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欲-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她转过身之际,“啪”地一声,脸上忽然重重挨了一记!
在这声响亮的耳光里,周围所有的人都彻底愣住了,欢呼也在不声不响地止息下来,张子期本人更是目瞪口呆,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神情,因为她发现,打她的人居然是……颜兰亭!
“你……,我做错什么了?”由于实在太过震惊,她一时讷讷。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推开人群径往外面走去。
“颜兰亭!你干什么!”张子期难得地冲他发火了,试图甩开他牵制的手,却不曾想对方攥得实在用力,她竟然完全挣脱不得。“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他停下脚步,怒不可遏地指着她,气急败坏地吼道,“张子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要你去逞什么英雄!那样的事你要想做,可以由我来做,由别人来做都行!你以后要是还敢这么不听话,拿自己的性命乱开玩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听他这么一说,她腿上的伤,开始翻天覆地地疼了起来。
第二卷 花容篇 Chapter 24
很多年后,张子期回想起那一段岁月,都会在心底默默地掐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以至于后来他们那些人的人生,整个混乱成了硝烟弥漫,每个人的心底,都开始变得千疮百孔。
那是即将跨入高三行列前的一段日子,颜兰亭那一届已经参加完了高考,张子期他们新升为高三的那一届,开始像往常一样进行补课。
七八月的夏日骄阳似火,将人炙烤得一阵疲软无力,黑板上刷刷地写字声,课堂上不间断地翻书声,风扇陈腐的转轴声,窗外嘶哑的蝉鸣声,汇成了一支催眠的交响曲,让人即使托着脑袋依旧昏昏欲睡。
张子期的暑期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每天过得琐碎而又平静。
直到那一天清晨,她收到这样一条短信:“我在宾至如归407等你。”发信人居然是颜兰亭,张子期心口莫名一跳,然后又觉得很是匪夷所思,颜兰亭怎么可能想要住宾馆呢?而是还是在那种地方约见于她。
她想要回电话过去问个究竟,对方却诡异地关起了机,怎么拨也拨不通。张子期不由得焦急起来,隐隐觉得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那段时期他刚刚高考完,正是潇洒恣肆的时候,应该玩得不亦乐乎,两个人也因此断了联系,张子期越想越糟糕,连忙打电话跟章老师请了一天病假,急匆匆地赶往“宾至如归”。
好不容易找到那间407房,张子期敲了许久的门,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她正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个恶作剧,又或者今天是愚人节,再退一步讲颜兰亭倒霉到手机丢了之类时,门锁“咔”地一声弹开了,门里的人跟门外的人,都不约而同一窒。
“是你?”张子期倒吸了口冷气,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眼睛里仿佛要射出毒针来。她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恨到眼里流不出泪,只想流出毒液,毒死眼前这个人。
她最好的朋友唐妃儿,此时正光着两条大腿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漆黑如瀑的长发稍显凌乱地披在肩上,像是一匹上等的绸缎,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松垮垮地扣着一件明显属于男人的白衬衣,露出精致的锁骨跟一大片撩人的肌肤。
那件白衬衣用的是最好的真丝,肩上有一道细细的标志性银线,衣服上还残留着张子期再熟悉不过的温暖味道——是颜兰亭的。
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正裸着上半身,靠在沙发一侧抽烟,见到张子期的那一瞬,他的神色明显滞了一下,摁熄手中的烟走了过来。
“啊——”张子期大叫一声,不要命地往楼下逃去,逃出不远猛地被他从身后拉住了手,然后拽了过来紧紧地箍在了怀里,张子期对着他不要命地拳打脚踢,边打边哭,简直天崩地裂,如疯似魔。
“张子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颤抖,明明将她抱在怀里,却觉得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远离过彼此。
那样的惊慌失措,以至于那样的惊慌失措。
“你说啊。”她忽然好像冷静下来,微微抬起头来,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尽管眼底泪水翻涌,她的脸上却忽然好像有了一个惊心的笑容,“你说啊,说你暑期闲来无事,应邀参加了学生聚会,然后一不小心喝多了酒,又一不小心上了我最好的姐妹,之后再发信息告诉我,特地让我前来观摩借鉴一番……颜兰亭,是不是这样?”
“是……借鉴?”手里仍旧攥着她的手,颜兰亭回过头去,望了一眼正若无其事倚着门口看好戏的唐妃儿,那样冷的一眼,让唐妃儿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这一切,谁跟你说的?”他仿佛很恼恨,可是这种恼恨,却又不知道怎么排解。
张子期笑了起来道:“颜兰亭,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顿了顿,神情忽而凛冽,“你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对你死缠烂打吗?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吗?你以为我的世界没有你,就完全不能活了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颜兰亭!你错了,你错了!”
颜兰亭的神色突兀地冷漠下去,逐渐逐渐地苍白,好像一个绝色透明的人偶。
“子期……”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终觉无力。张子期狠狠推了他一把,掉头狂奔而去。
走道里空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他的神情怅然若失,往前走了几步,却最终还是站在了那里,没有再往前追去。
他似乎知道这一犯错,便是永恒的痼疾;这一失去,便是无可挽回。
“兰亭,你在想些什么呢?”在他走进房门的那一刻,唐妃儿娇娆的身子缠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哼笑。
“婊子。”他嘴里轻蔑地吐出这两个字,让她滚烫的身体陡然凉了下去。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置信,抬头之际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为什么?她明明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他,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敢骂她是个婊子?!
“你以为昨天晚上对我下药的事,我完全不知情吗?”他一把甩开这个讨人厌的女人,径直走到卧房一角,抓起凳子将窗玻璃砸碎,在唐妃儿花容失色的尖叫声中,“啪”地一声轻响,一个黑色弹丸似的东西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颜兰亭俯身拾起,检视了一番手里的东西,再看向身后的女子时,整个人都好像在冒着凌人的杀气:“说你是个婊子,你还不承认?想不到你居然有自拍的嗜好,不止天花板上安有针孔摄像头,连窗台上都有微型数码,你就这么喜欢做ai的镜头吗?”
唐妃儿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用这一招时,你还没出道呢。”他走近一步,将她娇小的身子提起往床上一扔,压上去一手箍住她的下巴颏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妃儿急喘了一阵,僵硬地笑了笑道:“如你所说,我不过有这种爱好罢了。特地将你骗进这间房,将全过程录制下来,今后若是你不想要我时,我还可以用这个把柄来威胁于你,大不了公诸于众,大家鱼死网破……”
“是你会死吧?”颜兰亭忍无可忍地甩了她一巴掌,唐妃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却还是不知死活地露出嘲讽的笑意。
“唐妃儿。”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他平日所伪装的温善的一面,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只余下冷冰冰的残酷跟凌厉。
他一边看似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一边用一种嘲讽冰冷到极致的口吻缓慢开口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过我的眼睛,你真正想要保住的是你们唐家的那点产业吧?本来如果你坦言相告,我或许还可以看在子期的面上,对此手下留情,现在的话,你就别做梦了!我会依今日所言,让你们唐家一无所有的。”
他的模样,仿佛在凌迟着一个人,压住她的手甫一松开,唐妃儿整个人就彻底瘫软下来。
颜兰亭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自己肩上,边穿边出门,随着那砰地一声,唐妃儿的整个灵魂都好像给他震碎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马上涌进来一大帮人,对着房间内仪器设备一通乱砸,为的自然是要毁掉一切。
唐妃儿马上站起身,一脸警醒地抱臂靠在一旁,冷眼旁观,虽然她衣着暴露,看上去极具诱惑力,期间居然没人敢找她麻烦。也许是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冷了,也许是他们心里畏惧她跟颜兰亭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生怕一不小心开罪了那位颜三公子。
等那些人走后,唐妃儿忽然完胜似的幽幽一笑,从自己耳朵上掰下一个碎钻似的的小东西——那是一颗细细的耳钉,耳钉的孔径处安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在她白皙的手心里,闪烁着幽微难测的光芒。
第二卷 花容篇 Chapter 25
见证到了那样的一幕,张子期原本以为自己会心痛得死掉,可是很奇怪,居然没有。
那一日她只是像个奔跑的亡灵一样,沿着城市的边缘,无限蔓延的铁轨,就这么永无止境地跑下去,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胸腔里仿佛有一个地方已经开裂了,空荡荡的风灌进去,脑海里一片荒芜。她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颜兰亭
你这个混蛋,恶人!你说话不算话!
说好了要等我的,说好了你跟她没什么……说好了你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可笑我一直相信你,像神一样崇拜你,你却将我骗得团团转。你爱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你毁了好几个人的幸福……你这个魔鬼!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胡言乱语有什么意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诺言,他从来都是若即若离,谁也看不懂他。
他的过往,他的身世……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没办法,不这样数落他,责骂他,把所有的错归结到他的身上,她就好像没法呼吸了。原本以为,自己连他找了女朋友的事都能接受,已经没什么能够打败她了。可是没想到临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刻会那么痛呢?好像有千万根针扎在心脏处,每呼吸一下,就抽痛一下。她不自觉地浮想出那荒诞的一幕幕,年轻男女反复纠缠的身体,馥郁芬芳的气息,女子的妖娆媚眼,滚烫的呼吸跟持续不断的呻吟……虽然不是亲眼所见,却又好像比眼见还真实一千倍,那种种影像时时刻刻盘旋在她脑海里,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那一日,行走在寂寥无人的铁轨上,她对着天空发泄般喊出了自己心声,喊着喊着,忽然又忍不住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从指缝间溢出的那句话,在风中化作了无声的情愁,唯有她自己听得见。
我爱你,十年了。
那之后的事似乎已经完全混乱了,她一个人在酒吧里泡了老半天,期间有人过来搭讪,被她毫不留情用酒瓶子砸跑,她嘴里大嚷着:“滚!你给我滚!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我管不着,我也不稀罕!”
酒保看她醉得哼哼唧唧,也不好上前,不然指不定有人说他吃那个女的豆腐,最后她又大哭了一阵,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虽然身形不稳还是走了出去,在路上打了个的,莫名其妙就找上了历堇年的门,一通震天价地擂打之后,门如她所愿开了。
“又喝成这样?”历堇年一脸不善地出现在她面前,每一次看到她醉成这副烂泥样,他就知道没自己什么好事。
“兰亭……”张子期不由分说上前抱住他,藤蔓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使劲蹭了蹭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