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童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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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的程度绝对比得上亲眼看见满天的流星雨。
这种想法缠绕着我好几天时间。直到一天晚上,我看见小巷里头有一个穿着紫色花纹衣服的中年女人闪过,我吓得再也不敢看照相机。我不相信有异像,可这并不是一个坚定的信仰,因为我会害怕,因为我心不正。
但我回屋子里头一个人待着也觉得害怕了,就像每个毛孔都在渗出我看不见的毒液一样。
我又走到了阳台,故意避开刚才看见的地方和她所住的那栋楼,而望去了性感女人的住所。
我发现她已经回来了!因为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她的出现,所以我已经不经常往她的住所望过去了。我甚至怀疑她已经搬家了。可是照这么看来,可能她只是去了旅游而已,或者是出差。
不对,她房间里头还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整齐的长袖银灰色衬衣,看上去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轮廓很硬朗很年轻,看装束像是个白领。他和她一起走进了房间。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男的走到了窗户前,往外望了望,然后把原来窗帘留着的大缝给拉上了——我终于知道原来窗帘是没有坏的。
房间灯一直开着。这时浴室的灯也亮了,排气扇也同时开了。与以前不同的是,她把原来紧紧关着的窗稍微搪开了一些。
但我不敢确定在浴室里头的是他还是她,因为以前她是不会靠近窗边洗澡的,但这次我却能看见蒙胧的人影和动作。
我看见那个人摆弄了一下身体,又弯下腰两次,从窗花中我模糊地看见了皮肤的颜色。我心情开始激动起来,但当我一想到那可能是个男人,心里又有点凉意。
我看见那个人的手臂偶尔会伸到窗边打开的地方,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动作生硬,一点也没有以前的优雅。我仍然希望那是个女人,可是当我确认那个人并没有垂下来的长发的时候,我就绝望了。
那男人是谁呢?难道说,他们是最近结婚的?他们去渡蜜月了?从时间上看很像,可是她房间里头并没有换红色的床单被铺啊,如果是结婚的话,按照惯例应该这么做的。不过也可能她已经住到了男家,这里只是偶尔回来而已。
突然,那个人靠到了墙边——透过窗户的缝能清楚地看见的地方:是她!我看见她盘在头上的头发,还有洁白的肩膀在花洒喷出来的水中显得湿滑诱人。我看不见她的腰,因为窗开得很高。还有她的胸部,我也不能完全看见,最前面的部分被窗户挡住了——被窗户的边缘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她仰起头,让水冲洗了一下脖子,然后用右手捂着胸口,向我的方向转过身来,把窗户关上。在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她精致美丽但苍白的脸,看见她略微突出的锁骨和光滑的肩膀。我突然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底变态的人,在她的浴室里、房间里、厅子里、办公室里,甚至在她的被子里、裙子里、内衣裤里都装上摄像头,让我想看她什么部位都可以随心所愿。
她走回房间,因为我看见窗边有两个人影。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能男人搂着她的腰,吻着她的脖子?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我的面前,我肯定受不住诱惑的。
我最想知道的是,她今天穿了怎样的睡衣呢?
十一点钟的时候,灯关了。
16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看到那个喝醉酒的男人,没有听见两夫妇的吵架声,也没有看见那位独居老人。生活总在变化吧。
至于那位“中学女生”,我偶尔会看见她回家,也有几次看见她和不同的男人走在一起。但有时候我觉得她也许是值得原谅的,可能是生活所迫吧。
而那位性感女人,她和那个男人一起住了几天,然后就搬走了。最后这一个星期,她再也没有好像上一次那样,开着窗户洗澡了。不过这也让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小巷的故事,零碎而不完整。
然而这样的碎片,恰恰就是他人最真实的生活。
第二章 梦,鹰 1
我觉得自己就像在海底,清晨天空青蓝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让整个房子都变得清凉。那光就像静止的海水,我怕只要我稍微一动,就会在房间里划出水流,就会在海面上荡出涟漪。
我几乎每天都在这柔美的幻觉中醒来,等待着第一声小鸟的叫声。总会有一只小鸟发出号角一样的叫喊,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只觉得声音划着一条完美的弧线往天空上升,微弱而柔和的余音在不停地回荡。那声音就像一只鹰振着金色的翅膀往天上飞,细细的羽毛又不断地飞散出来一样。
我躺在床上仰望着天空,它能给我一整天的力量。
只有在清晨起床的人才是最清醒的,我们拥有最完整的一天。
2
大榕树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有一些老人家很早就在这里做晨操了。多数都是老婆婆,她们经常在这里跳健身舞,动作都很生硬,有时候屁股却又扭得很夸张。但她们总是很投入,跳起来像个刚学会站立的孩子在学大人跳舞一样,很可爱。
偶尔也会看见一位老伯伯,他头顶的头发基本都秃了,只有两侧和后脑勺有几撮特别长的头发,在头上绕了半个圈。我总是觉得他要是把头发都剃掉的话,要显得年轻许多。他只穿着背心,摇着大葵扇,坐在榕树旁的椅子上看着那些老婆婆跳舞。可能他的妻子就在里面吧。
他看见我的时候主动跟我点头,我虽然不曾认识他,但估计他是个挺有礼貌的人。而且那眼光和笑容都很亲切。
小巷的石板路凹凸不平,我并不是指它坑坑洼洼,而是石板上有许多突起来的细石,平时走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还能防滑,可是一跑起步来,脚板就会被弄得很疼,就像在走石卵路一样。所以住下来不到一个月,我就换了一双带气垫的跑鞋,每天早上跑步的时候就把它穿上。
在跑出小巷以后,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我沿着马路继续跑,不远就是一条天桥,这里一到晚上就会睡满露宿的人,他们的皮肤总是深褐色的,像用煤灰粉把全身刷过一次似的。我每次都会绕过天桥底,跑到马路上去,因为怕那些露宿者抢劫。清晨的车很少,我喜欢听着车从身边跑过的声音,听着它到底从远处来,还是正在离我而去。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象,它是不是在拐弯呢?车轮经过地面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在天青的颜色下好像还带着点水汽。所以每次有车在身边经过,我都要看一看袜子和衣服有没有被水溅湿了,虽然我知道马路上没有积水。
我随着马路拐弯继续跑,绕一个圈子跑回家。马路拐弯处是一个很特别的圆柱形建筑,一共就两层楼高,从二楼有水流到底层地面上环形的水池,它就像一个圆形的巨大的舞台。可是我没有找到门口,也找不到楼梯上二楼,我一直都纳闷,人们怎么上去呢?上面又是怎样的呢?我猜想上面是个像花园一样的餐厅。
再继续跑,到靠近小巷另一端入口的地方有一家西点店,我就在那里买我的早餐回家吃。虽然这里的牛角包很松脆,可是我喜欢吃松软的蛋糕,尤其是那种混着淡淡橙香的蛋糕。
3
我一直都觉得露宿街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是很早就回家,很早就睡觉。我甚至每天都想赶在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的时候入睡,因为我怕黑,我对黑暗一无所知。所以我不要厚厚的窗帘,我希望外面的灯光能透过窗帘照到我的卧室。就算是深夜醒来,我也能看见一两户还没入睡的人家,还能感觉到有人在陪伴着我。有时候楼上或者隔壁的人在深夜里挪动一下椅子,或者走路,也会让我觉得温暖。可有时候实在太吵,也会让我觉得烦躁。
睡去的灵魂就像是远离了我所在的世界一样,我相信这些灵魂会在梦中相遇,尽管彼此不曾认识。所以每当我在半夜醒来,我就会望着窗外,想像着还有多少个灵魂悬浮在空中,想像着他们陪伴着我给我温暖的光。
我很少在夜晚出去,酒吧歌厅什么的也只去过两三次,那些地方很吵,我耳朵受不了。通宵在外更是一次也没试过。
我不知道睡在马路的感觉是怎样的,更无法想像和流浪者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那天清晨,当我看见一个女孩子睡在天桥底下的时候,我的心中一片空白。她仿佛开启了一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当我从她身边跑过的时候,她就像撞到了我的胸口一样,把我胸口撞出一道巨大的裂痕,从裂痕处透出强烈的白光。
她可能是喝醉了,背靠在天桥桥墩旁睡得很熟,她可能翻动过好多次了,白皙的皮肤上沾上了不少灰尘。她的背心和头发都很湿,不知道是汗还是水。她穿得很性感,一条牛仔超短裤短到腿岔处。她在这里睡很危险,万一那些流浪汉对她动了歹心,她就完蛋了。可是她仰起头,圆圆的脸蛋朝着天,看似一副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不断地回头望着她。我很想回过头去把她叫醒,可是我又害怕她嫌我多管闲事,又或者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如果她有同伙的话,我过去帮她,反而会有危险。而且也天亮了,她也不像是受了伤,应该安全了吧。
她的个子不高,长得很可爱,估计还是挺小的,她头顶还戴着顶黑色的帽子。这样的孩子,难道她家里人不管吗?通宵在外面,怎么就不找一下呢?
可能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吧。但这太难以想像了,为什么会选择睡在天桥底下呢?
可能当一个人的灵魂在犹豫的时候,双眼就会跟着蒙胧起来。当我回过头来看着前面的路的时候,双眼突然变得很模糊,我用双手去揉它,还来不及停下脚步,就摔到在地上了。幸好只是擦伤了手腕,而且伤得很轻。
有个人扶了我一下,并给我递了一包纸巾。但我一想到刚才见到的事,马上就觉得不安,我怕那是迷魂药。所以我马上推开了那包纸巾,连“谢谢”也没说就跑了。
我很后悔,我觉得我可能在今天短短的几分钟内做了两个错误的决定。我也许应该去把那个小女孩送回家,也许应该去跟那位把我扶起来的先生道谢,可是当我继续跑起来以后,我就不想再回头了。
他们只是路人——这永远不是足以安慰我的想法。他们偶然的一次路过,比许许多多常留在我身边的人给我更深的印象,说不定这些路人——他们路过得太快太匆忙,会在我的心中划下难以褪去的印痕。
我不想回头,我也许做错了,但起码没有错得很深。路过的人,路过的日子,就像背后的马路,我不再回头,让脚下的一切都飘然起来,化作一双巨大的翅膀,带着我飞翔。
是的,不要让过去成为负担。
4
我不会对爱情的到来感到手足无措,因为对于我来说,绝对不会有突然到来的爱情。甚至在目前来说,我根本不想拥有一段爱情。至少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小姐,有东西丢了!”
我摸了摸我口袋里的小钱包还在。我停下脚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拿着一小条小毛巾走了过来。那并不是我的毛巾,我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可是我没看见别的人在跑步啊,要不你留着吧,可能有用呢!”
“先生,您放回原处吧,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