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之贪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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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余光瞄到身侧的娇小身影，站起高挺的身姿朝云染走去。
迷人的狭长桃花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望了一眼身旁若有所思的云染。见她没有反应只是一味的一瞬不瞬看着远处，瞳光一顿悄然游移那处即将消失的两人背影，神情暗淡一下，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自我情绪的调节，扯一下僵硬的嘴角让它放松，微扬一抹笑容，伸出修长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饱满额头。
“七七，你走神了”带着上扬轻快的语气靠近了云染。
“默白吃好了？”摸了一下被轻戳的额头，云染傻笑一下，目光扫过桌面上空空的碗盘，云染抬头和萧默白对视。
“恩。吃完了……那我们回去”目光游移下云染手中的包装盒子，萧默白嘴角含着宠溺弧度，柔柔说着。
“好”云染抿嘴歪一下小脑袋温婉一笑，转过身子乖巧和萧默白并排走着，见他肩膀处有几片落叶，踮脚伸手扶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抹笑容让萧默白瞳孔瞬间放大，一缕痛楚划过脸盘，痛苦的眯了眯眼睛，粗重的呼吸让他隐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握起又放开，连续几次还勉强制止住弥散心头悲伤。
一路行来萧默白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一直沉默的走着，云染小心的跟着。他的脚步走的太快，云染总是赶上又快速的被落下，狐疑的目光频频扫过身旁的萧默白，见他满腹心事精神恍惚样子，云染想开口但随即又默默闭上了嘴巴，担忧看几眼，加紧脚步艰难跟上他的步伐。
临近了别墅时，萧默白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最后走走就停了，云染不明原由，静静抬头看着心事重重的萧默白。
“七七。”轻轻一声包含太多复杂的心绪，萧默白转过身子对上了云染，深邃黑瞳中流泻一股隐藏不住的哀伤，让云染心神一颤。
“默白，怎么了？”从没有见过这般精神疲惫的萧默白，云染担忧注视连说话都显得如此小心谨慎的他，。
“……七七，我想去看看，你要去吗？”没有正面的去回答这个问题，萧默白撇开了脸，碎在眼中的哀凄直直朝某一个方向望着，纯净柔和的美丽五官掠过一缕缕不同的情感交错。
“好。”那份易碎的脆弱，让云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让萧默白对上云染露出惨白却美丽笑容，伸出一手朝向云染，云染从他那双泛着悲伤眼眸中看出几分乞求之意，习惯性的抿了一下唇，思索片刻，便抬手轻放在了对方掌心。
冰凉的手一接触到柔软温暖小手就迫不及待把它牢牢握在自己手心，萧默白苍凉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喜悦，邃寒的瞳孔多了一分感动，小心温柔的牵着云染带着她，坐上一辆随时招手便停下的人力三轮车。
云染的身世
人力三轮车左拐右弯的进入一条萧条的街道，进入一个小巷口，这就是昨夜云染站的那个狭长小街的街口，在巷子口左边的大部分房子已经被拆迁的七零八落，到处散着来不及清理的杂物，在右边，那些建设在八十年代的房子墙体上也已经写上了大大的一个红字“拆”字。过不了多久应该也要被拆掉。
云染看着眼前三层或者二层的落地房，处在脑海里的朦胧记忆渐渐有了清晰画面，她睁大眼睛认真环看这一带的景物似要找到某个落点，她左右环顾，只觉人力三轮车骑过的地方越来越熟悉，眼波的聚点被远处有座贯横东西两边的石板桥吸引，云染心头剧烈一跳，她急急唤了一声
“停车”
车轮戛然而止在幽静的小路上，云染对上萧默白，带着让人心疼的慌乱神情，急切说到
“你等我一下”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等萧默白开口，云染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娇小身子朝那座桥飞跑而去。
一个人落寞忧伤坐在车上，幽静深深的眼睛紧紧锁在云染奔跑的背影，悲伤痛楚在瞳眸蔓延。看她如自己心里所料跑进了小桥边的那幢三层宿舍楼，半敛住眼帘，深长的睫毛阻挡他桃花眼中脆弱情感。
“为什么要去那里”低沉且沉痛，萧默白幽怨瞥去一眼，朝蔚蓝的天空猛然呼吸几口，压抑住杂乱心绪，萧默白紧了紧面部的下颚僵硬线条，动作缓慢的步下车子，迈着沉重步伐朝云染走去。
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小院里，夏日的阳光扫不去这里萧条与阴霾。这里已经长久没有人居住，宽敞的小院落到处散落着院前那棵大树的叶子和肮脏的灰尘。
颤动着浮满银光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云染缓着即悲伤又激动的心情靠近这座如今死寂沉沉的房子，小心翼翼上了残破的阶梯来到最靠右边的，云染贴着已经破碎，织上的很多蜘蛛网的窗户朝里面久久凝视着，屋内的一切都被搬走只残留一些不要的杂碎，灰白色的墙壁上有几道深深裂横，云染哭了。
封闭的记忆大门渐渐打开。
记忆中，妈妈常常会瞒着屋子里的人把面额并不大的钞票塞到其中一条最隐秘的里面，在急需的时候又偷偷的挖出来，送给隔好几条街上一名身有残疾的婶婶，那婶婶，云染已经不记得她的长相，她只记得她和一名时常躲在房子一角的一名不开口说话的少年生活在一起。
妈妈看见那少年的不理不睬总是默默哀伤的流着眼泪，给他吃的，他便扔了，给他穿的，他会当着妈妈的面把它给剪了。自己好心去碰他，还会被他凶神恶煞骂哭躲到妈妈怀里寻求安抚。可是后来，他又对自己很好，时常会偷偷跑来跟自己玩耍，有时候被那个男人发现，还会护着自己，不过到最后，不管是自己还是那少年都会被那人狠狠揍一顿，后来妈妈就不再让那少年过来了。
可妈妈每次会去偷偷见他，见完他后，总是会隔好长时间不说话，唉声叹息精神恍惚。她的样子总会引起那人的不愉快，常借着酒劲打妈妈还有打骂自己是个小野种。
那少年，那少年，记忆中，那少年的脸，云染很努力的去想起。某种信息将要连接起又被突如其来声音吓到，退缩了回去，等任云染再怎么想就再也想不起来。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什么时候，萧默白已经无声无息站到了云染身后，他声音冷冷夹杂着莫名抵触情绪，幽凉的眼落在满目苍夷房内阴狠残忍聚在其中，他不喜欢这里更憎恨这里的那个男人，交叉握在身后的手紧握起控制自己情绪防止自己在云染面前暴露出自己残血杀戮一面。
云染没有回头，她只是静静的盯看着眼前，她看了好久好久后，才缓缓回身，对上萧默白一眼又快速移开，她一个人静静来到院前最后望了一次那棵茂密的大树，拖着一身的悲伤出了院落。
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石桥上，看着已经不再清澈的流淌河水，美丽大眼失神望着，纯净的眼眸一点点弥上哀伤，秀雅的眉头忧伤一纠，清秀脸上有隐忍后的悲戚之意，泪水无声滑落，她就静静擦去，来回好几次，萧默白终是看不下去她的哀伤，微叹口气，浅着脚步声来到她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在泪水涌出眼眶那一刻，冰凉的指腹扶去她的眼泪，颤颤的眼瞳有一瞬的呆滞，收紧心神看清楚眼前的人影，他的心疼让云染更加肆意了悲切的心伤泪水，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嚎啕大哭。
这一瞬间，萧默白知道她记起了儿时的记忆，只是她为什么还想不起自己呢。真要自己亲自告诉她吗？望着怀里的云染，萧默白深深叹了口气，眼眸望着发黑的河水，眼前掠过一起玩耍后被那人毒打情景，手上的力量一紧。
“既然这么伤心，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淡淡的话语包含着太多的忧心和伤痛，云染一时没察觉萧默白的话，轻微摇晃着头，哽咽着声音
“我只是想看看。”云染说着，还不忘朝那里久久凝视。
“……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们走吧。”亲昵柔了一下云染的头发，轻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萧默白冷冷瞥去最后一眼，对上红着眼睛的云染，温润开口。
点了点头，跟随萧默白的脚步离开，云染一边走着还一边往回看，直到那房子消失在眼前，她才暗淡收回目光， 对着身旁有点心不在焉的萧默白，摇了摇他的手
“你可以陪我再去一个地方吗？”云染想着到了那里或许会想到更重要的讯息，渴望的眼睛望着萧默白，以商量的语气询问。
“去哪里？”对上云染可怜巴巴的模样，萧默白心口一阵缴疼，他尽量平复着心情，柔和问着。
“去吉祥街”云染脱口而出的地址让萧默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似慌乱又窃喜的望着云染，神情变的激动却又在极力的压抑。
“确定？”声音起伏着宣示主人此刻激烈心情。
“……我记得……我记得……妈妈说那里才是我和她的家，虽然我已经不记得那房子的具体位置，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希望到那时候，我能想起。”云染顿了好几秒，目光投在远处，伤感说到。
“那我陪你。”咽下了喉咙间的酸涩，萧默白眨了好几下酸酸的眼睛，低沉回答。
“谢谢……希望那里不象这里被拆迁。”云染红了红眼睛，感动萧默白带给自己的温暖，主动牵起了他不知道为何颤抖的手。
云染说的吉祥街离这里很近，绕过两条街横过一条巷子口就来到了这里，幸好这里还没有被政府规划进入当下的改造。经过了十几年，这里的景物却一点都没有变，但是云染却不象刚才那清晰的记忆。
看着如此相似的一栋栋房子，云染找不出曾经跟妈妈夜晚偷跑过来的那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来回找了好几遍，她的记忆象是断上一重要环节，她着急不知所措，她慌乱的四处扫看着，但是这些数目众多的一排排房子是彻底阻断她的记忆。失魂落魄看着大小规格都一样的房子，瞬间红了眼睛，倒退了好几步，茫然的望着四周，嘴里不时喃喃着
“我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默白，我找不到我的家了。”
脆弱、无助、惶惶、不安。云染一味沉浸在自己悲伤里，却不知道身后的萧默白早已经猩红着酸涨的眼睛，紧绷脸上的美丽线条，喉结上下滚动，想去压抑悲痛，闪烁银光的眼睛忧伤看着停不下哭泣的云染，终于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全身瑟瑟发抖的她。
“我带你去。”低低声音说着震撼的言语。
“你说什么？”云染挂着眼泪的脸，震惊的看着他，萧默白痛楚看她一眼，扶去她的泪水，慢慢牵起了她的手，带她朝一路朝前，嘴里还小声哼起了家乡童谣
“正月灯，二月鹞
三月麦杆作吹箫
四月四，做做戏
五月五，过重午
六月六，晒霉臭……”
听着熟悉的歌谣，望着萧默白的背影，云染眼前出现儿时场景，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用他的小手牢牢牵着小女娃的手，开心唱着歌，眼睛再一次模糊，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咬着粉嫩的双唇，心口处那酸涩悲痛不断蔓延，自己怎么可以去埋怨他，怎么又可以忘了他……听着萧默白的小调，云染轻轻的回应，跟着轻快的旋律唱着
“七月七，巧食喜鹊啄
八月八，月饼馅芝麻
九月九，登高送娘舅
十月末，水冰骨
十一月，吃汤圆
十二月，塘糕印壮元”
身后小小的声音在附和自己，萧默白的眼一红，一抹泪水瞬间滑下，握着云染的手颤抖不已，他缓缓停下了脚步，幽幽转过身，忧伤的眼眸直直望着即喜又悲的云染，涩涩开口。
“想起来，我是谁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滚下泪珠的云染用力扑向萧默白的怀抱，牢牢的抓住他衣服，越抓越紧，生怕下一秒，他就想小时候那样，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