一动未动，当下就沉下了脸。
大步上前站在云染跟前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的让云染眼眸快速闪过厌色既而有恢复平静低垂眼帘，直到下巴被修长的两指头抬起固定，云染被迫迎向唐书修冷漠表情以及那双冷冷不容对方反驳严厉眼神。
“怎么？不愿意”从一开始自己提出让她回家，她就变的沉默无声，不情愿表情让他的心如烤炉上牛排滋滋让人难受。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她，也越加的抓不住她。看着她总是穿过自己遥望某个地方时，他就忍不住要发火，他无法忍受云染对自己的漠视。
“我不想回家。”那个家对她来说，太冷太暗，那里的气氛仿佛会窒息她的呼吸扼杀她的灵魂，云染不愿意忍受自尊被践踏，忍着疼淡冷幽幽开口。
“你再说一遍”云染的冷漠回绝让唐书修的眸中凝聚冷光，弯下腰，威逼的盯着云染。
可惜云染似乎铁了心，勇敢的对上他眼中戾气，嘴角隐现一抹苍凉嘲弄的笑意。许是被这双清澈大眼睛中的嘲讽看的恼了，唐书修突然甩开了手，力量大的让云染头撇向一边。云染天真以为他那样高傲性格的人一定会愤然而去被不知唐书修拽住她没有受伤的手怒气冲冲朝停车场方向拉去。
“我不去，我不要回家。”努力想摆脱他的掐制，云染频频挣扎大叫。经过的人无不把目光悄悄对上了行为异常的云染和唐书修，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并且在他身后切切私语着，讨论着什么。唐书修是越听越脑，他愤恨瞄一眼云染，转身对上那些目光异样的人，眼神锋利让人不寒而栗，纷纷转身，自管自的该干吗干吗去了。
“云染，你想让我出丑是吗？”狂狷冷视身旁娇小身影，唐书修手上的力量几乎掐断了云染细小的臂膀。
“我……没有……”她只是不愿意去那个早已是冰冷的别墅，不想面对那里人的冷嘲热讽，不愿意好不容易建立的坚强瞬间被他们击垮。面对眼前面容有些扭曲的唐书修，云染眼中渐渐弥漫出银光，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威逼自己，难道他伤害自己还不够吗？
“没有的话，就跟我回去。”云染的改变，云染的反抗，都让唐书修深感恐慌，他不允许她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疏远，他要她的目光只能停滞在自己身上。
“我……不要……我……讨厌你……你放开我……”不知是不是想到以前在那个家里生活的不愉快经历还是因为唐书修那骇人的眼神让云染触动了隐埋心底深处长久怨恨，就在这一下子一股脑的全随着情绪爆发了出来。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瞬间静止了，云染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抬起惶恐不安的眼睛望向唐书修，看着这张贵气俊逸脸盘上惯有的自信与骄傲随着自己的话有了破碎痕迹，金丝眼镜下的那双深邃眼睛布满了不置信，瞳孔颤颤巡在云染秀丽的脸上似要找出那不安眼神后的谎言，久久寻觅不到自己所希望的，放开了云染，露出一抹极其惨淡苍白笑容
“你讨厌我。”低沉的声音道破了此刻的宁静，唐书修抬一下眉，黯淡的眼睛望着眼前从不反抗自己的小女人。
“……”不敢回答，云染低着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唐书修悲痛的望着只敢把黑发对向自己的云染，发涨发酸的眼睛有着嘲弄自己的哀伤，闭上自己眼睛朝着天空猛然的呼了口气，压抑下心中的沉痛唐书修渐渐恢复他风度翩翩贵族气息，深邃黑暗的瞳孔早已经冻成了霜冰，朝云染怀里扔进从医院带出的一大包中药，转身便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去。
一阵风吹起，细微飞舞的粉尘迷乱了云染的眼睛抬手去揉揉被迷糊的视角，散去朦胧后才看清楚渐行渐远的身影有那么几分萧凉之意，云染静静看着那道背影，被两旁郁郁葱葱树木包裹其中的林间道路隐约传来一声悠长叹息。
许久过后，才转身，发现自己跟前有一抹白色身影正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胶袋对着自己微笑
“忘记给你药了。”
红婶的请求
还是开着那辆普通大众的二手车，冷跃载着云染从医院回到了有爱缘的蛋糕店，此时的有爱缘蛋糕店已经没有了警方设立的警戒线，店铺的铁门被谁已经开启半掩在了那里。
半蹲下身子从那灰色铁拉门钻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就是到处的玻璃碎片以及满地奶油的糕点。一名弯曲了腰，显得苍老的背影在眼前这一片狼籍中默默收拾着。
上前，小声唤了一声
“红婶”
“云染，你……怎么样？……疼不？”一听是云染的声音，正收拾残局的身影立马转过身来，步履有些蹒跚朝云染过来，手哆嗦着小心翼翼扶在云染受伤部分，红着眼睛急切询问云染的伤势。
“红婶，不疼。”面对突然老去的红婶，看着她从来爱笑的脸蛋有着几丝沧桑，云染的心情染上了几分酸楚
“红婶，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声的询问。
“……云染，云巧失踪了”红婶的面上聚上了哀凄，她悲悲的说了一声。
“失踪了？怎么回事”瞪大眼睛，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刚才去警察局时，云巧的爸爸说的。”红婶摇着头，说话哽咽。
“真是对不起了，云染，云巧爸爸当年坐牢时，犯上病，如今放出来，都是云巧在照顾他，他以为云巧这个星期没去他那里，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他……才……冲动……伤了你……”
望着云染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红婶神情有些恍惚的说着，说到激动处瞳孔还一味放大，并且摇晃头，茫然不安凝聚在眼睛，她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坚强，不由自主抖动着双手。
从来没有看过红婶如此彷徨无措，云染有些担心焦虑，但是一旁冷跃却担心那个伤害云染的男人，以萧默白的脾性，那人是活不了。
“红婶，您……”云染本想有话要说，却被冷跃制止无声摇了摇头。
冷跃上前扶着红婶脆弱身体让她坐在一边休息，仔细端详片刻，示意让云染去倒杯水接过安抚她喝下。等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冷跃扬起温暖笑容。
“红婶，我是云染朋友。”
“云染的朋友？”涣散的眼瞳开始慢慢聚焦，等红婶看清楚冷跃俊秀面盘后才对把目光转移云染身上，见云染没有反驳，静静的点了头，红婶才安心敛下眼帘重新喝了一口杯中清澈的温水。
重新抬起头，目光盯着云染受伤的手和已经泛出乌青的手臂，心疼弥在眼眉处。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红婶突然一把抓住了云染，睁大的圆眼睛有了迫切恳请。
“小染……你会告他吗……他这么老了，又有病，你别告他好不好……红婶欠了他一辈子……你别告他好不？”
“红婶，你抓疼云染了。”一旁的冷跃适时出声并且抓住了红婶掐紧在云染没有受伤的手臂上那双粗糙的双手，提醒。
“……对不起。”云染白皙手臂上那一圈刺目红红痕迹让红婶脸上浮现愧疚之色，匆忙放下手，半掩的眼帘盖住了眼中哀伤痛楚
“红婶，我不会告云巧爸爸的”
“谢谢……”先是错愕抬起头，红婶目光久久盯着云染脸上，最后露出一感激笑容。
夜的序幕已经悄悄拉开，红婶回绝了冷跃好心帮忙道是催促他带着云染回家。一路上，云染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依偎在车窗边静静看着道路边上随着夜色漆黑点亮的美丽霓虹，看着人行道上相偎相依情侣或是年轻夫妻，她的嘴角有抹淡淡掺杂苦意的笑容。
想着白天那中年男人身份，云染心绪就变的苦涩难言，夜风吹来，散去了云染那淡淡细小的叹息，眨一眨发酸发涨的眼睛，默默压抑下心中的苦闷，轻吐一口浊气，云染转过头见冷跃正全神贯注开着车，悄悄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又偷偷把目光转移，对上前挡玻璃面前的随着平稳车速渐渐接近的景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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