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欲-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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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着睡了二十四小时不止,滴水未进,本就缺乏血色的脸显得愈加苍白,蓬头乱发跟鬼似的。
年幼的张子期想挣开她的手跑出去拾掇积木,尤一刀的断掌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怒不可遏道:“想死你就滚出去!”余音未落,一道响雷当空劈到沙堆上,那座小小的木垒顷刻间化成刻灰烬。
她怔在原地,只看到白光闪后沙堆上冒起的青烟,疑心刚才左耳一热听到一声惨烈的呼喊并非出于自己之口,而是积木里的灵魂一齐张嘴发出的呐喊。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外界早已是乌云密布,正负极擂合的部分有金色的裂痕,它狭长,带着冷光,随时可能挥鞭扑向人间,抽碎哪怕僵硬在静物体内的魂魄。
她突然瑟索了,她太过于痴呆,以至于死神之网兜在头上依旧浑然不觉。
她仰头看着尤一刀,那么年轻的女子,却是她的母亲。
尤一刀的脸一直阴沉地绷着,长睫毛低低垂落,不愿多看她一眼。“你天天弄得这样脏是和我过不去么?”她还没有消气,继续诘问女儿。
她无话可说。
第一拨雨从围墙上泼了下来,似万千黑色羽翼的小鸟兽,在紧绷的空中发出低低的嘶鸣,翘起的乌木檐角淌下黑线,在地面淋漓开一整个夏天的空洞荒芜。雨水一拨拨不守规矩地吹进檐内,刷刷作响,这倒灌而来的天雨扑面而来,将她脸上的腻觉濯洗得所剩无几。她忽然撇嘴乐了。
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容,尤一刀显得无比生气。她将张子期粗鲁地一把拖进屋里,沿着墙根处的硬木梯拐上楼去。
整整一天没人给她做饭吃,于是她在没有得到尤一刀批准的情况下把橱柜里的煎米饼蘸糖吃了个精光。她做贼心虚,咂着嘴一副任其处置毫无怨言的样子。
那阵子不知为何,尤一刀的心情特别暴躁,她在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中也听说了,似乎是因为一个男人,除了自己那个死鬼老爸,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一向潇洒无羁的尤一刀,像变了个人似的,像刺猬一样对每一个人亮出自己的不痛快呢?
她从记忆里,对尤一刀只留下最美好的印象,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温柔美丽的母亲,因了这个女子,有着自己完全独立的精神世界。
然而,她脾气突然坏了起来。
尤一刀当时宣称自己很困倦,拴了锈迹斑斑的窗轴,将风雨大作的声音屏蔽在外,回过头看着她说:“我要睡了,你好自为之。”
阁楼内很是逼仄狭窄,尤一刀的一张床就占去三分之二的空间。那张红木雕花大床是已故祖母的陪嫁品,做工十分考究,看上去很是贵气,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有一次尤一刀在逛街时看中了一顶淡绿色的帐子,发誓一定要买下,后来她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总算如愿以偿,所以她特别珍惜自己床上任何一件奢侈的摆设。
她踢掉拖鞋闷头倒在凉爽的篾席上,然后开始心安理得地睡大觉。
张子期爬到她身旁的空处刚要躺下,她突然警醒过来,见鬼一样蹬了她一下,可惜她像条蚂蟥一样死死扒在床沿上不肯下去,尤一刀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地又轻轻踹了两脚,总算把自家女儿成功踹到了床底下。她这才掀起眼皮完胜似的地说:“去洗澡,邋遢鬼!”
张子期一边飙泪一边跑下楼。在洗手间把所有的水龙头开到最大,看着爆满的水花拥挤着喷出来,疯狂覆盖了脚面,她忽然欢快莫名地哼起歌来,手舞足蹈地用毛刷子刷洗着全身上下。
但在下一刻,她的耳廓里收敛了哗哗的水流声,淋漓着不干不净的泡沫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是尤一刀关掉了她的快乐源泉,冷眼看着小丑般跳踉的她。她觉得自己精神抖擞,已经做好随时与之开战的准备。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尤一刀仿佛是刺激过度,竟然揉揉她的头发分外温柔地说:“别再恶作剧了好么?子期…算我求你。”
张子期目瞪口呆地抬头看她,喉咙里一阵艰涩。
尤一刀的眼睛里盛满了深深浅浅的疲惫,像是潜滋暗长的蔓草,她说她已心力交瘁,要说出这种话,对她而言是一桩大难事,她从不惯于向人示弱,无论是人前人后。
在那一刻,张子期隐隐明白了命运加诸于斯身上的东西。
这一章写得压抑,还是嬉笑怒骂地好,免得大家看了心情沉重。
为了活跃气氛,让C。C同学出来表演个双簧,大家鼓掌…
我为毛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之前有朋友问我,C。C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想,这个在以后会给大家交代的,C。C是重点。
Chapter 56
她既卖色又卖笑,好歹搞掂了那一笔巨大投资,跟C。C临时请假不去赴宴这样小小的请求,C。C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临了还在电话里安慰道:“嗯,有必要给你们俩一点私人空间,祝烛光晚餐愉快。”
张子期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C。C的语气顿了顿,又偏头加了句:“对了,刚才有人问你,‘还记得广告部策划总监顾大纾’吗?”C。C传达顾纾原话之际,语气里的哀怨直赛那一句“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据说顾纾正在会场闹脾气,扬言要解雇张子期,原话是“把尚在病中的上司不明死活就留在了家里,这样不负责任没有爱心的助理,很明显就不懂得尊重生命,热爱生命,更兼背着公司跟敌公司的老总搞在一起,既背叛了晋世老总,又背叛了自己的良心,很明显已经犯了职场生涯中最不可饶恕的三大纲六大纪之一。”
张子期以为他这“不明生死”几个字,颇为玄虚。
今儿她出门之际,那家伙还一脸康健大约一辈子都赚不到人身保险的样子,正暗地里自个儿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颜兰亭,既能拿到工资又能让对方不痛快的那种,顾纾同学绞尽了脑汁,喝茶忖着,吃饭想着,琢磨得是焦头烂额。
早在此之前,颜兰亭这诡异老板老是神出鬼没,使得顾纾已经没法儿明目张胆地在办公室里玩游戏了,后来甚至不得不与他最爱的游戏挥泪诀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选择了别的娱乐项目,那就是跟张子期喝茶下棋打发上班时间。
在口出恶言狠狠地骂了张子期一个星期的“白痴”、“笨蛋”,“你想死啊这么蠢”之后,张子期总算不负众望,好端端地由机器式运转的白领丽人,成了社交名媛里才会长足发展的围棋高手,然后居心叵测地将自己高中时代最喜欢玩的五子棋跟跳棋教会了顾纾,为的自然是报一箭之仇。
虽然在围棋方面,不论她怎么精心布局,步步为营,却总能在顾纾手上一败涂地,神奇地创下了屡战战败的完败记录,不过在顾纾认为不入流的五子棋跟跳棋方面,顾纾就大不如她了,最主要是,女人会耍赖嘛!
“不能啊”、“绝对不许你走这一步!”、“不要吃我的子啊~纾!”几乎成了她赖账的口头禅,伴随着噙泪拱手作鹌鹑等膜拜状。
在围棋方面败无所败之际,甚至想出了一个依样画葫芦的馊主意,那就是每一步骤都根据顾纾的思路来下,虽然还是胜不了,至少还不至于落后太多。
顾纾总是笑眯眯地说:张子期你这么现学现卖,估计很快就能出师了,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记得用这一招去对付别人,保证没几个能胜你,要是哪天能够打败皇裔那几个老不死的国手,指不定你就能大赚一笔了。
顾纾总是喜欢拿“我要死了”的话挂在嘴边,刚开始她觉得惊悚,甚至会追问个不停,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到后来发展到那个老是喜欢嚷嚷狼来了的家伙,哪怕就是下一秒真的倒地而亡了,她都会目不斜视地跨过他的尸体继续去冲咖啡的地步。
为此,顾纾的小芳心没少受摧残。
她一直当他是个有点坏脾气的闺蜜,于是这个‘闺蜜’也就真的一天比一天坏了起来,有一天趁着午休喝茶唠嗑那会儿,忽然笑容璀璨地对她说:“楼上那人还不错,对我挺好的,横竖现在瞳不在我身边,我觉得他似乎很值得考虑。”
“你是说……C。C?”张子期搁下手中的报纸,保持了最强的心理防线,抬头正儿八经地问他。
C。C啊C。C,你让我忧愁。
“哦,”顾纾云淡风轻地说,“跟她搭档的那位。”
张子期听了这话,差点就淹死在了报纸堆里。
又在外面瞎逛了一通,期间张子期说去芷江边看风景,历堇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把车子开到了东市的芷江地段,任由张子期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地看了大半个下午的太阳,期间两人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只是多数时候保持尴尬的沉默。
更兼他那天生放射性磁场一般的吸引力,引来了不少青春少艾的蓦然回首,有好几个都差点一脚崴下了芷江里。
张子期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幽幽地看他一眼,对方不为所动,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眼看日头已经不知不觉偏西了,张子期终于说出了她今天最想挑明的一句话:“安格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她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历堇年的神色微微一顿,似乎很有些惊讶:“你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表示心领神会,笑得眉目弯弯:“历总还是一如既往地风流嘛。”
历堇年来不及计较她笑语间一些别的因素,低声道:“她是一个我不愿再回想的人。”
她笑得愈加明媚动人,眼里流淌着琉璃一般的笑意,温婉的瞳仁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眼睛,在这时却显得莫名狡黠而邪气起来。“是啊是啊,又是花了很大一笔钱才划清界限的吧?自然是能不想起就不想起的好,横竖这样的事,对历家而言,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了。”
“你在说什么?”这个男人说变脸就变脸,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神色,此刻已经怒云凝聚,“有些事,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
张子期不怕死地看着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娇滴滴的语气,笑眯眯地嗔道:“历总~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好歹安格也是住过我家好长一段时间,而且叫过我一声妈的,我怎么能放任他不管不顾呢?虽然不是我的亲儿子,可是我是真的把他看得很紧呢,怎么说也得好好关心一下不是?”
看他神色越来越不对,显然是怒意正在空前凝聚,她刚让人家帮了个天大的大忙,一时也不好彻底得罪了他,于是小狐狸一样笑了一阵,便也作罢,无声无息地靠在一边玩起手机游戏来。
正好此时他的手机来电,方将空气中莫名的火药味淡化了下去,不出三句话,他已是神色微敛道:“知道了,我现在临时有事,你们先忙着吧,晚上我准时赶回来就是。”
夜色渐渐昏冥,历堇年开车送她到胡同口,还有很长一段路没开进去,她突然说就到这里吧,前面不远了我自个儿走回去,不然叫闲杂人等看见了不好。
他微微侧头看她,心里瓦凉瓦凉的:“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男人跟女人永远是不平等的,他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叫她老婆,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连接近那栋楼的距离都要规划在一个范围之内了?
“倒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她轻笑道,“不过我考虑的是很周全的,这样既是为了历总的名声着想,也是想到我今后还要嫁人的,总不能被人误会跟有妇之夫牵扯不清吧?况且我妈很不喜欢历家的男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有多远就离多远,我想也是,她身体不太好,我不能给她过重的心理负担,你说是不是?”
她说得滴水不漏,却是字字带刺,他不禁怒极反笑:“有人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好好报答我,一眨眼就又换了一套别的花里胡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