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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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叫我容公子了,就叫……容诺。”
“哦”沐紫怔怔地答道,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低头看看手上正拿着容诺的拐杖,忙不迭地追着容诺的背影喊道:“喂……你的拐杖……”
容诺已经一溜烟走得没影了。
转眼已是盛夏:“归林客栈”后山上的桃花开了又谢,遍地的芳草浓翠欲滴,临乾湖上翠盖连天,荷花婀娜盈立,清平迎来了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容诺留下来后短短数周:“归林客栈”发生了不少变化。
容诺提议在“归林客栈”的后面修建一个小花园,使客房窗外景色不至于过于单调,他不知从何处搬来各种植物和花卉,精心构建了花草植物的布局,又自己动手打制了白色的篱笆,一个礼拜后,沐紫看到眼前这个雅致的西式小花园时,即佩服又惊讶。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她啧啧叹道。容诺微微一笑“以前见我家花工做过,就想尝试一下。”他难得提到家中的事情,却立刻就打住了,沐紫笑笑并不追问。
容诺除了在花园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看看书,写写字,他虽然从小留洋海外,却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的字苍劲有力,飘逸洒脱,颇有仙风道骨。
珏莹有次无意发现了容诺的墨宝,便乘他不在拿出来与沐紫品鉴一番,珏莹赞叹不已:“真是字如其人,一样的好看。”
兰彦则不屑地撇撇嘴:“假洋鬼子还会写毛笔字。”
沐紫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兰彦两个字怎么写?”
“吐气如兰,清彦如我,来来来,你伸手过来我写给你看。”兰彦掳起袖子,做挥毫状,沐紫不再理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纸上。
容诺喜欢在清晨和午饭后去散散步,清晨的散步区域固定在客店后的苍冥山,而饭后散步的地点则选在镇上。因沐紫每日需去镇上购买日常用物故经常同行,后来便演变成两人一起去镇上散步兼购物。
容诺似乎对珠宝和古玩颇有些研究,每次散步路过卖珠宝和古玩的店铺都驻足流连一番,去得多了镇上珠宝铺和古玩铺的老板都与他相熟了,凡有新近货品必请他前来鉴赏一番。每当他一身白衫往店堂中一坐,卓绝丰姿常常引来过路的夫人、小姐的注目。一时间,要求鉴定古玩、珠宝的女眷络绎不绝,带来了大批生意让老板喜不自禁。
看着容诺被一帮女人围住不得脱身,沐紫无奈地叹口气,心想他这张脸实在太招桃花了。
容诺从镇上古玩商店淘回来一批瓷花瓶、绣瓶等摆件,把客户的大厅布置一新。沐紫要把买东西的钱给他,他却摆摆手道:“赝品不值几个钱,我帮他们鉴定珠宝古玩交换而来的。”
沐紫觉得每天的散步真是个好活动,居然还能为客店带来收益,遂问道是否需要增加散步的距离和密度,好让他充分发挥个人所长为客店谋福利。容诺凉凉地看着她:“你似乎很乐意见到我被一帮女人包围。”沐紫眨了眨眼睛:“横竖你也不用花什么力气,又能赚钱又可赏美,我以为你应该乐此不疲。”容诺气结。
容诺让沐紫给每个住店的客人准备一张客店的名片,并许诺如能介绍同行的客商一起来投宿可以给予房价优惠。名片上写着“归林客栈山庄”。
沐紫有些忐忑,问得不免胆怯,这并不怎么显眼的两层小楼也可以算是山庄吗,容诺淡淡一笑,极目远眺,青山松翠;碧水清澈尽收眼底,他用吟诗般的语调娓娓道出:“依山傍水,风景绝佳,叫山庄有过之无不及啊。”言罢,居高临下地斜睨她一眼:“心若广大,陋室草屋便如同楼台亭阁……”沐紫心道,皮厚之人果然天下无敌。
内外整饰一新后的短短一个月过后,”归林客栈“顾客盈门,来投店的客人竟比之前多了四、五成,宛如的脸上也因客店的成功扭亏为盈增添了不少喜色。因生意好转,客店又新请了几个帮工,珏莹正巧放假也过来帮忙,兰彦也辞了镇上的活计住进了店内:“归林客栈”内外一派繁忙兴旺的景象。
七。解困
盛夏酷热难耐,因处在青山绿水的怀抱:“归林客栈”比别处更添几分凉爽。
刚刚送走一批客商,客店终于有了片刻宁静。为了干活方便,沐紫把头发在头顶绾成了一个百合髻,发尾用素色发带固定,并细心地挽成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经过回廊的时候,她看到容诺兀自一人站在花园里,也不顾晌午火辣辣的日头,便心生几分好奇,遂停下了脚步,踩着地上的碎叶走过去。
容诺听到脚步声回首,目光停留在穿着淡粉软烟罗裙的沐紫身上,眼中有不易察觉的亮光闪过。
沐紫端详着容诺面前这棵长得茂盛的小树,纳罕道:“这是什么树,我见你总在照料着它。”
“紫薇树”容诺答道:“你见过它开花的样子吗?非常美,仿佛天边的漫天紫霞,让人一眼难忘”他的思绪似乎也跟随着脑海中的紫薇花影飘向天际。
沐紫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是吗?真想看看它开花的样子〃旋即感叹:“这上面的花苞已经打了好几天了,为什么就是开不出花呢?”
容诺淡淡的说道:“花草树木皆有灵性,大概此处不是它该留的地方罢。”
不知为甚么,他的话让沐紫感到莫名的伤感,她点点头:“似乎你格外喜欢紫薇。”
容诺凝望着远处,神情淡然:“小时候,父亲带我在花园里种过一株,当时并不觉得它有多好看,父亲去世后它便不再开花了,看不到反而有些想念,便在家中后山种了一片,第二年开花了,这时我才发现,它竟然如此美丽。”
沐紫第一次看到容诺脸上浮现出近乎温暖的表情,他一直淡然冷静,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碍着他半点的模样,对家中的事情更是绝口不提,她一直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他在意的东西,他是否也有过敞开心扉的时候。刚才他谈起父亲时幸福的表情,让沐紫也不禁动容,心中温暖。
她微笑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很喜欢养花侍草,他让我骑在他肩头去摘樱花,还用樱花做成花环戴在我的头上。”
“是吗?”容诺含笑转头看着她,眼中似有深意。
两人默默对视,四处悄然无声,几声鸟鸣划破了寂静。沐紫听到自己的心“扑扑”地跳,她觉得脸有些发烫,便低下头假装看地面。
“这紫薇树今年是开不了了,花苞已经僵谢了”容诺转移话题,转身查看着枝叶,声音有些黯然。
“不过,明年一定能让你看得它开花的”他复又肯定地说。
“那我们约定,明年一起在这树下赏花吧……“沐紫仰起头,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她清秀的面庞上,明明暗暗,十分好看。
她突然发觉自己虽说的是一个许诺,听上去却更像请求,像在挽留他留下。
她轻咳了一声:“我随口说说的,你也不必当真。”
言罢转身欲走,走得太急不留神被路旁的蔷薇枝绊了一下,正欲跌倒,被容诺从后面一把揽住腰才没有摔倒,沐紫惊慌得转过身来欲挣脱,却感觉容诺的手臂箍得愈发紧了。
他的眼神清明如水,却又似乎翻滚着热浪一样灼人,他的下巴几乎要抵到她的额头,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冷梅的幽香。
“我答应你,明年一起在这里赏花,还有后年……”容诺的声音从上方悠悠传来,仿佛天籁,沐紫的脸却更红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干咳,沐紫赶忙挣脱了容诺。只见五米开外的回廊上,兰彦抄着手背靠在朱红的柱子上,神情慵懒地勾着嘴角。
他瞟着他们缓缓地开口:“沐紫,这么热的天,你不在屋里纳凉,却跑到这里来晒日头,是何道理?”
沐紫勉强挤出个笑容,呐呐道:“是哦,这儿确实有些热,那我先进屋了。”话音未落,已经跑走了。
容诺目光追随着沐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兰彦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若是看惯了温室中的牡丹,偶尔也会觉得山村的野花有趣。可那些野花不是为了王孙公子的一时心血来潮而生,它们需要的是参天大树的庇护。”
容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何以见得我不是那参天大树呢?”
兰彦冷笑一声:“你自然不是,否则,怎么会连姓名都要隐瞒呢?因为你知道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该来的地方!”
容诺怔了一怔,面色微变,片刻之后便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淡淡地道:“你可以保留你的看法。”他靠近兰彦,嘴角微微扬起,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这番话,不过是因为你也看上那花了。”言毕低笑两声扬长而去,只留下兰彦一人在那里干瞪眼。
火热的阳光灼得地面氤氲着一层热气,兰彦坐在木匠铺的伙计房内,闷头雕琢着手上的一块木头。他心情烦闷,手中的刻刀毫无章法地乱刻,不小心手一歪,立刻削下手背上一块皮下来,新鲜的血渍立刻渗透出来。他低声咒骂,抬手用力抹去血迹,又疼得呲牙咧嘴。
沐紫拎着一个布包裹推门进来,她的脸因暑气而泛红,看上去气色很不错。
“我给你送几件薄衫过来”她把包裹往桌上一搁,一手扇着风,一手从桌上倒了杯冷茶喝。
兰彦闷闷不语,继续雕着手上的东西。沐紫伸出五个指头在他眼前挥了挥:”这孩子傻了。”她低头看到他流血的手,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你流血了!”她找来纱布帮他把伤口细细包扎起来,兰彦只是皱着眉不吭声。
沐紫心中正纳罕,没曾想兰彦腾地站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在你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孩子吗?”他的声音有些急促,眼睛里隐约可见血丝。
“嗯,难道不是吗?”沐紫不解地点点头,顺手把杯子往桌上搁,手放到一半被兰彦紧紧握住,沐紫瞪大眼睛望着激动的兰彦。
“你!我……”兰彦气急,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缓缓放开沐紫的手,背转身去,闷闷地说:“你能不能离那个容诺远一点,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
沐紫脸顿时红了,也背过身去:“你胡说什么。”
兰彦绕道她面前:“他们这种有钱公子最喜欢骗你这样的无知少女了,花言巧语骗你们上钩,最终都是始乱终弃的……”
沐紫生气地打断他:“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何况……容诺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说罢转身欲走,看到她维护容诺,兰彦更加生气,从后面猛地拉住沐紫的手,
因为用力过大,沐紫几乎撞到他怀里,兰彦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抱住沐紫不放:“不行,我不准你对他好!”
沐紫挣扎了半天没挣开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就对你好,行了吗?”这孩子果真在吃醋。
兰彦抬眸看着沐紫,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他默默地放开手。
沐紫有些尴尬,虽然她与兰彦其实年龄相仿,但在她心中兰彦就像亲弟弟一般。记得多年前那个滴水成冰的夜晚,她在街头遇到乞讨的兰彦,那时,他破衣烂衫,乱发蓬蓬,又黄又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却似黑宝石般明亮。街头流浪生活的苦难,让小小的他眼中充满着深深的戒备,即使饿得奄奄一息也不肯靠近过来。她心中不忍,在冷风中伸出双手:“小弟弟,跟我回家吧……”
沐紫心内默默叹息,兰彦过去的日子太苦了,好容易有了栖身倚靠之所,难免比别人更加依恋一些。她这样对自己解释,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安浮上来。
隔着雕花的纸窗,门外的苏锦一手扶在窗沿上,眼里噙着一层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