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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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呢。
吴冉冉凑在水龙头下冲刷,边在心中想象甩顾冬海若干个耳光。
以为别人是傻子,和秦雨松当面扮友好,背后小报告一条又一条。如果她把手里那些资料交给秦雨松,他会因此对她生爱吗?
吴冉冉对镜冷笑,顾冬海怎么也想不到吧,她从他的手机里查到他电脑的密码,把文档全部复制了一份。她抹上口红,理了下头发,拉平衣服。好,镜中的自己又光洁亮丽。
让吴冉冉失望的是,顾冬海原本答应帮她约秦雨松共度元旦的计划,被秦雨松拒绝了,而且顾冬海的家小突然来了。幸好还有葛小永,否则她这个假期的节目都得泡汤。
“不加班?”她迅速想到,难道周桥为了方便会秦雨松,才放葛小永的假。
秦雨松确实去找周桥了,可周桥放葛小永假不是为他,“工作虽然重要,但还是要多留时间给两个人相处。”如果当初她不是忙于工作,也不会被瞒得够久。幸好现在她不用费心经营和秦雨松的关系,他和她,不就那么点男女关系么。
周桥带秦雨松在工地走了圈。整块地是四通一平了,可周围都是齐人高的野草,风吹过来,把脸上的笑都给冻住了。进工房暖气一吹,脸是化了,随即而来的是丝丝缕缕的痛,像过于干涸的湖底般向四面八方开裂。
周桥介绍,“秋天来时他们打过几次野鸭子,用的鸟铳,还打到过兔子,都上了餐桌。”
秦雨松看着墙上的晴雨表和进度表,“房子简单,活做得挺周到的。”
周桥换了双鞋,“那是,放着我和小永两大工程师,有经验有能力,监理工作绝对一流。”
秦雨松开玩笑,“您还能再男人点吗?”
桩打得顺利,再过几天就能完工,接下来的活是春节后的了。周桥心情舒畅,也回了句玩笑,“咱们一会见真章。走,我带你去吃海鲜。”
她开了辆破旧的普桑,“在这没车太不方便,所以我也整了一个,算有车一族了。”
秦雨松看她熟练地发动和加速,车爬过泥泞路,又磕磕碰碰走完大坑路,上了条大路,忍不住就觉得,这假期挺不赖。
第二十三章 假期
乡间小馆子,10元钱的炒蛏子一大盘,膏蟹肉多黄又满,连普通的菠菜也特别甜。周桥还点了个咸骨头煲,咸肉香百叶鲜。她挑出汤里的青菜,挟在秦雨松碗里。
秦雨松边吃边打量周桥。她裹在深蓝色羽绒服里,眉眼却是他没见过的开朗,语速加快不少,整个人如同冬天的晴空,明净透彻。
“是吗?”周桥摸了摸脸,皮肤粗糙不少。她有点心虚,“是不是老了?”
“没有。”秦雨松真心诚意地认为。这会看起来,她一点都不像杂志封面上的女明星,虽然聊的是工作中的小烦恼,但完全是知道怎么解决的样子。“打算在这扎根?”周桥倒没认真考虑过这问题,闻言停下筷子,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她不再想遥远的未来,现在只有一个目标,赶紧建起来,赶紧投产。除葛小永外,还有五个员工,财务一个,办公室文员一个,保安两个,清洁兼做饭的阿姨一个。周桥笑,“平时办公室太热闹了。乡镇里塞进来的人,学历就那样,也没受过专业训练,不过性格都不错,被骂了也不记恨,还经常带东西给我吃。”
秦雨松开玩笑,“要是我失业,说不定也来找你要碗饭。”
周桥脱口而出,“小庙养不起大神,我可不敢收你。不过如果有适当的销售人才,帮我留意,最好那种刚毕业的,呆惯大公司的我也不要。”秦雨松无语,简直躺着也中枪,凭什么认定他已经跑不动业务。
吃完饭周桥抢着结账,餐馆老板娘边收钱边闲聊,“周老板,这个是你男朋友?”秦雨松装作看手机,竖起了双耳。周桥没否认,“是啊,长得还可以吧?”老板娘笑呵呵,“何止可以,简直太神气了,也是大老板?跟你很配。”下句低下来,“他们都拿小葛和你开玩笑,我看了就知道这个才是。一顿饭时间,他眼睛都在你身上,菜没吃到鼻子里真是奇怪。”
有吗?秦雨松不服气地想,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然而没辩解的机会,他只能怀着怨愤出门。老板娘的视线紧紧盯在他俩背上,似乎还和端菜小妹说了句,“将来生男生女都好看。”
破旧的普桑有股杂味,像是烟的,又像芹菜的。秦雨松愀然不乐,周桥问,“刚才兴致还不错,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秦雨松忍不住说,“她们说我太老了,你也这么认为?”周桥随口安慰,“男人不怕老。”秦雨松钉住问,“你也觉得我确实有点老?”周桥说,“没有!”
“你有!她们说的时候你没反驳!”
“你和葛小永比,是年纪大一些。”
“为什么要拿我和葛小永比?”
“我没有!”
“你有!否则你不会任她们说。”
“我真的没有!”周桥深呼吸,放松放松,男人发起神经不可理喻,你不能跟着犯混。不就端菜小妹说了两句么?“她们根本是路人,我理路人说什么。”秦雨松还是看着窗外,周桥只好釜底抽薪,“而且葛小永和吴冉冉在谈恋爱,我和他搞不清,不是做老三吗?”
“吴冉冉?”秦雨松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公司那个?”
“是啊,上次吃饭时认识的。他俩也算有缘分,两顿饭后对上眼了。”
秦雨松冷笑,不是吴冉冉故意勾搭?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不怕漏底。但是,慢着,为什么要说清楚?如果葛小永没了牵制,如果葛小永打周桥的主意,离这么远他也没办法知道,不如现在有所顾忌的状态。
由秦雨松的表情周桥想到了歪处,难道吴冉冉是他的窝边草,“她跟你没关系吧?”
“我跟公交车怎么可能有关系?”秦雨松气倒,他不是人尽可夫的人!
周桥放下心,不知为什么,想到秦雨松可能有其他人,胸口有微微发闷的感觉,“你说话能少厚道点吗?尤其对女孩子。”他反问,“我哪里刻薄了?”她翻了个白眼,能有这么不自觉的人吗?“你对我说过很多,都记着呢。”
那倒是,秦雨松哑口无言,许久才说话,“其实我不是……”周桥打断他,“对,你是沉着冷静的管理者,平易近人的老板,就是在我面前比较放松,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开心时捧着我,不开心就给我看脸色,反正我跟你随时可以散。”
秦雨松反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语既出,车里只剩发动机的轰鸣声,没想到在他心中她还占据这么高的位置,周桥有点高兴。秦雨松又说,“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很像真的你。”不是以前的她,脸上挂着笑容,却把人挡在无形的心墙外;再亲近的时候,她的灵魂也像已经飘远,摆在面前的只有躯壳。
她笑骂,“胡扯,难道以前你眼里的我是个假人。”
但也许吧,周桥承认,确实有段时间她和世界隔着层灰色的膜。无论何种感受,经过这层膜都弱了,在心湖最多泛个涟漪。直到黄山顶上的日出撕破了它,从此她才又开始向往快乐。
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才可以得到快乐。
周桥住在镇上一个简陋的宾馆。说是宾馆,其实不过私人开的旅馆,挂着宾馆的牌子,有几十间房间。她下午在办公室还有点事,所以让秦雨松先回去休息。他却不肯,“我来就是想看你,要睡觉还不如在家睡。”离开了上海,他说话中听多了。
但他们回到工地时,才知道等着个不速之客。
保安告诉周桥有访客,访客这会走开了。他形容那人的样子,“是个年轻小伙子,瘦高个,娃娃脸,大眼睛双眼皮,面颊左侧有酒窝,穿的短皮衣牛仔裤。”
周桥的脸刹那间腾起乌云。
第二十四章 旧爱
早上徐韬在朋友处看到关于周桥的报导,一时冲动出了门,在高速跑了两三小时已经逐渐冷静。不过既然来了,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她不折腾,那些钱足够一个女人幸福地过完一生。钱不是万能的,可多到相当程度,有许多问题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她不肯安定,非要在市道不景气的时候投资建厂。
保安说周桥出去吃饭,但下午还要回来。他坐等了会,实在受不了保安偷偷打量的眼光,起身打算沿围墙走一圈,顺便想想见面时要说的话。
风从四野来,吹得他头发零乱,但残余的火气也被吹走了。相识十年,他了解她的性格。离婚有外因,是他有了外遇,可她难道就没问题?她好强,在公司说一不二,回到家里也全是她说了算。多少次他勉强克制,才没当着外人面和她吵起来。她不懂他的忍让,反而越来越认为她都对,什么都是她有理。她的青春在婚姻里流逝了,可他何尝不也是?周围的朋友一个个有了孩子,回家热菜热饭,妻儿环绕,只有他,每天24小时对着上司般的老婆,把日子过得像合伙人。每个人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做出适度的自我调整,当初创业初始,他欣赏过她的强硬,没想到她固执地保持着,直到连他的父母都感觉到不对,她仍然没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有多少夫妻会几个月才亲热一回?他年轻力壮,她却一直用太累的理由拒绝。累?少管公司的事就行了,少赚些钱会死吗?
徐韬对着江水发了会呆。那些日子,周桥是太阳,自得其乐地灿烂,他是借光的月亮,只能孤独地围着她转,却永远无法靠近。幸好,他终于解脱了,现在希望她也好吧。
徐韬回到简易工棚,保安说周桥已经回来。办公室里空调打得很暖和,他在风里站得太久,接触到热气猛地打了个颤,鼻子发痒随即一个喷嚏。打完他自己先笑了,“对不起。”周桥没吭声,墙角有个男人站起来,“你有客人,我去外面走走。”
周桥仰头看了眼秦雨松,发现他明白来人是谁,他的目光里有温柔。她说,“很快就好,外面太冷。”秦雨松点点头,穿上外套,目不斜视走过徐韬。反而后者盯了他一眼。两人差不多高,但秦雨松要壮实些。徐韬注意到他衬衫的领子光洁挺拔,是周桥向来喜欢的风格。
“请坐。”周桥冷淡地说,没有起身泡茶的打算。
徐韬坐下,“我来看看你。”周桥垂眼看着电脑的屏幕,她刚才把文件都关了,现在只有光秃秃的windows暗蓝色屏保,“谢谢。”
上次见面还是法庭,徐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他也是在外面跑惯的人,打开谈话局面不是问题。他拿出早上那张报纸,“引进浙江民资1亿,打造国产工业基地”。周桥看了眼,是奠基那天的照片,做招商引资的有了成绩,肯定要摆上台面。
“听不听由你,我说,圈好地,拖个三五年,不要急于上马。”徐韬苦口婆心,再过个三五年,周桥总可以找到合适的丈夫人选,到时结婚生子,应该没精力再折腾了。
做工厂最辛苦,投资大回报慢。别看招商人员说得花好稻好,等厂房建起来,设备装上去,找岔的人也来了,税务环保工商没哪家是省油的灯。不提外面的压力,对内工人也不是好管的,素质高学历强的都去大城市,剩在原地没走的,聪明的自己做老板,差的才给人打工。自己没本事做老板,做工人又眼高手低,看着别人挣大钱,恨不得背后打闷棍,为几个加班费可以闹罢工。原先那些都是周桥负责,他只要在外面管冲锋就行,离婚后她不去厂里,他实在厌倦透了日常管理,才宁可把生蛋的鸡卖掉。钱永远挣不够,但人不能被钱困住,能满足对生活的要求就行了。
“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周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