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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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期赶紧拉住他说,你别躲!你千万别躲。这是人家对你表达爱意的方式,万一你在这儿跳来跳去的一不小心被她爸妈叔伯兄弟看见了,人家肯定会以为你是瞧不起人闺女,你可别连累我一起浸猪笼啊!
顾瞳吓出了一身冷汗,说张子期你小小年纪太不厚道了,把我诓母氏社会来也就算了你还一路编鬼故事给我听。
然后两个人一路狂奔,出了那条街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张子期听说附近一个村子今晚有傩戏听,拽了顾瞳一同前往。
听戏的场地不大,其实就是在一个四合院里,面南的方向搭了一个唱戏的台子,上面铺着红地毯,一些人在来来往往地搬道具。
张子期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人唱戏,唱的还是京剧越剧黄梅戏,没听过有唱傩戏的,兴冲冲地挑了个靠前的位置,还大言不惭说:这么抢眼的位置我跟唱戏的演员就好像面对面一样今晚我一定捧场一定听个够!
——结果她在说出这话的半个时辰后就开始靠在顾瞳肩上打瞌睡,顾瞳看着她那样儿,心想谁能体谅一下台上戏角的心情。
张子期你快别睡了,小心着凉。听完两场之后,顾瞳叫醒她。
张子期揉揉眼睛,一看台上还跟她睡觉前一样,仍旧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椅子上唱啊唱的,那唱词层出不穷就跟黄河泛滥似的,老头儿中气很好似乎没个疲惫的时候,越唱越是红光满面。
张子期的脸都听绿了,对顾瞳说,你说今晚会不会就这么一个死老头一直唱下去吧?从开场到现在我怎么就没看见其他人,这些人怎么搞的唱个戏连个小妞也没有,还有你看那老头一脸享受的样,这哪是唱戏啊我怎么感觉他在干别的事呢,屁股就像生了根似的一点都不想离开座位的样子。
顾瞳于是抚着下巴低笑,张子期你这孩子造诣深厚不简单哪,连听戏都能听出别的来,人家唱得欲仙欲死,你就不能听得也欲仙欲死么?
张子期对着空气呸了一下,脸都被他说红了。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直到顾瞳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打住,原来他在接电话。接完之后他说家里有点事,可能要早点回去才行。
那就回去吧。张子期打了个呵欠,她也有点困了。
顾瞳于是起身拉着她一起离开观众席,中途退场张子期心里还有点毛毛的,可是看到周围退场的似乎不止他们两个,都在接二连三地离去,也就放下心来。
出了戏院已是八九点钟,走在一段较为偏僻的小路上,夜风迎面吹来,令人神清气爽之余,也有些微的冷意。
张子期衣着单薄,顾瞳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她抬头说谢谢,你不冷吗?顾瞳敲了她一下,她就不敢多话了。
出了民族乡走在街上的时候,已经有种灯火昏冥的味道,两人并排走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虽然有点疲累,但是那种玩疯了的热情还没有消退下去。
“嘿!有船!“张子期指着河面上漂浮的游船,有点小开心地告诉他。
河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眼看越聚越多,没过多久,整个河面都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人声嘈杂,欢声笑语,两岸的建筑物焕发出辉煌的气势,好像把水下的龙宫搬上了地面,整夜整夜的炫彩冥迷。
顾瞳在那一瞬间看了看她,发现她未施妆容的脸上,在白色的街灯下微微透亮,唇畔还有一星半点洇开的果糖亮片,看上去有些娇嫩的稚气。
他忽然停住脚步,侧过身拉住她的手,靠上去轻吻她。
第二卷 花容篇 Chapter 29
繁漪区颜氏白堡。颜氏所有的屋宇都是围绕这幢房子而建,一律采用汉白玉,不止看上去瑰美大方,而且冬暖夏凉,是个避寒避暑的好去处,颜家老爷子颜中天就长年住在这幢城堡里。
空荡荡的殿堂内,忽然响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女仆们回身看去,见是他们的颜三公子刚从赛马场回来。
他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一袭英国伦敦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白色骑马装,脚蹬齐膝深的黑色马靴,手挽长鞭走进来,显得英姿飒爽,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响声。
女仆们打过招呼,准备过来替他更衣,颜兰亭挥挥手表示不用,只是让人帮他把马鞭收起来。
“老三,回来了?”这时,一个雄浑苍老的声音从一处响起,一名男执事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颜老爷子走了出来。
颜中天虽然满头银发,看上去却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尤其是那种眼神,简直不怒而威,被他瞟上一眼,那气势就让人无端想跪下去。
颜兰亭走过去,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道:“特地回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哈哈哈!”颜中天闻言居然不怒不恼,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竟似痛快之极,眼泪都快笑了出来,他声如洪钟地赞道:“果然不愧是我颜家的子孙!老三,这些年你可是出息了!”笑罢将身边的人屏退,颜中天这才阖上眼睛,脸上显出几分疲态:“小子,我想出去看看风景。”
颜兰亭还算自觉,走到他的身后,将轮椅顺着笔直的白玉地毯缓缓推了出去。
“老三,我听说你最近在着手整盛世的那帮王八羔子,确有其事?”路上,颜中天一脸平静地道,“盛世唐家跟我颜家结仇几百载,从来都是勾心斗角,互不相让,在此期间,我颜家损兵折将,葬送了无数英才后辈,他唐家也差不离。”
缅怀往事,老人脸上有着岁月沉淀的沉重肃穆:“十年前我儿倚箫被杀,我就怀疑是唐家那些兔崽子下阴棍,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七年前你对唐家也够狠得了,他们盛世偌大一个家业,硬是被你吞并了四方基业,唐德方好歹也是一世枭雄,却输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过亿身家转眼成烟,也难怪会吞药自杀。如今唐家空余骨架,唯剩一个龙头老大唐弋铭仍在苦苦支撑,那小子也是一个狠角色,你们俩斗了六年,还是不分胜负,老三你是沉不住气了吧?”
颜兰亭冷哼一声,唇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老三,你别笑。”颜中天语气一沉,眼里依稀露出当年雄风,铮铮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商界,这都是一样的。你大哥不务正业,最喜与人周旋,所以我一心引导他从政;老二倒是慧根早露,只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死了……”
言及此处,仿佛时至今日仍旧能够深切地感觉到那种心痛,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却是精明如斯:“唯独你,老三,早年我便看出来你的野心,有野心并不可怕,相反,这是很多庸碌之辈所欠缺的,我颜家需要的就是这种野心!”
在提到自家二哥时,颜兰亭冰冷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老实说他对颜中天一直是心怀芥蒂的,无论是在对尤小璇的处理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冷血霸道,还是在年少时候所遭遇的强横手腕,更兼在自己最敬爱的二哥惨死家中的基础上,他都没法对眼前这个人释怀。
希望他死,是的吧。但同时,他又比谁都敬重家中的这个老人,他知道他不止是一家之长,还是整个家族的重心,绝对权威的象征,手握大权,生杀予夺,毫不心慈手软,叛我者死……
这些都是他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隐忍,手腕,权衡,力度,或许还有更多更多,在不经意间学会,却又刻骨铭心。
他的任务,就是将学到的东西发挥得更出色,甚至不惜用在那个教会他的人身上。
这才像他颜兰亭。
“但光有野心还是不够的。这些年来,我退居二线,也算见识了你的能耐,老三,在阴谋算计上,你是一把好手;在运筹帷幄上,你也不赖;在礼贤下士上,虽然有所欠缺,但总是不输人心……总的来说,你很不错。”颜中天抚着自己的胡须,双目中精光游弋,显是满意之态,“不过……”
老狐狸语气一转,陡然提高了自己的音调,双目锋利如炬道:“你把我颜家的基业当成什么了?!是你瓮中的鳖,还是小时候过家家的游戏!为了意气用事,你是不惜头破血流啊!老三,当年我便最看不惯你的感情用事!想不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前阵子为了南区一块地跟盛世抬价,两三百万的破地方,硬是抬到了三千万的天价!那些中介应该睡着都要合不拢嘴了,老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此事,这位老人家由于神情激愤而显得气息不定:“还有,你前阵子大力收购各电视台的广告时间,那些广播站站长都打电话咨询我,问是不是我授意的,当时我帮了你一把,不然你以为自己能收购得这么顺利?只不过我后来听说你把早中晚三阶段,一个都不放过地囊括过来了,老三,你不觉得这么做,实在太疯狂了吗?你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原来老狐狸也有猜不透的一天啊。”颜兰亭轻轻讥诮。
“老狐狸也有老的一天,比不过你这只小狐狸了!”颜中天摇摇头,叹一口气。虽不服老,奈何世事变幻,岁月如刀啊。
“我可不是什么小狐狸。”颜兰亭停下脚步,松了松自己的衣领,微微抬头望着眼前一片开阔的天际,晚霞仿佛浮动在脚下,残阳如血,映照在他的眸底一片冷淡的瑰丽。
少年的声音渐冷渐沉,就好像他经历过的那无数个胆颤心惊的夜晚:“小狐狸总有被野兽吞掉的一天,要做——就做雪地里的狼。”
颜中天眯了眯眼睛,满是苍老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老三,你是个人才。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是想让他们盛世彻底玩完啊……”
C。C第一次发现,她看不懂颜兰亭了。
张子期等人出事的那一天晚上,所有人心急如簧,三番整合两次开会,重新制定作战计划,恨不得立即就将盛世的那些王八羔子踩在脚下。
要知道派去谈判的张子期等人,代表的可不止是她们个人,而是他们整个晋世公司的形象。现在他们公司的“形象”被人灌醉酒差点上了不说,逃跑之际还遭到痛殴,晋世谁能咽下这口气?
期间,甚至有神情激愤的男同事义愤填膺地说,要直接杀到盛世的老巢去,一把火烧了唐弋铭的窝点,再把他手下那帮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打个落花流水不说,就连他们公司的女人都不能放过,也要像之前一样灌酒痛殴一顿……此方案居然破天荒没有遭到嘘声,可知当时,晋世人人是有多么同仇敌忾。
C。C为这样的“同仇敌忾”而满腔斗志,将自己全副武装之后冲入颜兰亭的办公室,一刀插在老板尊贵的檀木桌上:“老板!走,干架去!”
颜兰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把匕首道:“澳大利亚最新原材料,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二十一,我会全部记在你的账上。”
醒悟过来对方说的是这张桌子的价格,C。C满腔的欲焰迅速熄灭了下去。
“我明白了!”她看到颜兰亭的电脑开着,马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重新效忠的理由,激动得两眼放着泪光道:“CEO一定是在制定密不透风的灭‘世’计划吧?就像火星撞地球,宇宙陨灭那种?事实上,C。C我始终愿意相信,老板您雄才伟略,总有一天会带领我们晋世全军上下大展宏图,纵横捭阖,雄霸天下!!……盛世的末日眼看就要到了,我得赶紧通知大家随时准备为盛世老唐家服丧……”
临走的时候,她蝴蝶一般轻轻飘过颜兰亭身边,蝴蝶一般轻轻瞥了一眼颜兰亭的电脑桌面,蝴蝶一般正准备轻轻离去——就在这一刹,恍如一道闪电划过,C。C很明显地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类似于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她抚着自己的心脏部位道:“颜兰亭——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