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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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抿着嘴唇想了一会,道:“自然是我家姑娘救了你,你那日被打成了个血葫芦,幸亏我们姑娘路过把你救了,守了你三日才捡回你一条命。”
兰彦挣扎着坐起来,感激道:“不知你家姑娘如何称呼,可否请她过来一见,我好当面致谢。”
小姑娘道:“姑娘这会儿歇下了,她留下话说,萍水相逢,不必问及姓名,让先生在此好生调养,等身体痊愈了再回去不迟。”
兰彦怔然,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见小丫头说完这几句不肯再多说,他不再追问,喝过药后便淡淡地躺了下来。
慕容珩似乎越来越忙,作为他房中的贴身丫头,沐紫却是几天都难得见到他一面。每天他都要忙到深夜才回府,他坚拒房中的下人等他回来,她只得遵命早早休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睡不着,常常半夜起来,远远地望见他房间亮着灯。第二天一早,她过去的时候,他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人早已走了。
她有些担忧他的身子,如此操劳是否会旧病复发,她来了这么久,倒从未眼见他有什么不适,所以也无从判断他的病情。
听顺子说,上回莫澜江决堤冲了济慈堂的库房,大少爷连夜就赶过去了,两日不眠不休地在现场指挥转移药品,好在抢救得及时,只有三分之一的药材被水浸了。可是即使只有三分之一药材,也是好几万两白花花的雪花银啊,顺子摇头叹息道。沐紫闻之亦默然无语。
这日,沐紫捧着茶盘正要往前厅去,却见慕容禛白着脸匆匆地从一旁的小路奔过来,直直地拐进她前面的回廊,她开口叫了他一声,他竟然都没有听见,一溜烟地跑到前面去了。
她刚走到前厅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瓷器砸在地上的响声,把她吓得抖了抖,连手上的托盘都差点掉到地上。
她胆战心惊地移步到门口,一眼就望见厅堂正中慕容珩铁青的脸和他面前地上的碎茶碗。慕容禛站在他对面,低着头,满脸愧色。太太坐在慕容珩下首,冷着脸一言不发。
“糊涂!”慕容珩气得额上青筋隐现,“经商立市信誉二字最为重要,尤其是我们做药品生意的,是关乎到人命的买卖,从父亲创办济慈堂以来,都是捧着良心以诚惶诚恐之心谨慎经营,你怎么敢做出以次充好之事,你这不是在砸我们济慈堂的牌子?”
慕容禛嗫喏道:“上次水淹的有批黄连,我见浸水不是很厉害……现在铺子里的资金这么紧张……我想能用就凑合着用,节省一点……”
“节省一点?”慕容珩将手中的一盒成药“啪”地扔在桌上,“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说我们济慈堂卖劣质药,明天早上,全沧州都会知道济慈堂的药里用的是发霉的黄连,你说,以后谁还敢买我们的药!”
太太冷笑了一下,“早说过他不是做这行的料,你偏不信。”她用丝帕擦了擦鼻子,淡淡说:“仲亭,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太平点。”
慕容禛满面愧疚说:“大哥,这次是我做错了,我马上让他们把药撤下去。”
慕容珩目光锐利,“那已经卖掉的呢?”
慕容禛道:“这个……”
慕容珩叹了口气,“通知沧州老号和各分号的掌柜,马上到老号开会。”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禛,缓和了语气,“你回来不久,我就让你去管一家分号,是我过于心急了,这个事情,我也有责任。明日开始,你每日到老铺来跟着我罢,半年后再回去。”
慕容禛感激地点点头,答应着。
太太脸上有些不甘,还想说些什么,慕容珩已经走出去了。
他走得有些急,完全没看到门旁站着的沐紫,沐紫捧着托盘无处可避,只好往门后边让,却被他一把托住腰,只听他沉声道:“小心!”
她手忙脚乱地按住在托盘上跳舞的茶具,惊魂未定地往门后看,前窗长长的窗钩杵在外面,她如果一下子撞上去,不出血也要刮掉层皮。
她感激地对他笑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怔了怔才道:“为何总是这般不小心,难道还嫌身上的伤口太少吗?”
虽然是句责怪的话,可是她听着心里却是一暖,向他咧开嘴笑了笑,他的眼神一定,忙转头避开她的目光,匆匆离去。
他刚走远,太太也板着脸从里面出来了,沐紫忙垂首站在一旁。
慕容禛一个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一脸的沮丧。
沐紫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端了杯茶放在他身边的桌几上,慕容禛抬起头来,懊丧道:“沐紫,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不但没有帮到大哥,还老是给他添乱。”他的眼中迷惘失望,有薄薄的雾气浮起。
沐紫柔和地笑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要太自责了。不是有句话叫‘经验都是用教训买来的’吗”
慕容禛展颜一笑,目光定定地望着外面,“总有一天,我要让大哥为我而自豪。”
第二日,沧州城传出一个劲爆的新闻,济慈堂当众销毁了一批品质有缺陷的成药,并许诺将对曾经购买这付药的顾客退一赔一。
大家都在叹息,济慈堂这次可亏大了,三百多箱药,火光冲天,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才烧完。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兰彦已能下床行走。
只是,救他的那位姑娘却从未露过面,端茶送药都是小丫头怜儿送过来的。
起先他病得严重的那几日,整天神志不清地昏睡,每次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都看见床前依稀有个绰约的身影,他听到她低低地叹息声。
待到后来他的伤势好转;人完全清醒过来,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几次提出要见那位救命恩人,都被怜儿拒绝了,不是说姑娘太忙了,就是姑娘身体不适不见人。他心中好生奇疑惑,越是见不到越是好奇。
这前后两进的院子十分僻静,除了怜儿外再没有看见其他人,看来这女子是独居在此的,大多数晚上院子里的其它屋子都是黑着的,只有偶尔几日最东边的那间屋子会有灯光。
这神秘的女子虽不肯见他,对他的照应却是极好的,每日的膳食不厌精细,药补汤补从不间断,连他的内外衣物都准备得一应俱全,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这让兰彦愈加惶恐不安。
他年轻身体底子好,加上这些时日的精心调理,伤势恢复得很快,他向怜儿提出想要告辞,并再一次表示要见一见救命恩人。
怜儿支吾着说:“我家姑娘听闻先生身子大好,也很是高兴,说请先生好好保重,她就不过来相送了。”
他蹙眉道:“不知你家姑娘如何称呼,我记下了日后也好报答。”
怜儿摇头,“姑娘说勿需报答。”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怜儿才说出她家姑娘姓金。
当天晚上,东边的厢房又亮起了灯,兰彦远远地从窗口望见,打定主意就往那点亮光走去。
他轻轻推开门,怜儿正在外间整理茶具,见到他惊道:“先生怎么进来了,您快点出去!”内屋有人似乎失手打翻了什么,他听到沉沉地一声闷响。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珠帘后,朗声道:“金姑娘,在下承蒙你搭救,不甚感激,可否请姑娘出来相见,在下想当面致谢!”帘内一阵静默。
怜儿神色大惊,双手并用把他往门外推,“都说了我家姑娘不见客……”
“怜儿…”帘内传出沉静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先下去吧。”
他觉得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想了想,记不起在哪里听过。
怜儿瞪了他一眼,嘀咕着出去了。
屋内变得很静。
兰彦道:“金姑娘,可否出来一见,在下受姑娘救命大恩,如果连姑娘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日后必定会寝食难安。”
帘子内静了片刻,那女子淡淡道:“我救你并非为了图报,兰先生不必介怀。小女子相貌粗鄙,不见也罢。”
兰彦身体一震,久久地凝视着帘内,黯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帘内人没有回答,过了一会,道:“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珠帘犹自摆动,兰彦涩然道:“苏锦,你还要躲我到几时?”他不由分说掀起珠帘往里走。
屋内灯光煦暖,穿着鹅黄丝锻睡衣的女子垂眸坐在灯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兰彦惊喜道:“苏锦,果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锦抬起了头,脸上有些木然的哀伤,目光亮如黑夜中闪亮的星子,她轻笑了笑,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先生怕是认错了人,苏锦是谁?”
兰彦望着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摇头道:“苏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到沧州来的?”
她努力把脸别过去,泪水簌簌落下,狠下心道:“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兰彦叹了口气,“你说你不是苏锦,我从未说过自己姓兰,你方才却叫我兰先生。”
他扳过她的肩膀,望进她的眼里,有些酸楚道:“你骗不了我,每次在我受伤后都默默地收留我的人,这么地在意我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你苏锦,还会有谁…”
苏锦的肩膀颤抖得愈加厉害,她捂着脸,大片水泽从指缝泻下,她摇着头大声说:“我不是苏锦,苏锦早就死了!”
她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绝望地望着兰彦,“两年前,在她被哥嫂卖掉的那一刻,她就死了!”
兰彦吃惊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只飞娥的翅膀陷在了烛液中,火苗一分分地烧过来,它仍在徒劳地拍动翅膀挣扎着。
苏锦抬手抹了把眼泪,仰起脸,一如多年前心高气傲的模样,“我现在的名字叫玉陌,是抱香阁的头牌,有数不清的男人争着要翻我的牌子……”
兰彦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他太过于震惊了,以致于不自觉地回避她的眼神。
苏锦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心中愈加难过,她凄然笑了笑,“你怎么不说话了?兰公子一向最厌恶的就是娼门烟花,定是深悔被一个烟花女子所救,又在这藏污纳垢之地住了这么些日子,只怕是清誉受损…“
兰彦痛苦地望着苏锦,“你何苦这么轻贱自己,又何苦这样看我…“
苏锦莞尔一笑,已控制不住出言如刀,这让她觉得既痛且快,“轻贱?兰公子知道吗?这些日子你在这里吃的,用的都是怎么来的吗?”她笑容锋利得几乎要划破他的心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陪男人睡觉得来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兰彦一把握住她的手,痛惜道,“终究是我负了你…”
她的手冰凉彻骨,她望着他,从齿缝中缓缓挤出几句话来,“你若对我还有半分怜惜,就请立刻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他的话堵在喉咙口。
“你走!你走!”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哭起来,“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走!”
兰彦望着她,过了一会,默默地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怜儿去兰彦的屋子,发现被褥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已经走了。
六十七。诬陷(一)
八月中秋桂子香,九月重阳登高忙,沧州城外红叶满山,最是一年秋高气爽之时。
这天晚上,璟芝出人意料地到慕容府来了。
自从上次打网球后,她消失了个把月都没有出现,太太常常问起她,慕容珩每次只是敷衍两句,淡淡的并不关心。
慕容珩傍晚回到家的时候,璟芝正坐在堂上跟太太亲热地聊天,见他进来,忙站起来热切地笑道:“少轩回来啦。。。”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成熟雅致,一身银色的镶蕾丝边长裙,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