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不是你们-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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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什么!”更多的人大声叫了起来,慢慢几乎连成了一片,唐容谦就站在这一片声音的海洋之中,看着坐满了体育馆六千人的环形场地,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绿色、蓝色和紫色的荧光棒,如同星河一般熠熠闪烁。
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乐队开始演奏,按照曲目单上的顺序,一首一首演唱了下去。
“真的不说点什么吗?”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在唐容谦下来换衣服的当口,一边的导演很着急的跑过来劝说道,“现在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仔细倾听的,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不要放弃啊!说一些煽情的话吧,你看,我们连稿子都给你写好了……”
导演递过来一张打印的A4纸,可唐容谦却连看都没看,重新披上了银色的战袍,便站在了被高声喧哗包围的舞台中央,屏幕上打出了一首从未公开播出过的曲名——《隐秘地相爱》。这是一首很宁谧的歌曲,当歌词从唐容谦的口中淡淡唱出,和着音乐的轻柔和空灵,便如同春风拨入心怀的轻微拂动,让人在这喧嚣之中感受到了生命鲜活又细腻的颤动。
“在春天的时候相爱,在秋天的时候分开,爱情的花儿总是妖冶,果实却凋零入尘埃。并非因无情而选择离开,也非因忘却而从头再来,只因破碎的无法圆满,也因完美是种偏执的感怀。分手就再不要想起,每一次回忆都会痛彻心底,就让我们选择转身离去,只留下彼此的背影。”
这是唐容谦第一次前往缪斯的时候演唱的歌曲,这是他第一次碰见岳菲菲时候唱的歌曲,却因为谱曲和配乐太不成熟而搁浅了下来,又因为自己后来去了名典而彻底封存。岳菲菲在三日之前将这首修改的曲子通过email的形式发给了自己,经过了她的修改,整个曲子变得更加成熟和柔和,带着深切的感怀,记录着他们这一路走过的艰辛。
于是他临时加上了这个曲目,纵然紧急排练一首新歌对团队来说非常辛苦,压力也很大,但唐容谦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义的。
当歌曲唱罢,钢琴的尾声没入沉寂,现场仍然在一片宁静之中,仍然陷入歌曲的伤怀尚未走出,余音似乎仍然在缭绕,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而唐容谦却已经冲着大屏幕的方向给出了一个深沉不浮夸的绯闻,他那明亮的眸子在强烈的灯光下闪烁着,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至脖颈,小麦色的皮肤在银色的外套之下看起来分外的性感迷人,如同是站在夜空之下的雕塑一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离开。
舞台的灯光熄灭了,只有大屏幕仍然亮着,打出了“The End”这两个字。
当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却哪里还见得到唐容谦的身影,无论他们如何喊唐容谦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至始至终,他都只有唱歌,没有任何的言语,似乎在无声的抗议、却又似乎在宣告着他对音乐的执着。
唐容谦飞快回到了后台,将门关起来,外面庆贺演唱会圆满成功的声音便被隔断在了门外。这个明亮的房间是安静的,只有自己和一堆凌乱的化妆用品以及衣物在一起,这让唐容谦觉得非常安心,他来不及卸下自己的妆容,甚至都来不及换下华彩的演出服,只是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岳菲菲发了短信,“结束了,我马上回来。”
他开始卸妆、换衣服,此时此刻是十点半过三十秒,他即将在两个小时之后赶上回到岳菲菲身边的飞机,这一次他不想再离开她和自己的孩子,归心似箭,那个温暖的家如同巨大的磁铁,无时无刻不再呼唤着自己。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他已经卸妆完毕,换上了一身宽松普通的衣服,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岳菲菲并没有回复短信。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孩子们应该是在九点之前就睡觉了,按照习惯岳菲菲睡觉的时间一直非常晚,他在巡回演出无法回去的日子里,每天工作结束之后,他们都可以聊上一小会儿,可今天却连一点点回音都没有。
他来不及深想,背上行囊检查了自己的证件便上了门口司机准备的车,一路夜灯迤逦,C城市是一座繁华的不眠之城,已经是临近深夜周边的商铺却仍然开放着,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仿佛仍然在白天一般,无论是周围悠闲逛街的人群,还是那些匆匆下班的上班族,形色各异人间百态。唐容谦就坐在车中看着窗外,心中只觉得无比的轻松,世界对他来说现在是如此的美好,这样陌生的城市,完全不熟悉的人群,却混着夜色融入了自己的心中。
唐容谦的车子遇到了一处堵车的地方,他看看腕上的手表,应该仍然赶得及上飞机,于是放心下来看着街边一处商店放置的电视上,正在播出最新的新闻。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向萧山的面孔,从车里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却能看见下方的一行字,“向氏集团正式购买缪斯40%的股份,向萧山成为最大的执行董事。”
原本氤氲如同一团美梦的夜,突然崩裂开来,唐容谦只觉得心被沉浸在了冰冷的水里,他慌忙掏出手机拨打岳菲菲的电话。因为孩子要睡觉的关系,他从来不敢在九点之后拨打这个电话,而现在他必须要亲耳听听岳菲菲的声音,有非常不好的念头突然涌上了脑海,似乎那已经充满了自己心的幸福、就在手中停留的幸福的青鸟,会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电话无人接听。
唐容谦继续拨打,继续无人接听。
他执拗地继续拨打,终于在响了六声之后被接通,“菲菲!我看到新闻了,为什么要卖掉你手上的股份?”
对方沉默了一会,终于开了口,并不是岳菲菲清脆又沉稳的声音,而是刘乔姗的,“容谦,我是乔姗。”
唐容谦觉得有些恐惧,下意识想要挂断电话,而对方却在那边继续道,“菲菲三天前已经带着孩子去美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当唐容谦在Music Center的会议室中见到自己的父亲向萧山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从来不会顾及自己的幸福,若非向诚然的死,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儿子。而即便现在承认了,自己也不过是延续了向氏骨血的向氏继承者,是他死后维系他产业的那个机器,而非活生生有着血肉的那个人。
他看着向萧山坐在了长长会议室一端的转椅上,这原来应该是岳菲菲的位置,而现在去而带着的,却是他的父亲。唐容谦看着向萧山,直到向萧山意识到了这一束非常不友好的眼光,将目光投向他,两人的目光便直接对视着。
“有什么疑问吗?”向萧山微微笑着,似乎是挑衅一般地看着唐容谦。
若是在名典,唐容谦一点会转身走人不说一句话,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操刀名典的这盘棋,一切都是随兴而来随性而去,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行动,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向萧山也不可以。
向萧山就瞧着自己儿子的鹰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突起的太阳穴旁边的血管,看着他微微捏紧的拳头。
然后,唐容谦笑了笑道,“没有问题,向总,开始会议吧。”
向萧山突然有些佩服那个离开的女人,有着如此独到的看人眼光,无论是拿捏自己每一次行动的动机,还是判断自己对面这个儿子的心思,都几乎从无失手。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为了缪斯,唐容谦不会再是那个顽劣不羁的年轻人,而是真真实实为了整个公司考虑的生意人。
爱那个女人,因此深深爱着那个女人曾经经营下的这一片天空。
“你为什么选择向氏集团?”向萧山还记得自己在签字收购股份的时候,问过在一边安静写字的岳菲菲。
“为了我亲手培养过的那些歌手。”岳菲菲笑笑,“我掌舵下的缪斯,已经不能给他们庇佑,但你却可以。”
向萧山记得那时候岳菲菲的表情,仍然很青春的脸上,没有商人的钻营,却有着大气企业家的王者之气。若非名典的司马常轩曾是和自己一道打天下的老友、若非自己这个儿子与她有如此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他真的会全心全意欣赏这个年轻的女子,但现在她已经全身而退,去了遥远的国度,开发一片从未开发过的疆土。
向萧山知道她其实并没有远离,她的心仍然在这里,她口中的那些“培养过的歌手”,又怎会少了面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和自己永远不合拍的儿子——唐容谦呢?
时光荏苒,四年一转眼便过去,名典的光辉不再,开始从造星市场慢慢淡出,而缪斯则成为了最完善和强大的歌坛帝国。
对于这个强大的集团背后的故事,还有很多人仍然在不断津津乐道,无论是四年前退出歌坛的邓昱,如今是北方分公司的总裁,还是向氏集团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迅速强烈的一夜接管,抑或是由缪斯发掘、后转投名典旗下、最后重归缪斯的唐容谦。都让这个集团充满了不得不说的故事。
常晓月在六月送走了自己大班的最后一个学生,暑假即将开始,新的年级和新的孩子们在几个月后很快就会来到自己的身边,他们都有着非常可爱的面孔,天真无邪的心思,却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如同岳晓岚和岳晓琳一般让自己上心。
他们,是自己最爱的男神的一双儿女,而现在,他们早已经在遥远的海外开始上着小学。而唐容谦的粉丝团这几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自从那次巡回演唱会之后,唐容谦便很少在流行音乐坛上出过声音,他偶尔会发表一两首歌曲,更多的时候却销声匿迹,他似乎在学业和缪斯集团的管理工作之中脱不开身,可每次发表的歌曲却能大红大紫出现在排行榜的榜首。
于是粉丝团的工作便在大批新的歌迷因为新歌曲的发表而涌入,又大批歌迷在他长期的沉寂之中离开。如潮水一般,最后留下的是和自己一样淡定的粉丝,不多不少,一万多名左右。
常晓月打开自己的手机,看见了屏幕背景上唐容谦的照片,这是他最近一次更新的微博照片,人在大学之中进行最后的毕业答辩冲刺,今年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拿到大学本科的学位,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仍然看得出国内外的事务繁忙,令他消瘦了些许,人却非常精神,留着短短的板寸,和六年前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青春阳光,没有一丝尘埃。
手机的微博突然提醒最新一条重要微博更新,是来自唐容谦的个人微博,常晓月慌忙打开,看见了唐容谦写下了简短的三个字:“毕业了。”下方,是一张阳光灿烂笑容的照片,常晓月定睛看着,觉得心头温暖,每次只要看见他幸福的笑容,便能让自己也被感染。她瞧着唐容谦带着学士帽,穿着学士服的样子,阳光明媚的天气里,他的身后是硕大阔叶植物漫天散叶的背景,除了身后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还有他们的家长和朋友,带着鲜花,穿着艳丽的服装,在阳光之中色彩斑斓。
人群中,常晓月突然看见了岳晓琳的影子,她长高了,穿着红色的洋装坐在远远的大树下面,向着唐容谦的方向手指着,身边的男孩脸没有朝着镜头,而是看着坐在旁边的一个较小的女子,她长发披肩,挡住了侧脸,看不见模样。
但常晓月知道,那女子不是菲菲又会是谁呢?
“爸爸!鸽屎到我裙子上了!”岳晓琳不高兴跑到唐容谦的身边,把他从一群正在疯闹的同学中拉了出来。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