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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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彦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 “证据”他指了指身旁的沐紫; “沐当家唯一的女儿;如今沐恩堂的掌门人沐小姐;就是最好的人证。”
沐紫猝然抬头,茫然地望着他,兰彦目光中透着鼓励,低声道:“站起来指证他!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也要让他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沐紫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又木然地转过头去,慕容珩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神情十分坦然而平静,她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心扉。
兰彦一遍遍地催促着她,她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面对众人探询的目光,心仿佛要跳出了胸膛。
老天着实残忍,即使她曾经那么怨他恨他,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要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摧毁他的尊严和名誉。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怔然地望着他,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你是怎么回事?!他那样伤害你,难道你还要对他手下留情吗?”兰彦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死里逃生的他对慕容珩只有彻骨的仇恨。
王大可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望着沐紫道:“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替你看过病!”
沐紫脸色一白,慕容珩眼中有惊慌的神色,还没来得及制止,王大可已经声色俱厉地开了口:“你在府中名叫夕颜,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坐上沐恩堂当家的位置的,我只知道你曾经是慕容府里的一名丫头!因为与大少爷生隙私自离府而去,不想你竟然怀恨在心,伙同他人在此诋毁济慈堂和大少爷,你是什么居心?!”
一时安静的厅堂内顿时炸了锅,见王大可说得有根有据,众人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质疑的目光纷纷地投向沐紫,沐紫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背后冷汗涔涔,竟无半句辩驳之言。
兰彦心中恼火,正待反驳,却被沐紫在桌下牢牢地拉住了衣服。
一直三缄其口的慕容珩却站了起来,淡然地对众人道:“王总管年事已高,眼神不济,想必是认错人了,这位沐姑娘长相虽与我府上的那名丫鬟有三分相似,但并非一人。”他平静地看向沐紫,“我与她素昧平生,并不相识!”
他说出 “并不相识”四个字的时候;沐紫的心不可抑止地抽痛了一下。
是啊;走到了对簿公堂的今日;相识争如不识。
王大可还要分辩,被慕容珩凌厉的目光制止了,慕容珩淡然步出座位,走到沐紫跟前,沐紫心跳如擂,不敢抬眸看他的眼睛。
慕容珩淡淡一笑,道:“沐当家,我们王总管护主心切,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沐紫抬头望着他,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慕容珩移开目光,转向厅内众人,似笑非笑道:“今日所有关于济慈堂和鄙人的言论,各位可权当一笑,如果真有真凭实据,我相信这些话在巡捕房说,要比在这里说更加有效。”
众人听他话来,不由呵呵一笑,鄙夷地望向兰彦,兰彦阴郁地望着慕容珩。
慕容珩神色一凛,“只怪济慈堂树大招风,才会引来明枪暗箭,慕某早就习以为常,并将奉陪到底!”他脸上流露出倦色,“今日这会着实无趣,不如散了吧,未尽之事,明日再议罢。”
众人三三两两地从别墅中走出来,兰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在后面。
沐紫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前面的人都走远了,她才怯怯地叫了声“兰彦”。
兰彦停下脚步,冷冷地望着她:“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既然这样,当初何必千辛万苦逃出来,留在慕容府做他的偏房岂不更好!你忘了父仇家恨了吗?!”
“我没有……”沐紫急急地反驳,低头喃喃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兰彦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抛下了一句话,拂袖而去。
他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沐紫怔然地站在路旁,望着兰彦愤然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她呆立了一会,才迈开步子往前走,却听得背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回头去看,慕容珩正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金子般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面目纤尘可辨,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憔悴,双目却亮如寒星。
他的目光温和而坚定,没有一丝丝的责怪在里面,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她的一颗心几乎要飞出胸膛去,飞去他的身边。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迈不开一步。
“慕容当家,别来无恙。”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响起。
慕容珩一怔,似乎不太适应被她这样叫,随即淡然一笑,轻声道:“沐紫,见到你真好!”
四年来,她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唤她,就像当年在清平的时候,他总是捧着一本书坐在树下,对她招手道:“沐紫,过来。”心头骤然一暖,她动容地望着他,满怀的冰雪就要即刻消融。
“你忘了父仇家恨了吗?!”兰彦的话冰冷地自耳边响起。
一年前在慕容府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忘不了自己雪天寒夜大腹便便逃离漪翠园的苦楚和绝望。而今,他再也无法禁锢和左右自己了。
她神情一凛,扬起头,肃然道:“你我是药界同仁,慕容当家还是称我一声沐当家比较妥当!”
慕容珩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沐紫看着他,凌厉道:“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生分吗?”
慕容珩垂下眼眸,“好吧,只要你觉得好,就好。”黯然道:“我亏欠你那么多,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
沐紫冷笑道:“方才兰彦在堂上那样责难你,你竟无半句反驳,难道慕容当家自知理亏吗?”
慕容珩一怔,轻轻一笑道:“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想让他难堪,因为他是你在意的人。”
沐紫心弦一颤,不知该说什么好,默然了片刻,转身欲走,慕容珩上前拉住她的一只手,恳求道:“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了,难道多和我呆一会,多说两句话也不行吗?”
沐紫心中叹息一声,低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
慕容珩沉默了片刻,涩然道:“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隔得这么近,她忽然发现他的鬓角竟然长出了两根白发,心莫名地刺痛起来。
残留的理智让她抬起眼眸,平静道:“旧情已了,还有什么必要再回去。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前的事情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就忘了吧。”
她望着他,不让忧伤爬上眼眸,说得尽量清晰而坚定,“父辈的恩怨并非你我能左右,慕容珩,我不会再怨恨于你,我们之间的帐就在今日一笔勾销吧,从此以后天长水阔,两不相欠。”
慕容珩怔然无语,半晌叹道:“是啊,你现在的路……走得很好……”
他好半天没说话,良久,黯哑着嗓子问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吗?”
沐紫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艰难道:“离开我的生活,我只需要你为我做这一件事情。”
慕容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他说:“只要你能开心,我都同意。”
她往前走,不再回头,泪水从脸上流下,一阵风吹过,凉凉的。
她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了一下午,心中疲倦至极,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珩的脸始终在眼前回荡,他眼中的落寞、唇边的凉薄和神情的伤痛,一点一滴尽数融入心中,酿成了又酸又苦的一杯酒,咽不下、忘不了。
不知不觉,城市已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她眼中迷蒙,只觉得街道上人影人影憧憧如鬼魅一般,远处灯火明灭,整个城市看上去迷离而诡异。
她走进一家酒馆,要了两瓶招牌的杏花酒,店小二目光怪异地端酒上来。她拔掉瓶口的塞子,拿起一个大杯子,满斟一杯,仰头灌下。
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胸口,心中似乎着了火一般,她却觉得浑身舒畅,又连忙给倒上一杯,缓缓喝下,这次却不再感觉那么强烈了。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掌柜见她喝得凶猛,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姑娘有何想不开的事情,这样空腹喝酒伤身啊!”
她斜睨着掌柜,两颊飞红,不满道:“莫不是怕我喝醉了不给酒钱吗?”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拿去!”
掌柜拿了银票,头一缩,不再言语。
两瓶酒下肚,却没有等来半点醉意,心中的烦恼还是堆积如山。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扶着街边的墙缓缓地走着,突然向前一个踉跄,扶着墙角蹲下,挖肝掏肺地吐了起来,直吐得昏天黑地,浑身虚脱。吐好以后抹了抹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往前走。
前方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她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地跟随在后面。
慕容珩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心痛难忍。
好几次都忍不住冲动要上前去扶她,她又兀自站起来往前走,他只能一路跟随在她后面,看着她又走进了路边的一个酒摊,叫了一壶酒。
他克制不住,就要上前制止,却见她抱着酒坛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黑色的轿车在酒摊旁停下,穿着便装的男子从车上快步走下来,望着沐紫熟睡的样子苦笑了笑,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拢起鬓角边掉落的碎发。
两个侍卫要跑上来帮忙,陆洵摆了摆手,轻轻地将沐紫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在睡梦中虚虚地挣扎了一下,就搂紧了他的腰,沉沉地睡去。
慕容珩站在街角的阴影中,看着陆洵抱着沐紫上了车,车门重重关上,汽车绝尘而去……
他呆呆地站立在街上,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心中的痛麻木了神经。
今时今日,他早就没有什么立场出现在她面前,做那个为她遮挡风雨的人。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在漆黑的屋子里枯坐着,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想着她当时的容颜和神情。
也许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才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
突然,一股邪恶的冰寒刺痛从胸口升起,迅速在四肢百骸中蔓延起来,冻住了全身的血液肌肤。
慕容珩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勉强抬起手,只见手臂白得几乎透明,一条清晰的黑线顺着血脉肌肉缓慢地滋生出来,如同毒舌的信子一般……
误入尘世二十余年,就此消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沐紫,愿你一生平安无忧,忘了我曾经带给你的痛苦,快乐地活着。
笑意凝结在唇边,慕容珩静静地倒下。
一百二十七。 死神擦肩
几声鸟叫从窗外传来;沐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茫然地望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头隐隐涨痛,她揉了揉太阳穴,想不起昨天发生过什么事情。
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头忽然像裂开一般疼痛了起来。
听到声响;门外进来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和气地道:“姑娘你醒啦?头疼得厉害吧,来喝一碗醒酒汤吧。”说着把手中的碗递给她;
沐紫一愣,道谢接过;问:“这是什么地方。嬷嬷说这里是督军的府邸,你昨天喝醉了是少帅带你回来的。”
沐紫听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醒酒汤。
嬷嬷在一旁慈祥地看着她,一边絮絮地说,“喝酒多伤身体啊,姑娘你还年轻,不好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等老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看得出我们少帅很着紧你,一路将你抱进来…”
沐紫脸上一热,低头道,“多谢婆婆的良言,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