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正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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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会有一条丁阳的短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
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手机铃急促的响起，是杨暮。
“贺炎说他哥请吃冰淇淋。”
晓晓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过了一点点，“那就去呗，反正也不晚。”
“都不是很熟呀……”
“嗯哪嗯哪，明白了，在楼下等我，我这就过去。”
贺炎贺哲是她们在旅行团里认识的两兄妹，贺哲和晓晓她们同年，贺炎则小一岁。一聊才知道他们夏天刚搬过来，开学也要到名扬念书。贺炎身材高挑脸蛋洋娃娃般可爱，染了一头惊艳的金发。贺哲则很健谈，总是很阳光的样子，尤其是和杨暮在一起的时候。
其实，贺哲不错呢，晓晓微微笑着换好衣服，风一般出了门。
“冰冰凉”是市里手工冰淇淋最正宗的一家店，当然价钱也是算是冰淇淋里的黄金价格。
晓晓和杨暮到时，贺家兄妹已经在店里等着了。贺炎的头发很惹眼晓晓在窗户外已经看见了，贺哲正低头吸着冷饮，贺炎则不时的向外看看。看见晓晓时，马上展开笑颜对着她们招手，“这边！”
“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晓晓坐定打开话题
“恩恩，差不多了。”贺炎回答。
晓晓要了一个咖啡口味的冰淇淋，抬头时，贺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汗哒哒……“你是不是想我了？”晓晓开玩笑。
贺炎笑容绽放的像朵向阳的菊花，头像中邪一样不停的点。“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陪我去对面的公仔店转转咯？”不容晓晓答应，贺炎起身连拖带拽把晓晓拉出了冷饮店。
杨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晓晓已经被带走了，“我也去好了。”剩下她和贺哲两个人，杨暮会不自觉的窘迫不安。
“冰淇淋来了总不能要我一个人全吃了吧？她们一会就回来了吧，还是你也想买公仔？”
“哦，那倒没有……”
公仔店里，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陈列在架子上，最为惹眼的要数小型摇床里的HelloKeety和小叮当。这种店向来最吸引女孩子的眼球，可是对于此时的晓晓却没有多大的魅力。她跟在贺炎身后瞎转，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冷饮店，有种见死不救的负罪感。
“我说，这样不好……”晓晓拉拉贺炎的衣角，“这样会吓到她的。”
贺炎放下手里的公仔，惊讶于晓晓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谁？会吓到杨暮吗？”
“恩。”晓晓不放心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冷饮店，“如果贺哲真的喜欢她，就先慢慢了解她比较好。”
晓晓对着满脸疑惑的贺炎笑笑，“这是作为朋友的直觉，不过我这么说是觉得你哥哥还算能过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这样吗？”贺炎也望向窗户的对面，“原来哥哥那么明显，连你这种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喂！”晓晓不服气的跳起来敲一下她的头，“谁是小孩子？真是的。走啦！”
“恩恩，晓晓姐姐。”贺炎嬉笑的任她拉着走出公仔店。
“你看你看，冰淇淋都快化了，都怪你。”晓晓还没坐稳就开始对贺炎大呼小叫，假装没看见杨暮低头的窘态。
四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关心起学校的事。
在没人注意的一刻，晓晓用自己夏天依旧冰凉的手握住了杨暮，“我要吃一点你的！”说着霸道的把勺子伸进杨暮的水晶杯。
杨暮不客气的敲一下她的勺子，“不给！”随即忍不住笑出来。
分开的十字路口，已经走出很远的晓晓听见身后的杨暮大喊：“我说，谢谢哈！”
晓晓转身做个鬼脸，“太女人咯！”
杨暮挥挥拳头，“明天揍你的时候你就不敢这么说了。”
“是啦是啦！好怕怕哦！哈哈～～”晓晓做了一个很卡哇伊的害怕的动作，之后帅帅的转身挥了挥手，她知道，杨暮那个家伙是会看着她的。
晓晓最后的身影隐没在楼宇的阴影里，杨暮释然的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向另一边前进。凉夜稀释了白天里的燥热，偶尔吹阵风过来，惬意的说不出。街灯很明亮，某个街口的转弯会有下棋的老人，虽然已经十点多了仍没有回家的意思，偶尔的两句争论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时不时也会有拉着手的情侣擦身而过，留下一些清浅的甜蜜。杨暮悠悠然的向家走，空气很好，不自觉的深吸深吸。晓晓说，她不能以一个过来人的资格给什么建议，但是喜欢就不要太压抑，毕竟十七岁只有那么一次。
只有一次的十七岁吗？杨暮伸个懒腰，笑笑，明天开始新生活！
晓晓关上了电脑，电脑旁那个水蓝的苹果心里闪着莹蓝的罗马文。床对面的墙上，五个崭新的草莓挂钩上，挂着许歌送给她的帽子。最底层的抽屉里躺着那条紫色玛瑙的脚链。关于感情，这么年轻的我们真的有能力去驾驭吗？还是因为年轻，所以注定要拖着一身伤才能成长呢？自己跟杨暮说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一大堆疑问让晓晓觉得大脑有点缺氧。
坏掉的指甲已经被新的顶替了，那还是夏天伊始的时候偶然的相遇，自那时起，有多久没见了？只有两星期吧，两个七天，却像是拉长的两个世纪。有几次一不小心梦见过他吧？晓晓轻轻的抚摸着长好的指甲，梦醒之后只剩下很多无法释怀的伤。
明天就要开学了，杨暮说学校的官网下了通知二年级不另行分班，全体同学明天准时到原班级报到，新分配的宿舍会在布告栏公布。晓晓眨眨眼，紧紧的闭上，长出一口气，“亲爱的，晚安！”
夜深沉，呼吸渐渐绵长，心却随着日出的临近隐隐作痛……
No。2
昨天还晴朗的没话说，今天上帝却阴脸了，本来开学已经够煞风景，再赶上这种灰蒙蒙的低气压，坐在车里的晓晓只觉得昏昏欲睡，清醒过来就会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算了，只是上学而已。”晓晓半闭着眼睛学着某人拍拍自己的头，安慰自己。
拖着行李往里走，才发现主楼前新置了许多开着明黄色花朵的盆栽。晓晓望了望这些扎眼的植物，摇摇头，“真丑。”她突然讨厌改变，哪怕只是生活的细枝末节。低头走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突然很想看看那些围在教学楼里的花圃是否繁花依旧。曾经沧海难为水，就算依旧盛开又怎样？前一秒还在加快的步子又慢下来，才发现大包小包拎太多手有点疼。
“唉……我是怎么了？”
晓晓正准备换手时，书包带被一只大手抓住。“我来吧。”
抬眼，是丁日，恩，是丁日不是丁阳，甚至，不见丁阳的影子。
“不用了，马上就到了。”
“别逞强。”不容她推脱，丁日拿过了所有能拿的东西。
来往的学生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没人去理会晓晓的身边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也许只有当事人会神伤会深究吧。
“头发长了，小心被主任骂。”晓晓想尽量笑得自然一些。
“恩。”丁日稍微弯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了，“你黑了。”
“呵呵，是呀，天天去海边晒太阳，皮都快爆了。”
“恩。”
丁日没再说话，晓晓也找不到太好的话题打破沉默，于是，静静的两人之间的间隙被周围的嘈杂侵略了，而且毫无抵御的能力。
离宿舍楼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丁日站定，“你先把这些送上去，再拿其他的。”
“没事的，给我吧，一次就行了。”
“快点，我等着你。”
晓晓吐吐舌头，类似的时候丁日的话总是不容分说的。
丁日看着晓晓跑上楼梯，脱口喊：“慢点，别着急。”这个丫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让他不放心，让他变得出乎意料的细腻。想想刚刚看见的她的背影，是比之前又瘦了一点吧，虽然脸上那么勉强的笑，他却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她的悲伤。
“那个，请问，你也是这个学校的？”
丁日的思绪被一个轻柔的声音拉回，一个满头金发的高挑女生站在面前。
“恩，是。”
“哦，没什么。”女孩绽开笑脸，竟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打扰您了！”然后慌慌张张的跑进宿舍楼。
丁日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行此大礼，女孩已经不见了，只见晓晓正从楼上下来。
“把东西收拾好了，先在宿舍歇歇，不用急着去教室，你看你，满头是汗。”说着，抬手擦掉了晓晓鼻尖的汗珠。
“昂昂，知道了。”晓晓微笑，这一刻似乎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被暂时性封存，她心满意足的接受他的宠爱，就像自己的哥哥一般。
“去吧，还有，下晚自习的时候等我一会。”
“哦，知道了。”
晓晓拿着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杨暮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刚刚铺床的时候从窗户看见了在楼下等着的丁日，凭感觉，她确定那个人是丁日不是丁阳。晓晓只是对她笑了一下，一直埋头收拾东西，其实就算她不说，她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海边的时候，晓晓只是说，许歌走了有点失落，可是她的失落岂止一点？
杨暮看着忙活的晓晓欲言又止，这时突然冲进来的贺炎从后面一把抱住晓晓，“天啊，上帝啊，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被吓到的晓晓拍拍胸口，转身捏捏贺炎近乎狂笑的脸蛋，“宝贝，傻掉了是不？我不是天也不是上帝，我是萧晓晓！”
“吃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兴奋？”杨暮边问边拉她坐下。
“呵呵，我是太激动了。”
“那你到底看见谁了，这么开心？”晓晓从整理箱拿出两个苹果递给她们。
“恩，这要怎么说呢？我不认识他，不过我之前在我们小区前的篮球场见过他。”贺炎要一大口苹果，“你都不知道，好有型呀！”
“宝呀，你的眼睛都快成心形咯，注意形象啊。”
“就是刚刚站在侧门路灯下的那个男生，我还跟他说话了。”
晓晓自顾的收拾东西，看着贺炎陶醉的模样啼笑皆非。
“对了，晓晓姐，你刚刚看见没？你肯定认识的，他说也是这个学校的。”
“这个学校几千学生，总不可能全认识吧，你倒说说他长什么样？我要是认识一定帮忙介绍。”
“喂，等等，刚刚站在侧门的路灯下……是不是还背着那样一个包？”杨暮指指晓晓床上的蓝色米奇背包，“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额，黑色上衣。”
贺炎眨眨眼眼兴奋的拉住杨暮，“恩恩，就是就是，你们认识的对不对？”
“她说的不会是丁日吧？”晓晓有些诧异的看着杨暮。
杨暮点点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吧。”
“他叫丁日吗？”
晓晓点点头，不自然的笑笑，丁日的确是有型，倒也是第一次见有女生这么迷他。
“晓晓姐，你怎么了？”贺炎看出晓晓的异样。
没等晓晓回答，贺炎突然像遭了电击，整个人呆住了，杨暮和晓晓都不知所以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变得也太快了吧？
“晓晓姐，那个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啊？不是呀，怎么了？”
“真的不是？那他怎么在楼下帮你背包？”贺炎嘟嘟嘴，“你刚才脸色都变了。”
“呵呵……”晓晓摸摸她的头，“因为跟他太熟了一时有人说他有型感觉上有点奇怪。”
“就这样？”贺炎转向杨暮，杨暮点点头。
“那就是说，肯定能介绍给我认识了？”
“恩恩，没问题没问题。”
听了这话，贺炎从床上跳起来又是一把抱住晓晓，“晓晓姐，我爱你！”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去报到，有时间的时候再联系昂。”
“那能不能先把他的手机号给我？”
晓晓想起丁日板起的脸，“这个，他脾气不是很好，不过应该没什么吧？”
“我保证不出卖你，可以了吧？”贺炎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看着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