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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再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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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葛小永已经面颊通红,完全帮不上忙了。
又开一瓶红酒时,秦雨松看不下去,站起来说,“我替周小姐敬大家吧。”
省厅的家伙笑呵呵地说,“周老板,你这个员工挺有趣的,替你挡酒来了。”
周桥看也没看秦雨松,“我喝得正高兴。”她用伸在桌下的右手对自己的大腿又拧又掐,试图用痛觉来唤醒僵硬的口舌,“谁挡我,我踹谁。”
你!秦雨松还没来得及发火,被科长拉着坐了下来。那人推心置腹地说,“老弟,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今天周老板不倒是不行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吃了饭还有下一场呢。”那人又扬声说,“我们喝得差不多就走吧,不要浪费了周小姐包场的美意。”
席间的人杂乱地应着,省厅的说,“行,周小姐什么时候喝完这瓶,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就看她的速度了。”众人纷纷说好,在大家的注视下周桥站起来,拿起瓶子往嘴里倒酒。这下房里像热油进了水,叫好的有,鼓掌的有,还有秦雨松,他的胃随酒液的流动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周桥闭上眼,不去想倒的是什么,只当是水,她渴,所以需要喝水。然而这瓶水也太多了点,荡漾在喉咙间,怎么也不肯下去。她停了停,有人说,“喝不下了?没事,我们都好商量,反正看你的态度,喝光就通过。”
周桥笑了笑,“谁说我喝不掉?我是嫌掌声不够多。”
全场顿时炸得更响了,在拍桌敲凳声中她仰起头,将剩下的酒倒进嘴里,然后把空瓶往桌上一放,“走。”
周桥在最大的夜总会订了个最大的包间,办公室主任已在那里等候。因此送了客上车,她才现原形摇摇晃晃往客房区走。才走几步已经忍不住,她冲进公共洗手间。来不及躲进女厕,趴在外面的台盆上,她的嘴才张开,刚才的酒喷涌而出。
又吐又咳,折腾了好半天,周桥好不容易站直,看见等在旁边准备打扫的清洁阿姨。她在包里掏出钱包,不住发抖的手摸了张百元钞,递给对方。她还想说句“麻烦你了”,却怎么也说不清,只好勉强笑了笑。
转过身,周桥看到秦雨松拉长了的脸。她伸手抓住他两边面颊,用力向外一扯。
谁给他的权力,给她看脸色?
秦雨松还没来得及发火,周桥“呃”的一声,吐得他裤子上都是。
这……真是,忍无可忍。

第五十一章 酒醉

周桥喝醉过很多次,以这次最厉害,吐了又吐。吃喝的东西明明都吐光了,但从胃到嘴,整个上消化道仍然扭作麻花般,抽动着向外涌苦水。她昏沉沉的,手脚使不出力,但大脑居然留着一点清明他在生气。
他拖着她走,走的楼梯。脚下的路高低不平,仿佛永远走不完,她好几次想求他把她扔下算了,反正在酒店里安全有保障,丢的只是面子,她不在乎。可他不放过她,她挣不脱他的手,只能跌跌撞撞地走。期间她屡次脚下打滑,膝盖碰在阶梯上,幸而痛觉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晕眩和无力。
她抬不起头,视线里地面摇晃,躺下成了奢望……
进了房间,秦雨松放开手,周桥靠着墙慢慢歪倒。她就在走道上蜷成一团,胃又开始抽搐。但她爬不起来,只能像摊烂泥般倒在那。秦雨松听到呃呃两声,赶紧进浴室拿毛巾垫在她脸旁。果然,她连眼都没睁,头朝边上歪去,呕吐物直接从嘴角溢出,淌到毛巾上。
秦雨松懒得理她,自顾自洗澡,把弄脏的衣物交客房去洗,替她换了毛巾,然后他上床睡了。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她那边的呼吸越来越平缓,他也睡着了。
周桥在凌晨醒过。房里开着夜灯,幽幽的灯光里她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脸两侧垫了干毛巾,身上盖着被子。她试着动了动,太阳穴跟着跳了几下。滋味不太好受,她立马停止。房间那边床上他坐起来,用没睡醒的声音问,“你醒了?”
她有气没力嗯了声,“几点了?”
他打了个呵欠,“三点,继续睡吧。”
她认为他说得对,把被子拉拉紧,埋头继续睡。
第二天中午周桥穿着在酒店商场买的衣服,去前台为会议账单签了字。深褐色的半传统中式衣服,袖管、胸前用银丝绣了花纹,腰身肥大,是中老年妇女最常见的穿着。但因为它们被售出的地方不是菜场而是酒店,所以身价高了二十倍。周桥觉得秦雨松想整她,才不惜在商场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指挥售货员从箱底翻到这身衣服。她问,“有意思吗?”
秦雨松在开车,眼都没往她那边转,“你说呢。”
她低下头,头还在痛,不想跟他辩驳。昨晚他要代她喝酒,被她拒绝了,可能还在生气。她明白他不喜欢当时那种场景,也明白他是心疼她。但有什么办法,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别人想放倒的目标。不管有谁想代她喝,喝了也是白喝。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如他们所愿,速战速决地倒下。
冷不丁他问,“犯得着吗?”她不喝,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牛不喝水都不强按头,何况她是人。酒桌上的话何必当真,辛苦费的信封都拿了;如果他们要色,后面也安排好了,自有专职出卖色相的人做好余兴节目。为什么要当别人取乐的对象?
昨天吐的次数太多,周桥张嘴就觉得喉咙像被刀割过,生生作痛,“有句话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我又不是没醉过,凑个趣热闹场子面。”她故作轻松抬起头,“你看,睡一觉起来我好好的,什么损失也没有。”
秦雨松没被她说服,脸拉得很长,“如果,我是说如果,下次有人提出的要求是陪他,你也凑个趣?”周桥笑道,“除了你之外,没人提过这要求。”秦雨松飞快地转过头,给了她一个怒视,干吗拿他俩之间的事去和那种人做比较,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
周桥勉强才挤出的笑脸,全是为了照顾他的心灵,谁知他不但不领情还发火,不由得鼓起来的劲都消了。脖子仿佛快承受不了头的重量,她恹恹地靠在椅背上,这让秦雨松更恼火了,“你不能说点我想听的吗?”周桥呆呆地看着前方,“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不可能,到了类似场合,该喝的我还是会喝。你不也这样?”
秦雨松叹口气,“我是男人,醉了也不会吃亏。”
周桥托住头,听他自言自语,“我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赚钱的方法多得是。你这笔钱投三分之一到房产,三分之一到信贷,三分之一存银行,也够花的了。平常你开销也不大,有十个你我也养得起。你说你是为了什么?每天做个美容泡个澡,爱旅行的满世界跑,多好。”
周桥截住他的话,“那种生活我有过,但是对不起,不适合我。”
秦雨松说,“你来说,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从哪里说起,周桥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那时她刚毕业,在家人安排下顺顺当当进了设计院,是徐韬把她叫出来,“我不想过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趁年轻我们闯吧,不成功也无所谓。不闯我不甘心,我不想一辈子在别人手下干活。”最初她也没什么雄心壮志,抱着闯到哪里是哪里的心态往前走。直到有天,她领着新人沿公司走一圈做入职培训。在他们惊叹的眼光里,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俩真的做出番称得上是“事业”的东西。
没想到的是,她变了,同时徐韬也在变,他开始沉湎于各种游乐。
也许,只有物质才是宇宙间不灭的东西,她长长呼出口气。
秦雨松敏锐地抓到她眼中的泪光,“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喜欢对着厂房和工人,看他们在我指挥下井井有条地干活。每天到办公室,不需要担心如何打发时间,因为源源不断会有事来找我,而不是我苦思冥想去找事做。”说着、说着她腰背挺直,“也许你觉得我说这话是小看了你,但真的,做老板和替别人打工完全是两种生活。我是做选择的人,而不是被决定的人。即使劳心费力,甚至遭遇到种种不愉快,至少我知道我在为自己付出。”
她的话结结实实打在他心上。从没有哪刻像现在,让他更感觉到和她之间的距离,即使他们有以后,她也没打算让他带着她走。苦意弥漫在嘴里,他说,“除了工作,你还可以有些其他的乐趣。”
她沉默不语,他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有工作,已经足够。
对她来说,他可有可无。有当然好,但是没有,她从工作中得到的成功的愉悦,也足以掩盖过其他的缺失。
他说,“我们分手吧。”
她安静地反问,“你确定你要?”
他费了很大的劲,“是的。”他不能忍受永远做等候的替补,与其越陷越深,不如亲手割断。
秦雨松以为周桥会挽留,但她点头说好。

第五十二章 怀念

为应付检查工地停了两天,周日正常开工。周桥去看了看,葛小永在。她放心地回去休息,但走到路口时停下了脚步。工地四周是已拆迁但还没平整的土地,春天来后野草长到有半人高。在这些草边,几丛杜鹃开得繁花似锦,深红色的花瓣铺天盖地。
天空很蓝,是难得的好天,不远处白鹭三五结伴,飞起又落下。风拂过脸上,温暖得像有情人的叮咛。她想起去年春节后有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晒过的被子很香,他轻手轻脚地上楼,在床边坐下,替她拉好被角。
这会的他,差不多快到高速出口了吧?
周桥回到旅馆,把窗户开得大大的,任风吹进房里。她钻进被窝,酒精的余威仍在作祟,没多久就昏睡过去。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葛小永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出去吃晚饭,她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去填饱肚子,免得半夜饿得辗转反侧。
葛小永还叫了上回陪秦雨松去医院的那个同事,小程。三个人点了三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他俩一直在聊昨天的环评会。小程问,“应该能通过吧?”周桥心不在焉地听葛小永告诉小程,“按惯例专家会提出修改意见,然后我们把按他们意见修改过的报告交上去,这项工作就完成了。”
周桥想到付给顾问公司的钱,嘴角咧了下,昨天只是走过场,该提前做的功夫都做了,受人钱财替人办事,哪可能不通过,双方的人揣着明白做戏。
小程笑嘻嘻地说,“你们没去后半场真可惜,有两个人老心不老,主任和我偷偷溜到外面,笑得肚子都痛了。”周桥不爱听,瞅了他一眼,小伙子识相地把后面的话吞下去。正好菜也上来了,她毫无食欲,略微挟了两筷。葛小永问,“我叫老板替你下碗面?”周桥说,“也行。煮碗泡面,里面敲两个蛋。”
秦雨松一直吹嘘他煮的泡面特别好吃,面不烂不硬,蛋不老不太嫩。周桥第一次发觉他不是吹牛,这里端上来的十分难吃。她努力吃了几口,还是放下了筷子,“酒喝得太多,没胃口吃东西。”葛小永又叫厨房煮了两只鸡蛋,“给你带回去,夜里饿了吃。”
小程口没遮拦,“小永哥经过吴美女的培训,现在周到多了。”葛小永没理会他的话,站起来说,“我去结账。”小程明白自己失言捅到葛小永的痛处,讪讪地低下头,不敢接触周桥的目光。
周桥睡了半个白天,吃过饭回去反而睡不着,在旅馆楼下散步。她想到葛小永刚才的神情,打电话把他叫下来,开门见山地说,“吴冉冉在上海,你要去找她说个明白吗?”
“你怎么知道?”葛小永惊讶地盯着她。路灯下她脸色苍白,带着醉酒后的委顿,“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有人帮忙查到了她现在落脚的地方。”吴冉冉以为天涯海角随处去,但雁过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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