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1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停在了一处月洞门前,汉子站在车前,扶沐紫下车,神情不复先前的无礼蛮横,而变得毕恭毕敬。
他把药箱递给沐紫,弯腰道:“沐当家,主人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沐紫有些顾虑地望了他一眼,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月洞门。
她怔然地站在门旁,被眼前的景致吸引得无法移动脚步。
眼前是一片如云似霞的香雪海,连绵起伏的白梅林望不到尽头,仿若瑶台仙境一般。
不远处的梅树下摆放着一张躺椅,白衣男子慵懒地躺在上面,阖着眼,似乎睡着了一般。
沐紫皱了皱眉,慢慢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那男子忽然睁开眼来,转头冲她狡黠一笑:“沐当家好生难请啊!”
整个世界的声音在此刻都骤然停止,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几欲停止的心跳,垂在旗袍旁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捂着嘴的手抖得不像话,眼泪如瀑布般急遽而下,一直蔓延过指缝。。。。。。
她颤声道:“兰…兰彦!”
一百二十四。重逢如梦(一)
整个世界的声音在此刻都骤然停止;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几欲停止的心跳;垂在旗袍旁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捂着嘴的手抖得不像话;眼泪如瀑布般急遽而下;一直蔓延过指缝;她颤声道:“兰…。。兰彦!”
这不是梦境,兰彦真真实实地站她面前。
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疼痛感传来;她笑着流泪,脸上全是纵横的水痕;心中分不清楚是欢喜;还是悲伤。
“兰彦…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太好了!”她话不成话;断断续续哽咽着说着。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以为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了,感谢上苍,竟能与他在人间重逢。
兰彦望着她,本想嘲笑她哭得乱七八糟,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忽地将她拥进怀中,心中分不清是酸楚还是喜悦。
原来他的死会让她如此悲伤,那么,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伸出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一年不见,她已不复那时的憔悴和孱弱,脸色红润,鲜妍如盛开的花朵,当年的青涩早已褪去,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的美丽与雅致。
“你是怎么脱险的,这一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沐紫抹了抹脸,急切地问道。
兰彦动了动身子,示意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沐紫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不太灵便,躺椅旁竖着根手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看到沐紫担忧的目光,兰彦苦笑道,那天马车坠崖的时候,他从车里跳出来,滚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一棵树才侥幸逃过一死,但却把右脚摔伤了。
沐紫说:“都是为了我,才把你害成这样。”
兰彦撸了撸她的头发,宽慰地笑笑,继续说下去。他一路隐姓埋名,四处躲藏,几个月前才来到宣城,听说沐恩堂重出江湖,当家又是个女的,还是沐氏的传人,便猜到是她,故意派了个家院来闹店堂,引她前来相见。
沐紫破涕为笑,“这种泼皮的方法也只有你想的出,本来要将那胡搅蛮缠的赶出店去,要不是…”她忽然打住了嘴。
兰彦带着兴致问道,“要不是什么?”
沐紫神色如常,扬起嘴角,“要不是我一向菩萨心肠,谁会搭理你。”兰彦嘿嘿笑笑。
她左右望了望,“这园子真美,你哪里来的这个好地方?”
兰彦咳了咳,淡然道:“是个朋友的别院,我不过借来住住。”
沐紫抬眼望着满园梅花盛开如雪,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云中铺泄下来,兰彦的面容在流光下纤尘可辨,她有些贪婪地望着他的面孔,心里无限欢喜。
此后数日,她天天往返于梅园替兰彦治疗脚上的伤,那伤本不是大碍,只是筋络受损,却因一直未好好治疗,硬拖成了顽疾。她心痛难过之余使尽浑身解数替他症治,针灸,按摩加内服外敷,摒着一口气要把他治好。
在她的精心诊治下;兰彦受伤的腿渐渐地可以摆脱拐杖自如地行走了;只是如果细看会发现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怪异;沐紫有些沮丧。
兰彦安慰她说只要走得慢一些就看不出了。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短,转眼之间,宣城已是春意盎然,花草万木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荣枯的更替。
沐紫走从梅园出来,沿着郊外狭长的小路往城里走,山花铺满了路旁的草地,连空气中都带着草木的清甜气息,她的心情不觉舒畅起来。
经过杏林馆的时候,她想内张望了一下,店堂里人不是很多,张大同独自坐在厅堂一角的方桌旁,撑着下巴自己跟自己下棋。
沐紫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屏气凝神看了一会,捻起一个黑子往棋盘上一放,“吃!”
张大同诧然抬头,望见站在前面笑嘻嘻的沐紫,懊恼地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步棋呢!糊涂糊涂!”他拖过一张椅子,笑道:“沐当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沐紫挨着桌子坐下,“正好路过,见您老一个人无趣,便进来叨唠一二。”
这些日子来,因杏林堂与沐恩堂之间常有生意往来,她和张大同一来二往也逐渐熟悉起来,闲来无事常就一些疑难杂症进行切磋。
张大同是杏林前辈,又年事已高,沐紫对他自然恭敬有加,常以晚辈之心前去虚心请教。
而张大同经过前次波折后也不再倚老卖老,对她是知无不言,尽心释疑。
沐紫性格活泼喜乐,张名医持重世故,对她的悟性和灵气很是赞赏,两人十分投缘,慢慢培养出亦师亦友,有时又像祖孙一般的关系。
张大同拉开方桌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本线状的册子,做神秘状道:“近日又接诊了几个难得一见的病例,你看看,我都记录下来了,就等你过来看了。”
沐紫喜道,“真的?太好了。”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不由赞道:“您的医术越发地出神入化了,这花草做的药引真是绝妙。”
张大同摇头道:“能过做药引的花草很多,不过要对症下药,恰到好处地引导药性就不那么容易了。”
沐紫赞同地点了点头,忽然心念一动,问道:“前辈可有听说过梅花入药的方子?”
张大同捻着花白的胡须想了想,“似不曾听说。”
沐紫失望道:“前辈也没听说过吗?我曾见一味成药有浓郁的梅花香味,但遍翻典籍却查不到梅花入药的记录。”
张大同疑道:“梅花的香味?我从医几十年,似乎也没见过这样的药方。”沐紫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早上,沐紫刚要迈进店铺,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她,不由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张大同。
张大同气喘吁吁,笑着道:“沐当家,昨天你说的那个梅花入药,我查到了!”
沐紫脸上惊喜,“真的?梅花真的可以入药吗?”
张大同摇了摇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非也,梅花并不能入药。是我想起来有一味药与梅花气味极为相似,或许你说的那成药里放的是这个药。”
“是什么?”沐紫含笑问道。
张大同脸上沉下来,清晰地道:“钩吻!”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不提防地抽动了一下,惊得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喃喃道:“钩吻?”背上一阵阵地往外冒冷汗,“就是……那个断肠草吗?”
张大同点点头,“对,就是断肠草,此药长在西域,极为罕见,香味浓郁似冷梅清香。但它剧毒无比,寻常人只要含服三两片叶子就会立即毙命。”
沐紫觉得自己的脚不住地发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嗓子干干地道:“我只听说过它的名字,却从未见过,这么说来,竟是一味毒药。”
张大同想了想,又道:“据说以极微量的钩吻入药,可以治疗头疾顽症。但此物毕竟是毒药,用来入药也是一柄双刃剑,长期服用可使人神志受损。”
沐紫稍微缓了口气,面色恢复了一些,“这么说钩吻确实可以入药的?只是不可长期服用。”
张大同点头道:“正是,但用此药无疑是一招险棋,一不小心反而被其毒性反噬,最好改为其它性质温和的药为妥。”
张大同的话回荡在耳边,使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始终放不下心来。
她把铺子里收藏的医书尽数翻了出来,一本一本地查阅,从上午不觉坐到了夜幕低垂,她从堆积如山的书中抬起头来,呼了一口气,她确实找到了钩吻入药的记录。
那本泛黄陈旧医术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寥落的几个字:“性似砒霜,微毫可平甘潜阳。”
一百二十五。 重逢如梦(二)
沐紫思量着书中的话;神思恍惚地出了铺子;往家里的方向走。一路上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那个药方;难道真的是为了治疗头疾才下此虎狼之药吗?
她只要想到那里面有钩吻就心中发寒。
木然地扣了扣自家院子的门环,没有如常一般等来李钧的应声。
她疑惑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未关紧;“吱呀”一声就开了。
她站在门槛外;吓了一大跳,伸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杵着十来个大男人,把个不太宽敞的小院站得满满当当;一个个挺着腰杆站得笔直,中间的石凳上端坐一人;目光如炬地望向她。
淡淡的夜色笼在他的脸上,硬朗英俊的脸上有柔和的光茫。
“少帅?”她不知所错地开口,一脸的茫然。
陆洵站起来,大步向她走了过来,目光炙热,脸上有无法抑制的喜悦。
“沐紫,”他皱着眉头冲她笑,一边仔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仿拂在确定她是真正的她,不是别人假扮的,“真的是你回来了!”他连说了两遍,仿佛还是不能相信。
他的属下都识趣地退出了门外,并关上了门。
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沐紫心中疑惑,陆洵不在前线督战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抬头正对上他火热的目光,心里不觉尴尬起来,低下头去,搜肠刮肚,被医术透支了一天的大脑里竟找不到一句可以跟他说的话。
最后,她憋出了一句套话:“少帅,恭喜你望州大捷,收复江北指日可待。”
他深深地望着她,笑容如深潭幽凉,“可是,我最想要的却一直得不到。”
她转过脸去,咳了咳,默不做声,满脑子还是钩吻的药性究竟有多强烈。
忽地被他拖住了手,她一惊,刚想缩手,却身不由己随他奔跑起来。
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平日冷峻威严的少帅竟然象个小孩子一样在大街上奔跑,手上还拖着个女子。
吴副官忙指示着侍卫远远跟随在后面。
夜风吹拂在脸上,微凉且清新,陆洵的手心有微微的潮意,她感觉到他掌上凛冽的纹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为何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夜空中,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陆洵兴奋地推开积着灰尘的院门,那是她旧时的家。
她诧异地望着整饬一新的庭院,那里新栽了一院的梅树,已过了花季的梅枝上打着绿芽,轻轻地随风摇曳。
陆洵脸上有些得意的微笑,他带她来到最大的一棵梅树下,那棵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
沐紫疑惑地望着他,他看着那棵树,笑容干净明亮:“看到那棵树了吗?自从来到这里,每一天我都在上面系上一根红丝带,我向老天祈愿,当这棵树上挂满红丝带时,请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他的脸上挂着孩子气的笑容,“你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