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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活不明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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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展依旧人声鼎沸,展台前依旧拥挤不堪。

多数单位要求至少一年以上工作经验,我没有工作哪里来的经验;倒是也有不要经验的,可必须是应届生,而我已经属于上一茬的了——这不是成心不让我就业吗!

一个不太熟的同学打来电话,说祝我生日快乐,我翻日历一看,可不是吗,到日子了,不禁感叹道:又他妈该过生日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年又一年,赶集似的。

我想起曾写的诗句:

时间

只管走丫自己的路

对我的悲伤

置若罔闻

我紧跑两步

赶上它,说

着个逼急!

走这么快去他妈死呀!

既然是生日,这一天便非同寻常,我应该喝个酩酊大醉,还是冷静地做个总结历史展望未来,深思熟虑后我选择了后者。

准备好笔和本,我决定写篇日记,翻到笔记本有字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1998年6月25日,天气晴……是我高考前记录下的文字,表述的是我早已摩拳擦掌,正跃跃欲试地等待7月7、8、9号的到来,且不说内容如何幼稚、可笑,就连字迹比之现在也截然不同。那时候我写字还是一笔一划,因为高考作文不让写连笔字,否则按字迹不清处理,现在的字倒是成熟多了,却不龙飞凤舞,只是朝着潦草不堪的方向发展,是上大学抄作业图速度快练出来的,老师也知道作业是抄的,再乱也不管,只是在每本作业后面写个更乱的“阅”字。

翻看几篇早年的日记,发现那时候我对潘娜一片痴心,若不是此时看到这些记录了我们点点滴滴往事的文字,我恐怕也忘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我的呼机响了,操,又是天气预报,明天地球赶紧爆炸吧,活着怪累的。

前两天收拾东西,翻腾出几年前买的呼机,塞进两节电池,居然立即收到了一条天气预报,原来买的时候,寻呼台的承诺是买一台机器,免收五年服务费,现在仍在有效期。

这个呼机是我高考后去麦当劳打工攒钱买的,我没有把号码告诉过除潘娜以外的任何人,那时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在我们第一次上床后,我说我配了呼机,无论我们是否考上同一所学校,只要你呼,我就会随时出现,潘娜想象着我骑着自行车穿越北京的大街小巷带一束玫瑰花去和她在夕阳下约会的场景,感觉浪漫不已,她对我们的未来心怀憧憬,然后就要去号码。

几天后,成绩出来了,我榜上有名,潘娜无缘大学,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后来再没有人见过她,而我的呼机,除了每日的天气预报外,便没再响过。

呼机又响了一遍,摩托罗拉就是好,凡有未读信息会随时提醒。

我按下阅读键,看看明天什么天气。

然而液晶屏上居然不可思议地显示出:“潘小姐:生日快乐!”犹如一记惊雷,霹得我头昏眼花。

我立即回电寻呼台,问刚才谁接待呼76096的业务,接电话小姐说是她,现在台里就她一个人,如今这年头一天都不见得能有一个电话进来,今天她一会儿功夫就接了两个电话。我准备问她寻呼人长什么样子,可一想又不是可视电话,就改问:“潘小姐都说什么了?”

“潘小姐说的话都显示在呼机上。”

“就这些吗?”

“对,她说什么我们就呼什么。”

“真的没有了吗?”

“您怎么就不信呢,您是有什么急事儿吧?”

“十万火急!”

“我们这里的电话是来电显示,我可以把她的电话告诉您。”

“太好了,谢谢,谢谢!”

“您真的是76096的户主?”

“向党保证!”

“您的密码是多少?”

“什么密码?”

“就是您买呼机时候设定的密码。”

“四年前的事儿了,早忘了。”

“那帮不了您了,等您想起密码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这事儿急死我了,你就告诉我吧。”[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那不行,您也不是警察,您要有调查证我就能告诉您,再见。”说完挂了电话。

找个警察还不容易吗。我立即联系上王大鹏,给他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让他帮我查出潘娜的电话,王大鹏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我说欲知这个爱情故事中的女主人公近况如何,就看你的了,查到电话赶紧告诉我,我急着呢。王大鹏说好,等找到调查证就去查。

22岁在我的等待中度过了。

这晚的月亮好亮,晃得我睡不着觉。

19、20、21、22,一个个如花似锦的年纪,在我身上消失了。

有人说22岁的生日特别重要,而哪一岁的生日不重要呢,特别是对于青春所剩无几的人。

一个人兜里没几个钱,花每一分钱都会很在乎。

翌日下午,终于等到王大鹏的电话,他说这个号码是顺义的,用不用他顺藤摸瓜,一举将潘娜缉拿归案,带来见我,我说你再吓着人家,她可是一良家女子,还是我打电话会会她吧。

犹豫再三,我终于拨通这个电话,当听到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喂”后,我精心打下的腹稿已杂乱无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千万幅往事的画面在眼前频频闪过。

“喂,说话呀?”我被拉回现实。

“是我。”我说。

足有十秒钟的沉默。

“是你?”潘娜说。

“对,是我。”

“怎么会是你?”

“我也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昨天有人祝我生日快乐。”

“你还知道什么?”潘娜小心翼翼。

“别的我一无所知,四年了!”

“你……好吗?”

“你好吗?”我反问。

“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四年没有看见你。”

“没想到你会找到我。”潘娜答非所问。

“我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生日。”

“你十七岁生日的那天下了雪。”那时我们高二,刚刚好上。

“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站在雪地里,像个雪人。”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现在……”

“我现在挺好的。”

“我想见你一面。”

“还有必要吗?”

“有!”

“对不起!”然后潘娜挂了电话。

我再打,对方拿起电话就立刻挂断,拔了八次,无功而返。

我想起打电话是要收费的,就没再拨第九次。

星移斗转,时光飞逝,转眼已是2002年底。

四年半前,高考结束后,潘娜让我陪她去安慰一个和她亲密无间的失恋女友,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抛弃这个女生的男生是我哥们儿,他考上军校的飞行员(提前录取),认为将来还是找个空姐儿做老婆好,就把现任女友甩了,而这个女生又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因为男生前几天晚上还说要对她好一辈子,她这才让他把手伸进自己的怀里,可刚被他摸了乳房,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结果,她感觉太丢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决不会那么轻易就把扣子解开。

我替哥们儿开脱: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上了军校,决不会这么随意的。女生说,幸好他不知道,否则我要被他占更大的便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说你别打击一大片呀,男人中的好东西是不多,可你面前就站着一个。潘娜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赶紧说两句好听的。我说,没错,我这哥们儿就是陈世美,欠斩。女生说,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她太气愤了。

后来这个男生真的死了,死得很惨。当他的尸体从海下打捞上来后,已经被鱼蟹吃得体无完肤,口腔里还含着一个皮皮虾,欢蹦乱跳,而他已经死了一礼拜,臭不可闻。

人失恋后首先想到的是哭泣,然后是借酒消愁,再然后是于疼痛中等待着伤口渐渐愈合。

这个女生在她家大哭大闹了一场后,说我渴了,需要喝点儿酒。我不知道她平时是否也饮酒解渴,既然她说要喝点儿,只好满足,我说啤的还是白的,我下去拎两瓶。女生说,床底下有,女儿红。

我从床下爬出来,找到一瓶落满灰尘的女儿红,说,这好像是你妈出嫁时候的嫁妆。她说现在是我的嫁妆,我妈说等我结婚的时候喝。我说那还是收起来吧,你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她说不,就喝!我妈让我做个好姑娘,可我连胸都让人摸了,还怎么当好姑娘,呜呜……她边哭边启开瓶盖咕咚咕咚大喝起来,擦都不擦,蹭了一嘴土。

何谓好姑娘,在当时一个高中女生看来或许就是如此,当她们经历了几年大学生活后,才会发现自己当初多么纯真,或者说是浅显,而这个标准,现在放到初中都勉为其难。

女生已经喝掉半瓶女儿红,见我和潘娜并没阻止,就自己放下酒瓶,说,你们也喝点儿吧,说完,倒在床上人事不醒。

我和潘娜没有拦她,以为她喝的酒没什么度数,相当于饮料,可当我拿起酒瓶闻了闻才发现果真有些度数。再看她,躺在床上鼾声已起,脸比酒都红,我第一次发现女人睡觉也打呼噜。

潘娜拍了拍她,问她有事儿吗,她翻了一个身说,飞行员有什么了不起,然后就没了动静,但胸脯还是一起一伏的。

我和潘娜还是不放心,打算等她醒来或她父母回来后再走,怕她真有个好歹的。于是,给她关上门,进了她父母的卧室。

我打开电视,看遍所有频道,没有能让我看半分钟以上的节目,我看到电视机旁边放着录像机,就把线接上,机器里面放了一盘看到一半的带子,我按下PLAY。

那时候家里有VCD的还不多,现在EVD都他妈的快出来了,难怪我会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青年。

当电视上出现画面的时候,我和潘娜不约而同地惊呆了。房间寂静无声,只有电视里的男人和女人发出我们不曾听过却又吸引我们听下去的声音,粗糙的画质中,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在背景音乐中交欢,样子异常快乐。

我和潘娜先是不知所措,然后看了几分钟录相,就自然而然地搂在一起。我们把手伸到对方的衣服里摸索,摸着摸着,就直奔要害。

如果没有看到这盘录像带,我和潘娜也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了我们要跨越雷池。

黄赌毒害死人啊!还有一件事儿让我记忆犹新,上大学后不久,央视一度热播《水浒传》,在学生中间反响极大,特别是演到潘金莲巧遇西门庆那集,全校学生准时守候在宿舍的电视机前,一些没有电视的宿舍特意买了二手电视,还有一些学生自发组织起来,像看球赛一样,去了北京站和校外有大屏幕电视的饭馆。到了电视剧开演时教学楼已空无一人,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思懿和李强的表演,并将音量开到最大,嗯嗯啊啊之声响彻校园,回荡在夜空,让人久久不能平静。据说第二天,许多学生无精打采地出现在课堂上。

电视上的男人和女人在音乐中挥洒着激情。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所以我幼稚地以为,干这事儿都要来点儿音乐,然后进一步想到,在CD机和录音机发明以前,人类是如何在这个时候加入音乐的,难道有人在一旁伴奏不成,不知伴奏者是否被蒙住眼睛,反正我不习惯干事儿的时候有人在边上看着。

没再往下想,也容不得我多想,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摆在我面前,我必须全力应付——潘娜已经把自己脱得一点儿不剩。

我也三下两下把自己脱得精光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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