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狠,就狠出个人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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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天气已经不太热了。村委会的大喇叭里又响起了戚重威的声音:“乡亲们,水泵借过来了,到三点咱们就开始抽水,每家每户照例抽出一个人,希望大家都准时过去。嗯,我就说这几句。”喇叭嘎地就没了声响,就像是一只正在叫唤的鸭子突然被人捏住了喉咙。
很快,村民们按时到了村北口的鱼塘子。这时电线已经扯好了,闸刀也安上了,一切准备就绪,就差闸刀一扳,电钮一按的工夫了。
戚重威带着满身的酒气,大喊一声:“抽水!”只听电机一阵嗡嗡乱响,鱼塘子里的水就顺着水管子嘟嘟被抽进了杨柳河里。正当村民们围在鱼塘四周观看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大帮子人,手里拿着铁叉、铁锨、抓口等一系列农具,怒气哦冲冲朝这面涌过来了。
村民们中间一人看见了这阵势,被吓了一跳,慌忙大叫:“不好啦不好啦,龚家屯的抄家伙过来了!”众惊,都回过头来看。最吃惊的要数戚重威,是他私自要占用整个的鱼塘子,没有和龚家屯的村长龚如意商量,这下惹毛了人家,觉得事情不好收场了,但他不承认有错,因为事先他得到了于万田于乡长的认可。
龚如意带领村里人来到了近前,张口就骂:“戚重威你忒不仗义了吧,这口鱼塘子是咱两个村的,你招呼都不打就像独吞,我告诉你,没门儿!”
戚重威不甘在村民面前丢了渔南村的脸,加上又喝了几两酒,脾气也是见涨,“姓龚的,跟你明说了吧,我这可是得到了于乡长的点头,他说凡事都得争先,没必要搞谦虚礼让!你要找别找我,真有胆子找于乡长去。”他以为搬出来于万田来压阵,龚如意就会怯场,没准儿还怕了自己。
可是龚如意却不买于万田的账,仍然一脸恼火,“于乡长咋了?他于万田也得讲理!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别说找他去,就是到了县里市里,老子一样有胆量!”
戚重威没料到龚如意这般牛逼,竟不把于乡长放在眼里,这下他没辙了,但是气势不能落下,“那你说咋办?想打架我们渔南村随时奉陪!”这句话一出,身后的村民都大声响应。
其实,所有人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巴不得天天有大事发生,渔南村已经好久没出过惊天动地的事情了,这回要真和龚家屯干起来,那可就热闹了。就算免不了有人会少胳膊断腿流血流泪,哪怕灾难落在自己头上,也都渴盼着一场刺激的到来。
龚如意冷笑了一声:“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把鱼塘子平分了,咱俩村各占一半;二是啥话也别说,啥屁也别放,两边抄起家伙大干一场,谁胜了鱼塘子就归谁!你们选吧。”龚如意虽是一村之长,但还是没有改掉年轻时霸道狠辣的性子。
戚重威没有唬到别人,反倒叫龚如意给吓了一跳。他知道龚如意的年轻时的事迹,当时周边几个村无人敢惹,直到当上龚家屯的村长前,也仅仅栽了一回跟头。但是要说俩村平分,他是坚决不同意的,毕竟自己还有村里一百来号人为这项工作忙活了一两天,不能白白就让给他一半,除非龚如意答应给点赔偿。
“想平分不是不行,但是我们村这些在场的人,你龚家屯要给他们每人补偿十块钱……”
“你他娘的放屁!”龚如意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看来不打是说不成了,乡亲们,上!”一时间身后将近两百个村民都掂起了家伙朝渔南村这边舞动着冲过来了。
戚重威被逼的退无可退,索性破釜沉舟,做一回男子汉!“咱们渔南村也没一个怕死的,给我上!”只一眨眼的工夫,两个村三百多个人已经乱糟糟打在一起了,叮叮咣咣的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哎哎呀呀的是受伤惨叫的声音。人影在晃动,鲜血在飘洒。
渔南村毕竟来的人少,不到一顿饭工夫就败下阵来了。王大侃用手捂着受伤的肩膀,朝戚重威大喊:“村长,快请马王爷!”
戚重威脑袋哗地一下就清醒了,看着惨叫呻吟的村民,急忙对身边还在奋战的人叫道:“别打了,去请马王爷!”那人听了,努力挥动了几下手中的铁锨,杀出了一条血路,像一只受伤的乌龟,以奔马般的速度蹿进了村子。
进了村子,一路狂喊:“快请马王爷!”村里人听到了打闹声,知道事情不好了,都喊:“快请马王爷!”一传十,十传百,这句满载着全村人热切希望的话语终于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耳朵里,再没有从他嘴里传出去。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锄头,往村北头走去。
阳光斜着照耀下,在地上给他留下长长的影子,似乎本来矮小的他一下子就高大威武了许多。
〇壹肆、亲上加亲
当他来到鱼塘子的时候,马小山惊讶的张大了嘴吧,马王爷就是他爹马扎根?
马小山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打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听刘三姐或是马扎根说过这事,他只是从村民嘴里偶尔听到过马王爷的神威壮举。
年轻的时候,马王爷是个很冲动的人,有一回远近臭名昭著的龚家屯三大恶霸得罪了他,掂起一把宰猪的尖刀子也是在这鱼塘口和三人干了起来,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最终把他们砍成重伤,自己也挂了彩,但他豪气干云,看着三霸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窜了,大声喊道:“娘的,敢欺负老子!这回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吧!”
打那起,马王爷的名头就深入人心,渐渐流传下来了。他的这一壮举,直接被村民私下里列入到渔南村近十年来最叫人津津乐道的闲谈之一,和当时的赵寡妇一夜偷了三个汉子堪称两大重头戏。
那龚家屯三霸里就有龚如意,他是大哥,为人最狠,没想到却栽到了马扎根手中,从此对他过路让道,说话低头,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娇怯的小女人被凶悍的马扎根强行破了处子之身,可说是闻风丧胆,害怕到了骨子里。
马扎根一来,龚如意立刻判若两人,虽说当年的旧事早就烟消云散了,但一直感觉他的yin威犹在,多少次午夜梦回,老是梦见马扎根掂着刀子使劲地捅他,叫他每每从梦中惊醒过来,全身直冒冷汗。
龚如意叫村里人停了手,一脸带笑的对马扎根说道:“马大哥你咋有空来这啦?”脸上有藏不住的怯意,那笑容也是生硬得很。
马扎根看看两个村几百个村民都多多少少带了伤,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大声叹了口气,对龚如意说:“你这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又是一村之长,脾气咋还这么烈呢?打架生事能解决问题吗?要是闹出人命来谁负的了责任?”
龚如意一下被问得愣住了,他原本以为马扎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来直接就甩给他两个耳刮子,没想到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心想莫不是大戏开唱前的锣鼓声,等他话说完了我不就得挨揍了吗?越想越害怕,忙道:“对对对,马大哥教训的好!只不过这口鱼塘子是咱俩村共有的,戚重威想独吞,我气不过这才动了点粗,嘿嘿,马大哥别生气。”说话的同时,眼睛从头发缝里偷偷瞄着马扎根,像看看他有啥反应。
马扎根刚要走过来,龚如意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害怕他沙包大的拳头会像雨点一样朝自己脸上狠狠招呼。
马扎根不由笑了一下,“你怕啥?我只不过想和好好说几句。”龚如意一听终于松了口气,立马掏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他,“马大哥,你有话尽管讲,我一定照办!”
马扎根接过烟,借龚如意划着的火柴点了烟,吸了一口说道:“我是想咱俩村是街坊邻居,早些年还吃一个井里的水呢,对吧?”龚如意慌忙说“是是是!”马扎根又说:“既然这样,就没啥解不开的结,有事做到坐到桌子前面好好商量,和和气气,把话说开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没必要弄个你死我活,那样叫上面知道了,对谁都不好。”
他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在场的人听了,包括龚如意和戚重威都深感惭愧,像鸡叨米一样不停地点头。
马扎根继续说道:“今个儿我就充当一回和事佬,对俩村子没偏没向,一碗水端平,这口鱼塘子咱们平分,叫大家一起搞水产养殖,一起有钱赚。不过,我们渔南村这两天为这件事费了不少力气,对你们来说也省事了,你们多多少少得给点补偿,要不然也不公平。你们要是觉得能行,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能再生事。要是不同意,愿意打就接着打,闹出人命就以命偿还。咋样?”
龚如意心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竟还有这样的好事?急忙说:“能行,这个法子再好不过了!我们村就给你们这边出过力气的每人十块钱!”先前戚重威这样提出要求他不同意,那是他不怕戚重威,就像压压他的气焰。这回不同了,马扎根不但没打他,还做了对自己没坏处的事,以为自己还赚了,所以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就这样俩村被马扎根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对龚如意的yin威,很容易就平息了这场干戈。后来流氓秀才王海亮还专门为这件事起了一个名头,叫做:“一语定乾坤。”
今个儿活是干不成了,双方都受了伤,事情了结后各自回家休养去了。
戚重威、龚如意两人都嚷嚷着叫马扎根跟自己回家吃饭,说不去就是不给面子。马扎根没法两边兼顾,只好说道:“这样吧,都到我家里去,咱哥仨好好喝上他娘的三四斤。”俩人一听都不太乐意,不愿意和对头坐一块,但不好驳马扎根的好意,于是就跟着去了。
经过村委会对面的代销点是,戚重威和龚如意过去买了烟酒,又到村里宰猪的张屠夫家掂了几斤猪肉,走到马扎根家交给刘三姐整治去了。
仨人从四点多喝到了昏天地黑,酒桌上各自说了很多话,在马扎根的说和下,戚重威和龚如意尽弃前嫌,他俩把头藏到桌子底下捣鼓了一阵子,说要和马扎根八拜为交。马扎根一想自己一没权,二没势,三没钱,能有两个当村长的拜把子兄弟也是好事一桩,自己不图他们什么,但马小山还小,没准儿哪一天就有用得着他俩的地方,于是爽爽快快就答应了。
喝完酒后,仨人一齐跪倒地上,撮黄土,烧纸钱,喝鸡血,对天对地叨叨了几句,就成了好兄弟,马扎根为大哥,戚重威是二哥,龚如意排老三。走的时候马扎根要去送龚如意,龚如意喝得一愣一愣的,就说好。
走在路上,龚如意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歪着脖子对马扎根讲:“大哥,小山子也有二十了吧?”马扎根不知道他啥意思,回答说再过俩月就二十一岁整了。龚如意嘿嘿笑了几声,又说:“那也该说媳妇了。”
马扎根心想他不会想为山子做媒,把龚家屯的哪家姑娘许过来吧,急忙说:“可惜外面一直风言风语,说我们渔南村的男人都是地狱里的魔鬼现了人形,哪有人愿意把闺女嫁过来?不然我们村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打光棍。兄弟你要是肯为小山子做媒,那老哥可是感激不尽呐!”
龚如意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哥,媒人我是做不了的,要做你得请别人,噢,老二就行,也不用找别人了。”马扎根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搞不清咋回事,但隐约中感觉应该是件好事,就问:“三弟,有话你就直说,别拐着弯子急你大哥啦?”
龚如意呵呵直笑,说:“我那二闺女玉兰有十八岁了……”马扎根不等他说完,抢着说:“你的意思是?”“没