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童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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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就搂着我走了出去。他要我“报答”他，方式就不用说都知道了。他一定以为干我们这行的都很随便，其实他错了。我也有自己的老公啊，当然还没结婚的。我爱我老公的，怎么可以背叛他呢？
他二话没说就捏着我的腰要摸我的屁股，他一定把我当成鸡了。我一脚登到他脚尖上，然后送了他一巴掌，幸好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走掉了。
5
我对我老公的要求其实很高，我要在他身上找到我生命中一直都没有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温馨幸福的家的感觉。可是那天晚上实在让我生气。
“别再去跳舞吧。”
这是他躺下很久以后第一句对我说的话。他就是个烂推销的，一个月赚来的钱交了房租水电以后买点咸鱼米饭差不多就用完了。他还不是靠我买饭他吃吗？
“可你去是为了赚钱吗？压根儿就是去玩儿！”
我听到这句话以后不想回答。他说得部分是对的，但我知道他说“玩儿”这个词里头有多少意思，他要说我经常找男人。我不知道男人的疑心从哪里来，我每晚都跟他一起，我能找什么男人呢？是的除非我白天去找。可是我要“玩儿”的并不是这个，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喜欢酒吧、夜总会和迪厅里头的灯光、音响和酒精吗？如果你是从弯弯曲曲的路上走过来的话，那么只要你看见平直的大道就想吐。比方说，假如你看到一张城市或者建筑物的设计图，画得整整齐齐的，你就会想把它揉得皱巴皱巴的，把它弄成一个纸团儿，你管它的饭厅跑到厕所里头了还是医院跑到夜总会里头，它都让你看起来觉得顺眼得多。当然，这并不代表那栋建筑或者那个城市就给你揉得乱七八糟的。只不过你看上去是那样。
我鄙视那些像模像样的生活。
我不想回答他，他去酒吧的原因只有一个，找女人。所以他就知道“玩儿”的意思不是找女人就是找男人。我真得懒得跟他吵，反正也说不明白。吵得厉害的话，一堆叽哩吧啦的粗口喷出来，好像在喷血一样，喷得多了脑子一缺氧就觉得头晕。
我干脆起床。
6
他妈的你说我爱玩儿我就玩儿给你看！这里大把大把的男人要找我，我今晚就不用上你家！
可是你知道吗，做我们这行很怕在客人面前喝得很醉，如果你很快就喝得神智不清了那还好，同行的姊妹会送你回家。可是如果你在客人面前出洋相，要么就给人笑话，要么你就肯定被揩油甚至被干掉。
可有时候你顾不了这么多，醉了以后你不用想怎样才能睡着，数绵羊、数钱还是数男人呢——这些全都不用想。说不准你走着走着晃当一下就睡着了，醒来发现头破血流也没所谓——当然这是醉了的时候才会这么认为。
可那晚我醉得特难受，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啤酒特上头。喝着喝着就觉得天旋地转。但你不可能在客人面前睡觉，你睡着睡着就会有人把你拍醒找你玩，不把你拍醒也把你摸醒。
我不想在熟客前面丢架，我看见昨晚那个假正经的男人又在这里喝酒，他可以一个人很傻逼地坐一个晚上，反正他也不会是我的常客，干脆今晚就过去耍他两把，吐在他身上都没所谓。他见我走过去，脸色都变得很白了，我觉得他就是个死变态。
“你还是别喝太多吧，喝多了很辛苦的。”
他说得苦口婆心，好像发自肺腑一样，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恶心得要死，我辛苦不辛苦关他屁事啊？有女人跟他玩儿他不开心吗？压根儿就是在装逼。我就不信一个男人坐在这里不是在等女人。像他这种大叔有个屁女人鸟他啊？
你想想看听到他那句话多恶心，他那口吻像是跟谁在说话？朋友？好朋友？情人？老婆？他不就是个昨天坐在我前面想看我跳舞又不敢看的没用的男人嘛！他算跟毛啊竟然肉麻起来。我本来想臭骂他一顿，可是听了他的话打了个寒颤之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一个劲儿想吐，冲到厕所就唏哩吧啦地吐了一顿。
吐的时候很辛苦，我觉得把脑浆都要吐出来了。可是这正好，吐完以后人就像真空一样，觉得脑子里面什么脏不啦叽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了，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像圣女一样纯洁，这不，我可能比圣女还纯洁呢。我竟然觉得他可能真是个老实人，你说要把他啃下来我是肯定没胃口了，你说找他玩两把还不错，老实人很闷罐儿，但他不会占你便宜。不是说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其实就算他要占我便宜也没什么所谓，有时候我想我要是给人强奸了可能更爽，像给我洗脑一样把那些讨厌的男人，那些自以为占有了我的男人洗掉。不过今天我不会这么想，因为谁要是摸我一下我就会醒，我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天塌下来很可怕，你别以为塌天跟塌楼一样几块石头盖在你身上就完事儿了，可大不一样！玩过转手帕的把戏没有？你的头顶就像手指尖，天花板就是手帕，哇你顶着那么大一个手帕在转呀转，妈的还转得飞快！
我真怕把手帕给飞出去砸死几个。
要是你躺下也很惨，你连个手帕找不准，一抓一把横的竖的全在你头上转——墙啊，沙发啊，地板啊，桌子啊，男人的屁股啊，女人的胸啊——转转转转转！
你就像掉进个滚筒洗衣机里头。往沙发那条缝里钻，钻着钻着整个人好像就钻到里面去了，然后穿过海面啊地板啊大马路啊下水道啊一直到地心……
黑沉沉的一片。
7
“我送你回家吧？”
我醒来以后可真吓了一跳，我竟然睡在他旁边！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甚至还真的笑了出来。我刚才到底干啥了呢？幸好还在酒吧里头，要是哪天发现我醒来以后床上躺着的是这样的男人，可真是彻底堕落了。
要送也得挑个帅点的来送吧？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可是一边梳头一边想，我竟然没被他弄醒，他还真够乖的。有个人陪我走走也好。
我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天都开始亮了。这让我很开心，这个晚上总算熬过了。可是回家嘛又太早，我拉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知道干吗身上就一阵凉意。
我跟他说了很多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我好像说什么老公杀了她妻子啊之类的，全是胡说八道，他竟然一句一句地应着我，这个男人真的比狗还乖。后来他坚持说要去买包纸巾，买就买吧，不知道他买来干啥。
突然觉得一阵风吹过，把我吹得飕飕地冷，我一看是一个女人在跑步，她不时还回头看着我，那眼光简直就是在鄙视我在嘲笑我。露宿街头怎么了？老娘我就是不正常，你鄙视我我才懒得理你，晨运啊上班啊，多规律的生活啊，多高尚啊！你们就没经历过烦恼，你们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烦恼，一旦你们遇到烦恼的话肯定受不了就去自杀的。
我最鄙视你们这些人。
那个男的竟然认识那个女人？不可能啊！我看见他扶着她。那个女人怎么说都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其实老实说，漂亮得有点让人妒嫉不起来，就是觉得她太美了，美得已经没有我羡慕的份儿了，她的美完全不关我的屁事。那个男人有什么可能认识她？还是他想认识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你看你看！果然！被人家一把推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突然觉得胸部一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叫不出声，只是本能地一把把他推开。
“你干什么！”
幸好他及时赶到，把那个流氓给喝跑了。果然有一个人在一齐要有趣得多，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不敢睡在这些地方的。虽然说有时候会想像自己被人强奸了是怎样的感觉，可是要真的发生了肯定还是不知所措的，可能还是反抗得多吧。幸好他在，不用我做这么麻烦的选择。他还是要送我回家。可是我拒绝了，我家那么丑，我一直不想给男人看见。实在太丑了，很丢脸。所以我让他自己先回去。
他竟然也住在这条破巷。
8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到过酒吧。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看他也不像个失业的，平时晚上在酒吧见他都穿得挺随便挺休闲，可是那天早晨我从酒吧回家的时候，看见他穿得很正式很整齐。他站在车站等车，好像是要去上班的样子。我还在想，他的形象可真够百变。一个上班的平时晚上竟然还能泡吧泡到四五点，他还哪有精力工作啊？可是没等我走过去，他就往小巷里头走了。
这真够神奇的。他在车站不等车，也没在等人，他到底在干吗呢？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原来他和我还住得这么近！他就住在我旁边的那栋楼。他上楼没两分钟，我又看见了前几天跑步的那个女人，她竟然也跟了上去。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住在一起？这不可能，他们怎么看都不配。他们充其量只是邻居。
9
我刚一走进我们那栋大楼的大门，就马上听到身后传来像炸弹一样的声音，我吓得马上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发现自己整个儿弯着膝盖站在地上动不了。随后就听到那两个人拼死地在吵，妈的要是我走慢两步还不给他们那死金鱼缸给砸破头啊！
我真的很讨厌我爸娶的这个女人，我往死里讨厌她。我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还是我的亲生老母。没见过她的人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泼妇。她骂人真的完全不用动脑，其实她平时说话和骂人讲得差不多都是那几句，比方说，“有逼用啊！”。只不过在吵架的时候把声音放到最大就行了。
从她嘴里飞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贴着标签的，标签上写着这么一句话：没文化，彻彻底底地没文化！
你看她骂人的时候紧张的样子，简直就是随时会爆血管一样。她那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我爸，每说一句话，头就随着语气在空中绕一圈，然后在句末的时候恶狠狠地点一下。她那双眼很凶恶，可是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因为一点神气都没有，反而让人很想跑过去揍她。我恨不得现在就有人因为受不了她的噪音，跑过来把她砸死！
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吵，根本没可能吵出个结果来。就因为这个死婆娘的性格，这两个人总是动不动就吵起来。你猜他们现在为什么在吵？你绝逼猜不到！他们在吵这期彩票应该买哪个码！反正他们不可能赢钱的，玩了十几二十种彩票，又玩股票什么的，还不是输了一大笔钱？从来没见他们赚过，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蠢到赔了这么多还戒不掉。
“我操你妈的鸡巴！”
妈的我实在受不了啦！一个早上听的全都不是人话，我宁愿我是一只猪的女儿也不想认这只妖怪作妈！
10
我觉得我生下来就是不幸的，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上帝根本就要把我打造成一只世间上的恶魔。那天我只戴着比基尼就上台跳了，那个男人也在。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情人的话——这样的生活跟他不配，他没这个资格享受。我得帮他清醒过来才对。
他跟我喝酒的时候，眼睛不时会向我的胸瞄一下，他以为我看不见，其实我清楚地很。他这种男人其实心里色得很，他不说出来，说不定晚上就在意淫了。不过这也证明他不是那种玩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