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爱情说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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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脸上露出苦笑。到今日他才真正明白,原来她早已不管不顾了。她更像是彻底放任,随波逐流。
程池读中学时,有天中午叫家里司机接他回家拿落下的作业。客厅里坐着一位妈妈常来往的阿姨。经过客厅,他看到阿姨在嘤嘤哭泣。
晚上他陪在念小学的邵峰在客厅做手工。他妈妈和他爸爸谈起下午的事。原来那位阿姨原先和丈夫感情很好,可某天发现他在外头有了情人。
虽然丈夫改过自新之后,品行很端正,两人的夫妻生活照旧。两三年过去,这位阿姨其实心里一直都不快乐。终于受不了心理上的自我折磨,和老公离了婚。出了国,没几年就再婚了。还是一个外国人。程池从他母亲那里得知那位阿姨在国外生活得很开心,很充实。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岂是只有爱与不爱那么简单?他不敢确定,晚烟跟他一辈子在一起,是快乐的……
将来,等晚烟百年之后,她便是带着昔年的遗憾走的。程池无法想象,日后的婚姻生活里,若是她的心里一直深深藏着这些不快乐,将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这样,程池想,那么他就是罪大恶极的。
爱情的哲学里,感情是要有自由而自然,才能滋长。他和高云的关系是固定的。生物学上的孩子的父母亲。
如此,他和晚烟的爱情注定是要慢慢被毁灭。
程池将油门踩到底,超速行驶。
来到晚烟跟他说的酒店。他乘坐电梯到达22层。他找到房间,摁门铃。
晚烟接到他电话后,就没再睡着了。
她到郑浩然的房间,跟他说:“程池要来了。浩然,我不想瞒着他了。我想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我想把心里的秘密都跟他说了,你觉得怎么样?”
“终于想全盘托出了?不再隐瞒了?”郑浩然在床上玩电脑,他摘下耳机和晚烟说话。
晚烟摇头,目光笃定,“我想把我们在堪培拉时的事都跟他说。”
“你准备好了?”
“嗯,我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晚烟坐到床边来。她说:“我电脑里还有好多我跟你在农庄生活的照片,你说他看了这些照片会不会觉得惊奇,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还跟船队出海捕过鱼,嘴巴会不会张得跟鸡蛋一样大?”她睁着晶晶眼眸,做了一个鸡蛋的手势。
郑浩然将托在腿上的电脑放置一旁,拉着她走向一面镜子前,快去洗个脸,把头发梳整齐。你们家程池看到你这幅邋遢的样子,小心嫌弃嘲笑你!”
晚烟扬起下巴,美目流转,“他才不会嘲笑我!他敢嘲笑我,我今晚让他睡沙发!”晚烟嚷嚷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郑浩然的房间。
郑浩然站在她身后,慢慢收起笑。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因为那封邮件坐在沙发上哭泣。而现在她的眼睛还肿着,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郑浩然的担心全写在脸上了。
晚烟怀着紧张的心情去开了门。啊,是他,程池!晚烟见到他,心里雀跃了一下。他长身玉立在门口,姿容俊朗。清黑的眸如墨色深渊,令她瞬间感到一种很温暖的踏实。
晚烟微微一笑说:“你来了。”程池“嗯”了一声随她进去。他看了四周一眼,“你和郑浩然住在一起?”
晚烟解释道:“嗯。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第二个哥哥一样。”她降低了声音靠在程池耳边说:“他是卫岚前男友呢。当初还是我牵线搭桥的呢。”
程池说:“我有话跟你说。”
“好。去我房间。”
关上门,晚烟问他:“你怎么半夜就过来了?”
“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晚烟浅淡一笑:“我没事。”她就这么望着他。目光平静如水。
就是这样真实的平静,令程池感到心里难受,心疼。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晚烟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晚要跟他聊一夜的往事。一直聊到天亮。她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她说:“我有话想跟你说。好多好多话。”
“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谈。能让我先说么?”程池怕晚烟说出什么令他动摇的话,让他好不容易做的决定……悔改。
“嗯,好。”她在怀里,点了点头。
程池抱着她,闭着眼睛,长睫轻颤。他缓缓地,轻轻地开口:“小烟……我们离婚吧。”
晚烟的身子僵住……他说,小烟,我们离婚吧。
“我知道,你很痛苦,很不快乐。”程池极力隐忍着,如鲠在喉。
晚烟怔住。
所以,这是一场诀别?
程池说:“我从没见你这么伤心难过。你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害怕,我和你在一起会害了你。你说过,你绝不接受,绝不原谅我。可后来你的想法就变了,你和我说给你时间尝试去接受。小烟,不要骗自己了。”
晚烟十分清楚,他的态度是认真的。现在,她想说的那些话可以不用说了。
她平静地说:“没错。我承认,我一直都在骗自己。程池,我坦诚我痛恨现在的一切。”
“晚烟,我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你,辜负你了。”
程池一直抱着她,说完了分手的话。
真是又甜蜜又忧伤。
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切。
、第八十四章 上街走走
晚烟走在街上见到了一个熟人。那人刚从一家店里出来,背对着晚烟走。她叫住那人:“御衡北!”
御衡北没想到会在街头遇到晚烟。事实上他也知道晚烟在这座城市,只是他从卫岚那里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他多少觉得有点受伤。何况他还向她示过好,现在想来也有点尴尬。
他说:“嗨,在这里遇见你。”
“你怎么到F市来了?”
“我原来就是F市的人。只是工作和生活在C市。”御衡北觉得才短短两个月,就令一个人变了这么多。
她以前头发长长的,绑起来时露出一个青光脖子。朝气而健康。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亮亮的,好像有一层水果的*,布在皮肤的里面,熟透了,就要流出来。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
晚烟说话时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御衡北总觉得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忧郁在里头。
今天是多云的天气。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雨,直到早上6点多才停。晚烟知道。因为她一夜没睡。
开始下雨前打了雷,她躺在床上用遥控将窗帘拉开。从二十二楼的房间窗户看向外面,雷电劈下来时,趁着电光闪耀,她看见暗沉的天幕里原来有一层层很厚的乌云。
后来雨就下下来了。不再打雷闪电了,她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没得看。所以只用了耳朵来听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终于天亮了。雨也渐渐停了。晚烟趁着郑浩然还在熟睡,便提了伞出门。没想到在街上随处走遇到了御衡北。倒也很意外。
御衡北见她穿着随意,便问:“今天没有上班?”
晚烟说:“我已经辞职了。现在是无业游民。”
御衡北面露惊讶之色。不过他也没问具体什么原因。“吃早饭了么?”
“还没。”
“走,一起吃早饭去。”
“好。”晚烟说。她见他手里提着一袋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要送给我一位老师的糕点。绿豆饼和红豆饼。这家糕点店经营三十年了,我那位老师和我谈起,那时候他常常骑着自行车来买。我刚听说他已经退休在家了,所以今天想去看看他。”
“这样常见的糕点,反而显得有人情味。”
御衡北笑了一下。“要不要尝一块?”
“这是盒装的,缺了一块不好看。”
“没关系,我留了一盒给自己吃的。有绿豆和红豆的,我叫店家把两种饼拼成一盒。”他打开一个盒子,“这边是红豆的,这边是绿豆的。你要哪种?”
晚烟挑了红豆的。
御衡北说:“红豆的甜。”
“对,我喜欢吃甜的。”
御衡北将车开到一条老街道。正是早市的时候,沿街的小店已经开张,路边有人摆着水果的摊子,蔬菜的摊子;卖牡蛎的小贩正在把一颗颗大牡蛎撬开壳,取出牡蛎放进一个盆里。景象鲜活热闹,生气勃勃。
晚烟跟着御衡北走,在一家担仔面店前停下。御衡北说:“度小月担仔面。就是这儿了。”
晚烟跟着他进去。两人拣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御衡北抽了纸巾给她擦擦桌面,说:“这家店是一对台湾夫妇开的。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我念小学的时候就有了。”
“你以前在这附近生活?”
“嗯,”御衡北低头笑了一下,“念小学的时候。后来初中就到C市念书了。跟我爸妈一起生活。我外婆偶尔会带我出门买菜。买好了之后就来这家店吃早餐。碗就这么小。”他用手比了比大小示意给她看。“一碗两碗是不够馋的。吃了两碗之后我擦擦嘴巴问我外婆,我能不能再来一碗。”
“网上不是有过话题,叫外婆带大的孩子。我也是我外婆带大的。”
“现在他们都在C市生活,快八十的高龄了。”御衡北摸摸下巴,笑说:“应该想不到我会来这里再吃碗面吧!”
“我外公八年前去世了,外婆四年前也走了。”她说。
“人老了,最后都是这样……”
晚烟淡淡一笑:“我外公和我外婆都是病死的。本来,可以活得更长寿。”
“嗯,生老病死。”
“是啊,生老病死,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亲人离世这样的事,我一直都没办法面对,也想不通。”晚烟舒一口气,“算啦,都过去了。”
两碗小小的面来了。精肉屑和碎猪肝制成的卤酱,再放一些香菜,两枚熟虾,一点蒜酱,一点虾卤,就成了这家店的特殊风味。
“快尝尝!”
晚烟说:“果然只有台湾人做的台湾小吃才比较地道。不过这家店的风味比台湾本土的特别。”
“特别在哪里?”
“这面里有家乡的味道啊。”晚烟莞尔一笑。“老板是台湾人,做自己家乡的小吃,肯定会有思乡的情绪在里头。”
御衡北见她吃得开心,说得开心,心情也很愉悦。追求她是不可能了,但做朋友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啊。这样想来,相处起来也会更加自在吧。他夹起面,呼呼地吹着热气,吃着自己碗里的担仔面,心里想,原来是因为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桌上的碗堆了六七只,两人才停住。这时晚烟的手机响起,郑浩然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去哪里了?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你在房间!”
“我和朋友在外面吃早餐呢。”
“你不要骗我。”
“我没骗你。不信,我叫他来听。”晚烟把手机递给御衡北。她委屈地说道:“你帮我证明一下。”
“喂,你好。”
……
电话转到晚烟手上,“我没骗你吧。我现在就回去了。”
“我来接你,你在哪里?”
“不用来接,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郑浩然坚持。
御衡北对她说:“叫他不用来,我送你回去。”晚烟把他的话转给郑浩然。晚烟挂了电话之后,御衡北说:“你这位朋友也知道?”
“嗯。他和我不一样。他们全家都移民到那边去了。”晚烟丧气地说,“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我又不是小孩。”
“但是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出门了?”
“郑浩然还在睡觉啊。我又不想吵醒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酒店门口。晚烟见到郑浩然站在那儿。她和御衡北都下了车。比起电话里的焦急和责备的语气,此时郑浩然温和多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我到街上走走,就碰到我朋友了。他叫御衡北。”
打过招呼之后,御衡北因为和退休老教师约了十点见面。于是他就开车离开了。
电梯里,晚烟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郑浩然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这干嘛要道歉。不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